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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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逝1-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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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扬手:“税务之争,两位官员原本不当。至于齐王那边,就当是将士间切磋切磋吧。”
  两税官一听,当下没了言语。元吉哪里肯善罢甘休:“父皇——”
  李渊声音一沉:“好了,下去吧。秦王留下,朕与你谈一谈。”
  元吉忿忿的看世民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殿门。
  “二郎,”李渊走下他的丹墀玉座:“今天早朝退朝后所说之事,朕不能答应。”
  “儿臣知道父皇金口玉言,也知道不可朝令夕改,但是——”
  “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无垢是个好姑娘,而且一直在等你。”
  “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误了她——”
  “二郎,你已经不小了。”李渊扬声:“早已应允的事,怎能言而无信!”
  看着父皇略显激动的脸,世民心中不是没有愧疚:“儿臣只是,只是想娶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做妻子而已。”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哪对夫妇成亲时不是凭父母之命,依媒妁之言?更不消说你两个也算从小相识,比一般人已经好太多了。”
  “父皇!”
  “二郎,现在我们是皇族,一言一行皆为天下表率。你若真那么放不下那史安,错了,安逝,以后迎了来当侧妃也就是了。”
  世民沉默下去。
  李渊看着他:“平日里你是最冷静理智的,怎么也如此儿女情长起来?要知道,当今天下,乃李家天下;所有众民,都是李氏臣民!若做不到大情大爱,便至少做到无情无爱,才能保持头脑清醒,使我大唐稳如磐石,懂吗?”
  “我不认为有感情是件坏事。”
  “你呀你,是动了真心了。”李渊叹气:“男女之间感情这东西,固然能让人一时甜蜜如斯,可痛苦与折磨也并不少。你自问它没给你带来一点苦恼?”
  “我……”
  看着儿子开始迷茫的神色,他知道自己说中了。意味深长的拍拍儿子的手臂:“只要你要的不是真的,这世上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只要你没有动上真心,这世上没有什么能伤害你。”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这里这里,婚礼在这里!”少女用力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
  少年懒洋洋的抬头,然后继续观察他那在绿叶上缓慢爬行的蜗牛。
  “‘夫家百余人扶车,俱呼曰:新妇子出来。其声不绝,登车乃止,今之催妆诗也。’哇哇哇,原来到时还要作诗的啊。”看一眼士信,安逝眯眯笑道:“要作诗哦~~作诗了新娘子才会上车哦~~”
  士信眯眼:“‘新妇车往夫家,门前,阻之不过。陈障车文,得行。’”
  “什么意思?”
  “你往左看两竖,就知道了。”
  安逝忙找过去,一个字一个字重念一遍,嘴巴越张越大:“就是说,我到你家时,还要写篇什么‘障车文’,才进得去?”
  “嗯。”
  “那我……还是预先做准备吧。要当场写的话,肯定半个字也憋不出来。”她苦着脸,接着往下看,不久又满面笑容:“呵呵,呵呵,还是女方好,看到没,拜堂时新郎还要吟‘却扇诗’呢,真好玩。”
  士信瞧着她,忽道:“你的爹娘,真的——都不在了?”
  安逝一愣,好半晌才答:“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可惜,不知道偶尔会不会有一点想起我——”
  他站起身来,第一次,主动将她的头轻轻按到自己的肩膀上。
  她微愕,然后缓缓回抱住了他。
  “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放弃了我。义父虽然把我养大,到头来却终怕有一天我会威胁到他,亲手布好陷阱等我跳进去……至于亲生父亲,对我,恐怕永远都是个概念吧……”
  拥住他的胳膊紧了紧:“所以成亲,是为了要幸福啊。”
  士信重重点头。
  金黄色的阳光细碎而温暖的洒下。
  蜗牛背着它的家,努力前行。
  “太常寺一案,已经查明白了?”
  “是。”玄衣人呈上一张字条。
  主位上的人打开一看,良久:“他也太……算了,目前先不动他。你帮我去办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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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发现修文这种事情真不是人做的……唉,锁了一阵子也没改多少,还是先解了再说吧^…^
  然后,做好被砸的准备了……

  不想分别

  从小说上看过,从电影上看过,从电视上看过,臆想过,猜测过,甚至期待过……但就是没想到,在她最想平平安安,最不想发生什么意外的时候,她竟然真的——被绑架了!而且居然连怎么被绑的都不知道,只发现睁开眼的那刻,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严格说来,如果不是没有自由,不是归心如焚,这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度假休闲之地的。
  五间房屋围成一个小小院落,养了几只鸡,周围拓过去是一大片草地,星星点点杂了几朵紫蓝,然后,是一片树林,以及连绵不尽高低起伏的山头。
  空气是万分不错的。
  更何况,还有人招待饮食起居——虽然是个又聋又哑、面无表情的阿婆。
  软剑、迷烟什么的被彻底搜了个干净,而那个阿婆,却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清晨跑过,半夜溜过,装疯卖傻过,绝食抗议过……跑了自然被抓回来,装疯卖傻时人家冷眼旁观,绝食抗议的话就来个点穴——唉唉,她终于领教了这门原本以为只是被夸大的中国功夫,只那么轻轻一戳,浑身便无论如何再动弹不得,然后强迫一碗参汤灌下去,半死不活的吊命。
  七天后,她决定不再折磨自己,转而折磨别人。
  第一天,晚上“不小心”打翻了蜡烛,等着被人“救”出来,闲闲的坐在院中看突然多冒出来的四五个人救火。结局是搬进了一间新房,当然房中决无可能再找到与起火能搭上半点关系的事物。
  第二天,她又“失手”用石子投中了院中树上一个特大级的蜂窝,之后紧闭门扉,一整天就在窗外听来非常悦耳的嗡嗡声中美梦去了。晚饭时无意瞅到阿婆眼睑一个大包,差点暗笑到内伤。
  第三天,原本打算弄点糖水或甜食之类引诱蚂蚁们去厨房捣捣乱,可惜被完全禁足又兼阿婆时刻监视,无奈只得老实呆在房里,重整旗鼓待明天。
  殊不料第四天,见到一个决没想到会见到的人。
  “你?!”
  “是我。”
  她一下子根本不能接受:“大哥,你实实在在欠我一个解释!”
  他明显瘦了,眼神灼热、焦急、忧疑,甚至像烧了两丛无奈的火焰:“对不起。”
  太多的问题一下子涌进脑中,她完全没办法火速归类,做清楚的思考。
  世民似乎深深吸了口气,才放胆说:“我无法和无垢成婚。”
  “嗯。”她应着,机械的应着。
  这一句话,令她骇异。出乎意料,似乎又在可见之中。
  “与我——有关系吗?”她问,语气无法不带点苍凉。
  “大有关系!”他趋前一步,握紧她的双臂:“我喜欢的是你!”
  天!请不要说出来!
  “如果我有选择,我决不会这样做,我决不会,请相信我!”
  全乱了。
  她决然想推开他:“不!你只是一时糊涂,长孙小姐那么好,而我——我喜欢的也不是你!”
  他盯着她,生出一股执着,按住她手,不放。
  她隐隐然痛楚起来,却不知是来自手臂,抑或心际。
  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如李世民这般傲视天下的男人,如此的将真心捧到自己面前,自己又何忍去践踏?
  拒绝,是践踏么?
  即使不是,也是会造成伤害的吧?
  不期然的,一滴泪滴到他膊上:“你是秦王,是天策上将,你该想想,如果违逆了你那尊贵的父皇,背叛了视若兄弟的臣子,伤害了深爱你的订婚之妻,你要如何面对天下?”
  “最艰难的日子,我也曾咬牙过去。”世民松手,抚去她的泪:“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天下间至美至贵的人与物,只在未拥有之前。你对我,道理亦如是。”
  “还记得白蹄乌吗?它告诉我,不要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全身的血脉似乎已经凝固:“大哥,即使你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知道,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我不但不会感动半分,更不会待在你身边!”
  世民浑没了血色,最终一笑:“真是……没有比你更会泼人冷水的了。”
  “爱是相互的——大哥,趁事情还来得及收拾之前,让我走吧。”
  他摇摇头。
  “你……”
  “之前你说,只要在爱,就不会有理性,就必定很愚蠢。理性太过,难爱起来;过分聪明,也掉不进爱河。”世民自嘲的勾勾唇角:“爱,果然不是聪明人的事哪。”
  她的心,在这一刻放软了,心里轻声一句:谢谢。
  无论接受与否,这份情意,让人感动。
  他走到门口:“不管怎样,等我解决了外间事物再说。”
  缘来缘去,纵然托他厚爱,她却有她最清楚、最应该的坚持。
  忠于所爱。
  所以,她低下头去,轻轻道:“爱死于占有,生于放弃。”
  世民无可避免的身子一僵:“就让我……做回傻子吧。”
  夜再漫长,最终总是在一个个好梦、恶梦或者无梦的睡眠中度过;日子再无聊,也总是在人安安静静的吃饭、发呆、再吃饭、再发呆中溜走。
  大约又过了五、六天,世民没再来,门外却像有兵戈之声。
  阿婆进来。安逝木然的看向她,两人对视一分钟之后,阿婆掉头出去了。
  接着又有人进来,这次她懒得再理。
  “小逝,你果然在这儿!”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不敢置信的转身:“杜大哥?”不是做梦吧?
  如晦先是大喜,跟着却是掩不住的凝重忧急:“走,先出去再说。”
  她点头,疾步跟进。
  士信带了几名燕云铁骑正好结束打斗。
  “罗大哥!”
  她扑向他的怀内!
  他紧紧的将她抱起!
  十数日的相思,终于抑不住喷薄而出。
  六骑含笑,如晦默默的侧身。
  激动过后,她才知道,原来这半个月,外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先是秦王世民的婚事,天子亲赐,荣耀及民,举城皆欢。然据内部消息,秦王似乎有抗婚之意,不过被强制压了下来,天策府里一派平静,不特别安稳,也不特别热闹。然后是士信如晦咬金秦琼他们满城找她这个失踪之人,不至于鸡飞狗跳,却也搞得街知巷闻……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士信看看如晦,如晦领着众人匆匆往山下走,自说自话:“小逝你只有先避开再说了。”
  “避开?”她一脚踩上地上的断枝:“避开大哥成婚的这段日子?”
  “正是。”如晦语速极快,却说得很清楚:“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之,已经帮你准备好了,走水路。”
  “这么严重?非得如此?”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想到他的用词:“帮我准备——你的意思是,就我一个人走?”看向士信,连连摆首:“不行!”
  如晦道:“只是暂时离别,不用担心——”
  “不,要走也是罗大哥跟我一起走!”她拉住士信的手,满怀期望地:“对吧?”
  岂知士信拍拍她,摇头。
  一种难堪升了上来,她勉强挤出一朵笑:“为什么?”
  “还有没做完的事啊。”
  不要,怎么样也要把他拖走。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大发娇嗔:“什么没做完的事啊?不就剩下咱俩成亲的事没办吗?”
  呕,她大小姐的里子面子今日全要丢光了。容易吗她!
  士信挡开前头的乱枝:“却不是这件事呢。”
  “我不管啦,要不一起走,要不一起留。”
  “小逝,”如晦带了抹探究:“莫非——有说不得的理由?”
  唉,何其有幸,世上能有这样一个人了解她。
  她卸下任性的语调:“确实。无论怎么样,我一定要跟罗大哥在一块的。”
  如晦心底叹息,轻道:“如果这是你的愿望,”转向士信:“那么,罗将军——”
  士信只是淡笑,看不出在想什么:“不,我不会走。安安,听话,过完这几个月,我们便会再见。”
  安逝抓牢他:“请告诉我你不走的原因。如果它不够充分,不够合理,恕难从命。”
  “我有我的理想。”
  理想,男人的理想?那个她曾经问过他却不愿意告诉她的理想!
  突觉索然无味起来:“罗大哥,如果我告诉你,我俩成亲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你信,还是不信?”
  士信皱起他好看的眉:“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自纳采之日起,我每天都掰着指头数,即使被关在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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