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贵冷笑两声,然后慢慢走上前,用力地握住范坚强的手:“坚强兄弟很个性,而且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我刘某特别喜欢。今晚的事情,得罪之说,纯粹多余。时候不早了,我就不留坚强兄弟,你请回吧”
回到住宿的杏林宾馆,范坚强有些摇摇欲坠。
衣服没脱,鞋子没蹬,他仰面倒在床上,接着捂紧隐隐作痛的指关节,在席梦思的晃悠里恍惚:忍无可忍,还需从头再忍?哪个混帐王八蛋说了这句断子绝孙的话,害得咱这些善良的小老百姓把它当作人生警言,到后来却混得比他**杨白劳还杨白劳?凭什么从头再忍啊?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这才男人立世之根本
身体内酒精浓度很高,使血液流动持续激烈,此时的范坚强心里非但没有生出后怕,反而依旧保持亢奋状态。至于当时情绪为何如此激动,又为何选择断然出手,他没有去思考,只隐约觉得自己失控了,根本没有办法左右。
值得一提的是,张茂后来之所以如此狼狈,也是范坚强第二波出手所致。出手的方式,自然是他最拿手的酒。因为他不傻,知道张茂当时的话语,其实就是一种间接的讽刺,而讽刺的对象就是他范坚强。
酒,是他惩戒长舌的工具。拳头,才是他发泄愤怒的方式。
事实上,此时的范坚强还很简单。他后来的复杂,以及由复杂历练出来的冷静和从容,才是其步入仕途后为许多人所惧怕的关键。换句话说,后来的范坚强运气相当不错,用他以为必须使用的大智,解决掉他以为必须解决的人,来实现他以为必须实现的目标。当然,这是后话,暂且搁置。
要说的是,这天晚上的范坚强,脑海里从未出现过畏缩,也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女人,包括他已经好久没有谋面的欧阳兰。而且,他隐约相信一个未被证明的事实:能从那家小饭店全身而退,绝对不是因为他的拳头有多么厉害。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剩下他粗粗的呼吸声。
范坚强感到疲倦,特别疲倦。
渐渐的,他意识模糊起来,慢慢合上些微潮润的眼睛。
季处长和于波赶到时,正发现几个服务员在打扫房间。
季处长反应快,走进房间拽着一服务员问:“人呢?”
服务员看了他一眼,继续擦拭着地板上的污迹:“早被人架走了,应该在医院。”
于波追进来,大惊小怪道:“啥?范坚强被人打进医院了?”
季处长急得下巴直抖,心急如焚道:“哪家医院?哪家医院啊——”
服务员直起腰来,仔细打量了这两人:“你们听错了,不是范坚强被人打进医院,而是范坚强把人打进医院。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问我们老板去吧。”
季处长和于波顿时僵硬,于数秒后慢慢转身对视,再异口同声道:“范坚强把人打进医院?”
“是环保局的季处长吗?”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很是怯怯。
“是是——我们是环保局的——”这一次,于波的反应,比季处长要快很多。
“我们刘老板特地让我在这里等候,说等季处长到了,直接去鸳鸯楼,他在那里等候。对不起,刚才尿急,去了趟卫生间,怠慢了二位。”说话者很是客气,还作了个请的手势。
去鸳鸯楼的路上,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于波不停地念叨:“小范啊小范,你闯祸了而且闯了大祸”
季处长一边开车,一边瞄着反光镜里的车灯:“于波,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该报案?后面那辆车,分明是在押送我们啊要不,你拨个110?”
于波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豪迈道:“这不叫押送,而叫护送。季处长,不是我说你,平时光知道琢磨官场上的那些事,根本不知道抽出时间看看小说。黑D小说,我看的多了。像这种情况,是不能随便报案的,一报案事情就更糟。再说,真需要报案的话,人家早就报案了,我们现在应该是去派出所,而不是去鸳鸯楼。我的意思是,那刘老板,肯定是希望私了。”
鸳鸯楼其实是新区的一家高档浴城,为刘荣贵私人经营,素有“北帝国”之称。
正是夜里十点多,鸳鸯楼前热闹非凡。各种类型的私家车拥塞成患,大量保安的身影置身其中,用喊话的方式指引车辆停泊。来去的客人在车与车的缝隙间穿行,招呼声,嬉笑声,打闹声,混合成一团。少许浓妆艳抹的妙龄女子,夜莺般款款却步,风情万种地扭摆纤细裸臂,于吟吟声中恋恋不舍地送客。
随接待者的脚步,一路行走在大厅光鲜的红地毯上,于波的视线不断游走在目不暇接的尤物的半裸傲乳间。他不敢相信,小小的新区竟然有这样的消魂仙境,于是喟然赞叹:“一眼望去,环肥燕瘦,波涛汹涌,那场面是相当的壮观”(宋丹丹大妈之经典语录)
数分钟后,两人被带到五楼的一间大型办公室。
刘荣贵早端着两杯红酒等候,笑吟吟道:“欢迎季处长欢迎二位环保局贵客大驾光临”
两人同步上前,分别接过红酒,脸上忐忑之色略有不同。
于波是陪衬,又不认识刘荣贵,所以恭敬站立,并附上谄媚的微笑。
季处长是头儿,怀揣三分畏惧,受宠若惊道:“不敢不敢刘老板能亲自迎接,实在是给足了我面子。不过,请刘老板放心,对于小范在本次工作中的粗暴行为,我们会尽快上报局党委,并迅速开展严肃的调查,也一定会在短时间内,拿出具体的处理意见和办法,届时将给刘老板以最满意的答复”
季处长的这番话,是经过精心准备的权宜之举,也是机关单位的行政领导,出面处理偶发性内外矛盾冲突时,所采取的惯用灭火方式。这种惯用灭火方式,最大的特点就是,先将原则放置一旁,以妥协者的姿态迎合退让,避免矛盾冲突扩大或升级。因而,在行业内部,这种灭火方式是预案中的无形预案,其属性也被实践证明是万能的。
然而,刘荣贵却竖起右手食指,在两人面前不断摇晃:“不。我刘某只想求证一件事,他是不是报纸上的那个范英雄?”
季处长难得糊涂,木讷道:“刘老板,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于波逮着表现机会,殷勤抢答:“对,他就是我们环保局的范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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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章 幽会风波
第103章 幽会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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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兰从考场里走出来,久违的笑容挂在脸上。
住在娘家的这些日子,尽管上下班挤公交很辛苦,但可以每天见到儿子,而且有了大量的空闲时间。于是,每晚下班回来,待豆豆睡着后,她便全身心投入到《三基》复习中去。因此,这一次《三基》补考,她发挥不错,感觉上应该可以顺利过关。
妹妹欧阳菊的实习事宜,也在昨天下午有了眉目。头发花白的老院长,简单询问了欧阳菊的情况后,就爽快答应下来,并郑重表态:像欧阳兰这么优秀的护士长,如果有什么工作或个人要求,只要不违反基本原则,院党委都会认真考虑并予以适当照顾。
但也有使她心情矛盾的事情。比如,周笑笑迟迟不来上班。再比如,范坚强似乎很久没来找过自己,连宝贝儿子竟也不闻不问。这两个人,对欧阳兰说,不是可有可无,而是不可或缺。传统的欧阳兰,生活圈子向来比较小,朋友也屈指可数。能称上闺蜜的,怕也只有周笑笑一人。范坚强是她的丈夫,一个习惯变换着方式哄她逗她,偶尔以小怒发泄不满而第二天便主动妥协的男人。
可这一切似乎都变了,变得让欧阳兰难以接受。她很懊悔,懊悔那天晚上一时气愤难耐,冲着周笑笑发了火,也恍惚明白朋友之间的友情其实特别脆弱:它就像一片薄膜,风一吹,便支离破碎。
与此同时,她更加迁怒于范坚强: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笑笑能做出欺骗我的事情吗?如果不是你,我会对笑笑发火吗?是你是你,都是你而且,打出院以来,你就以恩公自居,尾巴翘上天,一副盲目自负的臭德性。现在就更厉害了,仗着咱爸迷信你曾经的忠厚老实,竟然跟我玩起了爱理不理
传统女人就是这样,坚持惯性作用下的角色定位,轻易不会做出实质性自我改变。而且,对于曾经可以掌控的人或事,她们坚信如今自己依旧能够掌控,不过需要费些周折罢了。
“知道错了吗?”
“知道。”
“错哪儿了?”
“哪儿都错了。”
“别贫,老实点儿”
“老婆,除了爱你,我哪儿都错了”
这段对话,在他们新婚初始的日子里,频繁而重复地上演。从卧室,到客厅,再到阳台,甚至到洗手间,房间内的每一处角落,都见证了他们曾经的恩爱与甜蜜。欧阳兰记得这些对话,也记得丈夫当初的誓言:时间会证明,我范坚强有多爱欧阳兰。
带着这样的回忆,欧阳兰来到护士值班室,然后关门换工作服。
麻利地换装完毕,她轻松地照了下镜子,然后边系纽扣边走向门口。
恰在这时,她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似乎已经到值班室门口,接着便是对话:
“听说了吗?护士长和周笑笑闹崩了”
“听说了一些,但不知道具体为什么。”
“嘘——”
“干嘛呀?”
“我告诉你哦,是因为护士长的老公范坚强”
“啊?不可能吧?”
门外的听者吃惊,门内的欧阳兰同样吃惊:那天晚上的事情,别人怎么会知道?
吃惊的同时,欧阳兰不禁产生好奇,于是耳朵贴着门缝,决定仔细听个明白。
“什么不可能呀?是真的哦有人亲眼看见了,就在名门饭店。据说呀,周笑笑和范坚强瞒着护士长,在名门饭店偷偷幽会。结果呢,被护士长逮了个正着。护士长那气啊,当场甩了她男人两耳光,然后怒火冲天地走了。周笑笑就一直跟在后面解释,但护士长根本不听。”
“真的假的呀?周笑笑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
“怎么不可能?现在的小姑娘,情商都特低,根本经不起男人哄。一高兴了,哪管你男人是什么老中青,一概都可以投怀送抱。你别看周笑笑平时挺单纯的,其实都是装出来的。你忘了?那范坚强住院期间,周笑笑可是每天端着罐汤跑来跑去的。那叫什么呀?叫假献殷勤。”
“可我还是不怎么信你别到处乱说,护士长要听到,可饶不了你的。”
“放心吧,她去补考了。再说,我只偷偷告诉你,你可不能到处乱说啊”
“我吃饱了撑的?对了,你听谁说的呀?”
“呵呵,保密,暂时保密。我还听说,咱医院最近——”
欧阳兰不想再听下去了,蓦地打开房门。
一对白衣天使交头接耳的情形,便跃入她的视线。
说者是小倩,听者叫戴娜,已然发现如神兵突降的欧阳兰,不约而同地捂嘴作魂飞魄散状。苍白的脸色,与她们身上的外衣,浑然一体。
此时的欧阳兰脸色微微泛红,但绝非羞涩,而是万般愤怒。身为护士长,被下面的护士说三道四,本来就让她觉得很不舒服。而且说道的事情,严重不符合事实,简直是不负责任的捏造,跟造谣诽谤没什么区别。笑笑和范坚强在名门饭店幽会?这哪儿跟哪儿啊?你们凭什么胡乱猜测?你们又凭什么胡乱传播?
可是,欧阳兰毕竟是护士长,必须顾及自己的身份。她还清楚地知道,此地并非可以由她随意泄愤的场合,只要嗓子稍稍一大,就能引来同事及病人家属的围观。真要那样,事情恐怕会如核辐射那样蔓延恶化。
但什么也不说,觉得特别压抑。于是,目不斜视地从两护士身边走过后,她越走越慢,渐渐就停住脚步,然后转过身来:“言论是自由的,你们尽可以继续畅谈。但我希望你们明白,我欧阳兰特反感道听途说的谣言,那跟蓄意中伤一样。相信,你们同样反感”
“护士长,我们——”
两护士大梦初醒,异口同声欲辩。
“不要解释,我不想听”
欧阳兰当即制止,态度格外坚决。
随后,她果断转身,丢下两护士疾步离开。
那一刻,她特恨自己:为什么不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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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4章 最纯洁的情(第一更)
第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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