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自然是传言,事实是,昨晚一试,果然有鱼儿上钩,一是新进宫的叶美人,她的姨母做了大燕的官夫人,叶宾阳为何要执着妹妹进宫,或许就是不能让眼线在宫里断了,这位一进宫,慎才人的孩子就没了,巧合太多。二是低调的不行林良人,据说先选了八宝簪子,后又改成金首饰。沈懿之分析是林良人一直打太后牌,恩宠不大,声名一般,荣才人入宫以后,她就少往慈元殿来往了。改选簪子说明她并未有让皇上恩宠的想法。抑或自知后半生得宠无望,索性捞点金银过日子。这都是沈懿之的推测,嫌疑大,未必是,嫌疑小,未必不是。
白日里翠微殿前抽鞭子,打板子的声音就一直未断过,小厨房备了猪血狗血使劲往地上洒。好像翠微山都被染红了。一入夜,皇上回了垂拱殿宣太医,翠微殿前的御林军全撤了。传言胆大妄为的玉嫔把皇上气的吐血。
“娘娘,您看这样可以吗。”冬虫半垂眼帘看着镜中的人,鬓发凌乱,脸上沾满了泥土灰尘,只着了一件单衣,衣衫还被抽了道道血痕。此事瞒不过贴身的宫女,沈懿之只把要怎么做告诉了冬虫,翠微殿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内情,还以为真的是出事了呢,全被绑着关在一处。
让冬虫把夏草放出来,扎扎实实在她身上抽了两鞭子,还倒了些狗血。夏草哪里见过沈懿之这幅模样,当下就要和冬虫拼命,破口大骂她是个小人。沈懿之和冬虫对视一笑,心里都明白,有了夏草的这般反应,真真半点破绽都没有。
沈懿之被捆在内殿太师椅上,乌衣队把翠微殿里里外外都包围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夜风穿堂而过,檐角的铃铛细碎作响,惊起一群白乌鸦盘旋在山顶。白色蜡烛明明灭灭,沈懿之一身染血的白衣,长长的发尾拖曳在地,林良人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番情景,她吓的抱头痛哭,大门毫无预兆被风“嘭”的合上。(这是乌衣队关的啦)
“林良人,不要走,哦呵呵呵呵。”沈懿之故意咬着舌头阴测测的说话。
“啊啊啊啊啊啊!”林良人捂着耳朵尖叫。
蹲在屋檐上每天砍人浴血的乌衣队差点脚步不稳,这女人的声音杀人不见血么,或许可以考虑以后练个波音功。
沈懿之决计扮鬼到底,一字一顿说:“林良人,我好冤枉啊,不是我害的慎才人。他们用鞭子抽我,用炮烙炮我,还抓来野猫塞着袋子里,让我和畜生待一起。我身上好疼,好多血。”
“不要害我,不关我的事。”她叫是没叫了,身下淌了一滩水,竟大小便失禁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是。。来看你笑话的,你不过一个小小的红霞帔,竟刚爬到我身上作威作福,叶宾阳那个小贱人还不敢给我脸色看,你算个什么的东西。”她恶狠狠的朝沈懿之吐口浓痰,距离太远,没有达成。
这人真是恶心透了,沈懿之对夏草道:“去把她拎过来,让本位好好教训她。”夏草早就气愤不已,这会冲到门口角落,把她半拖半拉了过来。借着惨白的烛火,才看清林良人穿了一身宫女的装扮,佝偻着背,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身上有难闻的尿骚味。
夏草把她双手反压在后,跪在沈懿之面前。趁着她还未抬头,冬虫往沈懿之嘴里塞了长长的猪舌,做白眼直翻动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这是连带被吓着的夏草,立马晕倒在地。
“啊啦啊拉啊啊啊啊啊!”除了开口的音有点怪,后面也是一串啊。
看来是没有问题,沈懿之朝头顶试了个眼色,大门无风自开。林良人爬了出去,身后一条水迹,是什么水,就不好说了。
拿掉吓人的猪舌,把夏草拍醒,解释说只是想吓吓人。
可怜的夏草一会哭一会笑。
叶才人也不负重望登场了,特意着了暗色衣料,身上该有的钗环却一个也没少。她的长相和叶宾阳有几分相似,却更加美艳妖娆。“沈懿之,玉嫔,妹妹来看你了,在宫里幸亏有了你,我姐姐才如此早逝。”她款款而来,仿佛T台上的模特,一举一动皆书写性感二字。瞧这话说的,不知道还以为沈懿之真把叶宾阳怎么了,现在人家妹妹来报仇了。
“你胡说,叶妃的死和我们娘娘有什么关系,少含血喷人!” 夏草大声嚷嚷。
叶才人稍稍转过身来,对着夏草瞟了一眼,冷笑道:“我含血喷人!真是天大的笑话,姐姐自幼身体不好,自从入宫以后大病小病不断,去岁太医还道能过了这个夏天,怎的春日里好生生没了。姐姐和沈懿之一向交好,宫里无人不知。你地位低微,姐姐从来不嫌弃,帮你请太医,为你在皇后面前说话。你一朝得势,小人嘴脸全露出来了,不但不知恩图报,还赶尽杀绝,因为她知道你的秘密。”
沈懿之和叶宾阳之间的恩怨岂是一两句话说的清,她除了在叶宾阳死前放了句狠话,从未起过害人之心,做过害人之事。眼前的妹妹又不是什么好鸟,不过是打着为姐姐报仇的幌子来糟蹋自己的。她又何必浪费口水做解释什么,说什么琼瑶戏码。
见沈懿之不言语,以为是被自己说中的心事,她笑的更得意,对夏草道:“这位妹妹花容月貌,怎的明珠蒙尘在这里,皇上曾临幸寒香阁,半夜曾叫过妹妹的闺名,唤作夏草可是。不若妹妹弃暗投明,和姐姐我一起享荣华富贵。”说来四美入宫,最得宠的是这位叶才人,恩宠远胜她姐姐。大抵是为了感念姐妹情深,皇上特意赐住了叶宾阳的寒香阁,就连姐姐用惯了宫女太监都一并转给了妹妹。旁人都道叶才人隆恩胜眷,沈懿之却是知道,只怕叶才人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吧。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只是从女人用品上出主意 不算干预朝政啥啥。
今天遭遇了一件已经不能用杯具来形容的事,悲惨。得知喜欢了很多年的人结婚了,新娘不是自己。爱情不是小说,七年,何以琛等得来赵默笙,我等不来他。
☆、神来之笔
沈懿之肩上的肉被捏的生疼;冬虫和自己一样也是心里紧张吧。她对夏草心里没底;今天的行动没告诉。本就存着间接试探的意思;没想到叶才人直接给她摆了选择题;夏草不要让人失望才好。
“皇上叫奴婢,怎么可能;皇上把奴婢的名字都喊错过。才人娘娘您是不是听岔了,皇上许是想念叶妃娘娘,叫的也是叶妃娘娘吧。”夏草怔住了;好像一副被雷劈掉的表情;两手在胸前不停交叉摇晃。
叶才人微微颤动,脸上乌青;怨气纵生;咬牙切齿道:“不识抬举的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叶才人何必大动肝火,宫女说话不长眼,才人何必一般见识,皇上对叶妃娘娘情深意重,对叶才人自然也多加照拂。”她闲闲的笑道。话里话外点出叶才人得宠不过因了死去的姐姐。
噎完叶才人,沈懿之心道,好丫鬟,确实没二心,牙尖嘴利的很啊!她故意用我也救不了你的眼神看着夏草:“没有规矩,退下。”
夏草哇哇大哭,说着:“娘娘,一定是有小人诬陷,奴婢就是跪死在皇上面前也要把娘娘救出来。”
“傻丫头,是我对不起你。”不应该不相信你,她在心里补上这句。
“哼!死到临头还表演什么主仆情深,娘娘是个傻的,宫女也不开窍。一群贱货!”她轻蔑道,挺着个兰花指直往沈懿之额头上戳,特意戴上尖细的宝蓝护甲派上了用场,被戳眉心血珠汩汩冒出来,沿着眼角往下流,这下不用化妆真可以演女鬼了。
冬虫夏草气不过,不管什么娘娘宫女身份之别,一齐冲上去把她摔个正着,响亮的耳光招呼上了。
“住手,贱货,住手,你们找死。”不管她是求饶还是威胁,对两个忠心护主的宫女完全用不上。
“差不多了,仔细手都打疼了。”沈懿之以磕瓜子看戏的的口气说道。如果忽略额头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就这会已经凝结了一块硬硬的红肿块,冬虫暗骂自己居然忘记先给娘娘止血了,掏出怀里干净的绢帕,仔仔细细把脸上的血迹抹了。沈懿之不让她碰伤口,怕感染留疤。冬虫见已不再出血,就作罢。
“哈哈,贱人就是矫情,破了相,看你还敢勾引皇上。”叶才人又口臭了。
沈懿之正色道:“你不仁,本位就不义,叶宾阳是什么人,想必你这个做妹妹的早就领教过了,睡在死人睡过的床上感觉如何,夜夜闻鬼哭又如何。本位没有害过叶宾阳,这话只说一次,不管你信不信。你害了慎才人的孩子,人在做,天在看。”
叶才人的脸霎时变了猪肝色,声音也尖利起来,“你胡说,明明是你害了慎才人,还被皇上关了。”
“本位要是真的害了皇子,怎么可能还在宫里,早就进天牢了,皇上嘛,喜欢的口味重了点,鸳鸯戏水的时候玩捆绑,出点血,脱点皮,那是情趣。”可怜的皇上又被黑锅了(皇上眯着眼笑道:“之之,朕懂你的暗示,等着”)
叶才人脸色如锅底。
“瞧本位这记性,叶才人正得宠了,肯定和皇上早就玩过了,怎么用的着本位多嘴。”吓不到,就哄,叶才人今天来,铁定是心虚。冬虫闻言把沈懿之身上的绳子解了,夏草早就想解了,只是冬虫一直拦着才没成。
“当然玩过,捆绑嘛,皇上和我经常玩的,也和你一样,不过我们玩的可文雅了,一起抽古董花瓶,我就喜欢花瓶落地的脆声,皇上说只要我喜欢,把国库砸了都成。”她找回场子,鄙视的很,心想古人撕扇为红颜一笑,皇上也为自己做到了。
沈懿之把肚子都笑抽了,哪里来的活宝,sm不懂就算了,还能自己解释。莫非这位连和皇上滚床单都木有。“你故意趁荣才人送鸡汤,收买了慎才人身边的宫女下药,来嫁祸给荣才人,好坐收渔翁之利。”
“没有的事。没有。”叶才人踉跄了几步,眼瞪得老圆,“我没有给下毒。”
“你没有,指使人下的,那个宫女已经招认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叶才人大悸,扑上来往沈懿之脖子上掐,口中大喊:“你算个什么东西,掐死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冬虫夏草在,哪容的她放肆,又是一顿拳脚招呼。
“叶才人和远在燕国的姨母一直有书信往来,这毒便是她托人带给你的吧。”
叶才人皱眉道:“姨母早已过世了五年,一子半女都未留下,难道是鬼托人不成。寒香阁留了龙芯草,这东西娘娘您应该不会陌生。就让小雪给齐相宜那贱人也尝尝味道。”老天爷让贱人运气好,偏要毁了她。
沈懿之眼睛瞪的老大,笑的前俯后仰,冬虫夏草面面相觑,完全找不到笑点。叶才人恼羞成怒,扬着下巴道:“莫非娘娘是脑子也糊涂了。”
叶宾阳和叶宝应确实是嫡亲的姐妹啊,一个两个都喜欢给人下龙芯草。幸而陆太医早就证实了龙芯草并无害处。她不放心又多问了一句:“只下龙芯草怎么够,砒霜啊,红花啊,都可以招呼上。”
“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傻吗,龙芯草无色无味,没人能察觉。”叶才人鄙视的看着她,欲从冬虫夏草的手下站起。
沈懿之慢慢站起身来,踱下向着叶才人,绣花鞋在她曲起的手指碾了一道,:“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到头来不过为人做嫁衣。报应很快就会来的。还有叶妃临死前两个心愿,一个是让你入宫,一个是和你挨着葬在一起。”她看着青石板上红肿的手指头,微微一抬脚。“叶才人第一次来翠微殿,就给本位送了份大礼,现下本位也还道红烧猪蹄。”
叶才人被沈懿之动作吓住,两个眼珠快要脱出眼眶,软作一团,连滚带爬,奔出了翠微殿,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夏草在边上大呼过瘾,今个的热闹好看。叶才人平时眼高于顶,不过就是得了几天宠,在娘娘面前拽的跟什么似的。今个在自己手里收拾了,做下如此错事,皇上还会放过她吗。
真是太大意了,叶才人虽下了毒,却替人背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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