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小娃子也算是来家里边来过几次了,和臧狼也算熟悉,居然一点儿也不怕臧狼了,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一副撒娇的样子,眨巴眨巴看着臧狼和兰花儿。
臧狼对着赵木棉都还可以强行把人拎到门外去,可被这么两个小不点抱着膝盖,还真就不能怎么样,直接就僵在原地了。
兰花儿也觉得有点儿哭笑不得的。
她倒是真的不讨厌两个小娃子。特别是阿宝,又乖又听话的,要是有这么个娃子,兰花儿觉得高兴也来不及的。
可她就算喜欢阿宝,也不代表她就真的乐意给本家人养娃子。主要已经不是娃子的问题了,而是她不确定这本家一次一次地把人往五房推,到时候还会推过来什么东西。
“你要不养,俩娃子就要饿死了哇。”
赵春玲一边在后头推着两个小娃子,一边跟兰花儿讲。
兰花儿都快要无语得讲不出话来了。这娃子的爹妈又没死,怎么地也轮不到她一个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来管这两个娃娃的事情啊。
可还不等兰花儿讲拒绝的话说出口来呢,赵春玲就接着开口:
“本家现在是实在有点过不下去。这都商量好了的,说是要让你给帮忙……你知道的,家里边那么多人。你要是不留下这两个娃子,往后本家的人还有得找你,找你养着赵木棉那些的,难道你还愿意养那些人啊?”
兰花儿脸上表情一僵。
她是实在没想到本家的人居然这么的不要脸。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够把本家的人往坏处想了的,可本家人这实在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她的三观下限。每当她觉得本家人这已经没有办法更下限的时候,就会有人跳出来告诉她:
你太天真了。
兰花儿愣了好久,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是了。
反倒是臧狼眉头一皱,一抬头就瞪住了赵春玲。
赵春玲还是相当害怕臧狼的,被他这么一瞪,忍不住就讪笑了起来,笑容里边还带了点儿谄媚的意思,一边更努力地推着两个小娃子:
“你瞧瞧,这原本就是这样的,你就把俩娃子给留下好了。留下了就没事了呗。”
兰花儿很想说她就是不把两个娃子养着,她也没事的,可这都快要被赵春玲给气出火来了,忍不住就在后边扯住了臧狼的衣服。
“我不养。”兰花儿想了想,最后还是直接拒绝了,“这原本就轮不到我管。你过来,我给你顿吃的,这已经很看着亲戚的面子上了。我不会养本家的任何一个人,你们的娃子,自己养着吧。”
赵春玲张了张嘴,好像还想说别的话,可悲臧狼一瞪,她也没有了讲话的勇气,只能抿着嘴唇默默地往后缩了缩。
兰花儿知道这全靠了臧狼的威慑,才让赵春玲不敢再讲话了的。她也想过,现在拒绝了,以后肯定还是会有无尽的麻烦上门来的。她原本有些想不明白大阿公为什么还会带着赵木棉上门的,现在经赵春玲一讲,也算是明白过来了。
不过是那三家都想着要从五房这占便宜。不知道四阿公为什么没跟着一道过来,不过这次既然她拒绝了,想必还会有下一次。
可她就算这次答应了,也很难说没有下一次的,倒不如直接就给拒绝了。
兰花儿让臧狼还算客气地将赵春玲请出门去,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她从穿越过来开始,就一直是独自生活在赵家五房这个没有什么压力和外人的环境里边,她已经很习惯了只专注于自己的生活了,现在突然让她要管那么大一个家庭的烂摊子,她可实在是有些敬谢不敏。
要说本家的钱还有地什么的,她是一点儿都不图的,觉得只要过好了自己的日子,就比什么都好。要是旁人不来惹她,她自然也不会惹别人的。
可现在人家欺负上门来了,兰花儿倒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让她反击回去吧,她也不是那样的性子。往赵木棉身上泼个汤,已经是她最大的反抗了。再要让她做更激烈的事儿,她也做不出来的。
这么一想,她才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
她将手上拿着的布巾放下来一看,才发现那布巾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干透了,还被她的体温熨得都温热了起来,难怪已经完全起不到冰敷的作用了。
兰花儿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实在是和这块布巾一样,被煎熬得都要干了。
一百八十七告白
等把那些人都赶出去以后,兰花儿都觉得自己好要虚脱了。
她伸手碰了碰脸上烫伤的伤口,那伤并不算十分的严重,现在已经有些感觉不出痛来了,只有在摸上去的时候才能察觉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当然还是痛的,只不过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明显了。
等臧狼把人扔出去以后,兰花儿这才重新振作了一点儿心思,也不管前门到底是个什么混乱的状况了,拉着臧狼就从后门那给绕到屋子外头去。
臧狼还不时回头望一望门口的方向,那外边还能听见赵木棉狂乱的喊叫声呢。
兰花儿看他那样,只能偷偷叹了口气,拉着人往后门走。她也想让赵木棉闭嘴呢,可是她总觉得自己再搭理外头的人,只会让自己愈发的搅缠不清罢了。
经过灶间的时候,兰花儿又将手上干透了的布巾再湿了点儿水,然后捂到了脸上去。
她不想让旁人看到她脸上的伤口,总觉得挺尴尬的,忍不住就想挡住脸上的伤口。
不过她愈是这样,好像就愈发地惹人注目了。
兰花儿从后门绕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阿茹在隔壁后院干活儿,看到她这个样子,阿茹愣了愣,赶紧擦了擦手,走到围栏旁边,小声地问:
“阿兰,你这脸上是咋的了嘛?刚才就一直听着你家里边有吵架的声音。我就想着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没事儿吧?脸上这伤着了?还是那些人过来啊,又是他们给伤着啊,还是伤着脸怎么的,你要不要赶紧到杨郎中那边去看看呀。这是伤着脸呢,可不能这样就放着。”
“没事儿呢,”兰花儿笑了笑,又赶紧捂紧了一些自己的脸蛋。“就是家里边的……家事儿。就是有点不小心呢,让你看笑话了。”
阿茹看着兰花儿这么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反而比她那个当事人都紧张了起来,就拉了拉兰花儿的手,讲:
“这可怎么能呢。你瞧瞧你这伤的,脸上呢。这一整片儿都红了的,要是留下疤了该怎么办。还是赶紧去看看吧,也不费什么时间的,拖着可一点儿不好。你也别怕,杨郎中可不是咱村里边最好的么。他肯定不能笑话你的。你现在这样要怎么出去见人的呀。”
兰花儿还来不及回答,臧狼已经在后边点了点头,一把将她扯了过去。
臧狼原本就很担心这个问题。原本兰花儿自己还不太在意的,所以臧狼也没办法勉强拖着兰花儿到郎中那里去的,可现在连阿茹都这么讲了,臧狼借着这个机会,也不再跟兰花儿劝什么。拉着她就往杨郎中那边去。
兰花儿原本是想着要直接到颜大郎那里去找关雎的,反正在颜大郎和关雎面前,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甚至还打算在关雎面前抱怨一下本家人的事情,好让关雎帮忙想个法子,看看能不能把本家人给堵回去的。
可臧狼却一点儿都不那么想。
比起别的事情来。他自然是更在意兰花儿的脸蛋的。
不管兰花儿说了什么,臧狼还是一声不响地拖着兰花儿往杨郎中的家那边走去。估计是臧狼也知道兰花儿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混乱的一面,所以故意挑的是村子后边比较靠山那边的路子。一般都没有人去的地方。
兰花儿挣了两次,发现完全挣不开臧狼铁箍一样的手,干脆就不挣扎了。她从刚开就知道臧狼十分在意她受伤的这个事情,特别是在柳生讽刺完了以后,他对这个就在意得不得了。虽然没有说出口来,可一副自责的样子。就是他不讲,兰花儿也能感觉得出来。
为了让臧狼心思放松一些,兰花儿还是跟着他让他跟着去了。
臧狼一路上冷着张脸的,要是让村民看到了,估计要被他的这么个表情给吓一跳的。
不过,他虽然把兰花儿拉得很紧,一点都挣不开的,却并没有握得让兰花儿觉得难受的,只是挣不脱而已。兰花儿跟着他走,被他握着手腕的,除了被困着以外,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等到了杨郎中家里边去以后,杨郎中看了看兰花儿的脸,表情也跟着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又伤到脸。这是烫伤了吧,怎么伤得这样厉害,一大片都红了。赶紧过来上点儿药,回头再在家里头敷一敷的。怎么都这样不在意啊。”
杨郎中讲得很严肃,臧狼听了一愣,整个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傻傻地凑到杨郎中身边去,问:
“先生,小娘子这脸上会留伤疤?”
杨郎中望了兰花儿一眼,皱了皱眉头,看到兰花儿自己好像还不太在意的样子,忍不住就想讲得严厉一些,想让兰花儿更重视一些的,就讲:
“这处理好了,自然是不会留疤的。可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儿不在意的,也一点儿不处理,以后留下来的就是一片红,要是褪不下去了,我看你要怎么找人家的。”
兰花儿自己倒是十分不在意这个,也觉得这么点儿伤,肯定不会留什么疤的,就笑了笑,不太在意地耸了耸肩膀,开玩笑地讲,“要因为这个就说不上亲,那就留家里了呀。”
杨郎中又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的,就看到臧狼抢前一步,一手拉着兰花儿的手,十分认真地讲:
“那我娶小娘子。”
兰花儿一愣,杨郎中也跟着愣住了。
臧狼讲得非常坚定,一点儿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又十分的认真,眼神里边有十分锐利的东西含在里边,让兰花儿和杨郎中也没办法将臧狼这话当成是玩笑的了。
以前虽然臧狼也含糊地讲过类似的话,可那时候他并不像现在这样认真,兰花儿也觉得他是开玩笑的,于是大家笑笑,互相地就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了。
臧狼拉着兰花儿的手,十分认真地讲完这句话以后,见周围两个人都被他说得愣了,就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头,憨憨地笑了笑,小声地讲:
“要、要是小娘子不嫌弃我的话……”
“咳咳,”兰花儿赶紧咳嗽了一声,对杨郎中讲,“这个、这个……先生,只要好好处理的话,是不会留疤的吧?”
“啊,啊。是。所以你得好好注意了。不然脸上这红了一片的,以后还会不时地疼痛。别的不讲,你自己难道就不觉得难受。”
兰花儿偷偷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脸上滚烫的一片,好像比刚才刚被烫伤过以后的温度都还要来得高。她挣了挣手,想要把手从臧狼手里边给抽出来的,可臧狼拉得很紧,她试了一下,臧狼却拉得更紧了,让她脸红得都不敢抬头去看杨郎中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害羞的一个人,整个耳朵旁边回荡着的都是臧狼刚才讲的那句话。
理智上来说,兰花儿在心里边不住地和自己讲,这只不过是臧狼安慰她的一句话。因为杨郎中说她可能要说不出去了的,所以臧狼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才这么讲的,可一个女孩子被人当面这么讲,可比之前徐迎春上门的时候讲得都更要让她脸红。
这是一个相熟的男子当面说要娶她呢。
她以前还一直觉得臧狼对她没意思的,可这会儿听到臧狼这么讲,她一直觉得臧狼是个十分好的男人,就算再怎么跟自己讲说要冷静要冷静的,可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的。
杨郎中看了看一直压低着脑袋的兰花儿,又看了看不太好意思地挠着头的臧狼,忍不住就摇了摇头,慢慢地叹息了一声:
“哎呦,老了呀,实在是老了。”
兰花儿一听,脑袋压得更低了,好像连身子都热得发起烧来。耳边除了自己心跳鼓动的声音以外,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臧狼又挠了挠头,嘿嘿地憨笑了几声,回头看了看兰花儿,也不知道到底是在乐什么。
反正看着兰花儿站在他身边,乖乖地被他伸手牵着的,他就忍不住觉得开心了。
他以前其实完全不敢把自己的心思给袒露出来的,总是会在背后想很多事情。可现在一下子鼓起勇气把自己的心思讲出来了以后,反倒觉得没那么多顾忌了。反正这话都已经摊开来了,干脆就直接说明白的好了。
杨郎中在旁边一边给兰花儿准备草药,一边“啧啧”出声地摇头的,让兰花儿听在耳里,就好像是被要好的长辈取笑了一样,只敢一直低着头。
兰花儿都要觉得自己穿越过来这么久,好像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让她尴尬得无法应对的场面。
等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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