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父皇、母后!”耶律倍牵着芸夕的手步入大殿,直到御案前停下来,躬身向皇上皇后施礼。
“民女慕芸夕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愿陛下与皇后娘娘吉祥如意,万寿无疆!”
芸夕也不知道契丹人怎么见驾的,反正她就照电视上的学,总不会错到哪里,只是她行的是契丹礼节,并没有用汉人的礼节见契丹皇帝,而且一身的打扮也是契丹少女装,一点也没有失体统。
皇上和皇后,高高的坐在御座上,不错眼的盯着大殿门口走进来的一对金童玉女,虽只看着轮廓和那曼妙的身姿,就已经令皇后述律平的眼里和心里都泛起了妒意和赞赏之意,没想到这个逆子的眼力还真不错,这样的汉女只是中原的皇帝宫里也罕见吧!
皇帝阿保机的眼里却满是欣喜,很想看清楚这女人的容貌,只可惜对方一直低着头,竟无法看清她的真容。
“抬起头来!”不等皇后说话,阿保机也不让芸夕平身,只管吩咐她抬头来。
第一卷 第一一三章 语惊穹庐
第一一三章 语惊穹庐
闻言,芸夕心中一紧,却也只得依令缓缓抬起头来,神态不卑不亢,双目清灵的往上看去,皇帝那看似不经意的眼神,却好像能洞察一切,淡淡的扫来让人生畏。
也就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大殿内的所有的人,都仿佛感觉到日出东海般的清和宁静,霞映澄溏般的瑰丽夺目,那清灵澄澈的双眸子,是那样的淡然而镇定,就算草原上最美丽的金盏花,也会在她面前失色。
阿保机定睛看了许时,心里直夸儿子有眼力,也暗暗的对芸夕赞叹不已,心里也想着,似这般美好的女子也只配我的图欲拥有。他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身旁的皇后,不由自主的做了比较,只看容貌的话,此女还真的不比月里朵差多少呢!难怪这小子这般痴迷呢!
“父皇!”耶律倍见父母直管盯着芸夕看,就让她那么弯着腰,他们不心疼,自己也疼的慌,赶紧提醒父亲,该免礼了。
“平身吧!”
阿保机瞪了儿子一眼,皇后瞪了逆子一眼,这就心疼啦!老子/老娘还没开始呢!你等着吧!
耶律倍不怕死的回望着父母,意思是,你们放马过来吧,看看我的芸夕是不是跟你们选的那些废物一样。
阿保机见儿子这般自信,有些不爽,便单刀直入,直扑重点要害,契丹人本来就直爽,不会拐弯抹角:“你喜欢太子?你可知我契丹是不可能让一个汉女来做太子妃的?你没有强劲雄厚的家势,更没有我契丹女儿的飒爽英姿的豪气,你凭什么站在太子身边?”
几个问题直白、犀利又尖酸刻薄,不留一点情面。这样的话放在契丹女孩身上倒也不算什么,可是对于礼教森严的汉家千金身上,那无疑是羞辱,这样的话,汉女是绝对羞与起齿的。
皇后暗暗高兴,看来皇上还是明理的,没有一味的宠溺这个逆子,今日就让这汉女知难而退好了,省得自己跟这逆子反脸,惹的皇上不高兴。
皇后不屑的扫了一眼这个弱不禁风的汉奴,轻蔑的一笑,等着看她的笑话。
“回陛下的话,民女喜欢的是耶律倍,不是太子,在民女眼里倍是民女的唯一,至于太子的身份,那只不过是一个国家付于他的一个责任罢了,并没有什么。”
芸夕谢恩直腰,心里暗怨,问就问呗,干嘛折腾我的腰啊!幸好不用跪,要不膝盖骨还不给跪碎了。
但脸色依旧淡定,眼神平静无波,微微的露了一丝笑意,轻言慢语的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直白的告诉皇上皇后,自己爱的是耶律倍,对与身份并不在意。
一石击起千层浪,不但阿保机震惊,连述律平也惊讶的瞠目结舌,皇后的几个心腹爱将,一个个瞪着好大的眼珠子,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芸夕。
而芸夕,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接着回答下面的问题:“民女已无家可归,家人早就被奸人所害,没有什么强大的势力,民女有的只有这颗真挚的心和爱,民女相信爱的动力可以抵挡百万雄兵,陛下和皇后娘娘就是最好的例子!”
“喔!”芸夕的这段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唏嘘声,这样胆大妄为的话,竟然出之一个汉家女,实在令人难以至信。
而阿保机反被芸夕的话给吸引住了,他没有出声打断她的回话,只是饶有深意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柔柔弱弱的汉家女子,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述律平心里暗叫不好,自己倒是小瞧了这个贱人,没想到她竟然脸皮这般的厚,这么直白的话也敢说出来,且看她还有什么要说,心里暗暗的也思量着要怎样来驳斥她,让她知难而退。
芸夕面不改色,眼神纯净,微微浅笑,语句惊人:“陛下,请恕民女大胆,请教陛下和皇后娘娘一个问题!”
“恕你无罪,你且说来听听!”这下更让阿保机好奇无比,满眼笑意的看着她说道。
耶律倍对芸夕的表现,是满意的再不能满意了,脸上的自豪感尽显,看的皇后恨不能将他脸上的笑意给撕下来。
“谢陛下不罪之恩!恕民女抖胆了,请问陛下,陛下的雄心就只限于契丹这块不毛之地吗?”
问题一出,唏嘘声再次响起,连同耶律倍都被震惊了,忙暗暗碰了碰芸夕,而芸夕只是回了他一个放心的浅笑,他只好提着心继续往下听了。
“大胆,我契丹国土辽阔,水草丰富,国民安居乐业,如何是不毛之地?你这个下贱的汉奴,竟敢在此大放厥词,来人,给本宫拉出去砍喽!”
述律平闻言大怒,大骂芸夕喊人就要杀了芸夕,阿保机静声不语,默默的观察着芸夕如何应对。
“皇后娘娘请息怒,民女并无藐视契丹王国,请听民女把话说完,您再生气也不迟!”耶律倍急的就要出声阻止,芸夕轻笑着接过话语说道。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这般藐视我契丹皇朝,本宫岂能容你?”
述律平看阿保机没有动静,也不好再坚持杀她,只是口气却非常的强势逼人。
“民女从未有藐视皇朝之心,民女之所以这般问,只是想知道契丹国是只有契丹人活的天下?还是天下归心各民族都能安居乐业的天下?”
芸夕知道她不会杀自己,便也放心的把问题说完。
“哦!契丹人的天下如何?各民族的天下又当如何?”阿保机诧异的反问道。
“如果陛下只知道天下只有契丹才是贵族,才能有资格做什么太子妃,那民女无话可说。只能说名满天下的契丹英主也只不过是鼠目寸光,毫无远见!”
芸夕这一段话说的所有人脸色大变,连耶律倍的头上也冒出了冷汗,急忙为芸夕辩解:“父皇,芸夕她不是这个意思,请父皇…………”话没说完,反被皇上给打断了,阿保机不怒反笑着说:“你不必为她辩解,让她把话说完!”
“谢陛下不罪!真正的明君英主,应该是心怀远大,视万民同属一族,不管是契丹人、汉人、回纥、突厥、女真不分种族,同为您的子民。
俗语有云:征疆域容易,征人心难,得民心者得天下!最难得的就是民心。陛下乃契丹国开国英主,契丹人自然是拥戴陛下的,但陛下如果扩展疆域,去征服其他民族的话,这般心胸如何去征服那里的民心呢?
民女虽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陛下早雄心壮志,有进取中原之心。可如果陛下连一个小小的汉家女都不能接受,契丹国又何谈统治汉人的天下?到时您又如何来征服天下的人心呢?
恕民女直言,就凭契丹人现在的人数,不出五十年,就会被汉人同化了,到时您还能分得清哪是契丹人,哪是汉人吗?
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民族的习俗也都在改变,这个是谁也无法挡得住的。
一个民族的兴衰,完全取决于这个民族的统治者,他们的心怀能包容天下,他的民族才会在这历史的洪流中屹立不倒。不然,任何人都不可能挡得住历史的车轮,谁都会被历史的尘埃淹没!
至于陛下提到,民女凭什么站在太子殿下身边。民女可以告诉陛下,爱!民女就凭这真心真意的爱,站在殿下身边。民女可以为他营造一个温馨的家。
在他疲惫无助的时候,民女会做好可口的饭菜等着他来享用,民女会竭尽全力赶走他的无助。
在他彷徨不进时,民女会支持他鼓励他,让他振作精神,再次踏上征程。
在他得意开心时,民女会和他一起分享庆祝。
在他伤心失落时,民女会让他感觉到家的温暖和亲情的可贵。
只有一个安稳幸福的家,才是一个男人最大的动力,这一点,民女想,陛下应该深有体会吧?
民女会照顾好一切,让他心无旁骛的去完成他的大业。在事业上,民女自问不敢和皇后娘娘相比,但也可以从现在开始学习,从一点一滴做起,殿下他为天下忙碌,民女亦可为百姓谋福,殿下他为国出征,民女会为他守好家园,让他无后顾之忧。
这世上没有学不会的东西,民女自问不是中原那种闺中深养的柔弱女子。契丹女儿能做的事,民女亦可以做,而且一定不会比她们做的差。
所以,凭着民女真爱的力量,支持殿下鼓励殿下,民女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殿下身旁!”
这一番言论,把所有的人都听呆了,听傻了,谁能想到一个女孩家能说出这番大道理来。
只听的皇上皇后两位无言回驳,惊诧异然,脸色凝重,皇后看芸夕的面脸也有些深邃起来。
帝后心里都在暗暗思忖,契丹人争霸中原之心早就有之,但凡从中原夺来的地域,都会将汉人迁移到契丹内陆,把他们分给了契丹贵族当奴隶。这些年来,常常有汉奴私逃事件发生,屡禁不止,自己也从未有过要一视同仁的对待他们,总是觉得汉人下贱,应该是契丹人的奴隶,可今天这丫头的说法,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这样的见解连那些汉臣都未敢在自己面前提过,这一小小的民女如何懂得这样的治世之道。
第一卷 第一一四章 机智雄辩
第一一四章 机智雄辩
这一殿人,最震惊的当数耶律倍,他知道芸夕和其他女子不一样,也知道她有独特的见解,和对治国之道的不同想法。可是,这样惊世骇俗的政治见地,就算当今世上哪个名学鸿儒也未见得有如此的远见卓识。
民族大团结!这是要有多么宽阔的胸怀去容纳呀!
他的心里已经是汹涌澎湃,翻起倾天巨浪,这才是我耶律倍的爱人,这才是我契丹国的未来皇后,只有这样的胸襟才能容纳百川,帮我开疆阔土,让契丹发扬光大。
激动的无以复加的耶律倍,惊喜的呼唤了一声身边的爱人:“芸夕!”那赞许自豪的目光,也令芸夕的信心大增,只是她没有放肆,只是回了耶律倍一个放心的眼神,倒底这里是金殿,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过多的笑容会让这些人以为自己真的是个不知廉耻的浅薄女子呢!
其实刚才她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说道最后声音都有些颤抖。她心里更是害怕,怕这个激将法皇上和皇后不接招又怎么办?但,话说完之后,她看到反应还算不错,皇后没有立刻暴发出雷霆大怒来,皇帝也露出了沉思之神态,倍的赞许更让她吃了定心丸,证明自己的话引起了他们的反思和震惊。
毕竟上面的两位不是那等昏庸无能之人,他们是开国英皇,皇后更是历史上难得一见的有远见卓识的女豪杰,比起吕雉、武则天也不諻让,她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正在芸夕心里暗自欣喜之时,龙座上的皇后开口了:“看来你有备而来呀?说,是谁派你来接近太子的?是谁教你说这番话的?你们有什么目的?别告诉本宫这是你自己的见地,本宫不信。你一乳毛未退干净的女娃子,还只是个小小番臣之女,你哪里来的这般见识?今日你要不说个一清二楚的,休怪本宫不客气!”
述律平对于芸夕所说的一切,完全想偏了,她除了震惊之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芸夕是哪个政治死敌派来的奸细,他们了解太子的喜好,专门来迷惑太子的,早就想到了自己和皇上不会答应,这些话一定是事先编好的,不然,以小小年纪的她,如何能有这般的政治觉悟?
这个太可怕了,一切也太巧合了,接近太子是第一步,救尧骨是求得太子信任的第二步,迷惑太子上勾是第三步,金殿信口雌黄是第四步,最终他们要的是太子妃之位,然后控制太子,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行,自己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呵呵,皇后娘娘您真的是厚看民女了,民女怎么来的契丹想必您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吧?恐怕这会儿民女的祖宗八代都已经被查个底朝天了,民女想就不用再累缀了吧?说起见地来,民女想,这样的事并不一定非什么鸿学大儒才能想到的吧?
民女虽小,但看到了世间百态却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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