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冶乘机转身向餐厅去帮权婶的忙。落座时,牧冶注意到那个叫紫依的女孩子(牧冶已经发现她年纪很小)一直站在刀锋男后面,刀锋男轻唤了一声“紫依”,她才低头坐在牧冶和程夷非之间,这让牧冶对他们的关系大为好奇,现在他们看起来也不象是某剧组的了,到底是些什么人啊?牧冶还有发现,那就是刀锋男有一把雄浑好听的声音,“唱个军旅歌曲说不定很好。”她心中暗想。
晚饭吃得略有些沉闷,看得出,辛追四人是严格执行“食不言寝不语”的。牧冶本来多话,可有外人在总也不能叽咕说个没完,便也乖乖地装淑女,只有牧华照应桌上各位,说上几句。晚饭将毕时牧华让权婶去收拾四间房间,说是让辛追四人住下,再慢慢找人。辛追四人也不惊讶,在云阳行走江湖时他们也常这样住在朋友家。倒是牧冶惊着了,这是她那个谨慎的大哥么,让几位认识才几个小时的客人留宿家中?
见牧冶面色有变,牧华扬眉:“小冶?!”
牧冶忙摇头:“没什么。”心下却在为要跟巨有压力的刀锋男处在同一屋檐下而感到郁闷。转眼又想:“还好还好,我五天都住校。”
好在别墅够大,这是牧冶母亲在牧冶周岁时照着欧洲某城堡建造的,只是缩略了一下,所以房间够多。本来他们家在市区有房,但因为牧冶的学校离这儿近,牧放也喜欢这里的环境,兄妹三人倒是把这个别墅当做真正的家了,也于其如此,这么大的别墅才有点人气。
饭后,牧冶借口要做作业,拎起本本回了二楼的房间。过了一阵子听到许多人上楼的声音,想来权婶是把三楼的房间收拾出来给他们住了,再过一会儿,大哥会来跟自己谈话了吧。果然,只一会儿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牧华走进来坐在桌前:“小冶,你是不是奇怪我要留他们住在这里?他们不是这里的人。”然后大略地讲了下他们的来历,牧冶的嘴已经张得可以塞下鸡蛋,半天也合不上。
牧华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喜欢看穿越文,你怎么看?”
牧冶觉得自己说话不利落了:“他、他、他们是穿过来的?噢,天,反穿呐!那个那个,以前滕毅喜欢研究这个的,他还说自己有能力来着……”想起滕毅,牧冶眼神一暗,滕毅对她来说亦师亦友,却在牧冶大一的那个暑假突然失踪。
“还有,那个刀锋男,他是来找老婆的?我怎么觉得他不怎么认识自己的老婆,不是听了啥国师的话来相亲的吧?”又轻声嘀咕道:“谁这么倒霉,嫁这么个人,冬天不得冻死?”
牧华没听清后面的话,“刀锋男?”他很快就明白她指的是谁了“别乱叫了,人家叫辛追。你说的也有道理,他既然说是你们学院的,而且你原来也在工商管理呆过,想想是不是有叫方沐野的女孩子?”
这个城市学院基本上就是晨江大学的商学院了,学工商管理的当然多,牧冶低头想了想: “田园是工商管理那边的大姐大,她可能会知道,就我知道的,同音的人也有两个,就不知道是不是了。”既而又问:“大哥,怎么我一提刀锋男,你就知道是他呀?我说得形象吧?”
“他那身气势是不能让人忽略的,倒确实有点象刀,你以前还不是说小放象把手术刀么?”
“他会不会是杀手组织的?”
“你真是小说看多了,看他的气势在那边应该是个相当有地位的吧。”
“那紫依呢?跟他什么关系,看上去小媳妇似的。”
“别瞎猜了,看上去是上下级关系,可能是丫头。对了,你等下上去看一下紫依吧,那个卫生间里的东西她可能不会使。权婶在教辛追他们,你去帮一下紫依。她在西边那个房间。”
牧冶想到可以贴近美女打探八卦,便也欣欣然领命而去。这三楼,造的时候建的就是客房,所以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紫衣果然是呆在卫生间里对着水笼头发愁,牧冶去得很及时。紫衣很聪明,很快就学会怎么用这套东西,又练习了一下调水温和用抽水马桶,就说要去主人的房间,牧冶说:“那边权婶会教的。”“主子这一路上都是婢子伺候的。”牧冶冲口一句:“他有手的好不好?”紫依看了下牧冶柔柔地说:“牧小姐,您应该知道了我们的来历了吧?我知道你们这边和我们云阳不一样,这里没有下人,婢子也看出来了,权婶虽然做下人做的事,公子和小姐却没有将她当下人。可是我们那里不同,卓大哥和程大哥都是主子的部下,只有紫依一人是婢女,这是紫依的本份。”
想来紫依相当敬业,牧冶无言,但又不甘心自己的民主化失败,于是说:“看来你主子也习惯了你吧,出这样的门还带着你。”
紫依此时却抬头看着牧冶认真地说:“其实紫依姓方,一直是我家小姐的婢女,小姐不在了才跟着姑爷,姑爷这次之所以带着紫依,是因为紫依与小姐最为亲厚,国师说,小姐在这世,恐怕容貌有所改变,只有生活习惯和神态动作才能分辨出来。”
牧冶预感自己的嘴又可塞鸡蛋,于是使劲闭上,敢情不是来相亲,是正儿八经来找老婆的,听上去很深情款款的样子么。那个方沐野那是穿来又穿去呀,学院里居然有这等人物,牧冶决定一定要通过田园好好结识一下,要这么容易,滕毅也不用天天钻到那不知什么朝代的破书里了。
牧冶走后,紫依正想出门往南边辛追的房间去,忽然发现床上的包袱里隐隐有光,打开一看,她的表情变了,急急地抓起包袱里一个黄色绢包往辛追的房间而去。
权婶已经离开了,程夷非也在辛追的房内,看紫依满脸通红的样子,忍不住出口问:“怎么了,紫依?”
“主子,是隐龙镯,刚才有亮光了。”
辛追一听,疾步上前拿过绢包打开,绢布内一只白色的玉镯果然有一层极淡的华光,玉色的镯身上雕着的一条游龙泛着极淡极淡的青色,就象天边刚泛起的鱼肚白中透出的些微青色,如果不是曾亲眼看到它如何变成死白一片,如今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变化。
辛追道:“颜色也有变化,难道她就在附近?”
紫依道:“刚才还要亮,现在是淡下去了。”犹豫了一下说:“刚才牧小姐曾到过紫依房间,紫依一直觉得她有点熟悉,现在想来,有点,有点象小姐。”如果不是后来知道牧冶是女子,紫依估计是不敢抬眼看她的,看了便依稀觉得象小姐,具体哪里象说不上,但直觉却非常强烈。
程夷非道:“是有几分,只是我晚膳时打量过牧公子,觉得他的眼睛还比牧小姐更象夫人,不过这兄妹俩别的地方都不象。”
辛追沉吟,明日先去过学院找过再说罢。
紫依为辛追在浴缸里放了水便和夷非一起出去了。辛追从怀里取出一个青布包,那里面是一个玉佩,玉佩上有一只昂首向天的凤凰,辛追伸出手指轻轻滑过凤凰光滑的长尾,不知是不是浴室里热气蒸腾的缘故,只觉指下的玉不象往常那样冰冷。唉,逐凤佩,何时能等隐龙归来呢?
农林牧付鱼
早晨牧冶下楼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涨的,昨晚根本没睡好,也不知道怎么地老是在做梦,做点什么早晨全忘光了,只记得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在叫着“小冶~小冶~”牧冶被叫得不耐烦,大嚷一声“叫魂啊!”就醒过来了,心里想着不会是黑白无常吧还叫得那么亲热。
楼下众人都已坐好,餐桌上权婶也已经摆好了早点,权婶很细心,今天煮了粥,蒸了包子,平常牧华和牧冶都是三明治牛奶打发打发的,很少喝粥,权婶看来也是注意到了客人的样子做出了推断。
牧华看着牧冶无精打采的样子,问道:“小冶,没睡好啊?”“嗯,做了一晚上的梦。”
“哟,什么梦啊,这么折腾?”
牧冶顺嘴道:“春梦!”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呛咳,抬头一看,紫依和卓青都呛着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自己跟田华她们瞎白呼惯了,在大哥面前也是很放肆的,现在在客人而且还是古人面前这么露骨,好象是要把人家吓一跟头的。再一看座中各人,大哥是咧嘴笑着,紫依满脸通红,卓青在憋笑,程夷非似笑非笑,只有辛追看上去还是四平八稳的没啥表情,不过牧冶也不敢多看罢了。权婶嗔道:“这孩子,话乱说。”牧冶赶紧解释:“现在是春天么,春天做的梦不是春梦?”
牧华本打算让牧冶今天就带他们四人去学校,牧冶却说今天是周日,许多人可能都出去玩了,未必找得着人。而且校际运动会就要开了,她今天要训练。牧华忙问她要参加什么项目,牧冶说是400米接力和1500米,几天以后还有一个游泳比赛。牧华松了口气:“你自己注意一点,还没完全恢复呢,可别象上次那样想参加什么铁人三项。”牧冶悄悄吐了下舌头:“都快一年了,我早就没事了。”
他们最后商量的结果是让牧冶先去学校找人打听一下,他再带辛追他们过去。辛追道:“不必麻烦牧公子了,倘若能借宝马一用,我等可以自行前往。”牧冶知道他是昨天看见了冯家的马场,以为可以骑马,却不知现在的马完全是用来消遣的。本想不说,却又憋不住要逗两句:“我们家宝马是没有了,悍马倒是有。”倒是牧华,认真地解释说:“我们家没有马,但有车,还是我送你们吧。”
牧华先回了宿舍,按说这么个大八卦早就该跟田园她们分享了,但真的涉及到匪夷所思的穿越,牧冶倒觉得需要斟酌一下了。她问田园,她们系有几个方沐野或是类似读音的名字,田园说,三年级里倒是有个叫方沐野的,还有一个叫方暮衣的,二年级里有一位叫顾暮也的,“一大早的,你问这个干吗?”
“是那个神秘四人组要打听的,我昨晚又见着了。”一听这话,还在床上的林昱一咕噜起来挨了过来,鱼小悠也拿了把牙刷凑了过来,牧冶索性叫小悠去叫了隔壁的付琳琳过来,把昨晚的事和牧华的分析又说了一遍,然后满意地看到四人脸上出现昨晚上自己曾出现过的痴呆表情。田园最为老成,最先醒过神来:“你是说方沐野是那神秘刀锋男要找的老婆?她也是学生会的成员,我常看她进进出出的啊,怎么也不象是穿过去又穿回来的人啊?”
“名字、专业、年级都对得上,她穿越过难道脑门上还刻上‘穿越’俩字啊?”林昱倒是有些相信。
牧冶正想和她们说紫依说的话,楼下有人喊她让她过去训练,她匆匆换了衣服下去了。
中午时分,训练结束,牧冶正在那儿做放松动作,忽然听到田园在场外叫她,牧冶跑过去,只听她说:“你大哥来了,带了那四人组,目前正在宿舍楼下被围观中。”牧冶套上长裤,拿了衣服往宿舍楼边走,远远地就看到大哥带着辛追四人往这边来了,是有不少围观的,却只是远远地围观,牧冶心里暗笑:估计是被刀锋男煞到了。田园也看到了那情景,低声在牧冶身边说:“那刀锋男,果然够刀锋,我刚才也没敢看他,你的感觉还真准确。”等走近一看,何止是刀锋男身上有刀气,连卓青身上都有一股厉气,想来他是护卫,见这么多人,本能地就戒备起来了。
四人都换了装束,大哥估计是找了自己的衣服给他们换上了,头上各戴了顶棒球帽遮了头发也遮了点眉眼,紫依穿的是牧冶的一套比较宽松的衣物,大约是权婶找出来给她换上的,头发编成辫子盘在了头上。牧冶看见小悠和林昱抱了一堆书也挤在那堆围观的人中,看到牧冶看过来,林昱做了一个“美人”的嘴型,还夸张地做了个眼冒红心的动作,牧冶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
辛追看见牧冶跟在先前在宿舍楼下遇见的田姑娘身后向他们跑来,边跑边套着衣服,短发已被汗打湿,额头上的汗在阳光下晶亮晶亮的,一瞥之下发现她正在套衣袖的右手手腕上似乎有青色的东西一闪而过,既而就看见她好象是看见了什么,冲着这边笑了一下,那朵笑容象花一样瞬间绽放,他忽然觉得被晃了下神。这样的笑容曾经在另一张脸上绽放过,明亮而俏皮,也曾晃过他的眼。
牧华说下午公司有事,把辛追四人交待给了牧冶,让她下午陪他们去买点衣服什么的,车也留给了她,说自己已经叫公司的司机来接了,塞给牧冶钥匙,又交待了停车的方位就匆匆地走了。
牧冶和田园把辛追等四人带回了宿舍,林昱和小悠已经在那里了,等牧冶换了衣服,四人叫了付琳琳,给辛追他们介绍过了就开始商量起午饭,她们五人原本就是 “饭团”——吃饭团体,原本想去校外饭店,又懒得走,索性带上那四人组浩浩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