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毒的人一定就是苏儿。
“怦——”
“皇上,太后,皇后,娘娘——,不,不好了——”李公公怦的推开宫门,扑跪在皇上跟太后面前。
“何事如此惊慌?”皇上见李公公如此失态忽然皱起了眉头;好歹他也是宫里的老臣了,跟在太后身边那么久了,如今办事还那么草率,飘忽。
“苏儿,她,她悬梁自尽了。”
索性翻翻旧帐
“什么?”皇上骤然从主座上站了起来。白琳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苏儿死了如今谁还可以证明她的无辜呢?夏侯钰忽然从椅子里站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李公公面前拎起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王爷,奴才说苏儿死了。”
“莫不是有人杀人灭口了?”清妃幽幽开了口;她说话的同时还撇了一眼皇后。
“依哀家看,一定是做了替罪的羔羊了。”皇后反驳。
“那宰羊的人是谁,还不知道呢?”清妃接着说。
“是谁,谁明白——”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皇上打断了皇后跟清妃的对持。
李公公关上宫门退下了。
大殿里仍旧剩下他们几人。白琳知道自己纵有千张口也难逃劫难了,深情望了夏侯钰一眼就不再看他了,她不想让夏侯钰为难。
“惠王妃,你还有何证据?”皇上问。
“父皇,大雨连绵数日,那日天气才刚晴朗半日,子涵宫后花园的草坪里都是泥土,就是摔了下去,也不至于摔的滑胎。儿媳想说,就算是儿媳撞到了太子妃,撞得也不会太重;况且,太子妃有手有脚还习过武功;她的宫女莉香也在场,儿媳则是双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如果太子妃反抗的话,儿媳一定能被她主仆二人制服;太子妃明知自己怀了皇族血脉,她不好好待在东宫里,跑去子涵宫作甚?”
“你这是在诬赖我吗?纳兰翠儿指着白琳责问。
“是不是太子妃心虚,还是那日你去子涵宫又想实计骗我去东宫?太子妃跟太子该不会忘记你们夫妻二人曾今合谋欺骗过我一次吧?”
纳兰翠儿羞红了脸,恼怒的无言以对,她万万想不到惠王妃今日竟然厚着脸皮跟她翻旧账。
“百花,你倒是说说那日太子跟太子妃是如何欺骗你的,你是否受了委屈?”清妃接着白琳的话询问。
夏侯枫一听赶紧低下了头。
谁为谁讨公道
纳兰翠儿也咬牙羞红了脸颊。皇后也不啃声了,白琳猜测此事皇后一定也知道一些;倒是皇上跟太后、清妃被蒙在谷里了。
白琳狡黠一笑,清妃这个婆婆这辈子她是认定了。
“事情是这样的,既然母妃想听,那儿媳就厚着脸皮冒着被天下人耻笑、唾骂的罪名讲出来给你们听听吧,这件事情虽然会坏了儿媳的名声,可同时也能让天下人看清楚一些人,一些事——”白琳将目光投向低头的夏侯枫夫妻二人,又看了皇后一眼,而后接着说:“儿媳记得那日是端阳节早晨,阳光明媚,百花娇艳,微风拂面,儿媳在东宫里跟太子——”
“不要讲了——”
夏侯枫厉声打断了白琳声色动容的描述。本来众人就在疑惑很想听到下文,却忽然被夏侯枫打断了,又见夏侯枫出席,跟白琳并肩跪在大殿里他低垂着头;像个犯错了等待惩罚的孩子——
“父皇,都是儿臣的错,您惩罚儿臣吧?”夏侯枫红着脸,低了头。他实在不愿意从惠王妃的口中听她讲述他那日的兽行。
“不,皇上,是臣妾的错,此事跟太子无关,您惩罚臣妾吧,都是臣妾教子无方。”皇后也从榻上起身跪了下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太子说出,纳兰翠儿肚子里的孩子是他打掉的;不然,他太子的位子就保不住了。
见皇后跟太子一并跪在殿里,清妃侧脸端起了茶喝了起来。她就不信太子对方百花断了余情;不过是有惊无险而已。跟那对母子斗了这么多年了,她们是什么样子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还有审理下去的必要吗?皇上还看不出来吗?依然是个没有结局的案子。
“太子妃,你对惠王妃撞倒你一事有何话说?”皇上忽略了皇后、太子母子二人,将矛头指向了太子妃。
她若是不计较了,就没有必要在审下去了;这点皇上比谁都明白;看似他在为太子妃讨公道;皇上不过是忌惮着纳兰将军手中的数十万护城禁军而已。
彼此都认错了
纳兰翠儿本来就心虚,毕竟她刚入宫不久。恨归恨,欺君可是死罪。若是夏侯枫承认是他打掉了她的孩子,那她不是就跟着皇后、太子一起犯了欺君之罪吗?他们母子二人身份尊贵,自己可就不一样了。
“父皇,都是儿媳的过错。”纳兰翠儿赶紧跪了下来,“惠王妃说的对,儿媳自知怀有皇室血脉在身,应该待在东宫里好好孕育胎儿才是,儿媳不该到处乱走。”纳兰翠儿也知好汉不吃眼前亏,“儿媳也是一个人在宫里待的郁闷,整日不见太子殿下陪伴,所以才想出去走走,又听见子涵宫里传来阵阵女子欢笑的声音,才想进去看个究竟,惠王妃当时确实是蒙着眼睛的,她看不见才撞倒了儿媳——,都是儿媳的错…。”
白琳听了纳兰翠儿可怜兮兮的话,本想动情的,又一想她不可以心软,他若是心软了她就完蛋了,她赶紧接着说:“父皇,儿媳当时真的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
“父皇,既然惠王妃说她当时被一个叫苏儿的宫娥下了药,而且那个宫娥也已经畏罪自杀了,儿媳想这或许是儿媳福浅命薄,无缘为皇室孕育血脉,儿媳恳请父皇宽宏大量,此事就此作罢了,那个孩子如果真是上天降世的福星,他也不希望父皇您动怒处罚任何人的——”纳兰翠儿这一番话说的真的有板有眼,好听又动容。
俺概括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惠王妃,你怎么说?”皇上问。
“儿媳始终是撞了太子妃,儿媳也愿意受罚。”白琳回答。
“既然你们都有错都心甘情愿受罚,那么——”皇上望了一眼大殿里的众人,说:“太子妃明知身怀皇室血脉却草率对待,对自己的行踪不检点,朕决定罚你在东宫里禁足一个月,你有何话可说吗?”
“儿媳无话可说。”纳兰翠儿低头认了。这件事情再挖下去就挖出她上次作恶的事情了,那淫乱皇室成员的罪名也不小。
见纳兰翠儿认错受罚,皇上微微点头,接着说:“惠王妃不顾身份跟宫娥嬉闹,破坏了宫里的规矩,暂且不说你是被人下了毒才犯了错,你的行为就该受罚了。”
“儿媳知错了,儿媳甘愿受罚。”她也低下头。纳兰翠儿不计较,她就不在计较了。
此事终结于此无结果
皇上知道方百花是个聪慧的女子,这些日子他是故意要消磨一下惠王爷的睿气;方百花跟纳兰翠儿可就是未来的皇后跟清妃;这两个女人,那个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惠王妃也知错了,朕希望你知错就改,用你的才情帮助惠王辅佐朕治理天下才是;鉴于你是初犯,朕也不重罚与你了,也罚你待在府中禁足一月吧。”对于纳兰翠儿他可没有说那么多;方百花是当今之才女人尽皆知,端阳节那晚她一展舞姿,更是展现了她的惊世才情。
“是,儿媳谢父皇宽大处理。”白琳给皇上磕头致谢。在家里逢年过节才会给祖先瞌睡烧香,来到这里一进宫就要磕头,郁闷。
“至于太子嘛?”皇上拉长了语声。
“父皇,儿臣有罪。”夏侯枫赶紧认错。她们两个皇上都赦免了,没有必要不赦免自己的儿子吧?
“你确实有罪。”皇上说,“太子妃有孕在身,你明知朕跟天下的百姓是如何重视这个孩子,你还如此不小心,你就待在东宫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皇上——”皇后赶紧求饶;太子若是待在东宫里反省,那岂不是就无法在处理朝政了,谁知道太子会被皇上处罚反省到何时,到时惠王爷在朝中的势力不是越来越大了,目前的局势可是一日一变;谁也拿不准局势如何变化,风吹向何处。
“皇后那里不满嘛?”
“臣妾——”皇后欲辩驳时,夏侯枫拉了一把皇后的衣袖,皇后到了嗓子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既然,皇后无话可说,你们又都甘愿认错受罚,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翻过去了;以后还是一家人…”
所有人都沉默寡言,皇太后则悠闲地喝着茶,一副看好戏的摸样。
“母后。您觉得儿臣这样处罚他们可好?”皇上问皇太后。
“皇上自个拿定主意就好,哀家累了,你们都回去吧。”皇太后说完就叫来了李公公,而后攀着李公公的手离开了大殿。
“既然都没话说,那就各自回去吧。”皇上也离开了。
皇太后如此不开心,显然是对皇上当着众人的面数落太子一事不满了,好歹太子都是未来的储君;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数落储君,叫人如何看待太子?
谁输谁赢依然无果
“哈哈,…哈哈哈……”清妃的笑声从长寿宫一直洒到清华宫。今个她可是太高兴了。
白琳跟夏侯钰下了撵车,见清妃如此高兴,她也抿唇笑了起来,总算是有惊无险,自己的这颗脑袋保住了,以后可以继续用这颗脑袋思念夏侯钰了。
“母妃怎么这么高兴?”她问。
夏侯钰点头,“跟皇后斗若是赢了,她当然高兴。”
“你的手为何这么凉?”她不解明明六月下旬,入夏的天气了,他的手还跟冬日一般发凉。男儿血性方刚,就是冬季也很少有冻手的。
“嘘——”夏侯钰让白琳闭了口。
“快,坐下,好好跟母妃说说你没有说完的话,倒底是什么事情让太子跟太子妃如此惧怕,竟然不计较她滑胎一事?”清妃一进房里就追问起来。
“这?”她迟疑,怎么好意思在清妃面前说起那件事,若是她知道了岂不是会更加讨厌自己;觉得自己配不上夏侯钰嘛?
“母妃,您多虑了;既然事情都解决了,儿臣也该告退了。”夏侯钰点头给清妃拜安,就拉着白琳要离开。
“哎,这孩子——”清妃站起来的时候,夏侯钰已经拉着白琳出了门。
“母妃您好好歇着,儿媳改日再来看您。”听着门外传来的话,清妃绷起唇笑了,这小子一定是夫妻离别多日,心痒痒了不是。都说小别胜新婚,那句话至今也是千古名言。
“夏侯钰,你干嘛这么急着离开?”
直到上了马车,她才有喘息的机会。暗月一见王爷跟王妃上了马车,他赶紧驾车往宫门驶去。
“没什么。难道这些日子你在牢里还没有待够吗?”
她噤声,而后小声回答,“待够了。”
他闭目不语。
她抿起嘴唇鼓起了腮帮,十多日不见,忽然见了他,他这样对自己也太冷淡了吧?还以为他会激动的抱紧自己大哭一场呢?是她想错了。
暗袖入庭芳
见他闭目,她也依在马车壁上不语了;仔细回想一下这些天的事情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不知道那个苏儿,宫里的人会怎样处理,就地掩埋还是发尸送回家乡?真是可悲!
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皇上要如何昭告天下呢?通过这件事情她也感悟了一件事,就是以后她若是怀了孩子一定不会乱走,坚决要等过了危险期再出门。
“哎呀,——”
夏侯钰微微睁开了眼睛,“你做什么?”
“我以为你睡着了。”她从夏侯钰冰凉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刚才以为他睡着了她才会用手指在他脸上晃荡的,哪知他是在假寐。
藐视他很喜欢假寐。
“没事了,就回去好好歇着吧。”夏侯钰面无表情的对白琳讲完这几句话就径直离开了。
白琳望着夏侯钰装酷离开的背影,又气又急,想叫住他又不甘心拉下面子,刚才是谁着急的在大殿上对李公公发怒的,如今,她没事了,他却将她置之不理;是谁说夫妻一日不见如隔三载,全部是屁话,。早知还不如待在皇宫大牢里呢?
“没天理啊?”她站在房门前,跺脚大声吆喝了起来。
他闻声回身,“青岚,带王妃下去沐浴梳洗,再换套干净的衣服。”
她抬起衣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险些呕吐出来,她羞的赶紧跑进了房间。夏天十多日不洗澡,可以想象身上会散发出什么味道。
夏侯钰进了书房就虚软的坐在了榻上。
“王爷——”帘子后面响起了旋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