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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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耘记-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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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么一上门,才知道铁生和阿茹的事情竟已经订下来了。
    “你都没有跟我讲。”
    阿茹却反过来埋怨她:
    “你最近哪里在村里边的?我就是想找你讲话,哪里能寻得到你的人。你要是再不上我这儿来,再见我的时候,我发髻都已经要是梳上去的了。”
    兰花儿一想,也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常常不在村里边的,就是在村子里,也不怎么到村长家,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又埋汰回去:
    “梳发髻咧?怕是我下次过来的,娃子都要有了吧?”
    阿茹脸上红了红,便起身追着要打她。
    兰花儿原本是想着要找阿茹一道绣点儿鞋面的,这次听了八卦,忍不住拉着阿茹讲了小半天,又说着往后阿茹要嫁到铁生家去了,和兰花儿倒成了邻居,更近一些,平日里串门是更方便了。
    这么嘀咕了好久,鞋子反倒没做多少。
    兰花儿突然想起来,就问阿茹:
    “日子定下来了么?”
    阿茹摇摇头,“不着急。怎么也得过了秋忙的时候。要是日子对了,就是年前了。最晚也不会拖过来年夏天的。”。
    因为有这么一个事儿,阿茹也都忙了起来。
    身为媳妇儿,她嫁出去的时候,嫁妆里边是要带着有女红的。又要给夫家上下和自己都做新的鞋袜。要是手巧的,还会将衣服一并做下来,出嫁的时候一同带过去。
    铁生过来的聘礼里边有半匹粗布,阿茹早早的就开始做这些了。
    她以前也有备下一些,只是不很多。幸好她和铁生的是磨蹭了许久,倒也不算是匆忙,现在开始准备,怎么也是够的了。
    兰花儿在旁边看着,一边觉得高兴,一边也觉得有些感慨。
    阿茹都已经要出嫁了咧。
    她又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到时候了?
    可刚这么一想,兰花儿就先笑了起来。她才多大一丁点儿,还不如先想想改花的事情。改花算着,今年都要好十九了的,还是连点儿心思都没有。
    兰花儿自然常常向他打听的,改花自己却总讲没有见到好的娘子。兰花儿想着要给他寻一个,也总是被他拒绝掉。逼得急了,改花就讲:
    “我不想早早娶一个家来。赵家没那样多规矩,不会耽误你和狗蛋的。我想着要有机会,跟着到沙场上去一趟,现在……不想耽误人家娘子。”
    兰花儿之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阿哥居然会有上战场的心思。
    不过她倒觉得那说不定是被她逼得没法子了,才这样讲的。说不好,改花只是暂时没有寻着欢喜的人,就用这话来推。
    她其实是无所谓的,不过因为村里边人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成亲了。不成亲的,那是家里边或是自己实在太过不去。不过,既然颜大郎能生活得好好的,她也就不愿意太勉强改花。
    臧狼常常到外头去,渐渐地也和村里边的人混熟了。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总是好奇,觉着这人在大户人家里边当过侍从的,虽说现在是兰花儿的使唤了,可总归该有些傲气的。后来一看,好么,除了脸上带着伤,和寻常农家少年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不一样。
    倒是比村上好多人都更憨厚一些。
    而且臧狼力气大。寻常要两三个小青年才能搬动的大石头,他一个人就能埋头推走。不过那石头太大,他倒是举不起来。村里边有人夸他,他只是挠头笑笑,讲:
    “我吃得多,力气就大。”
    于是村里边怕他的人也少了。
    只是偶尔还是会有桃婆子这样的人在后边嚼舌根,说赵家这是日子好了,以前还要做童养媳的,后来不知怎地巴上了个高枝,就说自个要高飞。结果人富贵人家瞧不上她,现在怕是要嫁不出去了,居然买了个男人家来。
    臧狼第一次听到这话的时候,非常拘束不安地站在兰花儿面前,一副做错事了的模样。
    兰花儿倒是不太在意,挑挑眉:
    “你搭理那些人做什么。那些人就是喜欢讲些难听的,你不高兴,又怎样,上去打她一顿?不过更添了些笑话。狗咬你一嘴,你难道要去反咬狗一嘴?再说,就算你是我买回来的男人,那又怎么样。”
    她最近已经到了发育期,整个身段都已经拔高伸长了。长长的头发盘起来,露出脖子一片雪白。小胸脯微微鼓起来,衬得腰愈发的细。穿着的虽然只是一身旧衣裳,眼神却清澈得很,勾起嘴唇微微一笑,整个人却有些闪闪发亮一样的精神。
    臧狼在旁边看得有些呆了,认真地点点头,讲:
    “小娘子让我去,我就去。不管是揍人,还是咬狗。”
    兰花儿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听到臧狼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整个人顿时就泄气了。忍不住拿眼睛瞪了他一下:
    “你这笨蛋。”
    臧狼就又茫然了起来,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都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讲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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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本家人【二更】
    兰花儿还想着这日子要一直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年复一年,倒也勉强算得上是幸福美满了的。
    只是她这口气实在是松得太早了一些。
    臧狼被她领家去没多长时间——臧狼脸上的伤都还没完全长好,打破她平静生活的人就又上门来了。
    这次来的,不光是赵春玲一个,后头还跟了个四十左右年纪的汉子。倒是没有再带着阿虎和阿宝,估摸着这次的来意,不再是简单的打秋风。
    这两人上门的时候,因为臧狼的勤劳而变得有些无所事事的兰花儿正坐在家里边,想着家里边剩下来的碎布到底还能凑出点儿什么东西来。
    赵春玲扬起嗓子喊“花儿”的时候,兰花儿差点没吓得一下摔地上。
    她一个人在屋里边,可外头院子门是没扣上的,她就是想要躲在屋子里边假装自个不在,也没有那个条件。她倒是想让臧狼将这人打出去,可臧狼又不在家里边,她就是想把人打出去,也没有那个能耐。
    赵春玲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消息,上次差些被人打下山去了,这么快就又重新回来了,声音里边还带着欣悦的意思。
    兰花儿甚至好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明明被那样赶跑了,怎么居然还敢上门来呢。
    “花儿,快出来,我带你四阿公来看你来了。”
    赵春玲在外边喊起来的声音都带着笑意。
    四阿公?
    兰花儿呆了呆,有点闹不准这是个什么人。不过,不论是个什么人,应该早就和他们赵家没有关系了才是。她才不会卖帐呢。
    可她不想见外边的人,外边的人却想着要见她。
    上次赵春玲上门的时候就已经看好了外墙门上暗扣的位置,都不等兰花儿出去开门,她已经先自己将门给推开了。嚷嚷着就往屋子里边走。
    兰花儿一听,这人都已经到门口了,她要躲也躲不过去。与其让人直接闯进屋里边去,她还不如到门口将人拦在外边。仓促之间,她只来得及将面前摆开的碎布收作一堆,用炕上的薄被随便盖了盖,就急急忙忙地到门口去,将人拦在外边。
    “姑母,你怎么又过来了。”
    赵春玲一看到兰花儿,就连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儿。让了让身子,露出了身后跟着的那男人,讲:
    “我带你四阿公来看你来了。你赶紧出来招呼着。哎呦。怎么这样的不懂事,快给四阿公让个路,让他进去坐着。有茶水没有,给阿公端上来。”
    兰花儿在门前淡淡地看着赵春玲一脸的喜气,不做什么表示。只是静静观察着跟在她后边的人,也就是她的四阿公。
    四阿公显得有些消瘦,脸上都没有几分肉,背也微微弯着,只有眼神显得有些锐利。将兰花儿打量了一番,也不见笑意。只是略点了点头:
    “长生家的丫头,长得不错。”
    兰花儿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她长得好不好,和这些人又什么关系呢。她又不要嫁到他们家里边去。
    她原本以为这个四阿公是长辈。又是个男的,总该是会注意一些守礼一些。可到她出门一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这四阿公端着一副比赵春玲更傲慢的神情,不但将她屋子完整地打量了一遍,甚至将她整个人都打量了一遍。
    那种眼神。完全是让她不寒而栗的。
    总觉得好像自己也被列入了“财产”的范围之内一样。兰花儿顿时就皱了皱眉头。可这还是轮不到她说什么。
    四阿公将房子和她本人都打量了一遍之后,才点了点头。又问:
    “地契呢?”
    兰花儿顿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才是。这些人怎么都喜欢将自己当大爷了呢。
    她轻轻咬了咬舌尖,小声讲:
    “这是赵家,这里家朱叫赵改花。不论是哪个来了,都不能从这拿东西走。”
    赵春玲顿时大怒。不等四阿公开口,就已经在旁边嗤笑了一声,讲:
    “你这骚蹄子,早知道你没怀着好心思。一点儿不知道孝敬长辈的。哈,赵家宗族长辈回来收回赵家子孙流落在外边的房产地产的,你居然还敢拦?”
    兰花儿抬头看了看天色,便淡淡地笑了出来,慢悠悠地讲:
    “说是赵家的长辈,可从来不曾露过面的,哪里知道是真是假呢。家长从来没有提起过咧。就是亲戚,也免不得有些这样那样的原因的,就再不来往了。现在这样突然出来要将东西都收回去,怎么就能叫人相信了呢?”
    臧狼是个很守时的,每日又赶着回来帮她干活儿,不会太晚了家来。
    现在看着天色,差不多也该是臧狼家来的时候了。
    兰花儿和改花商量过,觉得没必要对这两个人客气,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样迁就着讲话。
    赵春玲和四阿公都是一怒。
    那四阿公还算是沉得住气的,赵春玲都已经直接伸出手去,抬手就要往兰花儿脸上扇。
    兰花儿哪里能让她得手。她早就知道赵春玲是个欺软怕硬又脾气暴躁的,早就提防着这人说不过了就要动手。一弯腰,就躲过了赵春玲的巴掌,缩到了木门后边,缩着脑袋喊:
    “哪里有你这样不讲理的。我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长辈。你到村里边去喊喊问问,哪个认识你这样的姑母。就是认识你,四阿公又是哪个。咱再去村长那问问么?要是哪儿来了个人都朝我这伸手要地契,我哪里来能吃饭呀,光是赔地出去,都要赔好多咧。”
    兰花儿声音不大,却脆生生的,一点儿不胆怯。虽然是躲在木门后边,也传出去好远,气得赵春玲恨不得将她拖出来就揍打一顿。
    可兰花儿在屋子里边死死地抵住了门,还用一个木栓子将门给堵住了,她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将门给推开。只能气愤地踢了一脚门,以示愤怒。
    兰花儿躲在屋子里边,看外头一时进不来,不由得有些乐了,就装出副害怕的样子来,朝着外边喊:
    “姑母姑母,你、你不要带人上门来打我呀。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要将我捉去卖了么。我家里边只有自己一个,都不大敢出门的。你这样凶,又带了生人过来,张口就骂我,我可不敢开门的。要么、要么你去叫村长过来……我们好好讲话呀……我……我真不敢给你开门咧……”
    赵春玲在外边恨得咬牙切齿的。
    四阿公咳嗽了一声,突然开口,道:
    “小娃子不要胡闹。什么生人生人的。我是你四阿公,你阿公见了我,也要喊一声阿兄的,怎么算是外人。你赶紧的将门开了,把地契交给我,收拾收拾,你阿翁要见你。他怜惜你一个女娃子自个在村里边过日子,想着是不容易的。又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怎么好不从长辈家里边抬出去。都是为了你好,可不要瞎胡闹。”
    兰花儿对这边亲戚之间的称呼最为头疼。她一点儿分不清什么四阿公啊阿翁啊的到底是个什么亲戚。反正不管是什么亲戚,四阿公话里边的意思她倒是听明白了。
    那些人是想将她给抢回去。
    虽然她自己不太明白,可到底从大家的态度里边看出来了些,是觉得她被什么大户人家看上了的。她现在还没有下定,可要真被大户人家看上,就是只当个小妾,那聘礼都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想象的。
    兰花儿便在门后边弯了弯嘴角。
    这是想要谋了家产,再将人女儿嫁出去的么。
    她如果真要嫁什么门第森严的大户人家,倒的确是该考虑着要从长辈家抬出去才是。可她现在又不指望这个。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嫁个农夫,实在不行,自己过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何必图着这么一些。
    赵春玲还在门外边骂她不懂事,她干脆都不搭理了,去看了一回藏地契和臧狼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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