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喜哥拿来一小袋碎冰,芸夕在太子妃的小腹上铺了块单子,怕太冰落下病根儿,这才把冰块放在单子上。
耶律倍连在神阙穴上行针,加上芸夕的冰敷和揉腹,血流量终于缓慢下来,渐渐的越来越小。
耶律倍的手就没闲着,一根根银针飞快地在妻子的人中穴、内关穴、虎口等穴位上连扎数针,这才听到妻子微弱的呻吟声,下身的创口痛憷,在她清醒的一瞬间,也随之袭击而来,痛的她全身都在颤抖,幸亏耶律倍紧紧的拥着她,给了她战胜痛苦的力量。
她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丈夫身上,成亲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丈夫的心,离自己这么近,令她在生命垂危之时,感觉到了幸福的滋味。
血崩完全止住后,芸夕才腾出手来为太子妃缝合创口,大量出血令创口看上去更加狰狞不堪。芸夕虽然有些害怕,但也顾不得许多,拿起消过毒的纱布清理血迹,直至创口清晰可见,这才用紫醉汁再次为太子妃麻醉。
“快,拿肠衣线来!”
芸夕急忙催要缝合用具,回想着当时妈妈给孕妇缝合的顺序。
先从粘膜下组织缝起,然后是粘膜,仔细的对齐了处膜环创缘,用间断缝合法,缝合肛提肌及皮下组织,皮肤切口,她记得母亲是用丝线缝合的,拿起早备好了丝线针,仔细的将创口缝合。
手虽然颤抖的厉害,但她还是非常认真仔细的把每一层组织缝合妥当。因为在特警队也要学救护工作,所以她特意跟母亲学了缝合打结法,以备不实之虚,没想到却用在了这里。
“喜姐姐,你记住,在娘娘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期间,只能吃一些流食,就是牛奶、蛋汤、米汤、稀粥这一类的食物,其他的东西暂且不能食用,避免因干燥要过于用力排便,那样会影响伤口愈合或,严重的会使伤口裂开的。每天早、午、晚都要用消炎药水冲洗,方便的话晚上这次尽量坐浴的好。创口一定要冲洗干净,千万不能让伤口感染了!需要特别注意和护理。”
到了最后一针,芸夕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她边缝边对喜哥讲着术后的护理要点。等缝合完毕后,芸夕身上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袄,额前的碎发完全被汗水,发梢上一点一点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滑。
她强撑着快要虚脱的身体,把创口清理干净。在耶律倍的帮助下,抬起了太子妃,把床上的被褥全换成了干净的,防止感染,也让产妇舒适一些。
等一切收拾妥当,耶律倍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妻子,而后对一旁收拾医囊的芸夕和阿十古说道:“阿十古,太子妃的调理就交给你了,你暂且不用回药帐,就住在琉璎水榭伺候吧!”
“是,奴婢尊命!”阿十古笑着应道。
“芸夕,今日之事多亏有你,不然,可就要出大事了,谢谢你!”耶律倍深深的看着了一眼芸夕,非常真诚的说道。
“奴婢不敢当,娘娘吉人天相,上天自会佑护,奴婢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罢了!怎敢当得殿下的谢字!”
已经完全放松的芸夕,感觉自己的腿软的都快提不住劲了,见耶律倍对自己说谢,彼为意外。
忙跪下谢恩,谦虚一番,再不敢露出一点不妥之语来,生怕耶律倍追问自己从哪看到的这种医术。
“没什么不敢当的,你救了小王子还有王妃,本宫自当要感谢于你。你也不用回药帐了,太子妃的那个特别护理还得你来做,你说的那些她们都不懂,只怕也处理不了。就交给你,本宫放心些!”
耶律倍温和的一笑,瞅着芸夕的眼神更加的笑意渐浓,说话的语气非常的诚恳而又温和,他现在完全信任了芸夕。
“是,奴婢定会尽心侍奉娘娘的!请殿下放心。”
芸夕也没再说什么就应答下来,她想着,有阿十古陪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嗯!如此甚好!”
耶律倍满意的点着头,笑着免了芸夕的礼。
早就因紧张过度而虚脱的芸夕,强支撑着立起身来,哪知,脚软,根本就站不住,身子晃了一下,就一头往前栽去。
芸夕吓的“咦”了一声,想要稳住身子已经是不可能了,眼见就要和大地亲吻了,芸夕眼睛一闭转了一下身子,心里暗念着,摔就摔吧,别摔破相就成。
嗯!没摔痛!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接住了自己,她手拍着胸脯,嘴里还碎念着:“妈呀,还好没摔到!”
芸夕这时却在为自己没有栽倒而庆幸,完全没意识到现在状况,还以为是阿十古救的自己呢。
直到阿十古连连咳嗽提醒,她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竟然是耶律倍抱着自己,嘴角上还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芸夕的脸腾就红了,羞的她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原本也没什么,在现代来说只是平常的帮助而已,可是这古代,还当着众多人的面,这个姿势也太过暧昧了。
耶律倍看着这个容貌变样的奇怪女子,心中暗忖,她的真容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玩味的看着怀里这个表情丰富异常的女子,相离太近,互相都能听到心跳声,那股似有似无的处子之香飘入他的鼻腔里,令耶律倍心头一震,从来没闻过这么淡雅的体香,好闻极了,甜甜的、淡淡的、幽幽的香味,一时间竟让耶律倍醉在其间。
“你没事吧?”耶律倍在芸夕无声的挣扎下,回过神来,脸上微微一红,依旧关心的问道。
“谢殿下搭救之恩,奴婢没事!”
这样的问询羞的芸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紧张的连声音都变调了。
“呵呵,没什么,你许是太累了,下去歇着吧!”耶律倍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说罢轻笑着走出产室。
在耶律倍走出产室的那一刻,芸夕再次瘫软往地上倒去,幸亏阿十古早就注意到她是体力不支,忙上前扶她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笑着说道:“丫头,累了吧?坐着歇会儿,往后娘娘还得你细心照顾呢!这会儿没事,让喜哥带你去歇儿,这里我先看着。从后堂走,花厅那边有客人在。”。
“是,谢谢大婶!我一会儿就回来函来电”芸夕本想着让阿十古去休息的,但听到她后面说的话,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忙站起来谢过,和喜哥从后堂过厅离去。
阿十古知道宫里派人来的,如果让他们知道芸夕的存在,皇后一定会召见的,到时芸夕就躲不过三王子这一难了。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无奈的隐忍!
第二十四章 无奈的隐忍!
琉璎水榭的正厅里,耶律倍两兄弟脸色凝重,目光冷峻,一旁的御医见势头不对,急忙请求告辞:“殿下,如今太子妃已经平安无事,卑职就回宫交旨去了。”
“如此有劳刘太医了,还请刘太医替本宫回禀皇上,就说太子妃母子平安,明日一早本宫进宫报喜!”
耶律倍稍稍的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
“是!卑职会据实禀告!卑职告退!”
刘太医摸了摸脑门上的汗,连忙点头答应后,急急的退出了花厅,出门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自语道:“谁说太子殿下软弱无帝王之势?这般沉着冷静文武皆备的人,只怕除了皇上,这皇族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真是的,传言有时真的不能相信。”
他摇了摇头快步往外走去。
“把人带上来!”厅内,耶律倍冷喝一声,外门的侍卫应了一声。
不多时,莫朗把那个偷青的“贼”押了进来,一脚踢跪在耶律倍面前。
那人一进门,耶律倍两兄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审与不审都是一样的。此事如果让父皇知道了,只怕又是一场风波,母后知道了,也于自己和大哥不得善罢甘休。
耶律倍的心如刀铰一似的痛,对于他来说,亲情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疼爱幼弟本是他这个做大哥的职责,可是这个弟弟根本就不把他这个大哥当回事,一次次找茬儿,一次次挑衅,这次更加变本加厉,差点要妻儿的命,这口气就算再大度的人,也咽不下去。
他猛的站了起来,抬腿就是一脚,踢的那个偷青贼滚出数丈远,口吐鲜血起不了身。
“带上他,到三王府去!”
耶律倍这样一说,耶律德光自然知道哥哥要做什么,不去警告一下那个混蛋,也委实忍不下去。
“大哥,我陪你去!”
“不必了,你也一天未着家,快回去休息吧!这事你别插手!”耶律倍不想弟弟掺和进来,母后不讲理,到时,说不定会怪罪尧骨的。
“爷,宫里来人了!”正当两兄弟推让之时,管家急匆匆的跑进来禀道。
“什么人?”耶律倍纳闷儿的问道。
太医刚刚回去,父皇也不可能这个时候有赏赐啊?难道是母后!!!
耶律倍和耶律德光对望一眼,刚要去迎接,不曾想,人已经来到琉璎水榭了。
来人并不是皇后述律平,而是她的贴身小底(女官)紫燕,是来传皇后懿旨的。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参见二王爷!”
紫燕是个非常精明能干的女将,这些年来跟随述律平南征北战,立了不少的战功,可她却从不要什么封赏,只求留在皇后身边侍侯她,深得述律平的信任,所以这样的事,也只会派她来办了。
“紫姑姑有礼!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快快请进!”
耶律倍兄弟俩对这位女官可是尊敬之极,紫燕是看着他们俩长大的,与俩人的关系非常的亲近,从不以君臣之礼相待。
“殿下,紫姑姑就直说了,皇后娘娘知道这次李胡殿下做的太过分,幸亏长生天保佑,太子妃和小殿下都平安无事。您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李胡殿下吧!他虽长的人高马大,但毕竟还小。任性一些,前次被皇上责罚,可能是心中气恼才做出这等不知轻重的事来,殿下就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让这事过去吧!小殿下刚刚降生,您就当为小殿下积福吧!”
主客做定后,紫燕直奔主题,劝说耶律倍别把事情闹大,也说明皇后对此事的看法,要他放过弟弟李胡。
“唉!”耶律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中的那份沉闷,让他觉得胸口塞了把草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紫姑姑,母后既然知道是李胡所为,为何不管教他呢?您可知道皇嫂和小侄子差点就没命了!”
耶律德光为哥哥抱不平,是因为哥哥从小都护着他,不管母后怎么责罚,哥哥都替他挡着。
其实他从小就惧怕母亲,直到现在他心里还是有阴影的,上次因为哥哥受气,他破天荒的第一次大着胆子顶撞母亲。事后,好几天都没敢去长宁宫呢。
“唉!皇后娘娘聪慧无人能及,可在这件事上,真的有点过执了,紫姑姑是下人,不好说什么!殿下,您善良仁慈智勇双全,这是众所周知的,皇后娘娘迟早会明白您的孝心的。今日之事,就听紫姑姑的话,放过李胡吧!皇上和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才和好,如果再知道李胡做出这等事了,皇上定会大怒的。”
紫燕看着沉默不语的耶律倍,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劝说道。
“紫姑姑,图欲听您的。请您回去回禀母后,图欲是长兄,自会疼爱幼弟。不过,也请母后稍加管教一下李胡,别再做出出格的事来。”
耶律倍脸色非常的难看,那双蔚蓝的眼睛里满是无奈的隐忍,紧咬着牙齿牵动着脸部的肌肉,最后抿了抿嘴唇,看着紫燕说道。
“殿下,娘娘会知道您心中的苦的。这事也不会就让太子妃受委屈的,娘娘有交代,惊吓太子妃的凶手,要严惩不怠!”
紫燕看着隐忍痛苦的太子,也替他难过,遇上这么个偏心的母亲,真的是难为他了。
紫燕的话正好让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偷青贼听到,他知道自己的命保不住了,只是担心自己的老母无人照顾,自己的主子哪里是体恤下人的主啊!只能求太子殿下了,他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爬起来跪扑在地,哀求道:“太子殿下,属下惊扰太子妃,罪无可恕。但属下之所以敢进太子府偷青,是奉了三王子之命行事。事到如今,属下不敢求殿下饶命,但属下家中还有幼弟妹及年迈病多的老母需要奉养,属下求太子殿下念在属下为皇家效命多年的份上,逢年过节之时,照应一下恪属下的家人,属下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殿下的。”
那人说罢“梆梆梆”磕了几年响头,额头都碰出血了。
“乌里,我知道你是奉命行事,你安心的去吧!你的家人,我会替你照顾的!”
紫燕知道就算太子饶了这个侍卫,三王子李胡也会要了他的命,而且会死的更惨。替他照顾家人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这事必须得有个交待,不然,明天皇上查问起来,只要一见到这个人,就什么也瞒不住了。
次日,京畿府衙传出消息:昨日,贱民,达哈乌里私入太子府,强抢太子侍女,惊吓了正在散步的太子妃,致使太子妃早产。王孙险些丧命,还拒捕杀人,罪大恶极,处以极刑。
皇后述律平知道小儿子不会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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