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坚强立即回过神来,微笑着点头致谢。
他以为,今晚的惊喜,该谢幕了,得端杯起身言谢。
但刘荣贵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还有话要说,接着面对三位老总,站起来:“你们都是新区实力派老总,影响力也非刘某可比。我知道,三位老总社会关系强大,人脉资源浩瀚。借此机会,刘某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应允?”
三位老总当即起身,表情很是慌乱,异口同声道:“不敢不敢,请刘老板直言。”
“好,爽快我刘某先谢过三位,”刘荣贵罕见地用力抱拳施礼,动作神色尤其慨然,接着快速放下双拳,郑重道,“你们的厂区,尽管不在坚强兄弟负责的区域内,但也可力助坚强兄弟。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春桂老总当下纳闷道:“据我所知,前些日子,是有环保局人来厂区。至于费用嘛,我们自然没有理会。刘老板的意思是,我们悉数将费用交到来人手中?可是,这跟范先生似乎关系不大,如何称之力助呢?”
顺达和恒太老总对视点头,然后重新看向刘荣贵,似乎也有同样的困惑。
刘荣贵笑了笑,下了座位,来到三人身边:“费用嘛,必定是要交,但不是交给来人,也不用交给坚强兄弟。”
春桂老总更加纳闷:“刘老板何意?”
刘荣贵直视三人良久,然后默默地回到座位上,像是在权衡而举棋不定。
范坚强也感到疑惑,不知刘荣贵此言何意,所以只安静地坐着。
张茂急不可耐,催促道:“刘哥,你赶紧说啊。真急人呐”
黄月生立即瞪了张茂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唯有周笑笑,低头玩着手中的奶杯,嘴角的一撇笑容很隐蔽。
卖足了关子,刘荣贵豁达笑道:“刘某的意思是,三位老总把钱直接送到环保局潭局长的办公室,并且代表新区的核心业主说上一段话,就说这些钱是冲着坚强兄弟的面子才送去的。而且,以后的新区环保方面的任何费用,你们只交给坚强兄弟一个人,也会遵照相关规定按时交纳”
只一瞬间,除了刘荣贵在笑,其余的人顿时呆了。最吃惊的人,定然是范坚强。他怎么都没想到,刘荣贵在饭局前所说的惊喜,居然是如此厚重超常。而一旦刘荣贵的话成为现实,对他个人利益来讲,无疑是极具爆炸力的。
这样的消息,会如春风化雨般弥漫,会在整个环保局迅速沸腾开来。因为迄今为止,环保局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全局利益中显得如此分量十足。据此,完全可以大胆推测,倘若刘荣贵的话成为现实,范坚强便会成为那般分量十足的青河环保局第一人,尤其还是在全局上下都在为钱而烦恼的年关时刻。
当今社会,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不论贫穷还是富贵,也不论卑微还是显赫。
见范坚强纹丝不动,刘荣贵以为他不信,于是面对三位老总,皱眉道:“三位老总,你们难道对刘某的话有异议吗?呵呵,能不能给这个面子,你们说句明白话吧”
三位老总大惊失色,连声道:“没有异议,绝对没有。刘老板放心,一切谨遵照办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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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4章 美女的叮嘱(第五更)
第第五更)
刘荣贵一路送范坚强和周笑笑。
出了敦煌大门,周笑笑取出车钥匙,摁下车保险:“坚强大哥,你先上车等我,我想跟刘老板说几句话。”
范坚强微微点了点头,心中疑惑不已:你要跟他说什么话啊?赶紧吧,我得急着回家
碍于刘荣贵就在一旁,他没有催促,而面向刘荣贵,微笑着打了个再见的手势,便从容地朝奔驰轿车走去。只转身的一刹那,他就收了笑容,满心不悦,尽管手中的牛皮纸信封沉甸甸的,叫他感到快意。
张茂急急地追上去,嘴里喊道:“坚强兄弟,等一等,我送送你。”
看着张茂飞追过去的身影,周笑笑转回身对刘荣贵说:“刘老板,我想知道,坚强大哥那天拼命喝酒,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荣贵老道一笑:“为了尊严,也为了钱,他的表现很血性,震惊了我。”
周笑笑再问:“钱?就是酒桌上说的钱?”
刘荣贵一本正经地回答:“对,正是那些钱。”
周笑笑不看刘荣贵,转身看着奔驰轿车的方向,叮嘱道:“刘老板,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希望你以后优待笑笑的坚强大哥。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只希望你说话算数。而且,你尽管放心,我会回报你的,也许很快。另外,坚强大哥还不知道具体,你必须保密。”
站在周笑笑的背后,刘荣贵铿锵有声:“请你放心,刘某是个守信用的人。”
“好吧,我走了,再会。”
说完这句话,没有回头,周笑笑迎着奔驰轿车走去。
此时此刻,奔驰轿车内,一场你来我往的拉锯,正在进行。
一纸包,在四只手中间,来来回回地移动。
纸包移动到范坚强胸前,张茂哀求道:“坚强兄弟,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刘哥交代了,这些钱,必须由我送到你手上。你差点儿都没命了,我们整点营养费,是必须的。而且,这事都是我惹出来的,你就给我一个面子吧?”
范坚强坚决不从,将纸包推过去,严肃道:“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这些钱,我肯定不要。命不命的,也是我自愿的,跟任何人都没关系。何况,我身体很好,不需要营养费。好了好了,你赶紧下车吧。”
周笑笑打开车门,立即被后排座位上的情形吸引,于是笑着说:“怎么回事呀?哥俩儿挺暧昧啊”
张茂张着苦瓜脸,赶紧解释:“笑笑美女,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们差点儿要了坚强兄弟的命儿。这不,为了表示歉意,我们给坚强兄弟准备了营养费。可坚强兄弟他就是不肯接,回头,我没办法跟刘哥交代啊。”
大致明白了原委,周笑笑进入车内,向后伸过小手:“拿来吧,我看看。”
张茂将纸包赶紧递过去,嘴里连说道:“也就两万,纯粹是一片心意。”
接过纸包,没及拆开看个究竟,周笑笑转过身去,将车钥匙插入锁孔,发动轿车:“还傻坐着干嘛呀?难道要搭顺路车吗?”
张茂恍然大悟,欢喜地连说数声谢谢后,便敏捷地闪身出去,顺势关上了车门。
范坚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周笑笑,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
周笑笑轻踩油门,熟练地操作方向盘:“当然知道。好了,你坐好,有话,我们路上说。”
范坚强气得干瞪眼,想想还是忍住脾气,只郁郁寡欢地将头扭向窗外。
面对着腾挪中的轿车,张茂点头哈腰,还连连挥手道别,那模样显得特逗。
稍远处的刘荣贵,则笔直站立,挥手作别的动作,因为僵硬机械而呈现官方特色。
轿车上了公路,范坚强忍不住问:“那辆红色轿车呢?你之前不是说来取车了么?”
周笑笑握着方向盘,回答道:“知道你不会开车,来新区时,我带了个驾驶员过来,早把它开回去了。坚强大哥,我还算聪明吧?”
这样的回答,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尽管无法考证。
范坚强保持缄默,内心却结实地愤懑了一回:我不会开车么?就你会开啊跟你说句实话吧,早在大学毕业的那年,我就拿到驾照了。不是不会开车,而是没钱买车开。咱小老百姓的无奈,你自然无法体会。罢了罢了,不跟你较真。
于是,接下来的路途中,范坚强仿佛哑巴,无论周笑笑怎么说什么、问什么。
事实上,他的确需要时间,想想回去后该如何向欧阳兰解释,也包括手中的牛皮纸信封。
欧阳兰双手紧握着手机,僵硬在客厅沙发前,脸色刷白如纸。
那件外套就蜷缩在她的脚下,正胆战心惊地等待着女主人的发落。两只崭新的皮手套,一只被扔在沙发上,一只被甩在桌角边,一副惶惶欲逃的样子。鸦雀无声是特征,是整个客厅最为显著的特征。
手机屏幕还在滚动着,永远不知疲倦。向来被冷落于角落而从未被人重视过的手机信息,岂能错过这尚属首次的抛头露面的绝佳机会呢?它们相互簇拥,争先恐后地赶着热闹。它们向往舞台,也不管是什么样的舞台。总之,它们渴望被关注,并声嘶力竭地诉说着曾经的委屈经历。
此时此刻的欧阳兰,俨然成了一名正在全力甄别线索的女警。她屏气凝神,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疑点,并逐步完成重点线索的确认。所谓重点线索,其实是一则通话纪录,也是最让她感到愕然的一则通话纪录:前天晚上7点08分,这部手机接了一个电话,周笑笑打来的电话,通话时间为5分22秒。
周笑笑?为什么是周笑笑?这样的质问,已不止一次在欧阳兰心底响起。
前天晚上并不遥远,稍一回忆便了然。那天傍晚,欧阳兰回家替丈夫做了一顿晚饭,下楼离开过程中,给周笑笑拨了一个希望表达歉意的电话。电话,是通的。但是,周笑笑一直没有接。而欧阳兰记忆格外清晰:自己拨电话给周笑笑的时间,绝对是在7点08分之前。
颤抖着嘴唇,欧阳兰喃喃苦楚:“为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究竟是为什么呀——”
PS:
欧阳兰的疑问,会加剧。原因在哪里?
前面是有伏笔的。有兴趣的朋友,得闲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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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5章 她的性格
第135章 她的性格
抱歉,周一工作太忙。
没错,欧阳兰不是傻瓜,很容易就看出其中的问题:前天晚上,周笑笑故意没有接听自己的电话,却在之后的7点08分,给范坚强去了一个长达5分22秒的电话。
5分22秒的时间,按理来说很短暂,但足够可以商量一件完整的事情。
换句话说,5分22秒的时间,对于范坚强和周笑笑来说,是足够长的,长得很不正常。
因为欧阳兰的耳畔,正回响着今天中午的对话,她和丈夫范坚强之间的对话:
“你最近跟笑笑有过联系吗?”
“没联系啊我和她怎么可能有联系”
而地点,正是外公家门口。
毋庸置疑,范坚强再度欺骗了自己,而刻意地隐瞒了和周笑笑有过联系的事实。
最根本的问题,也是使欧阳兰由愕然转为恐慌的问题,是:范坚强为什么要选择刻意隐瞒,隐瞒这个本来就完全没有必要隐瞒的事实?难道——难道他们——
是的,在恐慌中,欧阳兰的大脑神经被刺激了,小倩和陈冠东这两人,随即先后浮现于她的脑海。尤其是陈冠东,他说过:嫂子,范大哥最近混得风生水起,要风得风,要雨就雨,你听说了么?
风生水起?要风得风?要雨就雨?听说了么?欧阳兰逐一过滤着。
不琢磨便罢,稍一琢磨,问题就来了:难道,陈冠东那天来医院,目的是为了暗示?
猛然间,欧阳兰感到一阵晕眩,几乎不能站立。
她腾出一只手,扶了扶额头,又捏了捏太阳穴,然后慢慢走到沙发跟前。
许久,她才慢慢抬起头,无限憔悴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八点刚过,刚刚过去——
值得一提的是,欧阳兰一直都很坚强,比一般的女人都要坚强。从小到大,能扛在心里的,她绝对会扛在心里,轻易不会向外人叙说。她习惯掌控,掌控那些她以为应该掌控的,包括她内心的感情。
正是这样的坚强性格,使她在工作中格外投入,很快从众多护士中脱颖而出,并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很早就得到医院方面的重用。也正是这样的坚强性格,让以梁良主任为代表的一类医院男人,对她既有半分喜又生半分惧。
总之,欧阳兰是个坚强的女人,尽管刚才有些眩晕,而几乎不能站立。
大概觉得有些凉,她轻轻地放下手机,紧了紧身上的睡衣,然后伸出双手掩住面颊。
半分钟后,她慢慢放下双手,想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可是有些艰难,微笑看起来像哭。
她不甘心,咬了咬嘴唇,想重新再来一次。
熟料,咬着咬着,就把豆大的一滴眼泪咬了出来。
她明显吃了一惊,迅速伸出手去,手忙脚乱地擦拭。
哪知,眼泪根本不听话:越擦,它就淌越得欢。
而她倔强起来,双手格外忙碌,嘴里分明在呜咽:“不哭不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于是,原本鸦雀无声的客厅,变成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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