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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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帝师-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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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清领命,整装待发。 
  第二日,大军便已经整装完毕,开赴前线。 
  此刻的落日城中,兵力可谓单薄,但是人们却并没有在意这一点,依旧沉浸在不久之后战争将会胜利的幻想中的光景里。 
  皇宫御花园内,一女子凭栏而立,秀丽面庞,纤细袅娜的身段,鲜艳的宫装,让百花也为之黯然失色。她一只素手伸在衣外,定在空中,其上有一只蝴蝶停在其上,静谧而美好。只可惜佳人黛眉微蹙,似怀无限心事。 
  '玉妹妹在这里赏花,好悠闲呀。'一尖锐带有恶意的女声乍然响起,惊扰了园中的五彩蝴蝶翩然离去。 
  收回空中的玉手,凭栏而立的女子漠然回首,望着正向自己走来的玉贵人。 
  她们都姓玉,然一个是贵妃,一个是贵人,差别可不是一般。 
  玉贵人望着凭栏而立的女子,笑得嘲讽。 
'最近圣上天天待在皇后的屋里,玉妹妹那里可真是冷清了。' 
凭栏的女子漫步走下,步伐优雅动人,秀丽面庞上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如花美貌,让同为女子且一直自恃美貌的玉贵人也不禁暗咬银牙。尽管她并不是多爱当今圣上,可是却也容不得自己的宠爱被眼前的女子和皇后瓜分了去。 
皇后位尊,且最是受宠,她动不得。眼前的这位贵妃虽然位也不低,但是最近圣上已经许久不去她宫中,也没有赏下什么物什,还比不得自己,她自然是不放在眼内。 

第一百一十八章 往事 
'姐姐待在宫中的日子比妹妹久些,见的人听的事比妹妹要多上太多,事理想必知的也不少。如今妹妹到了这般田地,已不是姐姐对手,怎么姐姐反到容不得妹妹?' 
字字句句,女子说得毫无一丝造作,且满含真诚,竟似有叹息之音。 
  玉贵人将女子的话在心中咀嚼了一番,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示,然心中的气已经泄了一半。 
  她本就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又怎会分不出什么是真话,什么又是假言呢。 
  然而她这半生之中,却都是活在一个男人的谎言中,到如今也不愿醒来。 
  一个人,一生总会糊涂上一回吧。 
  她慢慢踱着步子,已无心再寻玉贵妃的晦气,领着她的贴身宫女就那样静静走开,不曾再回头望上一眼。 
玉贵人走后不久,太后身边的宫女红喜便走了来道:'玉贵妃,太后请您过去呢。' 
玉贵妃淡淡道:'这就去了。' 
太后宫中,玉贵妃跪在纱帐外。 
太后撩开纱帐,伸手扶起她道:'蝴蝶儿,近来可都好?' 
玉贵妃听着太后唤起自己的乳名,一时之间,颇多感慨,想起眼前的人虽然贵为太后,但也是自己姑妈,心中不由得想多亲近几分。 
'侄女近日过得还算清净。'玉贵妃斟酌着言辞,淡淡回道。 
  太后一拧眉,眉间已有愠怒,但却隐忍不发。 
这个侄女什么都好,只是性格太过懦弱,只知忍让,不懂争取。 
玉贵妃望一眼太后,便已明了太后恼些什么,然而她秉性如此,更不喜这皇宫的尔虞我诈,总是让她觉得心力憔悴,满心疲惫,却又躲之不开。 
  她从小就因为性格懦弱不受太后这个姑妈的喜爱,长成后,被送入宫中,她自己不愿意上进,太后便将她丢在一边,不闻不问。直到后来,她受圣上宠幸,被晋为妃,才得太后青眼相待。 
  '哀家这次叫你来,只有一件事情。'说着太后拉开身边抽屉,探手入内取出一个透明的药瓶。太后摇了一摇,里面有无色的液体微微晃动。 
  玉贵妃微微诧异,抬眸不解地望向太后,却见她眼中冰冷而森然,如妖鬼一般,让人骇然不已。 
  太后将小瓶塞入玉贵妃手中,脸上表情僵死如木,声音淡然无绪。 
'这瓶药,希望你能放入皇后茶水之中。这是姑妈时你的唯一要求。' 
手一松,玉贵妃手中的小瓶坠落,太后却已在下面接住,将小瓶再次放入女子手中,婉言劝慰:'只要皇后一死,这后宫便是你我之天下,从此还有谁敢妄动?而且你如今怀有身孕,即使不为你自己着想,你腹中的胎儿,你总该为他想吧。你若诞下龙嗣,凭你之身份尊贵,难保圣上不会动下立储的念头,到时眼红的人必定多了去,你若不早早稳固地位,却如何护他周全?!' 
玉贵妃心下一凛,自己怀有身孕不曾告与任何人知,如何太后却已经知晓,她心中诧异之余,想起太后的话,更觉字字惊心,却偏又字字珠玑,让她无可辩驳。 
  她自是千般不愿做那取人性命的刽子手,只是这皇宫之内,入了便无法全身而退,她虽不愿却又不得不为。 
  时也,命也。 
  太后见女子眼中无神,呆立不语,不禁黯然长叹一声。 
'我与你父亲乃嫡亲兄妹,从小他就对我爱护有加,生怕我受了半点委屈。我入宫那日,他拖着我的手,百般劝慰。进宫之后,看似风光无限好,实则暗潮汹涌,兵不血刃,我一弱小女子,纵有无双才华,却没有铁石心肠,更缺乏狠辣手段。虽然贵为皇后,然则先皇却一直对当时的惠妃风千惠宠幸有加,知她怀了皇嗣,更有将我废黜,欲立她为后之意,我找你父商量,是他教导我皇宫之内不能存有慈悲之心。我这才痛下决心,想法在她的安胎药中做下手脚,使她难产而死。往昔种种,午夜梦回,我又何尝不觉可怖,然则我当时若不那样做,又如何有今时今日之地位。' 
讲至此处,太后微敛凤眸,黯然不语。沉吟半晌后方时听着出神的玉贵妃道:'今日我讲这些往昔的陈年旧事,不为别的,只是要告诉你,在这个皇宫之内,你若对别人心慈手软,那便是对自己残忍。想当初,那惠妃待我,亲如姊妹,若非生死关口,我又怎会做下那些?' 
玉贵妃听后,只觉一头凉水兜头泼下,让她从头凉到了脚,心中那最后的一点固守之心也轰然坍塌,微微点头,她答了一声'好'。 
虽然她向来聪敏,有灵性,然而却从未见识过真正的人事阴谋,乍一听闻这等事,心头自是激荡不已。 
太后终于微微笑开来,和颜悦色道:'如此做是最为明智的,日后你绝不会后悔。' 
两人房内谋划正酣,却不曾想刚才的那一番话皆落在了房外一双耳中,直到太后携玉贵妃之手入得内房,趴在房外纱窗上的个人才蹑足屏气地走开。 
玉贵妃离开后不久,太后便上榻躺下了,红喜坐在床边与她捶腿,她半闭着双眼问道:'近来圣上还是天天往皇后那跑吗?' 
红喜撇了撇嘴,似乎极为不屑地道:'可不就是吗?那女人也不知是什么狐狸精转世,把我们的圣上迷得七昏八竖,把她都快宠到天边去了。听说她……' 
讲到这里,红喜住了嘴,四下瞅了瞅,附在太后耳边道:'听说她对圣上使了那下三流的媚药?' 
太后微微一哂道:'这必是那些心怀妒忌的嫔妃们爵的舌头根子。这圣上为什么喜欢这位皇后,哀家心里倒是明白的,因为这个皇后正是我们今上的启蒙恩师。' 
红喜听到这里,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口道:'天,还有这样的事,真是奇怪了。' 
'怎么不是,想当初这林无尘不声不响地离开,我们的今上可是伤心了好一段日子呢。' 
太后诡秘一笑,继续补充,浑然不将自己讲的是宫中辛秘为杵。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回忆 
  就在赵清的军队开拔不久,沉琉突然有人来报:沉琉城被攻陷。 
  明明昨日两军还陷在胶着状态,为何仅是短短的一日,形式便急转至此。空爵的朝臣们震惊了。 
  高阕上的皇帝却只是默然无语;许久都不曾吐露一字半句,大臣们站在朝堂上,心中都有些慌了。 
  '圣上。'一个老臣仗恃着自己乃两朝元老,被大家推攘着,最后硬着头皮出列,然而也只是低低地唤了一声。 
  '贤王不日便可抵达,希望届时情势会有转机。'清冽冷浚的声音从帝阕之上传下,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让阶下大臣们的心也稍稍安下。 
  早朝就这样草率地了结,皇帝下朝,高高的帝阕上,只余重重珠玉帐帏轻轻晃动作响。 
'圣上近来对朝事似乎越来越不关心了。'一位年轻的礼部官员叹息着道。 
他身边另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臣斜睨他一眼,吻言提醒:'不要妄论圣上,小心祸从口出。' 
年轻的礼部官员也是知理明事的,点了点头。 
'多谢辛老提醒,只是圣上的确是越来越疏怠朝事了,这若是在以往,出了这等大事,圣上早就定下应时之策,何至于让罗丹攻下了沉琉?' 
老大臣虽也深有同感,却不敢如年轻官员一般毫无顾忌地说出口,只是漫应着。 
'或许圣上心中另有丘壑。' 
年轻官员轻轻道:'但愿如此,否则' 

此刻的沉琉城已然被罗丹夺获。 
  当初沉琉守将在知道城中水源被做了手脚,居民已毒死泰半之时,宛如一道睛天霹雳当头砸下,尽管他久经沙场,却也不曾想到有人竟会用上这等毒辣不入流的手段。悲愤之余,却也知道大事已去,无法可想下,他只得大开城门。 
  然而在罗丹军队入城的那一刻,他却刎颈而死。 
殷雪衣站在沉琉城头,感慨着道:'这空爵大将果真是一条汗子,只是可惜了。' 
斐真站在他身边,听得殷雪衣口中的惋惜长叹,竟然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只是造成这一切的人却正是此刻立在城头,白衣若仙的他,有谁会想到,正是这样一个浊世的佳公子定下了这等的毒辣计策。 
'禀报将军,城中的尸体已经清理完毕。'一个小将颤着声音禀报道。 
'是全部吗?'殷雪衣没有回头,只是漫不经心地开口问。 
'是。' 
'有人认领的尸体只管让他们的亲人领了去。' 
'那么无人的呢?'小将嗫喏着问。 
  殷雪衣轻皱眉头,眉目之间无限的黯然清冷,似怀有不尽的感伤。 
'无人的呀。那就烧了吧。' 
小将领命而去,只不稳的脚步显示出他心中的不安恐惧。 
  殷雪衣望着小将离去的身影,淡淡一笑,不以为意,眼神悠远空旷,却也带着点点怅然无奈。 
正当此时,刚刚离开的小将去而复返,通报道:'外面有人求见殷公子。' 
殷雪衣不做声,倒是旁边的斐真开口道:'快让他进来。' 
不一会,一个青衣的小厮模样打扮的人被领着走来,殷雪衣认出他是谷中老管家的儿子,遂出声问道:'可是谷中有什么事吗?' 
小厮行礼后方起身道:'林姑娘前日已经离谷。现在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殷雪衣听罢,目光瞬间冷凝下去,他微微垂下眸子,然片刻之后,却又恢复了一派的从容淡定,只紧紧撰着的手却几乎要掐出血来。 

夜已深沉,靖王府中,若惜独自持于案前,手中酒杯晶莹,琉璃光华闪动,然而杯中却无半点残酒。 
  早一刻。她已饮尽杯中之物。 
  案上一灯如灯,若惜坐在灯前,灯光之下,她的脸仿如虚幻,不尽的愁苦却在她的心中点点地激荡开去。 
  '皇姐姐,你在哪呢?'她低低呢喃有声,却不知自己口中的那个称呼针对的究竟是谁? 
'若惜,你在想什么呢?' 
一个轻婉温润的女声响起,她霍然抬首,然空旷沉寂的房内,哪有一点人影。 
'若惜,你在干什么,怎么又哭了呢?' 
'若惜,皇姐姐明给你带好东西过来。' 
'若惜,这可是皇兄才给我的,我还没舍得用呢。' 
…… 
记忆中,那个总是面带着微笑的女子,那个总是哄着她的温柔姐姐,究竟在哪儿呢? 
  真的死了吗? 
  这几日,她一直地在想着这个问题。她多么希望皇姐告诉她的只是谎言。她真的不希望她死,从来没有想过那样的姐姐也会有死去的一日。 
  一滴珠泪滚落,她终于忍不住掩面,低泣不已,身子瑟瑟地发起抖来。 
  一直以为已经干涸了的眼泪竟然再次地流出她的眼眶。 
  不要了,全都不要了,不要报仇,也不要皇宫中的那个所谓亲姐,只要你还能活过来。若惜紧紧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子,然而还是有寒意在不住地渗进她的胸腔之中。 
  她蓦地站立起身,不顾一切地开了门,奔了出去,一直一直地跑,想抛下一切,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她,可是她奔跑的原因却只是因为自己心灵的恐慌。她恐慌了,她觉得自己根本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周围究竟还存在着什么,一个虚假的婚姻,一个伪造的身份,还有皇宫之内那个并不熟识的姐姐,亲情,爱情,她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终于她跑累了,停下来,微微地喘着气。 
还好没有遇到府中的下人,不然他们一定会以为他们的王妃是个疯子吧。 
  她弯身坐在水池边的岩石上,呆呆望着死寂的池水,眼中却没有焦距。 
  '若惜,是你吗?'一片的阴沉死寂之中,一个安详平静的女声响起来,带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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