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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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妻主-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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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纸兔子的女人,不和她一般见识。沈默偏头看着江面来往的船只和岸上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直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风承远把手里的缰绳递给了伙计,沈默跟在她身后进了门,前后两楼,飞桥横槛相连,像是天桥横跨一般,上了扶梯又走上飞桥,沈默搭着桥墩走过去,那伙计带着两人在一角的座位上坐下,隔窗正能看到淮江的江面,窗楹上落着点点雪花,他只顾着四下看,回过头来的时候,桌上已经上了几道热气腾腾的小菜,暖锅里烫着酒,正在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好吧,我刚才想问你,上南陵做什么?”
  “风承贤病了。”她这次开了口,取出暖锅里的酒壶替自己满上了杯子,正要放回去,沈默伸手把自己面前的杯子也推了过去,她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他又朝前推了一点,“就一点,有点冷,暖暖。”
  她没有倒酒,另一只手伸出来,几只手指突然碰了碰他的手背,微微的暖意触上来,沈默一惊,猛地缩回了手,风承远看着他,指腹间的凉意还没有退去,她拿过他的酒杯倒了小半杯,推回了他面前。
  沈默微微有些不自在,低着头不去看她,小口地啜着酒杯,一时无言间,飞桥上又过来了几个人,进了门脱了狐皮大袄,就在离两人不远的一桌上坐下,“真他老爹的该死,这什么鬼天气,说下雪就下雪,我那些货还怎么运回去。”
  “早告诉你今年下雪会比往年早,谁叫你不听。”另一人接了口,“不过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你那些是什么货?”
  先前那人压低了些声音,“成衣。”
  “成衣就成衣了,看你一副小心的样。”
  那人挥了挥手,“你知道什么,不是一般的衣服。”
  “那是什么?”
  “一半软甲,一半棉衣。”
  “软甲?那是…”
  那人点了点头,另一人还没住嘴,“给淮南军的?”
  “嘘,行了别说了。”
  “干什么?给淮南军运送军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总之,别多话,我还得担心这次能不能按时送到。”
  
  沈默回过头看向风承远,“淮南军,贤王的南陵边疆守军,你也要上那里?”
  
  她点了点头,喝了一满杯酒,他手里的小半杯酒已经喝干了,又朝她推了过去,她看了一眼,没再给他倒酒,招手叫过小二。
  “客官,还需要什么?”
  “红糖水。”
  “这就去。”
  沈默收回了杯子,“贤王是真病了?”
  “不知道。”
  “那你去是为了什么?”
  风承远一手给自己满酒,就在沈默以为这次她又不会回答他的时候,她很慢地开了口,“她临死前要我答应她。”
  话没了下文,沈默还是没太理解,临死前?如果是最近的话,难道是,“先帝?”
  
  她站起了身,面朝着窗口看着前楼的屋檐下慢慢积起的雪花,风承佑,似乎,我们永远注定了会是敌对的结局,不管是这身子,还是那个位置,我都不会让你得到。她仰头喝干了手里的酒,希望,不要再有第三样。

 27流水之见 

  沈默坐在桌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红糖水,时不时抬眼看她,她居然还知道替他点红糖水,太阳真是打西头出来了,不过这天,倒是一点见不着日光。
  雪还在下,越来越密,淮江江面上的船只舱顶眼见着开始堆积起一片白色,那几个客商正在付账,穿了狐皮大袄接连起身离开。
  风承远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沈默喝完了一碗红糖水,放在桌上继续贴手握着取暖,“你在等人吗?”
  风承远看了他一眼,倒是有丝奇怪他怎么会发现,沈默见她默认,双手松了碗巴在桌上,“嗯?真的,是什么人?”
  他话音刚落定,那飞桥桥头又走来了四五个女人,二三十出头的都有,最大不会超过四十,走在前面的两个眉目疏朗,甚是引人注意,进了门,倒是各个身着轻便,眼瞅上去单薄得都像是只穿了几件单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裹得臃肿的棉袄,再看看风承远的单袍,生出几分欣羡之意来,早知道他小时也该习些武艺,防身什么的到是再说,至少能够得以御寒。
  “头儿。”最前面那人开了口,眼神在沈默身上扫过时似乎泛过一丝不敢置信的诧异,沈默自己也诧异得很,因为那话确实是冲着风承远说的,几个人都站在她们桌前。
  “我们几个正在附近,看到浮烟就过来了,你需要人手吗?”
  “地煞三十,淮南渡。”
  居然是淮南军水军的营地,那最先开口的女人更诧异了,“头儿,你确定?自从贤王一病不起,淮南渡最近有些不太平,而且,我们为什么要插手朝廷的事?”
  “因为这是我的事。”风承远还是那副死沉沉的表情,那几个女人显然没理解,不过还是相继离开,最前面那女人走到门口还忍不住回过头来看。
  沈默叹了口气,风承远偏头分神看了他一眼,“你叹什么气?”
  “我突然很怀疑,你听不懂人话,就比如说你对着一头驴说话,它肯定只会回答你无意义的声音,你说是不是?”
  “我听得懂。”
  沈默无奈地摇头,撑着右脸手肘靠在桌上,连损人都听不懂。
  “那些是什么人?浮烟是什么?你是因为放浮烟所以把后背弄得这么湿?你到底要上淮南做什么?收了兵权?”他顿了顿,“好歹回答我一个。”
  “是。”风承远站起了身,丢了银子在桌上就走进了小雪中,沈默也站了起来,跟着她出去,“是?我怎么知道你回答了什么?风承远,你少敷衍我。”
  她走在飞桥上,突然停了下来,沈默撞在她后背上,朝后晃了晃,再抬眼的时候她已经正对着站在他面前,耳鬓的发微微有些卷起,呼出的热气在这雪天腾起一阵阵浅浅的白雾,他几乎能感觉得到那热气碰触到了他的鼻尖。
  沈默有些不自在,别扭地转开了脸,她抓过他身后的斗笠替他盖上,“你真不该叫这个名字。”
  刚刚还听不懂他损她,这会倒是知道损他了?沈默气得歪了一双浅眉,靴子重重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的声响,风承远偏头看了他一眼,“你去过军营吗?”
  “废话,当然没有。”
  “你最好扮回女装。”
  二十万淮南军,七成都是水军,沿海驻扎,还有一部分分散在淮江的各大渡口,其中十万水军都屯在淮南渡,淮江的入海口。
  沈默还在和风承远置气,一直板着脸没吭声,他重新画了眉,扮了女装,这次是在大冬天,身上裹着厚重的棉袄,倒是很好地替他掩去了身形,加上他脸上的伤疤,单看打扮也难分真假,只是声音不加掩饰压一下的话还是能够听得出来。
  “为什么我们不能坐船去?”
  风承远看了他一眼,牵着马朝着十八铺边上的江淮渡口走去,沈默分神看向了船只交替进出不绝的场景,没再顾着和她怄气,“我还以为淮江里走的楼船都是舱底设暗桨雇人划桨的。”
  
  “有一些是。”
  “你以前不回皇城的时候都在呆在南陵?”
  她没有作声,转身上了渡口边的长堤,眯眼望过去看了会,又转回头来,“搭船还是赁船?”
  
  “搭船吧,除非你很急。”
  因为下雪的缘故,不少客商都赶着回家,淮江的客船很快就满艘下了江,甲板上融化的小雪将木质的船板弄得又湿又滑,风承远牵着马上来,那马蹄铁踩在甲板上,才上了三个蹄子就朝前打滑,沈默正走在马前面毫无提防,正奇怪身后传来的嘎吱声,腰上一紧,他看清的时候,整个人都被风承远单手圈进了怀里。
  她的马跌倒在了甲板上,沈默一时有些发怔,才想来自己现在是个女人打扮,他连忙挣脱了出去,看着风承远弯下了身伸手一提马缰绳把倒在地上的马提正起来,几个船娘过来替她牵了去安顿在船尾。
  “谢谢。”他蚊子叫一样飞快地吐出去两个字,脚下更快,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朝着船舱进去。
  
  雪下下停停,客船在南州屏溪锦州的几个渡口都停歇了个把时辰,水速有些湍急,没过几天江面就开始拉宽,到这天傍晚的时候,已经进入了绍安城流域,也进入了封属于贤王的淮南境内。
  
  天上阴沉沉的没有半颗星辰,沈默站在甲板上吹冷风,冷得牙齿打着战栗,嘴唇哆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面,看着那一道带着火光的水波以飞快的速度从远处的江面下游移过来,有点像是鱼,涌起了一段波纹,高出江面,但看样子又不会是鱼,锚雷和水底雷都不会游动,难道是漂雷,可也没这么快,再说大晚上的就算前面是淮南渡的水军营地,也没道理来打一艘客船。
  
  他正自想不明白,身后一件厚重的披风搭在肩上,“回舱房,我马上回来。”
  
  “你要去哪里?”他转过头去不解地看着她,她们还在船上,她能上哪里去?
  
  风承远的视线在他刚刚一直在看的奇怪不明物上一扫而过,“岸上,就回来。”
  
  “我也去。”他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角,即使夜色不清,他还是看到风承远皱着眉,眼带不耐,他有时候一直忍不住怀疑风承远憋着不动手掐死他,憋得很辛苦。
  “你也要去?”她问得有些重,他也重重点头,虽然他嘴上老是和她怄气,可他对南陵一无所知,唯一认得的人就是她,不跟着她那就真的一点安全感都没了,万一她一去不回把他一个人丢在船上,那可就真的不知道该上哪里去了。
  她重重地出了口气,拉紧了他身上的披风,拦腰一揽,沈默一惊,下意识地双手拉住了她的衣领,风承远被他一拉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又不能松劲,不然两人就该一起掉进冰冷刺骨的淮江里去了,一直到跃上岸的时候,她才一把松开他,恶狠狠地盯着他,“不许扯我衣领。”
  
  “啊?”他刚着了地还没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她。
  “衣领,不许碰。”
  “可是…”双手不抓点东西他总觉得自己会掉下去,“你撒手了怎么办?”
  
  “不会。”她似乎更加气得不轻,“总之不许扯。”
  “那我抓什么?”
  “我管你抓什么,总之别碰我。”风承远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小小的结,沈默挑起了眉,“是你先不打声招呼就自说自话抱我,我怎么不碰你。”
  “那是因为你要跟来。”
  “那也是因为你硬是抓我来南陵。”大概是觉得气势实在不够没法和她比,他伸出手指戳着她的肩膀,只戳得自己指尖发疼,夜色沉沉,耳中敏锐地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憋不住地扑哧笑声,听上去是年轻女人的声音,还不止一个。
  “头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什么时候主君来了也不带我们见上一见?”
  
  “可不是,还只找地煞的人,难道我们天罡不是你的手下?”

28赤马舟 

  沈默收回了手,左手揉着自己有些发疼的手指,朝风承远身后掩了掩,她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用力撒手一挥,就听得啪啪几声响,伴随着枝杈晃动的声音,几个身影在不远处江畔的黑色树影丛中接二连三地摔落地来。
  “她们,和白天那些女人是一起的?”沈默一手的五指都抠着她的胳膊,只掐得隔了单衣都能感觉得到,风承远微微偏头看着他那只手,下意识地想要甩了去,还没动作,他突然又啊了一声。
  
  习惯性地运气于掌,还以为对面发生了什么事,可什么都没有,几个站稳了身子的女人大概也被他这突然一叫弄得摸不着头脑,四下张望除了她们,也没有其他人,难道说她们当中哪个的长相太过骇人,把初次见面的主君大人给吓到了?
  “天罡地煞,我知道了。”
  风承远的眼里闪过一丝难明的情绪,说不上来是诧异多一些,还是介于恍然和探究之间的心绪多一些。对于这个男人自己所说的那些关于身世的屁话,她压根没准备相信。
  他知道的太多了,不只是策问论辩文韬武略的范畴了,还有那些深埋在禁宫皇权背后的秘密,从一开始一眼就能够认出她来,知道她和先帝之间并不是传言中那水火不容的关系,也知道她和风承志死局一般的不合,除了她自己和风承佑之间这个你死我活不可拆解的纠缠,他知道的还是大大超出了任何一个在这年纪的普通男子可以接触到的一切,哪怕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龙飞扬的义子。
  
  “那本是先帝太祖陛下的母亲,启帝当年训练的一支遍布东南北三路的轻骑队,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三十余年的战火图灵,四路王阀各自据地为王,其中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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