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瞳在那晚偷听到诺颜与蒙面人的对话之后,灰心失望,一度消沉,脑中不断回想着诺颜说过的那些无情的话语。
终于,他清醒过来,诺颜所有的话只剩下了一句,如今天下太乱,他是个好皇帝,应该让他先理顺朝政,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再说。
是的,他不应该忘记他回宫的目的。熠瞳振作起来,比以往更加卖力地工作,唯有一心扑到政事上,他才可能短暂地忘记诺颜。
下药
因此,每晚从御书房回到龙渊宫,他都要带上一大堆的奏折。每晚他都要批阅至深夜,实在熬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这晚,他正如常在龙渊宫操劳,突闻门外韩公公在报:“太后驾到。”
太后怎么跑到他这儿来了?熠瞳站起了身。
为了不令熠瞳起疑,太后把她带来的妃子留在外间,自己端了燕窝粥进到内室。
见到熠瞳憔悴的面容,太后心疼地说:“瞳儿,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事情要做,身体更要紧啊。”
太后的关心发自内心,熠瞳不禁感动。
太后将燕窝粥递给他说:“瞳儿,母后知道你这阵子太过劳累,所以亲手熬了这碗燕窝粥给你,你快趁热喝下吧。”
太后当然不会害他,熠瞳不疑有他,接过粥碗,一口喝了下去。春药不是毒药,加之无色无味,熠瞳没有察觉出异常。
太后见他将粥喝得干干净净,满意地拿过空碗,又嘱咐了熠瞳几句,无非是些注意身体之类的话,然后便告辞出去。
来到外间,太后低声问带来的那个妃子:“我交待你的话你都记住了?”
“记住了,”妃子含羞带俏地回答,“臣妾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嗯,好好服侍皇上。”
“是。”
太后走后,熠瞳重又回到案前。这回他却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奏折,只觉口干舌燥,身上阵阵躁热。
朝外间吩咐:“端茶来。”低下头强迫自己看着奏折。
忽闻环佩声响,然后是一股醉人的清香飘荡在鼻间。熠瞳讶然抬起头,只见灯光下,一个盛妆华服,明眸皓齿的美人端着个茶盏朝他款款走来。
恍惚间,他还以为来的是诺颜,只是,诺颜怎会打扮得如此隆重?
美人来到他面前,微微垂下臻首,莺声燕语般轻吐:“皇上请用茶。”
含丹弄翠的一句娇唤,让熠瞳原本躁动的身子更加火热。他低头瞧着面前美人如白瓷般细致光洁的肌肤,突然很有一种把她搂进怀里揉碎的冲动。
不堪一击的爱情
神志有些模糊,熠瞳努力咽了口唾沫,问:“你是谁?”
“臣妾是来服侍皇上的。”
美人放下茶盏,嘤咛一声钻进了熠瞳怀里。熠瞳闻着她醉人的清香,看着她半露的酥胸,情不自禁地将手伸了进去。
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唤他,熠瞳,你不能这么做,你说过的,你只要诺颜一个。
另一个声音却说,诺颜她不值得你付出真心,她要害你母子呢,她既负你,你又何必管她。
两个声音在脑中交战,僵持不下。
手却已本能地握住了那一抹酥软,体内象是有一股火在燃烧,烧得他快要爆炸开来。熠瞳的手渐渐加力。
美人发出阵阵娇吟,承受不住似的微微喘息。她的手如蛇一般游上熠瞳身体,替他宽衣解带。
喘息声阵阵撩拔着熠瞳的心弦。他的手只轻轻一拉,美人身上的衣服全数滑跌到地上。完美无暇,清新得好象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面前。
熠瞳的理智刹那崩溃,他一把抱起美人,将她扔到龙床上,然后跳上床,尽情地宣泄。
诺颜如同往常来到龙渊宫外,站在花荫后,矛盾重重地望着熠瞳卧室的窗户。窗纱上印出一个人影,是他呢,诺颜痴痴地瞧着。
可是,今晚的人影怎么多了一个?娇小玲珑,小鸟依人般蜷在他的怀里。
诺颜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霎时全都冻僵了,不会流动了。周身都是冷气,冷气一直钻进了骨子里。
那是他的新欢吗?
她知道太后为他选了几个妃子,也知道他没有理会她们。
她的心一度为他而感动,以为占据在他心里的,始终是她。却原来,那只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他们的爱情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抱起了她,然后他们消失了。
诺颜冲动地跑到窗下,窗内隐约传来缠绵的呻吟声和喘息声。诺颜哆嗦着,她的全身都在颤抖。她一咬牙,跑进了龙渊宫。
她要看个明白。
打扰皇上的好事
韩公公想要拦住她,他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但想着太后把一个绝色女子留在了宫内,皇后娘娘偏又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多半没有好事。
但是他哪里拦得住诺颜。
诺颜只一抬手,便把他掀至一旁,疾风般冲了进去。
韩公公只得高声呼道:“皇后娘娘驾到。”想提醒里面的熠瞳。
但是熠瞳现在神智不清,根本听不见韩公公的呼唤。他在发泄,直到把体内的最后一点药性给发散出来。他的全身大汗淋漓,汗湿的发粘在额际。
他双手撑着身子,看着身下满面春意的美人,突然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的感觉充塞在胸臆。他不愿再触碰她,腾身站了起来。
然而,他刚一站起来,身子便立刻僵住。
卧室的门口,站着一脸惨白的诺颜。她定定地看着他,她的眼神中混杂着鄙夷、绝望、愤怒与受伤。
该死,熠瞳暗暗咒骂自己,怎么忘了诺颜每晚都会在窗外看他。
今晚他是怎么了?
诺颜傲然收回目光,一声不吭,转身往门外走。
熠瞳叫道:“诺颜,你别走,你听我解释。”随手抓起地上的衣服,一边往身上披,一边往外追。
床上的美人诧异地坐起身,慢吞吞地穿着衣服,满怀妒意地望着门口。那就是皇后娘娘吗?她竟敢闯进龙渊宫打扰皇上的好事?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脸色白得跟纸似的,皇上倒象是对她很在意的样子。
眼看诺颜已经走到了外间的门口,熠瞳身上的衣服尚未穿好,不便追出门外,急得大叫:“诺颜,你别走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诺颜恍若未闻。不过,就在她的脚刚要跨出房门之际,却另有人将她拦了下来。
那个人是太后。
太后就呆在龙渊宫附近,急于想知道事态是否按照她的设想发展。因此,一听说诺颜进了龙渊宫,连忙赶了过来,可不能被她坏了好事,更不能让她趁熠瞳不备时害了他。
向她解释
这时瞧见诺颜的脸色,知道事情成了,不禁得意。
斥道:“皇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龙渊宫。”
诺颜懒得理会她,只待她进了门,让开道便要出去。
太后又说:“你来做什么?你身子不便,服侍不了皇上,难道还不让别的妃子服侍皇上吗?”
诺颜强忍着心头的难过,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我就来看看这个妃子服侍得好不好,看来她很合皇上的意啊,把皇上交给她我就放心了。”
熠瞳这时已经穿好了衣服,跑上前拉住诺颜的手说:“诺颜,你误会了,你听我说啊。”
诺颜嫌恶地甩开他的手:“别碰我,你的手脏。”
不再理会面前这两个仇人,快步跑出了龙渊宫。
熠瞳想追上前去,却被太后拉住。太后用力拉着他,熠瞳不好强行挣脱,怕把她摔着了。
懊恼地说:“母后,你竟然算计我。”
太后刚一出现在门口,他便恍然明白事情的原由。就说嘛,他怎会莫名其妙对一个陌生的女人产生如此浓烈的情欲。
太后含笑说道:“瞳儿,宜妃这不是很好吗?你呀,以后可得待她好一点。”
原来那个女子是太后新封的宜妃。
“母后,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东西?”熠瞳质问。
太后笑道:“就一点助兴的药,对身体没有伤害的。”
“真是,这种事你也要插一杠子。”
熠瞳趁太后不备,挣脱身子,跑出了龙渊宫。
太后一伸手没有拉住,对着他的背影大叫:“你去哪?”
熠瞳头也不回地答:“我去找诺颜,向她解释清楚。”
还要向她解释?这个儿子太没骨气了。太后气急败坏地说:“你召幸别的妃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必向她解释。”
熠瞳没有回答,他已经跑得远了。
他心急火燎赶到凤仪宫,诺颜不在,没有人知道她在哪。熠瞳担心她的安危,让凝霜多派人手寻找,他自己也在宫内各处寻找。
爱你的心从未改变
寒蕊宫没有,塔楼也没有,她平常去得较多的地方都没有,没有人看到过她。
莫非她一怒之下出宫去了?熠瞳心头抑制不住的恐慌。
按说,她一门心思想找他母子报仇,离了宫他应该感到庆幸才对。原来,他的心始终为她而动,不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无论她如何待他,他都不可救药地臣伏在她面前。
这几天,他努力不去想她,努力想忘记她。然而对她的思念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因为受到压抑而越发的膨胀。
她离了宫,是去与她父亲会合了吗?可是她答应过他的,要等到渔村的仇报了才会离宫,她不会言而不信的。
突然脑中灵光一现,熠瞳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怎么把那个重要的地方给忘了。心念电转间,熠瞳已经向静宜宫奔来。受了伤,最想念的,当然是娘的怀抱。当初,她刚住进甘泉宫的时候,发烧说胡话,不就一直叫着娘么。
诺颜确实是在静宜宫。
她在太后和熠瞳面前表现得十分冷静,心却早已决堤。她飞奔着离开龙渊宫,什么都不愿想,什么人都不愿见,径直奔到静宜宫。
她冲进母亲的卧室,卸下所有的面具,伏在母亲床前,失声痛哭。
她同他的父母有着血海深仇,为了他,她一直徘徊在报与不报的边缘。为了他,她拒绝与国师合作,还赶走了国师派来的刺客。他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吗?
诺颜终于止住了哭声,抽噎着说:“娘,我好羡慕你,你得到了爹的真爱,爹到现在还是爱着你,他爱你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
“我也是真心爱着你的,爱你的心也从来没有改变过。”门口传来熠瞳急促的声音。
诺颜腾身站起,怒目瞪着门口的熠瞳:“你出去,别弄脏了我娘的房间。”
“诺颜,你听我说,今晚的事……”
你让我感到恶心
“你不要再说了,”诺颜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别弄脏了我的耳朵。”
“诺颜,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诺颜捂住了耳朵。
熠瞳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吻着她脸上的泪痕。
“诺颜,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看到你伤心,你都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他还好意思对她说这些话?就是这张嘴,刚才吻过别的女人,就是这双手,刚才抱过别的女人。诺颜胃里一阵翻绞,弯下腰,发出阵阵干呕。
熠瞳拍着她的背,惊慌地问:“诺颜,你怎么了?哪不舒服?我去找御医瞧瞧。”
诺颜好容易顺过气,推开熠瞳:“你不碰我就好了,你让我感到恶心。”
“诺颜……”
“你滚。”
“不,我一定要说清楚,今晚之所以发生这种事,是因为母后在我的食物里面下了春药。”
真是丢脸啊,母亲对儿子做出这等事来。诺颜该是对太后更加的排斥了吧,但是他又不能不说。
诺颜微微张着嘴,惊愕地望着他。春药?太后的心思她明白,这么说,今晚的事不能全怪熠瞳了。当然,也不能不怪他,他的定力不够,不是么?
那么,她该原谅他吗?诺颜心头泛起一丝苦涩,原不原谅有何意义,反正他们之间已经完了,只剩下要不要报仇和如何报仇的问题了。
熠瞳望着诺颜娇艳欲滴的唇,里面隐隐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让他止不住有吻上去的冲动。刚才,他根本没有吻过宜妃。他有宣泄的欲望,却没有吻她的欲望。
是否吻一个人,才代表了是否爱这个人吧。
他的唇是干净的,熠瞳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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