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心明意会,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噪杂的叫喊声,大街上的游人纷纷驻足回头望去,只见街尽头冲过来一队兵马,迅速的将恒祥客栈给围个水泄不通,客栈的掌柜吓的直向当官的求饶,客人们早吓的呆坐着不敢乱动了。
“大伙都听着,本官奉上封谕令,来搜查几个窃取军事机密的契丹奸细,尔等乖乖的接受审查,查明身份的立刻离开,身份不明的收押送官府查办!来人,给本官一桌一桌的仔细查!你们几个上二楼雅间去查!”
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家伙在楼下高声宣布着命令,客人们听罢低声议论起来,有胆大的开口回对那军官的话:“军爷,契丹人与我中原人长像差异很大,您只要看他的眼睛就能认出来,他们的眼睛都是褐色的,身上也有羊膻味,哪里用得着这般细查呀!”
其它人跟着哄堂大笑,那军官立时大怒,指着那个说话人骂道:“放肆!官爷办案,哪里用得着你这贱民插嘴,再敢胡言乱语,当心官爷治你的罪!还不开始搜!”
呼啦啦,大队官兵分两几路,二楼从雅间开始,楼下每桌都有兵士逐个查证客人的身份。
二楼散客区的那位吃面的男子,看了看底下的官兵,眼里闪过一丝的疑虑,随后快速的将碗里的面吃完,倒了杯茶慢慢的品了起来。
她眼里闪过一丝庆幸之以,心里暗道:自己还是有先见之明的,提早准备好了古代的“身份证”,那可是带着晋军大帅李亚子军印的地保证书。就是当地民间管理人员,给外出做生意的人,开的证明书,当时自己是无意间看到这个证明的,便顺手牵羊给拿了过来,反正他们是大队人马,自然会有人做保的,自己带着这个才能一路畅通无阻的。
是,这名男子就是从落英山庄离开的芸夕,当初就是藏在了货箱里才得以下山,箱子里有很多的珠宝手饰,她但“借用”了一些,临走时,看到了护货的侍卫身上带着的这个身份证明书,她也一起带走了。
这几天只顾着赶路,怕莫朗他们找到自己,所以一时也没敢停下,好容易到了幽州。她想着这里城市大,藏匿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才决定在这里歇歇脚,吃顿热乎饭,没想到遇上了这事。
听那军官说要查契丹奸细,她眼神一愣,暗自思忖,该不会是耶律倍或者他的手下人吧?心里在嘀咕着,万一是耶律倍或是莫寒他们,自己要不要出手帮忙呢?
正当她低头思索之时,三楼上雅间里,传来的叫骂声和打斗声,紧接着就有人被扔下楼去,只听“噗嗵”的一声,掉下来的人被摔的腰断头破,惨叫声一片,楼下的人大乱,纷纷往外逃去,生怕祸及自己,二楼三楼的客人,下不来,只好躲在桌下避这飞来的横祸。
“大……大……大人,契丹奸细……楼上…”摔下来的人,断断续续的对当官的说道。
“大胆的契丹狗贼,竟敢拒捕,还不速速滚出来束手就擒,等着吃本官的铁箭吗?”
那二敢子军官,见状,立刻下令士,要士兵们准备弓箭,随时射杀疑犯。
“哈哈哈……爷爷在些,有本事的让来抓呀!爷爷给你准备了烤全羊,接着!”
只听楼上传出狂笑声来,接着,一连又是几个士兵被扔下楼去。
“来人,速速回去调人马过来,就说找到了契丹奸细!”
听了那宏厚的笑声,那个当官的脸色微变,但还是硬撑着架势对门外的兵士说道,下令屋里的士兵向三楼射箭。
一时间,箭羽如飞蝗,三楼上的窗、门、走廊上,到处都插的是箭。
“契丹奸细从窗户逃走啦!”
外面士兵高呼起来,里面的人呼啦啦的追了出去,只留下狼藉一片。
店家看着被糟蹋的一塌糊涂的茶楼,拍着腿的坐在地上哭冤枉,客人们见有机会逃命,哪里还管什么茶钱水钱的,逃命要紧。困在二楼三楼的那些客人,没命的往下挤,你踩他,他推你,乱成了一团。
芸夕始终坐在那里没动,直到人都走光了,她才慢腾腾的起身,来到楼下把饭钱交给了吓傻了的小二后,笑着离开了。
原本打算是住在这家客栈的,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她别外换了一家。休息一夜,明天得上路,管他谁不谁的呢,自己绝对不能暴露行踪的。
芸夕在后街找了一家相对偏僻的客栈,客栈不大,但很干净,客人也不算多,也清静!登记好后,要了一大桶热水美美的泡了个热水澡,那叫一个舒服啊!
太累了,这几天连夜赶路,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加上慕芸夕这个千金小姐的娇贵身子,可累坏了她了。
要是搁在现代,再走几天也没问题的,这体质不一样,真是差别太大了。
从浴盆里出来,把自己重重的扔在了床上,虽然被硬床板硌的腰痛,但只是呲了呲牙,眼睛稍稍的眯瞪了几下,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那叫一个沉,一个香,直到初更打响,外面华灯亮起,她才幽幽醒来。
因听小二说,今晚有花灯会和赛诗会,非常的热闹。
景少童也只是在小时候,外婆领着她看过一次花朝灯会,长大后就再也没时间去观看这些民间节日了。
听小二说的热闹,她心里也按奈不住,想去观看一番。吃过了晚饭后,便按照小二说的路线,往南城的百花庙走去。
来看花灯会的人真不少,这是芸夕到古代见到人最多的一次,可谓是人山人海了!
走出客栈就感受到节日的气氛,家家户户挂着花灯,大街上更上灯火通明,人潮如涌了。
卖花的花农高声的叫呦喝着,大姑娘小媳妇手里都拿着不同的花枝,笑逐颜开的往百花庙走去,还有那些书生名士,也在方帽上别着各种花朵,样子十分滑稽,惹的芸夕不住的偷着笑,好再人多,也没人注意她。
果然热闹非凡,百花庙前的空地上,挂满的各种花灯,与现代的花灯节也有的一比,有设各种玩意猜灯谜的,也有设奖励送花灯的,更有那些文主墨客的赛诗会和赛花会,开的如火如荼,芸夕被这目不暇接花灯给吸引住了。
二更鼓刚响,就听“咚嘎,嗤……嘭………”一声冲天巨响后,最精彩的焰火会开始了,人们都引颈抬头观望,小孩叫,大人笑,欢呼声一片。
看到这样的情景,芸夕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自己有多少年没跟父母一起过节日了?爸爸妈妈都忙,自己有时间,他们不在家,他们在家了,自己又去执行任务,以至于好多少都没在一起吃过年夜饭了。这样喜庆的节日,更没有在一起享受过。
没心情再看下去,她转身往回走去。
白天虽有那么一段抓奸细的小插曲,但却并没有影响人们过节的气氛。大街上依旧有官兵巡逻,但并没有见到他们抓住什么人。
芸夕一个人迈步走在后街的小巷中,往客栈而去。
这会子正是热闹的时候,后街上几乎没什么人走动,远远的能听到正街上人声鼎沸,焰火也映红了半个幽州城,只是这样的热闹场面,再也引不起她半点兴趣来。
仰望空中那半边月华,芸夕眼里慢慢的生起了雾水来,嘴里轻轻的叫着:“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童童好想你们啊!”
泪水止不住的溢出了眼眶,她也不去管,任由它在脸上肆虐,脚步迈的更加缓慢了。
正当她游神之际,忽然听到面前的小巷中有轻微的呻吟声,她灵敏的嗅觉也从空气中闻到了血腥味!
芸夕立刻警觉起来,脚步放轻,慢慢的靠近那个发出声音的叫巷子。
只是,还没等她看清巷子里有什么。
突然,巷子里就伸出一双手来,将她拖进黑暗的小巷子里,头顶上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别出声!不然拧断你的脖子!”
芸夕本能的反应,用右肘全力击向对方的腰眼,禁锢她的人,在身后立刻传来了闷哼声,勒着芸夕脖子的手也松了一下,但马上就又紧了几分,连捂在她嘴上的手,也加重了几分,身后响起了对方粗重的喘息声和警告声:“喝呃……呃……不想活的话……你可以再动试试……呃………”
芸夕再次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忽然感觉这声音有些熟习,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由于两人贴的很近,芸夕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气息,淡淡的青草味混合着一丝羊膻味!
她心里一惊,契丹奸细!!!
这个人是?
芸夕快速的在脑海里搜索着,自己认识的契丹人中说话的声,很快她就想起了一个人来,虽然自己和他说话的次数很少,但是他那宏亮的男中音,是很难令人忘记的。
虽然现在这个人喘息未定,声音有些沙哑,但还是能听出来的。
“带我到你家去!快!”
对方发出了指令,芸夕听到就更加肯定是那个人了。听声音他应该是受了重伤,不然的话,以他的身手,又岂能困在这幽州城里?
人命关天,不敢再延,她立刻点点头,小心的问道:“你是不是受伤啦?我住的是客栈,得从后门溜进去!”
“好!”对方的话越来越少,气息却越来越重,听到芸夕的话后,愣了一下神后,便松开了禁锢着她脖子的手。但却扣住了芸夕手碗上的脉门。
芸夕知道他不放心自己,便不再多说什么,扶起他往客栈后门走去。
果然,大家都去看花灯,客栈的后门都未关,芸夕急忙扶着那人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灯下,一个身穿棕色裘皮长袍的男子,双眼紧闭着躺在床上。脸色发青,嘴唇发黑,胸前有一处伤口,正在往外流着黑呼呼的血,很明显,他不但受了伤,还中了毒!
那张俊美刚毅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以往的那种冷漠,但却还是防着芸夕,始终扣着她脉门的手指,一点都没松劲。
“这位仁兄,你且放开手,我好给你包扎伤口!”
芸夕是易了容的,这样的打扮对方是认不出来的。所以她并没有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就想以这个过路的客人身份,救助这位冷傲的契丹国南院大王——耶律德光!
第一卷 第八十二章 客栈遇险!
第八十二章 客栈遇险!
而这位大名鼎鼎的契丹战神,此时,根本不相信任何人。
虽然他受伤又中毒,要想杀一个人还不是很难的事。但他也明白,自己伤不要紧,可毒正在随着自己的内功越来越弱,而向全身扩散着,所以绝不能让此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你休要……要……要耍什么心眼儿,………敢有一………丝不歪……想,……立即要了……你的……命!……咳咳嗯……”
说罢咳个不停。
芸夕明白这个时候耶律德光谁都不会相信,可她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得听从他的意思。
而芸夕这段时间跟耶律倍也学了一点诊脉,又回到床前,伸手给他把了把脉。
他的脉搏弱而滑,很难抓住,芸夕虽不懂毒性,但也知道毒性已经扩散开了,可自己不懂得解毒法,更没有解毒的药啊?无计可施,只能先给他处理伤口了!
“你中毒了,要赶快把伤口清理一下,不然,会扩散的更快。我不懂医,只能尽量的给你把毒血挤出来一些,这样你应该会好一些的。”
耶律德光见芸夕又是把脉又是查看伤口,而且从她的眼神也看到一片清明完全坦荡,不见一丝闪烁,心的里敌意稍稍的减了一点,但还是不敢大意。只是冷哼了一声,盯着芸夕任由她为自己清理伤口。
她轻轻的扯开耶律德光的衣襟,将那一层层被血染透的衣服从伤口处剥落后:“唏!”芸夕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这具身体上,旧伤疤横七竖八布满了胸口,竟无一块是平坦的地方,芸夕不由得肃然起敬,看来这战神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啊!
她的嘴咕囔了几下,耶律德光根本就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吧。
再看那新伤口,离心脏只差那么一丁点,还有半节断了的剑头深深的扎在肉里,而且伤口四周全部是黑青色的,流出来的血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熏的芸夕胃里直翻腾。
“怎么怕啦?大男人连这么点伤也怕,真是懦弱之极,南朝人真没用!”
耶律德光见芸夕又是吸冷气,又是恐惧的发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声讥讽道。
“哼嗯,南朝人是没用,你这个契丹人也不怎么样,有能耐还能被伤成这样?”
芸夕被耶律德光的话激怒了,冷哼一声回击道,并狠狠的在他的伤口边缘按了一下,那耶律德光竟然只是皱了皱眉头,连哼都没哼一声!
耶律德光见芸夕这小孩子气的报复,冷眼微挑嘴角处扬起一抹轻蔑的冷笑来。
“得弄点烧酒来消毒,要不然伤口会感染的!”
芸夕小心翼翼的清除着那些不时流出来的黑血,收起了自己的小脾气。她知道这个契丹战神有多野蛮残忍,刚才真是好险,要是真惹恼了他,这会儿自己只怕被他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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