雷蕾转身,怒“上官秋月,你要做什么!”
上官秋月直起身:“我给他吃点药,他就不会再记得什么了,你不是喜欢吗?我们可以带他会千月洞当儿子。”
雷蕾哭笑不得:“变态!儿子能抢吗!”
“不抢就算了,我妹妹是好人。”上官秋月笑着拉她的手:“走,我们去 那条街。”
第十五章 需要面对选择
再次走上大街,雷蕾终究觉得不安全,生怕遇上公子他们,于是带着他往店铺里钻“光走不看没意思。”
这是家珠宝行,柜台里的架子上陈列着许多盒子,盒子里放着各色珍珠玛瑙,美玉宝石,甚至还有水晶制品,便宜的贵的,小巧的大方的,品种齐全,令人眼花缭乱。
雷蕾装模作样看了半天,转眼望门外:“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上官秋月道“再多看会儿。”
雷蕾不好违逆他,便让掌柜随便拿了几件便宜佩饰看。
上官秋月道“这些都不好,叫他拿好的。”
雷蕾本就不是来买东西,一心只想打发他走,哪里顾得上什么好坏,拿起一件哄他“你看这玉佩,有你的名字呢。”
上官秋月留神看,果然见那玉佩背面刻了“秋月”二字,于是笑道“那我就要这个。”拿起来“走吧。”
雷蕾忙拉住他“跑什么!还没给钱呢!”叫掌柜的过来“多少钱?”
掌柜道“八十五两银子。”
雷蕾碰碰上官秋月“给钱。”
上官秋月眨眨眼,为难道“我没带钱,你先卖给我,我稍后给你送来。”
雷蕾无语。
弄了半天是个没带钱的,掌柜有点不耐烦,尽量和气地说“小店概不赊账,公子还是下午再来吧。”于是收起那佩。
上官秋月道“我要这块。”
见他实在想要,掌柜也就活路了,边收拾道“公子若真想要,小店给你留着半日,待你回去拿了钱再来取,如何?”
上官秋月道“我现在要。”
没遇上过这么不讲理的,掌柜怒了“你这个人怎的这么无礼!老夫还要做生意,要买就一手钱一手货,你没钱,莫非是想抢不成!”
上官秋月“啊”了声“那也可以。”
居然明目张胆地说要抢!掌柜“嘿嘿”两声冷笑“怎么,光天化日之下,你还真敢抢东西?是不是还打算连老夫也一起杀了,好来个杀人劫财?”
大叔,难道他一时没想起这法子,你居然还敢主动提醒他!见上官秋月目光不善,雷蕾慌忙扑过去将他两只手都抓住,赔笑“我给,我给。”
掌柜怒了“我还不卖了!”
大叔你不拿命当回事儿啊!雷蕾慌忙瞪上上官秋月“哪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快道歉。”
上官秋月看她,眨眼。
雷蕾无奈地低声说“快说对不起。”
见她着急,上官秋月笑了“对不起。”
雷蕾忙看着掌柜赔笑“对不起了,我哥就是这脾气。”凑上前,从怀里取出张银票递过去,低声,“他脑子有点问题,大叔就看在我的面上,别跟他计较。”
怎么说对方也是后生晚辈,掌柜的同情心大起,鼻子里哼了声,收起银票“罢,你也不容易,拿去拿去。”一边说一边从柜台里找了两锭银子,连同那块玉佩一起推到她面前。
呜呜,八十五两银子啊,可以上酒楼办两三桌高档酒席了!雷蕾忍着心疼道谢,取过玉佩塞给上官秋月“给你,快走了。”
上官秋月接过佩“小春花送我的。”
雷蕾只想快些送走这位煞星,也不去计较,拉着他就走。
上官秋月想起另一件事,站住不动“还要一个春花的。”
掌柜懒得跟他说话,挥手“什么春花不春花,走吧”
见他不肯走,雷蕾无奈,忙问掌柜“大叔,还有没有写春花两个字的?”
掌柜摇头“没有。”
雷蕾回身“你看,没有了。”
上官秋月道“给我刻一个。”
见掌柜又要发飙,雷蕾叫苦不迭,忙道“我不要了,不要。”
上官秋月却说“我要”
雷蕾苦笑,细声问掌柜“大叔,能不能帮帮忙刻一个?”
大约是因为同情她,掌柜道“可以是可以,但只好明天来取了,还要先付些银两作订金。”
上官秋月蹙眉“今日不能?”
掌柜哼了声“哪有这么快的,最迟也要明天!”
雷蕾忙递了两锭银子过去“订金,不找了。”使劲推上官秋月,“走走走,明天我自己来取就好。”
上官秋月点头嘱咐“明日定要刻好。”
掌柜瞪眼“若不是看你年纪轻,老夫必定送你去见魏知府!告诉你,前儿才听说上关专程派了人来八仙府巡查,你还敢在这当头闹事!”
上官秋月不在意地说“是何太平。”
“你。。。”掌柜实在忍不住,拿手指着他训斥“年轻人莫太轻狂,像这等无礼!何盟主的名字岂是你叫的,你。。”
上官秋月笑起来“怎么叫不得。”
你放过我吧!雷蕾简直想哭,开始怀疑此人是故意要让自己着急,于是拼命拉他“再闹,我懒得理你!”
上官秋月果然不说什么了,跟她走出门。
下了台阶,雷蕾如获大赦,马上丢开他的手“快走快走,我先回去了,以后少来城里。”
上官秋月看她“你说我脑子有问题?”
你耳朵比兔子还长,雷蕾也觉得好笑,哄他“那是说你聪明,有很多问题。”
上官秋月道“你脑子也有问题。”
此人有时候虽然表现得无知,但绝对不能拿他当傻瓜对待,雷蕾无言以对,好吧,我承认自己脑子有问题,居然陪你这个变态逛街。
“谁叫你在这儿跟人吵架,自己没带银子,还好意思买东西!”埋怨。
“我不带银子。”
想到上次那小孩被他打发回来要钱,雷蕾这才相信他是真的没钱,不由奇怪道“堂堂千月洞洞主,出门不带钱?”
上官秋月道“带在身上不好使,平日里都是别人带。”
雷蕾哭笑不得,“那你想吃饭住客栈怎么办?”问出口又发现这问题是多余的,他经过的地方能留个活人就不错了,谁还敢要他的钱,江湖上只怕有一半的抢劫杀人案就是他干的,今儿不是自己拦着他,估计掌柜大叔早就成了他手底下的试验品了。
发现忽略这个大问题,雷蕾急忙沉下脸强“大叔是无心的,你可别伤他。”
上官秋月点头:“还要留着他刻字呢”
雷蕾无力,试着劝说“不刻字也别伤他。”
上官秋月笑“小春花是好人呢。”
雷蕾怒了“你敢伤他!”
上官秋月道“好,不伤他。”
回到卜家药铺已是午饭时分,温香与凤彩彩在卜家等了她许久,不免担心,急忙回来找,见到她安然无恙,都松了口气,开始责怪,原本溜出去是想弄清甘草与张先生的阴谋,却被上官秋月给占尽便宜,还花了几十两银子,雷蕾也觉得很闷,一顿饭默默吃完,就早早回房间了。
高兴的是,百虫劫虽没有解药,但上官秋月或许真的有办法让自己活下去,“只要哥哥活着,就不会让你死”,这不像是假话。
迷惘的是,春花秋月何时了,春花想了,秋月不让,这就意味着自己今后要过另一种生活,两个世界的人被绑到一起,究竟是对还是不对?秋月对春花有几分真心,还是因为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更感兴趣?而春花,到底喜不喜欢秋月?
有人敲门。
雷蕾回神:“谁?”
“小蕾”公子的声音。
雷蕾怔了,内疚与难过一齐涌上来,是她先主动缠上他,如今也是她擅自作决定推开他,从没问过他的意思。
公子又敲门“小蕾。”
雷蕾回神“我有点累,想休息会儿。”
门外再无声息。
估摸着他已经走了,雷蕾缓缓从床上爬起来,一次次的容让,想办法帮助花家,他已经在尽力适应,可他始终还有江湖,还有身份和责任,自从答应那个条件,自己就已经和上官秋月脱不了关系,再缠着他,不只会让他为难,也会让何太平他们为难,何太平对自己这么宽容,都是看在他的面上。
回想当初,执刀而立,气宇轩昂,一袭蓝白衣袍潇洒清闲。
雷蕾笑得涩涩的。
那才是堂堂百胜山庄庄主应该有的模样,什么时候他就变得现在这么顾忌重重?都是自己自以为是周旋在白道魔教中间的结果,一心想用自己的观念去改变他,却从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一次次让他为难。
眼泪不知不觉掉下来。
雷蕾拿衣袖擦了擦,走过去开了门想看看。纪念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初恋。
公子站在门外。
见他还没走,雷蕾意外,很快又移开目光。
公子问得直接“你找过上官秋月?”
雷蕾摇头,勉强笑“我就跟何盟主说了玄冰石的事,是他们设计拿回来的,可能跟上官秋月交换了条件,你总疑神疑鬼的做什么。”
公子道“那你为何总避着我,是不是那次。。。吓着你了?”
雷蕾道“没有。”
公子扣住她的手腕,声音有些冷“你答应了上官秋月什么!”
雷蕾道“没有。”
公子再不问什么,拉起她就走。
雷蕾忙道“去哪里?”
公子道“找上官秋月,不是说就在城外吗?”
雷蕾急了“你。。。”
公子拖着她往院外走,冷笑“玄冰石是我交出去的,你不必欠他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我!”雷蕾使劲掰开手,“没有玄冰石,凤鸣刀不能再动,你不是要惩恶扬善吗,你准备拿什么去?”
公子站住,沉默片刻,道“不动也无妨。”
雷蕾顾不得别的,冲口而出“我是希望你不要什么凤鸣刀,但你将来真的不会后悔?凤鸣刀对江湖有多重要你也明白,现在形势危急,叫人知道扶持正义镇守江湖的凤鸣刀已经消失,谁还有信心跟千月洞对抗?要是误了什么大事,你还敢回百胜山庄?你就真的不内疚?”
公子不答。
“你是百胜山庄唯一的传人,玄冰石没了,凤鸣刀因为你失传,就算你跟我远远走了又怎么样,你一辈子都会内疚,我为什么要陪着个成开内疚的人?”雷蕾不再挣扎,直视他“你要听实话,我就告诉你,跟玄冰石无关,玄冰石是何盟主他们拿回来的,我躲着你,是因为我喜欢上官秋月了。”
公子微颤,手上劲道松了些。
雷蕾狠心挣脱他的掌握,退后两步。
公子低声道“胡说。”
雷蕾道“我本来就喜欢他,花家人都承认了,你不是早就知道?”
公子面色发白,紧紧盯着她。
雷蕾侧过脸。
半晌,公子拂袖,转身离去。
雷蕾站在原地不动。
“你太过分了!萧公子待你一片真心。”凤彩彩已经在旁边站了会儿,此刻忍不住快步从柱子后走出来,脸通红,急怒“上官秋月那个魔头怎比得上萧公子!现在我们都知道你是他娶进门的夫人,你这么说将他置于何地!”
雷蕾没反驳,转身回房。
凤彩彩跺脚“你会后悔的!”
掌灯时分,外面院子里响起很大的喧哗声,还夹杂着哭声,许多人围作一处,中间木板上平躺着一具尸体,面容平静,似乎是睡过去了。
雷蕾原本推脱了晚饭,躺在床上想事情,谁知外头动静实在太大,到底忍不住被惊起,出去看清楚之后,她震惊不已,那不是白天所见到的卜家总账房张先生吗!
白天的张先生活着进了钟花无艳茶楼,而且还发了笔小财,可现在却已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名十几岁的少年扶着一名妇人,站在旁边垂泪。
雷蕾忙拉拉秦流风,低声“在哪儿发现的?”
秦流风正要回答,忽然又盯着她打量“眼睛怎么了,雷蕾姑娘也会哭不成?”
旁边公子立即看过来,似在发愣。
雷蕾暗骂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回事?”
秦流风道“这是二先生府上的总账房先生,姓张,不知为何,好好的突然倒地去了。”
雷蕾道“他有没有旧疾?”
秦流风摇头“就是因为没有旧疾,家人才怀疑有异,央二先生送来让李大夫验看。”
雷蕾偷眼看旁边的甘草,果见他眼神恍惚。
“应是被毒针所伤。”李鱼撸起张先生的袖子,露出上臂,那里有一点乌青,“此毒名为‘青隐’,两三个时辰后才发作,加上分量不多,所以当时张先生被刺伤后可能并未在意。”转脸询问甘草,“甘师弟看,是也不是?”
甘草点头。
议论声哭声四起。
确认丈夫之死不是意外,那名妇人忍不住扑过去抚尸痛哭“是谁害了你!你要托个梦回来说声才是,如今抛下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
卜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