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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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恨-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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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说地那一日。”冬叶并不知道刘陌的身份。但料能坐在廷尉府内堂上首,必不是一般人。他想了想道。“是有一位贵夫人来访,但是是与先生密谈,我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啊,对了,”他忽然想到,“那位夫人走后,先生倒感叹了一句,这位夫人倒痴心。第二此那个夫人来,说了些话,先生便思虑了好些天。”

李非地小妾痴心?刘陌冷笑了一声,听起来,其中多半是有玄虚的。只是不好参透,论到医,自师公走后,长安城内,又有谁及的上娘亲?若想以医对付娘亲,不是太班门弄斧了些?或者,李芷看他如今住在博望殿,娘亲不能如对早早般时时看顾,所以欲要对付他?他的思绪如在云雾中,看不清方向。。三#書*網收集整理。总觉得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被忽略,困于局中。

“那吴先生在生时,”他以手叩着桌案,问道,“有没有什么特别举动?”

“唔,”冬叶回想片刻,道,“前些日子上官夫人来访,吴先生说得了个名方,开给了上官夫人。今日上官夫人携二位小姐来谢,却不料先生已经去了。”

“成烈,”刘陌转身吩咐,“去上官桀家将那方子取来。”

成烈应了一声,自去了。

太子近身内侍前来,上官夫人不敢推拒,只是面色尴尬,誊了张方子交给成烈。

刘陌看到那张方子,不免一怔。他虽不学医,但娘亲师公都是当今医术名家,勉强也懂一些,看了便隐隐知道这方子地功效。

“李芷。”刘陌吐出这个名字,牙齿咬的咯咯响。成烈心惊胆战,只觉顷刻间,这位素来温和的太子殿下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寒气来。还未说话,刘陌却一挥袖,负手走了。

“太子殿下,”成烈已从上官夫人口中得知此药方乃是避孕之用。上官夫人已为郎中令育有三子,年前又育有一女,身子虚弱,不宜再生产。便向吴春生求得此方。

成烈见太子殿下如此模样,前后联想,渐渐悟出一些,变色道,“我们是否去御医署看看?”

他们如今虽已知机,御驾回京却已近半个月。这半个月,陛下俱是宿在陈娘娘处。

若是……,纵然惩治了李芷,如今这棘手情况,当真不知如何处理的好。

“不。”出乎意料,刘陌摇了摇头,渐渐沉静下来。抬眉道,“父皇遣来宣我的内侍,想必已经快到了。”

刘陌听宣到宣室殿的时候,刘彻刚刚处理完政事,坐在殿上,神情莫测的看着自己的长子片刻,方问道,“今日太子召张汤,所为何事?”

刘陌是国之储君,无法管制其父皇的后宫,所以此事到最后,还是要交给刘彻定夺。刘陌根本就没打算自己查,事涉娘亲,他想,他地这个爹爹应当也不会手软吧。毕竟,娘亲是他最爱重的女子。

而他,虽是这个人的儿子,若是查地太深,倒是有可能被君父猜忌。

这,便是皇族的悲哀。父子不能至亲。

“儿臣今日在外遇见上官家地姐妹,偶然得知她们地嫂子最近从一大夫处得到一张方子,而那位大夫却于前几日亡故。”他并不打算让刘彻知道自己派人盯着李芷家人的一举一动,便只好假托上官姐妹。

“那张方子,儿臣却认得。是娘亲亲自开来服用地,并未外传。儿臣便知事情不对,这才寻张汤来问那大夫之事。”

刘彻怔了一怔。事涉阿娇,而他记得。阿娇这几年唯一服用的药是……

他的面上闪过一道煞气,猛然起身,怒唤道,“杨得意。”

一边地杨得意连忙躬身道,“奴婢在。”

他略喘了一口气。寒声一字字吩咐道,“你速带期门军封了御医署,查看陈娘娘每日服的药是否有异常。”

刘陌低低垂眸,想,父皇,终究是很在乎娘亲地吧?

不然,也不会反应如此剧烈。

刘彻负着手,在殿上走了几步,稍稍冷静下来。望着自己的儿子,忽然冷笑道,“陌儿。你打算迎娶上官家那两个姐妹中的一人了么?”

刘陌吃了一惊,问道。“父皇?”

“太子不要打算瞒着朕。”刘彻淡淡道,“朕想。你不是从上官家得知这方子,而是你派人盯了李家人的举动吧?”

刘陌的额上沁下些微汗来,叹道,“父皇英明。”

“算了。”刘彻慢慢道,声音有些微萧瑟,“朕知道你是放心不下你地娘亲和妹妹。”

“朕身为帝王,自然有知道事情的耳目。却不曾想。”他的眸中露出阴戾神色,“朕的后宫,倒有人如此行事。”

后宫中,杀人不见血。本是常事。

只是李芷这番从最不防备处着手,又是软刀子杀人,这才让他们父子双双险些栽了。若不是李芷心太狠,杀人灭口,只怕不会如此快露出痕迹。

御医署被期门军封住,其中御医们都乱成一团。御医令脸色苍白,上前向御前总管杨得意问道,“不知道杨公公所来为何?”

杨得意板着脸道,“我奉陛下之命,查看陈娘娘所用的药可有异常。”

此言一出,御医署中众人知道陈娘娘在陛下心中分量,尽皆变色。

“杨公公,”御医令勉强笑道,“说哪里话?哪个吃了狗胆敢对陈娘娘不利?更何况,陈娘娘自己便精医术,谁能在她面前动药的手脚。”

“少废话。”杨得意冷笑道,“要你查就查。”

御医令无奈,吩咐道,“将娘娘昨日用的药渣拿来。”

内侍领命,不一会儿,便碰来药罐。数名狱医共同检查后,吁了口气,安心道,“杨公公,此药渣并无差错。”

杨得意楞了一愣,道,“敢对陈娘娘的药动手,自然有些高明,再仔细检查检查。”

“的确无差错。”御医令无奈拱手道,“当日娘娘开地方有茯苓,杜衡,决明子等十二味药,臣纵然看错了,也不能几位御医都看错了。”

“这样,”杨得意便蹙起眉,感到棘手,问道,“那娘娘今日用的药呢?”

“今日时辰还早,所以尚未开始煮。“一并拿来。”

御医令无奈道,“是。”

他接过内侍递来的药,苦笑道,“杨公公你看,并无……”他地面色渐渐变了。

杨得意敏锐问道,“如何?”

“这药,”御医令抖抖索索,说不出来。旁边有几位老御医也脸色惨白,叹道,“这药分量不对。”

若不是今日亲自拿在手中仔细看,任凭经验丰富的老御医也不会察觉,其中有些用药分量有些微地差异。

“好大地胆子啊。”杨得意冷笑道,“负责取药的人呢?”

下面有脸色惨白地人答道,“苏云刚才看势不对,在期门军还没有封住御医署之前,已经跑了。”

苏云跌跌撞撞的奔在未央宫的长廊上,意图跑到绯霜殿,向李婕妤求救。却因为心思慌乱,没有看清前路,撞在了来人身上。

“瞎了你的狗眼。”与他同样尖细的内侍声音喝道,“连皇三子殿下也敢撞?”

他浑身一缩,也不看方向,咚的一声跪下,磕头道,“奴婢冒犯了皇三子殿下,还请恕罪。”

刘闳冷笑道,“撞了我,你还想活命么?”“来人,”他扬眉吩咐道,“将这个贱婢杖毙。”

皇三子虽不见得受宠,但杖死一个奴才的权利还是有的。

曲离听着逐渐微弱的惨呼声,打了个寒颤,轻声道,“殿下,风向已经变了。这个时候走出来,是否……?”

李芷,这次已是死定了。

杖毙了这个奴婢,并不能帮助她什么。“所以,我才要杖毙他啊。”刘闳微笑道,“总不能白忙了这场。”

他抬头看了看天,虽已马上要到新年了,今日却罕见的吹起了东风。

“刘陌,”他握紧了拳,道,“你的运气真好。”

为什么你一直能这样好运气呢?

从始至终,他要对付的,并不是陈阿娇,而是刘陌,以及他的宝贝妹妹,悦宁公主刘初。

“毕竟,若不是你们惹出的那场风波,我的娘亲怎么会孤寂死在清凉殿?”

而若要对付刘陌,必须先对付他的母亲,陈阿娇。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没有半丝不忍。

偶今天比较兴奋,码了两章番外一章正文。至于为什么这么兴奋。偶也不知道。码完了看过了十二点,那就算新的一天了。估计明天早上爬不起来,所以先更了再睡。明天下午可能要出去逛街,毕竟也不能国庆都窝在寝室是吧。

祝国庆快乐。虽然已经过了一半。

大家猜猜,阿娇到底怀孕没有。忽然觉得有些不厚道。唉。

今天喊简单些,两个字,推荐票。

第六卷:歌尽浮生 一三一:夜如其何夜未央

杨得意禀了苏云被杖毙的消息,宣室殿里,刘彻与刘陌都是微微一愣。

“这么巧?”刘陌狐疑道。

“是呢。”杨得意躬身道,“苏云见事不妙,逃出了御医署。却冲撞了闳殿下,闳殿下便杖毙了他。后来知道此人竟意图加害陈娘娘,殿下知自己鲁莽,此时正跪在宣室殿外请罪呢。”

“算了。”刘彻面色平静,看不清楚他的心思,淡淡道,“不过是个奴婢,杖毙了就杖毙了。又不是没了他就治不了那女人的罪。”

他恨极了李芷欲加害阿娇,二十多年的夫妻,到此时,竟是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意提。冷声吩咐道,“传朕的意思,命廷尉令张汤查抄李家,务要查明真相。”

张汤乃一代治案能吏,过了两个时辰,便来禀,李非的那个小妾抗不住,招了李婕妤指使长兄,希图通过增减用药分量加害陈娘娘一事。

刘彻勃然大怒,冷笑道,“赐绯霜殿三尺白绫,不必再来见朕了。”

东窗事发之际,李婕妤的下场便已经注定。杨得意并不出意料,低声应道,“领陛下旨。”

然而赐死的内侍顷刻回转,禀道,“李婕妤不肯接旨,求见陛下。”

刘彻怔了一怔,面上闪过淡淡的厌烦,冷笑道,“这贱妇还有什么资格要求见朕?”摆摆手,正要示意内侍不必理会,径直赐死。转眼却瞥见自己的长子站在一边,神色淡漠,于是转瞬改变了主意。吩咐道,“太子替朕去一趟吧。”

“我?”刘陌怔了怔,抬眉看着自己的父亲。

“是啊。”刘彻饶有深意的道,“替朕问一问。朕待她不算薄,她何止于行此不义之事。”

不过是为君,为子罢了,有什么好问的。

然而刘陌不能这样答话,只得拱手道。“儿臣遵父皇命。”

从陈阿娇搬至长门殿后,刘陌就久未涉足未央宫。此时行在未央宫地抄手游廊间,看着未央宫的繁华妍景,竟生出点点的陌生之感,仿若雾里看花一样地隔离。

也曾是皇帝经常涉足的宫殿,绯霜殿自有她地气派精巧。只是如今,人心惶惶。

盖长公主刘嫣本就随在娘亲身边,而皇四子刘旦虽每日随师傅在别处念学,母亲出了如此大事。也早已赶回,姐弟俩守在母亲身边,戒慎的看着进来的长兄。

“没想到。陛下没有前来,”李芷微微的低下头去。苦笑道。“来的却是太子殿下。”

年轻地时候,陛下曾经赞过。她穿着粉色纱绡最是美丽。因此,她今日穿的是粉色的纱绡,抹了胭脂,严妆妆扮,梳起了最繁复的发式,用碧玉簪簪住,簪尾的一缕流苏垂在鬓边,清丽无端,看的刘陌深心一阵叹息。

这个女子,也是有着她的美丽的。

“父皇要我问你,”他慢慢道,照本宣科,“他待你不薄,你何至行此悖逆事?”

“待我不薄,哈哈。1……6……K……小……说……网”李芷忽然开始大笑,笑的歇斯底里,笑地喘不过气来。“是的,”她发狠道,“陛下是待我不薄啊。他封我一介小小宫女为婕妤,他提拔我的家人,权势炫赫,他赐我住绯霜殿,繁华富丽。可是他根本看不见我。”

再耀眼地珠光宝气,也填不满空洞的灵魂。

“十年啊。”她地声音如哭如笑,知今日已无幸理,昔日地枕边人便是今日下令将冰冷白绫勒过自己颈项之人,却连来见自己一面都不肯,却让情敌之子来问,你,为何如此。

生命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呢?

她看着站在殿中地那个男孩子,他的轮廓很像那个人,眉如出鞘之剑,唇薄如纸。却因继承自那个女子的血统,淡化了刘彻的锐利,平添一份温和。

“我在绯霜殿待了十年,十年啊。”她喃喃的诉说着,仿佛站在面前的人是他。“你一直都在她那里,回过头也看不见我。”

她一直以为,她是为了儿子,才设计对付陈阿娇。却不料她的心思太深,深的连自己都瞒过。到了这个地步,翻出来,才看见自己的真心。

她只是太寂寞了。寂寞像一把刻骨的刀,一日一日的剐着她的灵魂。

而一个寂寞了十年的女子,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母妃,”李芷的面上神情仿如鬼魅,连刘陌都不禁退了一步,何况她身边的一双儿女。刘旦扑到她的身上,哭道,“你不要这个样子。”

“吁,旦儿,不哭。”李芷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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