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懒虫,快起来,该去上早朝了。”不知死活的声音居然贴在她的耳边大叫。
诺颜抬手捂住耳朵。有什么暖暖的柔软的东西在触动她的手指,手指象是被雷电击中了似的,酥酥麻麻的一股暖流直窜至手臂。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很怪异的感觉,但又是让人渴望的感觉。
慢着,刚才那个声音说什么?早朝?昨晚熠瞳异常的举止清晰地出现在眼前,诺颜顿时睡意全消,睁开了眼睛。
果然是熠瞳俯在她的耳边,他含笑看着她,而他的唇,竟然在亲吻她的手指。这就是刚才那怪异的感觉的来源。
诺颜心慌意乱抽回手指。
皇帝讨好她6
熠瞳的吻却没有收回的意思,趁势落在了她的耳垂上。耳垂最是敏感的地方,麻麻痒痒的感觉立刻蔓延了全身。诺颜脸一红,缩向床的里侧,坐起了身子。
“你,你太过份了。”望着那张该死的得逞的笑脸,诺颜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句话来。
熠瞳笑得更加开怀:“谁叫你赖着不起床。”
他终于找到了她的软肋,原来这才是唤醒她的最好的方法,也将是他乐此不疲的方法。
诺颜定了定神,将头探出帐外,瞧了瞧窗外的天色。天空暗沉,启明星在夜空中显得格外的明亮。原来天还没亮,难怪她还想睡觉。
诺颜揉了揉还想闭上的眼睛,抱怨道:“还早呢。”
“早朝就是这么早。”熠瞳也坐起身,朝外拍了拍手掌。
凝霜和莹露应声而入,手中端着洗漱用品。凝霜瞅着诺颜的眼神中含着别样的笑意,诺颜偏过头,只作没看见。
却见莹露微蹙着眉头,好象心事重重的样子。诺颜心里明白,这丫头还在想着流萤呢。
眼见得诺颜成了名符其实的玉妃,还得到熠瞳的宠爱,只怕这辈子她莹露也只能老死在宫中,与流萤再也无缘相逢。
诺颜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她有什么办法呢,她也不想做这个劳什子的玉妃啊。
熠瞳上早朝的时候果然让诺颜在外等候他,待他退了朝之后两人一道去御书房,他处理朝政,诺颜则在一旁看看书,摆弄摆弄小玩艺。
窗前挂了一只鹦鹉,翠绿的羽毛,乌溜溜的眼睛,煞是可爱。
诺颜给它喂了点吃食,逗它:“小鹦鹉,你好啊。”
鹦鹉立刻接道:“玉妃娘娘好。”
咦,小鹦鹉认识她?今天可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哦。诺颜偏着头看了看鹦鹉,又将视线转向一旁批阅奏折的熠瞳。
顶住压力维护她1
熠瞳手上握着一支朱笔,眼睛专注地盯着奏折,似乎根本没有留意她们的对话,但是他唇角的一抹笑意却暴露了他的心思。这个鹦鹉可是他的秘密武器,从封诺颜为玉妃的那一天起,他就在调教它了。
小家伙,早知道它伶俐,果然不负使命,回头好好奖励奖励它。
诺颜心头升起一股暖意,蓦然发现,自己心中对他的恨意在一点点的变淡。那晚,他只是失控了,他争对的并不是她,他待她始终是好的,除了刚开始假装是风影从她口中套取风影的消息。
诺颜失神地看着他,她该怎么办呢?她不介意做皇帝的女人之一,但是她不愿意做他的女人之一。
若是她从来没有听到塔楼上的箫声,若是她从来没有遇见过他,那该多好啊,再不会有如许多的烦恼。
架上的鹦鹉却突然扑闪着翅膀,以滑稽的声音叫道:“萧相来了,萧相来了。”
熠瞳神情一凛,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望向窗外。
诺颜也转过头,见窗外通向御书房的路上,一个身穿一品朝服的官员正迈着大步朝御书房走来。他挺着略有些发福的身躯,昂首阔步,旁若无人。他的面目依稀与萧贵妃相若。
熠瞳温和地看着诺颜,说:“诺颜,你先到里间去回避一下。”
诺颜点点头,依言走进里间。女子不得干政,她本来连御书房都不该涉足的。
心里阵阵不安,昨天她刚得罪了萧贵妃,这个萧相莫不是来替他女儿撑腰的?可是,他是个宰相,会为了区区小事来找熠瞳吗?大概,他只是来找熠瞳商讨国家大事的吧。
从门缝望出去,见萧相刚踏进御书房,熠瞳立刻站起身,满面笑容说道:“相国来得正好,朕正有些事想同相国商量。相国请坐。”
萧相也不推辞,大大咧咧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皇上也请坐吧。”主人一般的口气,好象御书房是他的,熠瞳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访客。
顶住压力维护她2
熠瞳闻言恭恭敬敬地坐了下去。
诺颜看得暗暗心惊,熠瞳似乎很是尊敬这个萧相,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畏惧他。难怪人家都说萧相总揽了朝中大权,熠瞳不过是他的傀儡罢了。
如果他要替自己的女儿说几句“公道话”,只怕熠瞳也不得不听吧。
但是,萧相压根没有提到后宫之事,只是跟熠瞳讨论了几件朝中要事。从他们的言谈中,诺颜获知堙城一带的山贼已经全数集结,并且将堙城给攻下了,附近的几座城池也已被贼人掌控。
流萤,果然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
诺颜担心地想,堙城已经被攻破,那么义父一家会不会有事呢?转念又想,义父是流萤父皇的旧臣,而且流萤也对他赞誉有加,应该不会为难他吧。
外间熠瞳自语般地说:“堙城的守卫不弱,怎会被几个山贼轻易拿下呢?”
诺颜心中却是明白,想必堙城的守卫便是流萤口中忠于他父皇的旧部了。
萧相答道:“老臣也认为这事奇怪,待老臣再去彻查清楚。另外,左尚书这阵子鬼鬼祟祟的,拉帮结派,不知有何用意。不过皇上放心,老臣自会处理。”
熠瞳笑答道:“那就有劳相国了。”
萧相刚一离开,韩公公又来禀道:“皇上,李御史求见。”
“宣。”
诺颜自然仍是呆在里间。怔怔地想着刚才听到的话,看来天下又将大乱,百姓又要遭殃了。突然又想起了逃难的那段艰难的日子,皇室之间的争斗,受苦的还是百姓啊。
她该怎么办呢?应该帮谁呢?或者谁都不帮,坐山观虎斗?多年前的宿怨,扯不清的宿怨。流萤是正宗的太子,而宁王是赶走乱臣贼子的功臣,也是正宗的皇室之后,到底谁该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谁说得清呢。
熠瞳、慕风、风影,这之间又有着怎样的纠葛?诺颜蹙眉琢磨,她是否应该将此事调查清楚。
顶住压力维护她3
正在沉思,突然“玉妃娘娘”几个字清晰地钻进耳中。诺颜回过神,甩去纷乱的思绪,凝神倾听门外的对话。
只听一个硬绑绑的声音说道:“皇上,玉妃娘娘的父亲是前朝的旧臣,而且堙城已经陷入贼人手中,皇上似乎不应该过多宠幸她。况且,我听说玉妃娘娘目无尊长,德行有亏,让她服侍皇上只怕不妥。”
诺颜心道,说话之人想必就是那个李御史了,御史的职责之一便是进谏,他倒是很尽责啊。
熠瞳立刻驳斥道:“长孙大人是朕皇伯父宣宗在朝时的臣子,乃是一代忠良,且已解甲归田。就算堙城被陷,他必定能够洁身自好。至于玉妃的德行,朕只知道连太后也对她赞誉有加,说她知礼本分,并无不妥之处。”
李御史无言以对,又道:“皇上已经成年,却迟迟未曾立后。现萧贵妃贤德淑良,有国母之仪,这几年掌管后宫井井有条,皇上不若立她为后,以慰天下百姓。”
诺颜冷笑,皇帝立不立后乃是他的私事,与天下百姓何干?
熠瞳答道:“以萧贵妃的德行,后位自是担当得起。只是先皇留有遗命,国母早有确定的人选,必须立她为后。”
“皇上是说当年住在静宜宫的那位女子吗?她是宣宗为前太子选定的妃子,并非为陛下您啊。”
诺颜听他们说起当年的往事,更加留意倾听。
熠瞳道:“错,她并不是为前太子选的妃子。当年国师曾断言,那女子有国母的命格,也就是说,他日她必当成为一国之母。谁做了皇帝,她便是谁的皇后。”
李御史显是无法驳斥熠瞳,又开言道:“皇上,玉妃娘娘……”
熠瞳一摆手打断他的话,朝里间叫道:“青琬,你出来。”
诺颜微怔了怔,明白熠瞳是在叫她,只得尴尬地走出去。
熠瞳瞧着她笑道:“爱妃,不知你什么地方得罪了李御史,他老是弹劾你。你跟他陪个不是吧。”
顶住压力维护她4
诺颜惊讶地看着他,他这招可是够绝的啊。盈盈答道:“是。”
款款转过身,走到李御史面前。
李御史万万没有想到他口口声声抵毁的玉妃娘娘就在里间,把他的话全都听进耳中。这下子完蛋了,她的圣眷正隆,只要她在皇上面前吹吹枕边风,他的仕途可就全毁了。
都怪萧宰相,非要他来冲锋陷阵,说些皇上不爱听的话。萧宰相向来阴毒,事后会力保他吗?他可没有把握。
当此之际,如何还敢让诺颜向他陪礼,忙跪下道:“娘娘没有得罪下官,下官只是听信了外间的传言,误会了娘娘。如今一见,娘娘其实温柔贤惠,侍奉皇上再合适不过了。是下官失言,请娘娘恕罪。下官这就告辞。”
见李御史连滚带爬退出御书房,熠瞳哈哈大笑。李御史听见笑声,脚步更是仓皇,眨眼间消失在视线之外。
熠瞳却止住了笑声,若有所思地看着诺颜。
诺颜琢磨着他面上的表情,说道:“你如今受制于萧相,按说应该多宠宠他的女儿才是。可是你偏偏要让人家误以为你宠的是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熠瞳叹道:“所以我说若你晚点搬出寒蕊宫,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诺颜心头一凉:“我现在也可以搬回去的。”
熠瞳站起身,拥着诺颜:“都这份上了,你为什么还在说这种话?昨天你得罪了萧贵妃,我不但不去哄她,反而跟你粘在一起。萧宰相必定已经知道此事,所以刚才才来找我,拿国家大事压我。然后又派他的门生李御史劝我贬你,立萧贵妃为后。我让你出来,就是想堵住他的口,也堵住其他大臣的口,省得他们再来聒躁。”
诺颜轻轻挣开他的怀抱:“萧相会不会对你不利?”
“他气愤是肯定的了。不过,你以为我当真怕他吗?”
想娶她为妻1
诺颜微微仰头打量着熠瞳,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异样坚定的神彩,他的身上散发出王者的气势。
“我想你不会怕他。你待他恭敬,想必是骄兵之计。”
熠瞳赞赏地看着诺颜:“你真聪明。本来如果你不出现,我的计划会进行得更为顺利,有了你,麻烦多点,不过也不打紧。”
这回诺颜自是不会再误解他的意思,他因宠她而冷落了萧贵妃,难免让萧相对他产生戒心。
叹道:“你可以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呆在甘泉宫的。”她自己也乐意的。
熠瞳想也不想便说:“那怎么行?我说过的,既然已经把你从冷宫揪出来,就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诺颜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话锋一转,问道:“你们刚才说的静宜宫的那个女子,有国母的命格,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谁?”
熠瞳笑道:“你很介意这个吗?当年是有这么个说法,说是有个女子,生来具有国母的命格,宣宗让她住在静宜宫,待成年后嫁给当年的太子。我当然不会相信这套鬼话,但是很多人都相信,我正好利用她来阻挡萧宰相,不然萧贵妃早就不是贵妃,而是皇后了。”
“那你知道那女子是什么来历吗?”
“不知道。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住在,唉,住在一个很不堪的地方,根本没见过她的面。”
“很不堪的地方?你不是宁王的世子吗?当然应该住在宁王府了。”
熠瞳苦笑了下,脸上突然现出疲倦之意:“我没有住在宁王府,至于我住在什么地方,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好吧,”诺颜压下心中的疑惑,央求道,“你帮我查查那女子的底细,好吗?我想知道她是在哪出生的,她的父母都是谁。”
熠瞳讶异地看着她,问:“为什么要调查她?”
诺颜垂下头:“以后我会告诉你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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