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楚默默的叩了几个头,抬头道:“陛下,沁儿是冤枉的。”
谢子楚说完,使劲全身的力气撞向墙壁,顿时鲜血四溅。
谢子楚流连花丛,阅女无数,以为情焰早灭,没想到会为寒沁点燃,他痛悔自己害了寒沁,他不想再害下去,以死谢罪。
而且死是他唯一可以走的路,他希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为寒沁做一点点事情。
谢子楚死时,他的手朝着寒沁的寝室。
耶律隆绪看了看谢子楚,传令人把他的尸体拖出去。
谢子楚以死明志,表明寒沁的冤曲,可他临死前却叫寒沁“沁儿”,可见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沁儿,让朕如何待你。”看着寒沁美丽的脸,耶律隆绪低声道,“只希望你醒来,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耶律隆绪知道,通常人因刺激晕倒,最多一天即可醒来。
第二天早上,寒沁还闭着眼睛,耶律隆绪想着这事对寒沁的打击很大,她一定身心疲累,就让她睡会吧!他想着晚上下朝时,待寒沁心境平静些,再行审问此事。
冷宫禁妃13
耶律隆绪走了一个时辰后,寒沁醒来,想到昨天的一幕,她惊恐万分,不知道这事将会是怎样的结果,不知道她能不能再与陛下花前月下,相依相偎。
她很留恋皇帝温暖的怀抱,但这怀抱只怕从今而后,再与她无缘。
初夏的风吹得寒沁一阵阵冷。
“嫣儿,把门窗都关上吧!我冷。”寒沁低声道。
嫣儿是耶律隆绪亲为寒沁挑选的侍女。
“娘娘,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叫太医。”嫣儿很伶俐。
“不,不用。”寒沁知道自己虽然没有被治罪,但她与谢子楚却有说不清的干系,她已经是一个罪妃,哪里有资格请太医诊治,而且她是心冷,除了皇帝,谁也不能让她的心热起来。
皇帝还是很勤政的,中午从不到后宫,他只憩一会儿就开始批阅奏折。
寒沁在屋里惊恐的等着皇帝。
如果她这一次难逃一劫,她希望死在耶律隆绪的怀里。
可是刚过了中午,太后就派人叫寒沁马上过去。
寒沁的眼前立即浮出太后阴冷的脸。在太后眼中,寒沁就是一会祸妃。是耶律隆绪明君路上的绊脚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寒沁理解一个母亲的心。但太后也是一个女人,当了解一个女人的需求。女人需要一份温暖,一份爱。
寒沁心头一紧,有一种不祥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却又说不出原因,她还是强作冷静,对嫣儿道:“嫣儿,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请把这个交与陛下,请陛下帮我找到沁儿的亲生父母。”
寒沁递给嫣儿一个精致的锦囊。
“是,娘娘。”
嫣儿很乖巧的把锦囊放在贴身的衣服里。
寒沁心怀着惶恐,跟着太监去了太后的寝宫。
奇怪的是这次太后并没有让太监带寒沁到正厅,而是把寒沁领到了一个小屋子里,一个黑的让人害怕的暗室。
婉婉环顾这个黑屋,门窗紧闭,寒气逼人,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屋子里端坐着太后和顺贞元妃,在寒沁对面是一个大箱子,黑黑的,像棺材一样,恐怖像烟雾一样在屋内飘散,让寒沁不寒而栗。
寒沁怕极了,她感觉今天她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死神露出狰狞的面孔一步一步向她起来。
冷宫禁妃14
“臣妃拜见太后。”寒沁低头下拜时,整个身子机械的跪了下来。人像抽去骨头似的,一点支撑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她的手脚开始发凉,她的心跳开始加快,她的呼吸开始急促。
“知道哀家为何让你到这个地方来吗?”萧太后沉声道。
“知道。”寒沁声音很低很低,“臣妃有罪。”
“知道就好。”顺贞元妃用蔑视的目光看了一眼寒沁道,“人再贱也要识趣。”
“太后,我……”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哀家准你提一个要求。”萧太后冷声道。
“请太后允许臣妃拜我的父母,他们养育了我,我却没有回报过。臣妃愧不能当。”在生死关头,寒沁的眼前闪现了母亲楚楚和父亲叶玉郎的形象。所谓“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寒沁惭愧,自己仅在这个时候把父母记在心头。
“准!”
寒沁对着家乡的方面连叩了三个响头,等她抬起头时,已经泪流满面。
“现在知道怕又什么用?早做什么去了,皇上也敢骗,找死。”顺贞元妃恨恨道。那架势恨不得亲手杀了寒沁,以解寒沁霸占皇帝之恨。
寒沁现在才明白,这皇宫,权利就是一把利剑,那把利剑一直悬在她的头顶,耶律隆绪只能在他的视力之内控制剑不出鞘,视力之外他也无能为力。
寒沁伤心的低下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她强力的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要让眼泪滑落。可她控制不住。
“念在隆绪对你一片痴心,哀家给你一个全尸。”萧太后心有不忍,但想到契丹江山,想到汉人的名言,自古红颜多祸水,还是咬咬牙,痛下杀手。
一个侍女端来一杯酒。
酒中自然有毒。
如花宫内,嫣儿越想越不能劲。
她想,我是皇帝钦点的侍女,如果主子有事,她决脱不了干系,而且主子温厚善良,从来不摆做主子的架子,连大声喝斥都不曾有过,主子对自己这么好,主子有难,做奴才的怎么能袖手旁观。不行,我要禀报皇上。
嫣儿气喘嘘嘘的冲入内殿。
“陛,陛下,主子说如果她有什么不测,让奴婢,把,把这个交,交给你。”嫣儿递给耶律隆绪一个锦囊。
“主子请陛下找到她的亲生,亲生父母。”嫣儿上气不接下气,说话全是逗号。
“沁儿去哪儿啦?”耶律隆绪急问。
“被,被太后带,带走了。”嫣儿喘着粗气道。
耶律隆绪推开案桌,摔门而去。
冷宫禁妃15
暗室内,寒沁端起酒杯,此时泪已尽,面对着死亡,寒沁莫名的多了一份从容。她淡定的作揖行礼道“臣妃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太后的眼神中似乎出现了不忍和歉意。
“贱人,还想玩什么花样?”顺贞元妃冷酷道。
“沁儿与陛下有过相守一生的诺言,沁儿如果不在人世,陛下一定会伤心欲绝,皇上日理万机,还要为沁儿悲痛,实在是沁儿的罪过,沁儿死后,请太后告知皇上,只说沁儿任性,私自出宫……”
想到耶律隆绪,寒沁还是忍不住泪流。泪一滴一滴滴在酒杯里,溅起一朵朵黑色的花。
“好”太后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寒沁端起酒杯贴近嘴边,喃喃自语:“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陛下,沁儿今世与你无缘,我们来生再约”说完,寒沁双眼紧闭,欲将杯中的毒酒一饮而尽。
暗室的门轰的一声被打开了,耶律隆绪冲上来,打掉寒沁手里的毒酒,毒酒洒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一会儿竟腾起丝丝缕缕的烟雾。
那酒剧毒。
“太后,皇儿请太后赐隆绪一死。”耶律隆绪跪下道。
“隆绪,你,”萧太后无限悲痛道,“你这话就像刀子,在割为娘的肉啊!”
“让太后伤心,非皇儿本意,隆绪只是不想违背对沁儿的相守一生的诺言,沁儿死,皇儿也不想独活。”耶律隆绪叩拜道。
“陛下。”寒沁哽咽不能语,这样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寒沁就是为他而死,也值。
“隆绪,你想要为娘怎么样啊?”萧太后痛心道。
“陛下,沁儿的事交与隆绪处置。”耶律隆绪再次请求道。
“她声名如此,依旧呆在后宫,你让萧菩萨哥如何当这个皇后。”萧太后低声道,他对儿子非常失望,面对这样的局面也非常心忧。
“皇儿想过,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沁儿将会是冷宫禁妃,任何人不许接近于她。”耶律隆绪冷声道,“包括顺贞元妃,也包括……”
耶律隆绪指头看了看萧太后。
“也包括哀家吗?”萧太后低声问。
耶律隆绪竟然点了点头。
萧太后心痛如绞。
“也包括皇上吗?”顺贞元妃冷声问。
萧太后盯着耶律隆绪,等着他的答案。
耶律隆绪痛苦的点了点头。
“好。”萧太后的声音很大,也很冷。
寒沁的心更冷,这意味着她有很长时间见不到皇上。
比死还难过的,就是相爱不能相守。
妃子不洁1
一枝摇,满树叶动。因为顺贞王妃的宣传,整个后宫人都知道寒沁因为不洁而被打入冷宫,且为冷宫禁妃,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她。
冷宫,名副其实,真的很冷,寒沁被冻得瑟瑟发抖,然而,更冷的,是心!
寒沁知道皇帝必然要追查她的事情。
刨根才能问底。
陈年往事将会一一浮在水面。
新婚之夜被凌辱,新郎一家三口被杀,寒沁命不洁;和谢子楚曾相爱相亲,皇帝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身子不洁。
妃子不洁,皇宫不会容下。
寒沁可以去死,但不能以一个不洁之妃的名义。寒沁爱耶律隆绪,如果死,她希望死在耶律隆绪的怀里。
寒沁觉得这也是一种奢望。
冷雨敲窗,夜不成眠,对寒沁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主子,你不要这样!”嫣儿安慰道,“奴婢知道皇上心里有你,一定会救你出去。你要活得快乐点,快乐的女人才美。美丽的女人才会有人爱。”
寒沁笑了,笑中含着丝丝苦涩。
“嫣儿,我连累了你。”过了会儿,寒沁内疚道。
嫣儿报之以淡淡的,感恩式的笑意道:“能听到主子这样的话,嫣儿为主子去死也是心甘情愿。”
“嫣儿,好嫣儿。”寒沁感到的热泪盈眶。困境中的救助比什么都珍贵,也比什么都让人感动。
北院大王府。
一环琉璃盏在耶律休哥的手中慢慢的转动。
这琉璃盏是月华公主亲手所做。
在转动中,耶律休哥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和月华公主初相遇的时刻。那是春天,是狩猎时节,契丹男儿纷纷走上猎场。
耶律休哥带领近身侍卫到猎场狩猎。
数千兵士在狩猎场上齐集,数百马匹在狩猎场上摇尾呼应,偌大的阵容在这茫茫森林中也显得渺小不堪。
“报。启禀王爷,前方有一个女子昏倒在猎场。”探子喘着粗气跪在耶律休哥的马前道。
这是耶律休哥的私家猎场,私闯王爷的猎场,杀无赦,这个女人为何如此胆大妄为,闯入禁地。
所有人的目光积聚在天子耶律休哥身上。
“走,随王本去看看。”
“王爷,不可,猎场这四周守卫森严,这女子竟能进来,恐是刺客,还是让末将前去看看情况。”一个卫士上前进谏。
如果耶律休哥没有去,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但缘分天注定,他偏偏去了,一段伤情便拉开了序幕。
妃子不洁2
女子浑身是伤,晕倒在地,不省人世。
女子肌肤胜雪、五官精致,清秀可人,就一朵沾血的莲花静卧于地。虽然处于昏迷状态,却仍有摄人心魄的容颜。令人看了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清丽脱俗的美感,生出爱怜的情感。
虽然此时面容苍白,显的她是那样的脆弱,让其他人看了是那样的心痛,不过再苍白脆弱的脸庞也不会对她倾国的容颜造成任何损伤。
耶律休哥下马,俯身,抱起女子。
“王爷,恐是刺客,不可。”待卫阻止道。
耶律休哥抱着那女子,环视一下众人,平静的说出二个字:回府。
无奈之下,一队侍卫陪伴在耶律休哥左右,人人都紧扣刀柄,似乎是只要确定了这美人是刺客就将她乱刀砍死,绝不心慈手软。
耶律休哥是契丹民族的战神,谁也不能伤害他,美女也不成。
耶律休哥紧紧的抱着她,将她的头紧靠在自己胸口,看上去,似乎他们相爱已多年。
一阵念珠声响,那是母亲大人的声息。
很快叶玉郎扶着一位老太太颤微微的走了进来。
耶律休哥飞扬的思绪紧急回收。
“孩儿叩见母亲大人。”耶律休哥上前作揖道。
老夫人看见儿子手中的琉璃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慢声道:“休哥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不要再想了,想多了也无益,不是吗?”
“母亲教训得对。”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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