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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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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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
  千殷微怔,轻哼:“随便你!遇到危险我可不会救你!”
  千雅点头:“别担心,我可以应付的。”
  千殷像被什么咬了一口,险些跳起来,悻悻然道:“谁担心你!我只是怕若你伤着,父皇会生气……”猛地住嘴,懊恼地拧起眉。
  “还是谢谢三弟的关心……”
  千殷微红了脸,瞪了他一眼:“你好自为之!汜儿,走。”
  “咦?哦!大皇伯再见!”
  千雅好笑地看着匆匆走开的一大一小。
  宴席那边传来“陛下驾到!西皇后娘娘驾到……”的唱礼,他眼里厉色一闪,慢慢走过去。
  一番行礼致辞,寿宴正式开始。
  主席上的“父皇”左右坐着讨喜的“双胞胎”,西皇后一直试着与“父皇”说话,“父皇”虽然答了,态度却十分敷衍,西皇后的笑容已经变得十分勉强。
  看到千雅走过来,“他”不耐烦的表情一转,示意他过来。
  千雅以完美的礼仪向西皇后祝寿。
  西皇后笑着受了,刻意挨近“皇帝”:“一段时间不见,大皇子的孝心真令本宫感动!”
  “皇帝”站起身:“好了,寿也祝了,爱妃慢用吧,朕累了。”说着,拉起千雅,带着“双胞胎”欲走。
  “陛下!”西皇后垂下脸,掩去眼里的怨毒,“今日臣妾生辰,素闻大皇子琴艺非凡,可否让他为臣妾的宴会增色几分?”
  “皇帝”犹疑了一下:“千雅的意思?”
  “孩儿不才,自当为娘娘尽心。”千雅欠身答应。
  “别太累着他。”“皇帝”对西皇后道,带着“双胞胎”离开。
  众人跪下恭送。
  “大皇子,弹琴吧……”西皇后吩咐宫仆准备,挥挥手示意千雅下去,让千殷带着妃子儿女过来。
  千雅有丝奇怪,还以为西皇后特意留下他,接下来将是肆意的言语侮辱,但她居然不再理会他。
  弹一会儿琴,歇一会儿,虽然很多人脸露欣赏之色,但西皇后与大皇子的关系水火不容,碍于西皇后,他们也不敢主动上前攀谈。
  三曲一尽,有宫仆上前行礼道:“陛下吩咐,不能让大皇子殿下过累,皇后娘娘请大皇子回府休息。”
  千雅更奇怪了,但不动声色颔首,当真退席了。
  但还未走出宫门,一个人拦去他的路。这个人他认得,是母族施家家主,母妃的弟弟他的舅舅的心腹。
  “大皇子殿下,我家主子有请。”
  

                  第三十八章
  此刻的我并不知道千雅将要面临他这辈子最难以启齿的事。
  我正半躺在榻上,把玩着千铮顺滑黑亮的长发。而仅着单衣的他挨着我,浑身带着沐浴后的清香疲懒,手捧户部呈上来的公文看得专心。与可以用九两银子买三个包子的千殷不同,千铮自小便显示出精打细算的性格,是掌管户部的好人选。而千夔,看他的志愿似乎想去兵部,但后来表现出对刑部的狂热令人无语。他有办法对着厚厚的刑典看了一整天还兴奋不已。这几年让他们跟向日桐学习,都有不错的成绩。
  “庄主,客人带到。”
  小凌子隔着黑色的纱帘,恭敬道,声音低沉稳重,不复原来的阴柔冷冽。当初我想遣他到千翌身边保护,其中一个理由就是他的声音会暴露了太监的身份。但他嗤笑一声后,用变了的声音对我说他的任务只是保护我。对这样油盐不进又滴水不漏的家伙,我最终决定还是把他留在身边。毕竟把他放在哪里都有利有弊,留在身边也没什么。
  一个浑身着黑,身材中等的男人站到了黑帘前,粗狂的长相,尖锐有神的双眼,走路的姿势威仪显示他上位者的身份。
  隔着黑帘我之所以看得清,是因为我看的是镶在墙壁上的镜。不是这个时代模糊的铜镜,而是“前世”最常用的平面镜。出自千翌之手。他经过这些年的学习,进步十分惊人,对图形的敏锐应用到器具上,所表现的天赋非常惊人,从一开始照着我给的图纸制作,到如今独当一面,制作出来的器具的精巧程度堪称当世一绝。制作镜子时,我就只告诉了他其中原理,他却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利用反射效果,以黑帘为界,外面的人看不见我,我却可以将对方的一举一动看得一点不漏。
  这个单见面礼就可以是一千两黄金的男人,见他的价值似乎在钱财之外。
  “请坐。”
  男人皱眉,因为身边没有任何桌椅。
  “你,搬一张椅子过来。”他负着手,对唯一侍立的小凌子命令道。视主人家的奴才为自己的奴才。
  意气指使,头脑灵活,不拘小节。
  我勾唇,说道:“照大人吩咐做。”
  “庄主的待客之道真特别。”他大马金刀坐下,声音讽刺。
  “身为主人,如何待客,客人也只能接受,不是吗?”我拍拍千铮,示意他下去。
  千铮看了我一眼,挪也没挪半分。
  “庄主,素闻贵庄生意,极重客人隐私,何不让不相干的人回避?”他建议道,实际上是提醒我,虽然他是“大人”,但武功不弱,与武林关系菲薄。
  “不相干的人”轻轻合上书,直起身,面无表情瞪着黑帘。
  “他不碍事。客人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一个沉溺于龙阳之事,对正事没有半分尊重认真之意的主子统驭的紫鸢山庄,在下看来名过其实了。耽搁庄主时间,在下告辞了。”他拱手道,没有半分犹豫举步离去。
  “凌总管,送客。归还客人的一千两黄金。”我懒声道。
  “不必多此一举。庄主接见我,不就因为这一千两黄金吗?”
  “敝庄不登大雅之堂,但对目光短浅、只信耳听之实之人的钱财,还是不屑收的。”
  “好!”他不怒反笑,“好个‘不屑收”!紫鸢山庄不愧为紫鸢山庄!”
  “大人谬赞了。”
  “你够格做我的生意!我要一个人的命!”他折返过来,绝不拖泥带水,仿佛刚才欲要离去的举动不存在。
  事实上他只是不满我一开始的试探而想拿乔,他以为我看重那一千两的黄金——毕竟那的确是一般人无法抗拒的数目,却没想到我干脆地送客退钱,反将他一军。但他所求之事必然十分要紧而且已经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否则不会出手如此大方,而且不惜降低身份,生硬地为自己找台阶折回来。
  我眼里闪过一抹深意,微微直起身,凑近还在用力瞪着黑帘的“小男宠”,朝他敏感的白玉小耳吹气,他受惊地一颤,低低一呼,慢慢转过头看着我。
  “愿闻其详……”
  男人微微皱眉,显然听到帘后还未转变的童音,眉宇间闪过一抹厌恶排斥。他刚才虽是试探之语,但对“男宠”的态度却真的非常不以为然。更何况是这种“恋童”的癖好。
  “我想要一个人的命。”
  “哦?”指尖轻轻一拂“小男宠”的轻颤着像小扇子一样秀气的睫,然后缓缓划过沐浴后格外细嫩的脸颊,颈项,再探入在一阵摩擦中悄然松开的单衣里。
  “嗯……”“小男宠”反射性闭上眼,软软地趴在我身上,磨蹭,感受到我手上的安抚,发出低低的猫儿一般的哼声。那声音竟是柔媚入骨,与平常非到崩溃才会发出的压抑的呻吟声截然不同。
  “……真正的‘神工巧匠’,岳遗……”客人怔了一下,掩饰性地轻咳一声道。
  真正的?
  我心里一动,捏住千铮小巧的下巴,转向我半起的火热。
  他眨眨眼,姿势转为跪趴,小手利落撩起我的袍子,俯下身……
  淫靡的□声与微微的水声清晰传入男人的耳里,他微愕,脸上露出进退不得的尴尬表情。
  “岳遗,原名应遗,年二十六,南应怀越人士。五岁师从当世第一武器师、东若前工部尚书铁铜子应铸。十六岁出师,游历四方,暗访大陆各地名师,曾化名怀意、邱纹、闻蹈等。至二十三岁,即南应顺天三十七年,被南应世家岳家招揽,更名岳遗,条件,亲自打造岳家世代奉为家宝的千年玄铁。顺天三十七年冬,为岳家打造第一件兵器,‘寒魄’连弩。该弩以铁为矢,矢长八寸,为子母矢,一弩十发,轻便易携,威力极大。问世即天下震动,南应皇亲封“神工巧匠”,赏赐百金。后连续制作多种武器,但不再公诸于世,被南应秘密保护。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本座听闻过不少人想将他据为己有,却不想大人如此不惜才。”
  我舒服地微眯眼,轻呼,但思路极为清晰地说着脑里的资料,声音镇静,只有几不可察的沙哑。
  “原来他师从应铸……紫鸢的情报网果然名不虚传……”被我详细的情报镇住,男人锁着眉低喃,却在听到我舒服的声音时脸部僵了一下。
  “有人请过贵庄劫岳遗吗?”他回避我的问题。
  “紫鸢只司情报、杀人。”
  “即使庄主接劫人的委托,恐怕也要铩羽而归。三年来共传出一十八起岳遗被掳的传闻,但每一次,岳遗都能毫发无损地重新出现在岳家。”男人眼里精光流转。
  “哦?”我低头拍拍“小男宠”的头,漫不经心说了一句“用力点”。
  男人轻咳了一声,看来非常不习惯有人与他说话时分心至此:“……看庄主的情报,该知道他除了精于武器制作外,其他才能皆属平庸……而且,岳遗有一些不同寻常的行为……”
  回应他的是渐渐稍粗的呼吸与没有他的声音后静默中咂咂的水声。
  微微的闷哼后,黑帘后传出享受地叹息及低弱急促的喘息。
  那叹息,同为男人的客人自然知道男人什么时候会发出这种声音。
  粗犷的脸有被倏然噎住的扭曲。
  “所以?”
  “呃……主人猜测岳遗另有其人……”客人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经此一役,他可能会欣赏紫鸢山庄的能力,但对紫鸢庄主的怠慢无礼绝对难以苟同。
  “客人的委托是?”
  “找出真正的岳遗,杀了他,黄金万两以报。”
  “岳遗惊才绝艳,价值不下于一座金山。连本座也起了掠夺之心……”我玩味说道。
  男人一愣,想了想道:“若庄主感兴趣,夺来便是。只要岳遗不为四国效力,饶过他也未尝不可。如果庄主可以把他囚在紫鸢山庄,我们奉上万两黄金以报。”
  “是我的东西,至死都是我的。”我轻道,舔舔唇,“四国这么看重的人,不知味道如何?”后一句充满掠夺残忍意味。
  男人心里一寒。虽然说岳遗不为我等所用,必须除去以绝后患,但主人和他心里都未尝没有惜才之心。几次行动无果,除了岳遗确有几分怪异之处,更因为主人在劫与杀间首次犹豫了。毕竟如果运用得好,恐怕岳遗的能力对未来局势会起到决定作用。这对极有野心的主人来说诱惑太大。但随着局势越来越紧绷,主人没有时间再慢慢等待岳遗的归顺。杀成为避免岳遗造成主人阻碍的必行之道。但主人也说了,紫鸢山庄行事诡秘,可纵观其行事,庄主必是个霸道阴狠,却喜欢猎奇的人,如果岳遗引起他的兴趣,不必执着于诛杀,只要可以保证岳遗不为四国效力,便任紫鸢庄主放手施为。这样既可以找出真正的岳遗,又可以卖紫鸢一个面子。以后主人在情报方面,有用得着紫鸢的地方。
  但此刻,男人觉得把岳遗这样一个人交到紫鸢庄主手上,会不会比杀了他更难受?
  “……静候庄主好消息。”男人放下一个木制的小牌子,告辞了。他终究只是个听命行事的人。
  小凌子把小牌子递到我手上。
  我接过翻了翻,上面只刻了一个古体的“靖”字。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东若靖宁太子。
  而刚才那人的长相、反应,必是靖宁太子手下三大武将之一武濂。传言他是靖宁太子的武将中最适合为帅的人,而更令人赞赏的是他在私事上的严谨、洁身自好。这一点在某个时候却可以成为弱点。
  我对着他时反其道而行,果然打断他的步调,让他不自觉多说了不该多说的。而且,让他对紫鸢轻视又戒惧。轻视我的作风,戒惧我的为人。
  不过这个靖宁太子是个人物。
  当今的南应岳遗的真正身份是翎凰的四皇子千翌。其他关于岳遗的资料,甚至连台面上的“岳遗”,都是障眼法,而且一直成功地瞒过世人的眼。靖宁太子未见岳遗,却在抽丝剥茧后得出背后有“真正的岳遗”的结论,他的观察分析力不容小觑。
  而一旦让其他人也察觉到有“真正的岳遗”,千翌的处境将十分不妙。
  “父皇,千翌要回来。”千铮唇角有丝白痕,让面无表情脸色潮红的他看起来有种禁欲的靡艳。
  我点头。当初就说好,只有有人识破“岳遗”的身后有千翌,他就得回来。并非我授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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