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收回至腰间——
静静地,一只冰冷的手扣在了那只手的手腕上,声音却是云淡风轻的。
“做什么?”
那人不说话,反手便向梦古伶袭去,招式却不毒,似是只求脱身。
两人来去几招,梦古伶架得轻松,那人却在心底暗惊,知她武艺绝顶,却不知强到他无法伤到丝毫的地步。
“够了。”伴着梦古伶一句轻轻的话,那人的身体已被定在了原地。
轻轻的鼓掌声,悦耳的声音,“不错哦,虽然是你让他,但是能过六招也很了不起了。”想当初他也只跟她过了十一招而已。
“是么?”梦古伶淡淡地回了一句,“那你知道他是谁么?”
“我怎么知道?”君念寒笑得开心,抹去那抹不安的预感。
“你猜对了。”轻易地戳穿他的伪装,梦古伶坐到椅上端起了杯子,加过料的十五年普洱也很不错呢。
“你怎么知道我猜什么?”
“要说这世间只有一人能看透你,那这人一定是我,不是君念羽,更不是你自己——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后面那句是对屋中的第三个人说的。
沉默。
“你明知我们都猜到了。”又何必不承认。
“说得也是。”一直沉默着的人突然应道。
“真的是你。”君念寒沉静了一下,应道。
“不错。”梦古伶鼓了鼓掌,“我都放过你三次了,居然还有第四次。”
023 有意勾引
“我一直以为自己做得不错。”可是还是被她发现了。
“如果不是我特别注意,也不会发觉。”梦古伶顿了顿,“我要理由。”
“没有理由。”
梦古伶微微抬了抬手指,屋内顿时亮了起来,看着那张脸,一字一顿地问,“没、有、理、由?”
“你明知道他不能说。”君念寒冒出了一句。
“我想听。”不能说又怎样,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呢。
“你——终究还是你。”君念寒长叹一声,知此刻他应该远离,身影一闪,消失。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
“相信?”梦古伶勾了唇角,不属于她的词汇呢。“君念羽,我好象还是把你看得太简单了。”
“你渐渐地会明白的——只要你现在选择相信。”
“我多相信你呵——”梦古伶晃了晃杯子,“我可是没有一天落下喝茶的习惯呢。”
“可是你并没有接受它。”他此刻方知,她,应是服过了解药的。
“所以呢——我该什么都不做么?”声音有些讥讽。
“我不会害你。”
“你在劝我相信你?”梦古伶摇了摇头,烛光在她的侧脸上投下一圈光晕,细细地勾勒出她脸部的完美线条,甚至将汗毛也一根根染成了金色,“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正因为如此,我至少不会害你。”脸色苍白,君念羽仍坚持着。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配合。”
“配合……”梦古伶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你知道我在和她合作。”
“是。”
“那要怎么办呢?你是我的敌人。”淡淡地说着,梦古伶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
“我——”
仰头将茶一饮而尽,梦古伶站起身,“记住了,我只是在挑战。”并不是相信他,才相处了这么点时间,论相信,太可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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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找你。”君念寒走到梦古伶旁边,靠着栏杆,静静开口。
“恩。”她当然知道,柳绝希正在疯狂地寻找她,只不过她还是藏得很好。
“你忍心?”
“为什么不?”梦古伶坐在扶手上,晃着双腿,声音淡泊得一如平常。
“如果有一天,你能对一个人推心置腹,那我真该惊讶了。”
“有那么一个人,有一天,你也许能见到她。”
“是——那个人么?”那个让她无条件地相信并且配合的人。
“你很聪明。”似赞非赞的语气,梦古伶抬头看他,“你是很会伪装的人。”比上官吟更甚。
“被你夸会伪装,真是种褒奖。”她在转移话题,君念寒明白。
“的确。”
“但是——为什么每次你都能看穿?”还总是当面戳穿害他极没面子。
梦古伶把目光投向地面,声音有些飘渺,“一个人,如果能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那么,他很厉害。”
“我同意。”
“如果他可以把眼神也伪装起来,没有破绽,那么,他非常厉害。”
“是在说我么?谢谢。”
“如果,另一个人,可以看破他的真实想法,那么,这个人,更厉害。”梦古伶把眼光拉回君念寒脸上,“但是,还有一种人。他们可以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洞悉对方的任何一个想法。”
“比如说你。”君念寒点头,嘴角噙笑。
轻轻地颔首,梦古伶继续道,“最后一种人——就是我说的那个人。是连我都看不透的人。”
“不诚实到这个地步的人啊……”君念寒倚着柱子,眼中迅速地滑过一丝惊讶,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让她都束手无策的人么?
“有时候,我觉得她有点可怕,对最好的朋友,也能够那么漠然,不管是悲是喜,她总是笑着,无意识地笑,无论她心情如何。”梦古伶的眼神渐渐变得飘忽不定,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会很辛苦么?”
“不会。”梦古伶淡淡地笑开,笑意缓缓地渲染至眉梢,虽不是在对着谁笑,却让人看傻了眼。
“你别那样笑。”
愣了一愣,梦古伶似才回过神来,依旧笑着,转头看他,“为什么?”
“你最好马上停止——”突然正面上美得令人屏息的笑颜,喉间似乎堵上了一团棉花,连说话都好似被什么卡住了般。
“是因为——你会忍不住么?”双手支着栏杆,梦古伶笑得魅惑,看向正好可以与自己平视的君念寒。
“你在勾引我。”
“勾引?”梦古伶站起身,双手搭上他的胸膛,“好象上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景哦?”
一句话让君念寒稍稍冷静下来,仍记得上次的暧昧是为了引在暗处的刺客出手,那么这次呢?
“你多心了……”娇软的身体靠近,“这次没有人在。”
“那你——”
“猜对了,我在勾引你。”
“为什——”问题还没有问出口,梦古伶一只手指已经贴上了他的唇。
“嘘——给你三秒钟时间,选择吻我,还是走开?”
君念寒长叹一声,终是微微僵硬着身体将她纳入怀中。“无论如何,既是你在为我着想,那就算被欺骗也值了。”她是想为他解毒是么?
“不知道说你聪明还是白目。”梦古伶轻叹声,顺着君念寒的动作靠在他胸口。
“我能解决的。”
“能最快解决的方法在这里。”
“不想麻烦你。”君念寒的眸子闪了又闪,最终还是黯淡了下去。
“不想麻烦我。”梦古伶勾了勾唇角,他转了多少念头?
“我只是——”只是不想她因为愧疚而救他,不想他们之间真的除了合作的关系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我救你,必不是因为愧疚。”梦古伶转移了话题,“若有一天,我利用了你,你会怎么办?”
“我刚才说过了——既是你有在为我着想,那就算被欺骗也值了。”
“希望你记得这句话。”梦古伶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若你解决不了,可以找我。”
该说的都说了,再说什么,就显得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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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徵……”梦古伶微微蹙着眉,念出了一个名字。“闻人钰。”
“在。”
“苏徵是不是有一个女儿?”
“苏徵有两个女儿。”
“说说看。”
“据说,苏徵原本是个穷书生,二十岁时为了飞黄腾达娶了当时一个三品官员的女儿,后来也凭着自己的手段爬上了高位,却嫌弃自己的妻子,包括那个结发之妻所生的女儿,直到后来他妻子死去,便马上续弦娶了麒王妃的妹妹,后来又诞下一双子女。”
“是叫——苏紫茗,对么?”梦古伶沉思了一下,报出一个名字。
“是。”
“你安排一下,我要跟她见个面。”
“主子?”
“快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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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彼岸烟花
“苏紫茗……是么?”梦古伶坐在桌边,看了眼身旁的女子。
“是。”苏紫茗淡淡地坐到了梦古伶对面,脸上带着抹显而易见的疏离。
“在下梦古伶。”
“找紫茗有何事?”
“只不过觉得你有趣罢了。”梦古伶挑了挑眉,抬眼打量对面的女子。
“有趣?”苏紫茗也只是冷冷地勾了唇角,没有接话。
“听说——你与我五哥走得很近啊。”
“五哥?”苏紫茗微微怔了怔,“原来是七公主,是紫茗失礼了。”
“别那么紧张。”梦古伶支着下巴,“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您请说。”
“我可以帮你们。”梦古伶的眸子微微一闪,这女子是对她胃口的,不卑不亢,更没有大家闺秀的那一丝娇纵,那一丝寂寞更是被她掩藏得很好。
“这个,您应该去找五皇子才对吧。”苏紫茗眼底略过一丝惊讶,却仍不动声色。
梦古伶看她的眼神里更是多了一分激赏,她中意这样的女子,不是柔柔弱弱只会足不出户的大小姐,而是遇事都能处变不惊的女子——正如她,或者自己,或者她的几个好友。“聪明如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她现在是“失踪”之人,怎么方便现身去找上官夏。
“那么,找紫茗就不会不方便了么?”
“至少比找他方便。”事实是,她已经找过他了。
“紫茗不明白。”
“未来的——太子妃啊。”梦古伶玩味地念了一遍,轻笑,“你厌恶它,是吧?”
“公主言重了,太子妃之位,是多少女子想争也争不到的,紫茗该觉得荣幸才是。”苏紫茗冷冷的说着,垂眸掩去了那抹深藏的厌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女子面前,她居然有种自己会被看穿的错觉。
也不去在意她话语前后的矛盾,梦古伶继续道,“我可以帮你,也可以帮上官夏,也可以帮她,又可以帮我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紫茗还是觉得,七公主应该先去找五皇子的。”
一只手伸到了眼前,苏紫茗略微惊讶地抬起了头,那是一封信,上面的字——是她所熟悉的,上官夏的字迹。
“我若不是先找过他,怎么会贸然找你。”
迅速地看了一遍信,苏紫茗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子,五皇子居然说,不用过问他的意思,如果七公主有吩咐便照做就是?“七公主希望紫茗做什么?”
是个聪明的女子呢,梦古伶淡淡地笑开,“很简单啊,借我陷害一下就好。”
“请公主明示。”
“我不过想假借你之手,除去周亲王而已。”
“周亲王有哪里碍到公主了么?”周亲王——就是那个一直想把自己女儿推上太子妃之位因而一直与苏家过不去的人吧?
“碍到了,而且碍得很大。”她才不希望这种只会吃白饭的人到时候找她麻烦,最重要的是——周亲王是手握宣国三分之一兵权的。
“紫茗知道了。”苏紫茗说着便要起身。
“别急——”梦古伶止住了她的动作,“我找你,不止是为了这件事的。”
“公主应该没有这么多事要找紫茗的吧?”
“不幸的是,的确有。”梦古伶换上一副认真的神情,“在与你合作之前,我有很多事要跟你谈清楚。”
苏紫茗滞了滞,又坐了下去,眼底的光芒却是闪了一下。
“别担心,这不是试探。”
苏紫茗惊愕地抬头,不是错觉!那绝对不只是错觉而已!她——真的能看透人在想什么!“公主,捉弄别人并不好玩吧。”
“谁告诉你这是捉弄了。”梦古伶朝着苏紫茗浅笑,“我不过是让大家都可以省些力罢了。”
“——那么公主,请说吧。”
“据我所知,你恨你父亲,又由于他是太子那一党的,所以你想与他对抗;其余几人中,你又跟上官夏关系最好,所以你选择帮他,对不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梦古伶向苏紫茗询问。
“没错。”
“那么,你确定你不后悔么?”
“我?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你总是觉得在为母亲讨回公道——如果某一天,你的心能静下来了,你就会发现,其实,母亲在你心中,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影子。”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