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佳人主动投怀送抱,让他一时手足无措。半天才反应过来诺颜又是在跟他耍心眼,目的是要阻止他追莹露。心中怒气渐盛,可又贪恋唇上极其美妙的感觉,依依不舍地纠缠了好一会才狠下心将头别过一边。
莹露早已跑得远了。
熠瞳恼恨不已,打马还想追上前去,但觉胸口一阵翻涌,强行把已涌至喉间的异物给吞了下去。但是全身乏力,显是追不上莹露了。
他身体内还潜藏着不少毒素,平时运功强自将毒性压住,所以表现与常人无异。但今晚骑马奔出城外,消耗力气太多,刚才为了止住诺颜,又运功纵跃,加之怒气功心,这时毒素不受控制地在体内乱窜,几乎要支持不住。
诺颜见他面色惨白,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毒又发了吗?”
熠瞳懒得理会她,自己试着运气将乱窜的毒压制住。
被抓回宫4
诺颜自知理亏,轻轻地抚拍他的胸口,想为他减轻点痛楚。熠瞳赌气把她的手拨过一边,负气说:“我不需要。你别再在我面前惺惺作态,瞧着恶心。”
诺颜也来了气,大声说道:“什么叫惺惺作态?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她只是向他隐瞒了一些事情啦,算不得骗。
“没有吗?”熠瞳冷笑,“好,今晚你就证明给我看看。”
说完拉转马头,纵马朝都城的方向飞奔。
诺颜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警觉地问:“你想怎样?”
熠瞳听出她声音中的紧张,再低头看见她眼中的警惕,眼中冷意更盛,嘲弄地说:“你怕了?我还能怎样?”
不再理会诺颜,不论她问什么,眼睛平视着前方只作没听见。
诺颜问了好几次,见他始终不吭声,只好住了口,默默地骑在马上,任由熠瞳将她带回宫中。
直到熠瞳将马牵回马房,带着她来到寒蕊宫,诺颜才忍不住再次发问:“为什么要来这儿?你是想将我贬回寒蕊宫了吗?”
“你愿意吗?”熠瞳盯着她,语音隐含着怒意。
诺颜没有深究他话里的含义,无所谓地说:“说不上愿意不愿意,我随便在哪都行。”反正她不愿呆在皇宫,甘泉宫和寒蕊宫在她眼里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这两个地方在熠瞳的眼里区别可就大了,甘泉宫是他和她的爱巢,而寒蕊宫中充斥着流萤的物品。
不愿再多说,只简单地吩咐:“把衣服换上。”
诺颜惊奇地望着他,他怎知道她出宫前曾在这儿换过衣服?
“看什么?还不快换,这个样子怎能出去见人?”
熠瞳自行走到一旁,拿出他的皇帝服装换上,他出宫追诺颜前也是在这儿换的便装。诺颜见他什么都知道了,也就把藏着的服装拿出来,躲到帐子后面换上。
熠瞳冷笑了一声:“都是夫妻了,还用得着躲吗?”
心里装的是谁1
诺颜见他言辞不善,只当他是在怪自己把莹露给放走了,不好同他争辩,默不作声地换好了衣服出来。
她越是不作声,熠瞳越是当她心虚,拉了她大踏步就往外走。
他的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分明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怒与不平。诺颜狼狈不堪地追逐他的脚步,向他解释:“熠瞳,莹露错不致偿命,我不能不救她。否则,她今日定然已经糟了毒手。”
萧贵妃闯进大牢想毒害莹露的事熠瞳已然知闻,知道诺颜所言非虚。但是诺颜放走莹露并不是他生气的根源。
骤然停下脚步,质问诺颜:“那么刚才呢?明明是我单独追上前,没有旁人在场,为何你不但不停下,还想拍马逃走?你,是想离开我去找流萤吗?”
被他一言中的,看样子熠瞳知道得不少啊。诺颜无法再隐瞒,只好老老实实答道:“我是想将莹露送给流萤,然后再回来。莹露知道的,我都知道,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好了。”
她终于认了,熠瞳非但没有感到安慰,反而心头越加沉重。说得轻巧,送去了之后再回来,还回得来吗?好吧,她既然说她都知道,那就问她好了。
他们还未走出寒蕊宫,周围并无旁人。熠瞳手指着身后诺颜曾经住过的几间旧房,问:“里面那些东西都是流萤送来的吗?”
“是。”诺颜既然作好了实言相告,消除误会的打算,也就肯定而坦然地回答。
“你和他从小便相识?”
“是。”
“你们是青梅竹马?”
“不。小时候,我曾见过他一次。刺王攻破皇宫后,我娘带我逃离都城,在逃难的路上遇见过他。后来我们便再没见过面了。直到进宫选妃的路上,我被震山虎劫持上山,他正好要找震山虎的麻烦,我们才又相遇。”
“原来如此。”
熠瞳仰面望着星空,每一颗闪亮的星星都象是诺颜让人心动的眸子,但是那些眸子当中隐藏了太多的东西。它们将各色的目光投向他,纯净的,复杂的,嗤笑的,得意的。
他还能相信她吗?
心里装的是谁2
熠瞳扳过诺颜的肩头,眼睛紧紧地迫着她,似要看到她的眼眸深处去。他问:“你心里装的,到底是谁?是我还是流萤?”
谁说男人不吃醋的?诺颜在心头苦笑了下,他为什么非要问这种难为情的问题呢?诺颜在熠瞳的逼视下非常不自在,垂下目光,小小声地回答:“是你。”
对诺颜的表现十分不满意,熠瞳捧起她的脸,说道:“看着我。”
诺颜只好抬起眼皮看着他。
“再回答一遍。不许低头。”命令一般的口吻。
又露出暴君本色了,诺颜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熠瞳的目光是那样具有穿透力,好象要将她的灵魂都看透了似的,更好象她是浑身赤裸地站在阳光下似的。极不习惯的诺颜扭捏了好一会才勉强答道:“是你,只有你。我和流萤只是普通的朋友。”
尽管得到个肯定的答复,熠瞳心里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找不到踏实的感觉。拖了老半天才回答,这个问题让她很为难吗?
心中还有千万个疑问,只是无从问起。熠瞳干脆不再发问,拖了诺颜的手走出寒蕊宫,朝皇宫的中央走去。这回他的步子不象刚才那般又快又急了。
诺颜见他不再发问,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尽管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仍是清晰地传到了熠瞳的耳中。
她刚才在紧张,为什么她要紧张?熠瞳的脊背僵了僵,但是他没有停下步子,也没有说什么。
诺颜被熠瞳拖着,穿过花园,经过好几座殿宇,终于来到一座最为威严肃穆,也最为宽大的殿宇前。诺颜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好奇地借着檐下的灯光,看门楣上方悬挂的牌匾。
待看清牌匾上书写的三个大字,惊问道:“龙渊宫?你为什么带我来龙渊宫?”
龙渊宫本是熠瞳的寝宫,但是诺颜很少在宫中走动,同熠瞳呆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在甘泉宫,便是在御书房,因此压根就没见过它。
心里装的是谁3
她已经习惯了熠瞳每晚都来甘泉宫,现在都夜深了,他不去甘泉宫歇息,还拉着自己跑来龙渊宫干嘛?想兴师问罪吗?
熠瞳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没有回答诺颜的问题,拉着她进了龙渊宫,直奔卧室。
进入到卧室,令侍奉的人都退下后,熠瞳才转身面向诺颜,对她说:“既然你说你心里装的是我,那就证明给我看。”
“证明?”诺颜愣愣的没弄懂熠瞳的意思,问,“怎么证明?”
还能怎么证明呢?熠瞳在心头苦笑了一下,说话可以做假,行动是否要真实一点?拉了诺颜在胸前,平心静气地说:“不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我只想现在和今后永远与你在一起。让我们,成为真正的夫妻,相知相守,好吗?”
话说到这份上,诺颜当然明白他所谓的证明指的是什么,含羞带气地垂下头说:“不行。”
“为什么?”熠瞳的声音骤然变冷。
“因为,”诺颜支支吾吾地回答,“你的毒……”
“又来了,”熠瞳粗暴地打断她,“我的毒不碍事。”
他凶什么凶嘛,她已经忍耐他很久了。诺颜猛抬起头,不甘示弱地说:“当真需要这样的证明吗?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应该尊重她,相信她。如果我当真要欺骗你,就算,就算,那样,又能证明什么?”
熠瞳马上吼了回去:“当然能够证明。如果你当真爱我,为什么三番五次拒绝我?是因为流萤吗?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他为什么老是看不到她的真心?老是吃些名其妙的醋?先是慕风,现在又成了流萤。诺颜也火大地嚷道:“我都说了,我和流萤只是朋友。至于你们之间的争斗,我没有兴趣。”
明明是她理亏,她还生个什么气?熠瞳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只是朋友吗?那么,今天上午,你去锦绣布庄所为何来?”
听到锦绣布庄几个字,诺颜惊得差点跳起来,他竟然连她去锦绣布庄的事都知道。她已经很小心了,不应该被人发现的,除非……
送她回去
诺颜眼中透出危险的气息:“你跟踪我?”
熠瞳挖苦地一笑:“你心虚了?害怕了?没做亏心事,又怎会怕人跟踪?”
“我不是害怕,我是感到心寒,你竟然跟踪我,你已经不信任我到如此地步了吗?”
“你既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么你告诉我,你到底去锦绣布庄做什么了?”
“我,”诺颜只吐出一个字,将后面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这个问题着实让她难以回答,若实话告诉熠瞳她是去找解药了,那么势必得把莹露下毒之事全盘托出,牵涉太大了。
更让她担心的是,熠瞳若知道真情,就算流萤托人把解药送来,他会服下去吗?诺颜丝毫没有把握。
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说:“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至于具体做了什么以后再告诉你,我只能说我问心无愧。”
熠瞳的眼睛牢牢地锁定了她,对于她的情绪,连一丁点最细微的变化都没有漏过。见她起初犹豫躲闪,随后坚定坦然,他的心情也由愤懑酸涩转为温暖安慰,尽管诺颜的回答仍是让他极其的不满意。
他不愿再追究下去了,诺颜的坦诚的口气让他安心。他看着她,看着她盈盈秋水般的眸子,看着她樱桃般娇艳欲滴的红唇,眼神渐渐迷乱。他俯下了身。
就在熠瞳的双唇快要接触到诺颜的一霎那,诺颜猛地把头别过一边。她不知道熠瞳的心绪变化,以为他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还在向她索取所谓的证明。她才不要这样的证明,太侮辱他们之间的感情了。
熠瞳落了个空,满腔的柔情蜜情顿时化为乌有,懊恼地说:“刚才在城外,你不是蛮主动的吗?”
诺颜紧抿着唇不回答。
熠瞳注目瞧了她好一会,突然放开了手,朝门外高声叫道:“韩公公。”
韩公公听见呼唤,赶紧弓着腰,一溜小跑地进来。
熠瞳吩咐:“送玉妃娘娘回甘泉宫。”
拿她没有办法
诺颜惊讶地看着他,他怎么又肯放过她了?熠瞳转过了身,背向着她。
韩公公来到诺颜面前,笑道:“娘娘,请回吧。”
诺颜没有看韩公公,仍是望着熠瞳的背影。熠瞳背向着她,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窗前,手背负在身后,微微仰面望着窗外。他没有挽留的意思。
韩公公又试探着叫了一声:“娘娘?”
诺颜收回目光,转过身疾步走出龙渊宫,步子甚至比刚才熠瞳拖她回龙渊宫时还要迈得大,迈得快。韩公公忙一溜小跑跟在她身后。
熠瞳没有再逼迫她什么,但是诺颜的心里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比方才还要惶惑。好象这深夜花园中的雾气浸入了心底,潮潮的,闷闷的。
诺颜刚离开,熠瞳也紧跟着从窗前转过了身子,只眨眼工夫便来到殿前的走廊上。有意无意地躲在廊上的一根朱漆雕龙的圆柱后面,看着诺颜急速离去的背影。
背影已经没入了前方的花丛中,影影绰绰的,象个花间的精灵。夜风的轻拂下,她的发丝和衣衫舞出一团迷朦,把他的心也拔乱了。
明明知道她与流萤关系非同寻常,明明知道她与在箫上下毒一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今晚,她还想着私自逃走,去找流萤,但他就是拿她没有办法,唯有眼睁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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