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皇后(完结) 冰蓝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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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后(完结) 冰蓝水心-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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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萤粗暴地朝她吼道:“别问为什么了,快告诉我她的名字。”


    绿珠的身子朝后缩了缩,眼中满满的都是恐惧和难以置信。她想了半天才说:“好象叫做什么颜,对了,是叫诺颜。”


    诺颜,诺颜,再不会有错了。


    流萤丢下绿珠,失魂落魄跑回龙渊宫,把所有的人都赶出宫外,独自怔怔地坐在房内发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老天爷还嫌折磨得他不够吗?


    流萤怔怔地坐着,从天亮坐到天黑,又从天黑坐到天亮。他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连身子都没动上一动。


    宫人们焦虑地等在宫门外,但是谁也不敢犯险进去。


    流萤的脾气可是惹不得的。


    到第二天早晨,流萤终于站起了身,步出宫外。他的脸上,胡碴蓬蓬勃勃地钻了满腮,额头上似乎也多了几条沧桑的皱纹。


    流萤来到御书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传唤画师和曾见过刺王的人,让画师将刺王的样貌画下来。


    画师领命摆好画案,坐在案前。其余的人纷纷向他描述刺王的模样。根据众人的描述,画师一笔笔仔细地画,渐渐地,一个英武神勇的年轻男子浮现在纸上。


    众人站在画前,七嘴八舌指出画像与真人不符的地方,由画师做出修改。


    改了一张,又是一张。


    终于,画师又画好一张。围观的众人突然静默下来,然后齐声吸气,喝采道:“象,真象。刺王就是这个模样,再错不了。”


    画师得意地起身,来到流萤身后,奏道:“启禀皇上,刺王的画像已经画好了,请皇上过目。”


    流萤一直背向着画师站在窗前,他没有看画,但将众人的描述全部听进了耳中。还没看画呢,他已经在心里描画出了刺王的大致模样。




看你还怎么抵赖

他根本不想听众人的言谈的,但是那些话语顽强地钻进他的耳中,让他避无可避。听得越多,描述得越是详细,他的心越是下沉。


    听了画师的禀报,流萤微微仰面向天,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毅然转过身,大踏步走到画案前。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


    画纸上是一个栩栩如生的男子画像,英气勃勃,眉宇间透着刚毅与坚强,不怒自威。画上的男子年约三十,活脱脱是年轻时候的念痴。只不过,如今的念痴慈眉善目的,而画上男子十分张狂而孤傲。


    那神态,那气质,跟他自己倒有几分相似呢。只可惜,他是杀父仇人。


    流萤收起了画,令众人退下领赏。


    他做的第二件事,是调查是否曾有玉妃娘娘被东宫的老宫女扼喉一事。


    他做的第三件事,是派人寻找当年国师的下落和调查静夫人的来历。


    三天以后,流萤再次来到了寒蕊宫。


    他冰冷着一张脸,径直登上了小竹楼。


    竹楼内飘出生涩的箫声,断断续续的。她倒有闲情吹箫呢,流萤用力推开门。


    箫声戛然而止。诺颜放下箫,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只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等待。从刚才上楼的脚步声的急促沉重,以及推门的粗鲁,她已经明白,暴风雨是躲不过了。


    流萤紧抿着唇,几步走到她面前,手一扬,一张纸在诺颜面前展开来。


    诺颜平静地看着纸上画着的男子画像,伸手接过它,问道:“把他送给我好吗?”


    她的冷静让流萤吃惊之余更为愤懑。她为什么连一点惊慌害怕都没有?她为什么不向他讨饶?他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愤怒,却找不到发泄的目标。


    胸口涨得满满的,流萤咆哮:“这回看你还怎么抵赖。他是你父亲,你父亲就是刺王,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是我杀父仇人的女儿?”




你终于害怕了吗

诺颜依然安静地坐着,没有回答。流萤连她是刺王的女儿都知道了,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流萤恨恨地丢下画,一把抓住她胸前的衣服,把她从凳子上拎起来,拎到他面前。


    诺颜竭力想避开面前距离不足半尺的这张愤怒的脸,惊恐地问:“你想干什么?”


    流萤脸上露出得逞的恶魔般的笑容,哈哈大笑着说:“你终于害怕了?我以为你是不会害怕的呢。”


    继而笑声转为凄厉,宛如鬼泣。


    “你怕我!哈哈,你怕我!你为什么要怕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爱你的,不会伤害你的吗?”


    胸前被揪得死紧,诺颜用力想扳开流萤的手,但那只手却象铁爪一样捺不动分毫。诺颜望着流萤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和憔悴消瘦了许多的脸,心中唯有同情,却没办法生他的气,半点气也生不起来。


    心平气和地说:“流萤,你冷静点,上辈子的恩怨是扯不清楚的。你先放开我好吗?”


    流萤听了她的话,非但不松开手,反而将另一只手探进诺颜胸前的衣襟内。诺颜避无可避,又惊又怒。


    “流萤,你到底想干什么?”


    流萤嘲讽地说:“你以为我想干什么?我才不会要一个仇人的女儿,我才不会要一个手下败将的遗孀。”


    “流萤,你太过份了。”诺颜忍无可忍地朝他怒吼。


    挖苦她,欺负她都不要紧,可是他为什么要提到父亲,提到熠瞳?还用了遗孀这么一个令人痛彻心扉的词,他一定要将她伤得彻彻底底的才甘心吗?


    流萤紧抿着唇,从诺颜的胸前掏出她的玉坠,拿到窗前明亮的地方,举在眼前细看。原本纯净润泽的玉坠在阳光的照耀下,内中却显出许多流转不停的细丝样的东西,象是在碧绿的大海里活泼游动的鱼儿。


    诺颜见他掏出自己的玉坠,心中焦急,双手突然有了莫大的力气,将玉坠夺了回来。那是爹为她雕刻的,娘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将它示人,她绝对不能让旁人损伤了它。




我们之间再没什么瓜葛了

诺颜夺回玉坠,迅速将它塞回自己的衣服内,微微喘着气说:“流萤,不许你动它。”


    流萤已经看清了玉坠,也就松开了手,冷哼了一声说:“果然不是普通的玉,它是塔塔部落的特产。整个塔塔部落守护的玉矿里面,只有极少量这种宝玉。你想抵赖自己的身份,向我要证据,这证据可不就在你自己身上么。”


    诺颜这才明白,他抓住自己的衣服,手伸进胸前,原来只是为了掏出这块玉坠。莫非这玉坠里面当真藏着什么秘密?可是爹只说它是块普通的玉石呀。


    问流萤:“你是从哪听说这玉坠的?它藏了什么秘密吗?”


    流萤苦恼而又暴躁地回答:“这是当年国师身边服侍的人告诉我的,这玉就是塔塔部落特有的宝玉,别的没有什么。诺颜,你说我现在该拿你怎么办?”


    诺颜叹了口气说:“流萤,你既然知道塔塔部落,那么你也该知道你父皇强抢我娘的事,他还灭了我外公满族,抢了塔塔部落的整个玉矿。而我爹夺了你父皇江山,他的手下错手杀死了你爹。这些该可以抵消了吧?”


    流萤惊讶地说:“我父皇逼迫你娘的事我知道,可他没有伤害到塔塔部落别的人啊,更别提抢什么玉矿了。”


    诺颜也不与他争辩,他那时还小,他父皇做下的事他当然不清楚。


    仍是心平气和地说:“流萤,父辈的恩怨都过去了,就算了吧。你父皇逼迫我娘,所以我们俩的婚事做不得数。如今,我已嫁做他人妇,而你也娶了你的皇后,我们之间再没什么瓜葛了。你封我做冷妃,其实只是在赌气,对不对?你收回去吧。”


    “收回去?你倒说得轻巧,我为什么不封别人,偏偏封了你?我只恨我没有早一天知道你的身份,让莹露做了替身皇后。”


    感情的事,剪不断,理还乱,诺颜唯有沉默叹息。


    流萤又悲又苦,突然又暴出一阵怒吼:“好,我就收回去,彻彻底底收回去,你等着瞧吧。”




贬为庶人

流萤恨恨地丢下这句话,一跺脚,一阵风似的卷下了小竹楼。


    诺颜徐步走出房门,流萤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只剩下凝霜脸色煞白地站在小竹楼下方,惶恐地望着她。


    前院传来流萤的怒吼:“都给我停下,这些房子不必再翻修了。”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骤然消失了,整日吵吵闹闹的寒蕊宫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安静得近乎诡异。


    流萤的声音却又响起来,在无边的静默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森冷。


    “所有的人听着,马上,立刻撤出寒蕊宫,再不许踏入一步。朕宣布,从今日起,再没有什么冷妃娘娘,有的只是庶人长孙诺颜。寒蕊宫的供给,恢复过去冷宫的标准。徐公公,你记住,派人守住寒蕊宫,不许有人来接济她,谁也不许,尤其要注意皇后娘娘。”


    依稀听见徐公公的低声答应。


    等到流萤重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细,终于消失不见之后,又过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前院才零零落落响起脚步声,收拾工具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杂乱不堪,唯独听不见人语。


    等到寒蕊宫终于又恢复了宁静的时候,凝霜才惊慌地爬上小竹楼,望着诺颜问:“娘娘,这可怎么办啊?”


    诺颜淡然一笑:“这样不是更好吗,以后我不必再同他周旋了,也不必担心遭人忌讳,可以安安心心养好身子。”


    转过身回进房间,拾起地上父亲的画像,小心地折好,放进匣子里,与娘的画像放在一起。娘如果地下有知,该是会开心的吧。


    重又坐到窗前,执起洞箫,认真地吹奏。这些日子,日日与箫为伴,她已经能够吹奏一些简单的曲子了。


    凝霜呆在宫中的时日长了,熟知宫中的人情冷暧,对于主子的是否得宠十分在意。因此刚听到流萤贬谪诺颜,担心她吃苦,很是慌乱。但听诺颜这么一说,仔细想想十分在理,毕竟诺颜是前朝的妃子,身怀有孕,又没有做现在这个皇帝的妃子的打算。如此,倒是落得个清静呢。




御寒

诺颜主仆俩平时没有特别的事情,基本都呆在寒蕊宫,而且早就没在御膳房领现成的食品了,流萤的贬谪对她们的影响并不大。


    不过好景不长,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寒蕊宫仅有的一点单衣薄被已经抵挡不住日渐刺骨的寒风。


    寒蕊宫不让外人进来,但并没有阻止她们出去。凝霜好几次出去领取衣物,不但衣物没领到,还被人百般羞辱。她怕刺激诺颜,每次都在外面把委屈的泪水吞进肚里,想好了借口,装出一幅笑脸回去寒蕊宫。


    诺颜何等聪明,知道凝霜吃了亏,以后再不让她出去自取其辱。


    莹露倒是来过几次,但因为流萤特意交待过,谁也不敢放她进来,更不敢留下她送来的东西。


    凝霜冷得直打颤,发愁地问:“娘娘,过些天还会更冷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诺颜早在琢磨这件事,她的身子似乎已经恢复如初了,但她不敢施展轻功出宫,她不敢冒这个险,怕又动了胎气。


    寒蕊宫中能够用来御寒的东西,唯有当初她和莹露刚住进来时,流萤送来的那些帐幔之类。虽说撕破了,但拼凑点衣服被褥还是可以的。无奈诺颜也是个倔脾气的人,既然流萤不让人配给她必备的用品,她又何必再屈辱地捡拾他的破烂。


    对凝霜说:“后院多的是枯枝,我们可以升个火盆取暖。你再把你的被褥搬过来,大不了我们挤在一起睡。再挨一阵就好了,到时我自有办法。”


    再养一段时间,等身子稳固点,她就可以出宫了。或者带了凝霜逃出去,或者带点御寒的物品进来,怎么样都能生存下去。


    凝霜眼前一亮,高兴地说:“好的,我这就去捡拾枯枝,升个火盆。”


    雀跃地跑下楼去,不大工夫便抱了一大堆树枝上来。前院留下不少工匠们遗落的工具,凝霜找到一个合适的铁盆,拿到小竹楼上,将树枝放进去,升起火来。


    熊熊的火焰照亮了阴霾的天空,也温暧了瑟瑟发抖的身体。小竹楼内暖洋洋的,溢满了春意。




不怕挨冻了

天气还没到最冷的时候,主仆俩并没有挤在一处,仍是分开睡的。偎着火堆,暧暧的,很久没睡得这般舒适了,刚一躺下,两人就沉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间,觉得周身有些凉意,大概是火盆的火小了。诺颜身子困倦,懒得起身添加木材,渐渐地又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时,却觉得身上暧暧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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