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学弃权。
这时候,桦地的球拍也从他的手上滑落,迹部一脸紧张,一样弃权,一场比赛他不想看到桦地痛苦或者今后不能再打网球。
第三场单打一,由青学的不二对战睡眠状态的芥川慈郎,青学6…1完胜。这个不二周助,殷珈认识,也知道他在青学被称为天才,不过输给这样的天才,芥川慈郎也甘心了。
“景吾,加油。”殷珈对着已经准备步入场内的迹部景吾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终于可以让景吾兴奋了,高兴了,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场比赛。
迹部景吾看了看殷珈,然后点头,走入场内。
“迹部……迹部……”
“冰帝……冰帝……”
“赢的人是迹部……”
“第一永远属于迹部……”
“胜者是冰帝,赢的人是迹部!胜者是冰帝,赢的人是迹部!胜者是冰帝,赢的人是迹部!胜者是冰帝,赢的人……”
迹部景吾闭上眼享受这些,然后很满意的打了一个响指,后援团的声音立刻沉寂下去,他华丽的将外套向空中抛起,非常自信的说:“就是我。”后援团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全国大赛也难见的,好厉害的后援团呢,真田部长。”立海大的切原看的是目瞪口呆。
“还是老样子啊,迹部。”立海大的真田出声。
殷珈可是一头黑线,不过嘴角微微勾起,这才是属于迹部的风格。她看着两人,一个沉默如冰,甚至可以用面瘫说明,一个绚烂似火,走着高调的人生。两个极端,两个不可能的存在。在相对的时刻,别人已经不能插入这场对决,即使是他们自己,也无法阻止这场对决。终究要发生奇迹,终究要分出胜负,他们都不在乎即将产生的结局,因为相对于结局,依靠彼此共同的网球感觉而交流的过程,显然更让人期待。
而人群中渐渐发出的声音让殷珈回头看向场外,她看到了很多学校网球部的人来观看,连远在神奈川的立海大所有人竟然也跑了过来,就是为了看这两人的比赛。而现场的气氛开始紧张凝固……
“已经玩够了吗?”手冢国光走过来说。
“嗯,满足了。”迹部景吾也走了过来说。两人在击掌相对,迹部景吾的紧紧握住手冢国光的左手臂,他嘴角的笑意洋溢在了眼眸。手冢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但是眼中的某种光芒像是被瞬间点燃。
在他们的身后,世界消失了,只有对方,只有网球,也只因对手是你,所以我会全力以赴,不留余地。
其实有一种精彩是让人呼喊的出的,人们可以预期它的出彩点,在适当的时候就准备好为之叫绝。而有一种精彩,往往是超乎人们想象之外的。所有的旁观者只能静静的注视,目不转睛,惊讶道不能自己,忘了一切,这也叫做叹为观止。
比赛越到最后面,观众就越发现自己已经身不由己,无法呼吸,无法动弹,视线,思考只能随着那颗小小黄□球在网线之间来回飞跃,就好像被施了魔法。
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两人挥拍都不留余地,攻防都滴水不漏,气势更是震惊全场。
迹部景吾的球,完美中带着华丽的残酷,恰好如同玫瑰般,妖艳但带着刺,球技也恰到好处的收放,自如得如同一曲爵士乐,完美无瑕。
手冢国光的球,气势磅礴也深藏不露,收敛中蕴藏着无尽的爆发力,恰似冰川遇到太阳。
一个是拥有魔幻精巧技艺的魔术师,一个是无与伦比的判断力,令猎物无法遁逃的捕猎者。当比赛已经超出输赢的枷锁时,谁都无法控制它的走向,因为它已经成为上帝的作品。
然而手冢国光的一切都逃不过迹部景吾的眼睛,也不会逃过殷珈的眼睛,她的网球技术全部是迹部教的,当然她也知晓一切。就算迹部不教她这些,凭她狐狸敏锐的双眼,看这些完全是小儿科。
随着比赛越来越激烈,气氛越来越压抑,场上,两个人不断地来回,比分却是已经3…2的局面 ,迹部被压制。
“本大爷会支配这场比赛!”
迹部景吾扭头看向殷珈,他看到殷珈用口型对自己说了三个字,“持久战!”原来他的小女人也看懂了。一个吊高球,迹部却没有因此使出破灭的圆舞曲,这便是持久战开始的讯号。
然从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的比赛进入持久战后,很多人便开始指责迹部,说他很卑鄙,利用别人受伤的弱点还选择持久战很不公平。殷珈一动不动的坐着,听着站在后面的人,侮辱着迹部,声讨他的话时,她没有替迹部觉得委屈,面对那样的对手,她明白迹部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尽他的全力去结束比赛,如果因为手冢国光受伤而放水的话,那不仅是对对手的羞辱,更是对迹部自己侮辱。
而殷珈也更是觉得自己自私,因为不愿意看到迹部输掉比赛,就让他打持久战去破坏手冢的手臂,不是不相信他,而是胜利属于谁,谁也不知道,不战至最后一秒,谁也无法预测!激烈的比赛,用尽全力的每一球,追求胜利的每一球,他们两个所想表达的一切都倾诉在这颗小小的球上,看着迹部认真的神情,她有些失神……
“可恶,迹部是故意的……”
“这样下去部长的手臂会受不了的!”青学众人个个握紧拳头,眼里带着愤怒。
因为迹部景吾故意拖长比赛时间,手冢的手臂逐渐负荷过重,但他似乎没有放弃的意思,仍旧毫不犹豫地挥拍打出断球和削球,这样的情景让殷珈脸色沉重,他这是自杀性的执着。
迹部景吾加大了力度,手冢的拍子从手中掉落,仿佛能听见他手臂骨头断裂的声音。
“手冢……”
“部长……”
青学的正选们同时从不同的方向跳进场地,想要冲进比赛区。
手冢国光单膝跪地,单手紧紧捂住受伤的手臂,额头沁出了滴滴汗水,眼神却异常坚定,严肃的喝退了上前地众队员,“不要过来!现在还在比赛!”他抬起头,遇见的是迹部坚毅的表情。
殷珈双手握拳,情绪是如此的复杂,不知道是该为手冢这位执着感动还是说他愚蠢。
远处的姜晟瑄目不转睛的看着殷珈的一举一动,脸上的表情变化,她也很紧张吧……
手冢国光慢慢地站起身,握起球拍,他扭头看了看在教练席上的越前龙马,其实这才是他的坚持……
“比赛结束,冰帝学园迹部景吾胜出!”
“部长……”
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冰帝学园的后援团为迹部欢呼起来,网球场顷刻间淹没在了浪潮里。迹部景吾低着头,额前的刘海模糊了他的双眸,不见了嘴角的犀利。他高高地这样站着,拍子垂下,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转身离开,也没有走向殷珈身边,就留下了手臂已经完全不能动弹的手冢。
谢谢你,迹部……手冢国光望着迹部的背影在心里这么说。
只有殷珈知道,这场比赛,迹部赢的并不开心。其一,就是手冢利用了这一场比赛,让坐在教练席的越前龙马看着,让他看好,世界上还存在着迹部这样的对手。当自己倒下之后,那么你要怎么做呢?其二,也或许是自己的责任,为赢不择手段,虽然这个是迹部一直期待的比赛,但是结局不免有些沉重。
然后手冢身上背负着青学的责任,迹部的身上也同样背负着一直以来的东西,也背负着太多人的期待,所以是绝对不能输掉比赛!
“珈珈……”凤长太郎叫醒还沉寂的殷珈,部长他现在需要的是殷珈陪在身边。
殷珈起身,一句话都未说的离去,当她找到迹部时,他站在水池边,长长的发丝滴着水滴,运动衫的背部都湿透了。一场赢战,也显然,他已经尽了全力。
迹部景吾听到脚步声后,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动作,仍旧把手撑在水池台面,支撑着身体。
殷珈走到迹部景吾背后,环抱住他,紧紧抿着嘴唇。
“珈珈……”迹部景吾开口叫她,声音异常的温柔,“我……很可恶吧。”
殷珈眼泪立刻涌上眼眶,她没有擦拭,把脸靠在迹部的背上,低头骂着,“笨蛋,为什么老是把自己搞得像一个混蛋一样啊。如果你可恶,那我就更可恶。”因为是她先提出来这样对付手冢国光的。
迹部景吾微笑起来,拉开殷珈环抱在腰际的双手,慢慢起身转过头,直视着她,“因为我本来就很坏……”一脸的心疼又说:“但是我的女人,不允许这么说自己,本大爷特别心疼流泪的殷珈。”
殷珈故意破涕而笑,“你真是个无药可救的混蛋呢。”
“可是,我这个坏蛋就是有你这个女人爱啊。”
“自恋的家伙……”殷珈深吸一口,将目光看向远处,不想竟然看到面无表情的姜晟瑄。
姜晟瑄眼里只有殷珈,在看到她看向自己的时候,却有点不知所措,上次的事情……可是他还是很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明知道殷珈是来找迹部的,但他经不住内心的作祟,还是忍不住追随过来……
殷珈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也没有打招呼,她眼看着姜晟瑄如风一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叹气,何苦呢?自己和迹部相恋本就是禁恋,她更不想再和别的男人有任何的牵扯,只想好好的和迹部在有限的时间内一起……其他的她都给不起。
姜晟瑄看着蔚蓝的天空眼里带着忧伤……
——殷珈,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可以完美的,太完美的东西都是假的,太美好的东西很容易碎。只有经受得住泪水和磨砺的东西,才能经久长存,只是被泪水泡过的东西,往往都是坑坑洼洼,并不是十分的耀眼,但是却有最真实的触感,不管是你和迹部还是其他,都是这样。
什么样的鲜花不重要,重要的是适合他的人。人不是最遥远也最不能靠近的,而是你最犹豫的时候最容易失去。
姜晟瑄伸手捂住心口,眼前都是殷珈的一颦一笑。
能够害怕失去的东西,就是你没有得到的东西。因为害怕不能呆在她的身边而不敢向前一步,和从未接近时同样的距离。
如果喜欢,如果还有机会去失去,那么,他为什么不去争取一次,那怕故事的结局以失败告终,心中的枷锁才能放开,不是吗?
是这样啊!此时姜晟瑄心中的坎总算跨过一步,那么故事就准备开始吧……
回到商朝
迹部景吾没有说话,他也看到了立海大的姜晟瑄,殷珈是自己的女人,他相信这个姜晟瑄是个明白人。
“比赛还没结束,作为部长是不能随便离开的!”殷珈扭头,故意瞪着迹部景吾一本正经的说。
迹部景吾笑了,和殷珈在一起,他真的很开心。
“6…1,青春学园越前龙马胜出,比赛终场,青春学园胜出!”
冰帝输了,但是输的心甘情愿,而今天迹部和手冢的比赛也成为日后网球界的传说。
迹部景吾回到房间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自己知道殷珈在屋内,而他也没开灯,摸索的找到缩在墙角处的殷珈,抱着她没有说话。
很久,很久,久的让殷珈觉得是天荒地老,才从迹部的怀里慢慢起身边去开灯,边对他说:“小时候,自己经常把所有的房间都点亮,等着母亲,因为听别人说,家就是亲人为你点起的一盏明灯,所以自从之后,每个夜晚都让房间灯火通明,为的是让母亲来看自己,也让她回到属于自己的家。”
——家,不是因为它有足够的人,每个人都不缺席,有时候,也是一种折磨。在这个不是完整的家庭,一切不幸的因素只能来自于人本身。当我们不能抱怨外部环境时,是一种灾难,因为所有不可救药,都源与自身。
迹部景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房间内的灯依次亮起来。
“珈珈,打网球时的你是快乐的吗?”
“快乐!”殷珈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迹部景吾也站起身,将目光锁在殷珈的脸上,“那我们一起努力吧。”
“嗯。”
殷珈笑的风轻云淡,重复了迹部景吾所说的话。“我们好好努力吧……”
说完走上迹部身边,扶上他的手臂,“还有,永远不要让自己轻易受伤,虽然对于网球手而言,受伤时必然的。但是千万要小心,受伤,有可能意味着毁灭。”如果今天手冢的情况换做迹部,殷珈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出来。然而她是妖,不怕,因为可以用灵力保护自己,但是迹部不同,他只是普通的人类,所以她要告诫迹部。
“嗯。”
对于一个网球选手而言,手就是他们的生命,受伤无疑是最致命的。那个青学的手冢国光,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也许,这就是别人无法理解他的世界吧。不过,他真的是为青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