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什么实际的结果。张士诚又降了元,此消彼涨,白莲北教以后的局面怕是危险,多亏蒙古人也喜欢窝里斗,隔着我们这边也是远的,倒还不用担心。”
杨幺点了点头,两人慢慢走回后宅,方上了后廊,迎面便看到杨平泉走了过来。
杨岳与杨幺俱是一惊,知道杨平泉是个精细人,杨岳将杨幺拉在身后,半挡着她,远远便向杨平泉行礼道:“姑妈。”杨幺也细细的叫了一声。
杨平泉似是心里有事,微皱着眉头,抬头见得两人,微微一笑,道:“岳儿来了?平日里多带你妹子出去散散,老呆在家里闷着也不好。”
杨岳点头应了,牵着杨幺退在一边,待杨平泉过去。杨平泉越过两人方走了三步,突地回头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杨岳与杨幺皆是心里剧颤。
杨平泉却只是点点头道:“也把你妹子接回去住几天,她打小和你一起惯了,住在我们家怕也是拘得。”
杨岳暗暗松了口气,笑着应了。两人目送杨平泉离去后,匆匆进了杨幺的房,关上门,还未点灯,杨幺一头扑在杨岳怀中后怕道:“吓死我了,多亏天黑了,姑妈没发现。”
杨岳连连吻着杨幺,柔声道:“是我不好,以后在府里我也不碰你了,隔几日便接回我那,我们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也不用怕别人发现。”
话音未落,又听得门外张报阳唤道:“幺妹,幺妹。”
两人又是一惊,自是不敢出声,多亏张报阳见得房里没点灯,以为她不在便转身去了。
两人齐齐吐了一口气,杨岳摇头道:“若不是没法子,这一惊一咋的可真让人受不了想走。明天就回我那去,住上十天半个月再回,在这府里住上三天,我再接你回去。”
杨幺“扑哧”一笑,杨岳也笑道:“不过也就是为了借个名头,让别人知道你搬进了天康家,免得叫人怀疑,实在的日子咱们琮是要过的。”
从此以后,杨幺名义上虽是住在杨家大宅,一月里三十天,却有二十天住在了杨岳宅子里。族人知道杨幺受了委屈,杨岳又是个疼妹子的,自然无人来管。便是偶尔有人问起,两人也只说是杨平泉的意思,如此便无人再提。
杨岳寻个由头,将聂青等亲卫打发到了水寨里,与杨幺两人单过。夜夜同宿,无所不至,只是不敢让杨幺有孕,防着最后那一关。
杨岳心里眼里都是杨幺,恨不得吞了她入肚,既不敢真要她,自然想着别的路子来出火,一时尝到了味道,便免不了日夜折腾,杨幺既与心爱之人欢好,越发把手段使了出来,只将杨岳这般的百炼精钢化成了春水一潭,每日里腻着她,便是公事也懒去理会。
这般的歪门偏道做了下来,不过一月,杨幺身子已是经不住,发起烧来,杨岳大是后悔,一面照抚她,一面免不了发誓赌咒再不如此,却让杨幺发笑。
“你笑在什么,难不成以为我做不到?”杨岳一面给杨幺喂药,一面瞪眼道。
杨幺笑道:“我自然知道你做得到,只是我却做不到,你可以不亲近我,我可受不了不亲近你。”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抚杨岳的面颊。
杨岳被杨幺哄得满心欢喜,顿时把恶誓毒咒抛到九霄云外,耐着性子给杨幺喂完药,便索吻不休。杨幺咯咯笑着,戏弄杨岳,不多会又将他勾引到了床上。杨岳晕头晕脑,顾不得心疼杨幺的身子,又是好一阵折腾,到了晚上,杨幺却是发起了高烧。
杨岳痛悔不已,实实在在守着杨幺过了几天。待得她稍微好了一些后,急急把她送回了杨家大宅,想让她好好休养几日。
杨幺自是知道他的心意,却又舍不得他,扯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杨岳叹了口气,坐到她床边悄声道:“难怪说温柔乡是英雄冢,你这眼神儿一落到我身上,我就什么都顾不上。我的小姑奶奶,你就稍停些。别给我火上浇油。你安分住上五天,身子好了我立即接你回去。”
杨幺撇着嘴,等得杨岳哄了又哄,方点头松手,让他离去。
杨岳与杨幺想识十多年,几多波折,唯有这几日在一起方是舒心畅快,越发情深意浓。杨幺心满意足,只觉万事顺意,杨岳出门办差,她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中操持。待得杨岳回家或是有闲,带着她或是到湖中游船,或是到渔侣居中弹琴,平日里和妯娌们谈笑,便是生意也全托给了冯富贵和莆布里,每日只等着收银子。
一日,突听得张精文聚合族中众人,要在祠堂祭拜祖宗,收张报宁进长房,拜在张忠仁膝下做养子。杨岳与杨幺听得消息,互视一眼,出门上马向张府而去。
张府门前街上,各府的亲戚俱都赶到,杨幺远远见得张报宁扶着杨天淑下了马车,立即便有族人围拢过去,恭贺不止。
杨岳叹道:“他为张家费尽心力,拼死拼活,到底成了正果。天康是个做事不经脑的,日后我们走了,有他助着我也放了心。只可惜了报辰,他如今日日随陈友谅在外出征,虽是升了官职品级,哪里又是他想过的日子?”
杨幺默默点头,还未回话,突见得张府门前一阵混乱,却是一骑快马飞腾而来,在张府门前猛然停住,马儿被缰绳扯住,嘶鸣不已。
杨幺惊噫一声,“是报辰,他不是在江西么?”
杨岳点头道:“怕是知道了消息,赶回来的。倒也不用担心。”说罢,策马与杨幺赶了过去。
待得两人下马近前,正听得张报辰对张报宁说道:“小宁哥,我是个没用的,以后家里的事就全托给你了。”
张报宁叹了口气,拍了拍张报辰肩膀道:“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只是我们都不放心你,听说你上回攻打信州时重伤了一次,这才没多久,怎么又去了龙兴?何必如此拼命!”
张报辰沉默半会,勉强笑道:“沙场驰骋,不过是图个封妻荫子,她总是想着向上走,我自然也要用心使力一些才行。”
张报宁无言看他一眼,正要说话,张报辰眼神一凝,急走两步,站到杨幺面前,唤到:“幺妹。”
杨幺看着张报辰,只见他面上瘦削,额头上已是爬上几线皱纹,双眸沉郁,似是被身上的金盔甲压得疲倦不堪。
杨幺心中一酸,勉强笑道:“报辰,你回来了。”
张报辰凝视杨幺,半晌方摇头道:“回不来了,不过是顺路办事,马上就要走了。”
杨幺轻轻点头,张报辰似是还要说些什么,却苦笑一声,转头对杨岳道:“小岳哥,幺妹就托你好好照料,若是。。。。。。若是她有了中意的人,我也是替她欢喜的。”
杨岳亦是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她跟着我,我总是会替她打算的。”
张报辰慢慢点着头,又跪在大门口向屋里叩了三个响头,便转身上马,猛甩一鞭,自去了。
过了一会,张府门口的族人方才慢慢向府内走去,不少人窃窃细语。杨天淑挽着杨幺,轻叹道:“这算是怎么回事呢,陈凤娇明明离这不过二条街,哪里有过门不入的?”
张报宁摇头道:“听说也是吵了几次大的,陈凤娇现在无名无份的跟着他,自然委屈,她爹是当朝重臣,报辰不过是三品,又不喜欢在官场里钻营,她哪里又看得惯?便是报辰拼死拼活立了战功,她又嫌在家陪她的日子太少,嚷着要回汉阳去住。报辰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哪里还能和睦?”
杨岳苦笑道:“我看报辰已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若是家都搬到汉阳去,免不了还要帮着陈友谅去夺位,报辰是个老实人,哪里受得了这些阴谋诡计?”
杨幺沉默良久,杨天淑不免低头看她,轻声道:“幺妹,你。。。。。。”
“情切切不起所起,意浓浓一往而深。。。。。。”杨幺勉强笑道:“报辰也算是对得起她了,他不过想着多立些功,让陈友谅的声势更壮些,也能早些夺位。到时候当了皇帝,下一道旨意,陈凤娇总算也是有了名份。”
杨岳微岳一笑,摇头道:“却是不太可能,便是陈友谅争了位,也要安抚群臣。以邹普胜的精明厉害,只怕这太师的位置还是他的。俗话说,‘聘者为妻,奔者为妾’你是报辰明媒正娶的夫人,倪文俊替你争来了二品的诰命,陈凤娇是私奔而来,你不点头,她便是个公主招了报辰做驸马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若要恃强把你赶下堂,你也是当朝太师的表妹,我和报宁、天康都不是白丁,陈友谅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张报宁也笑道:“正是如此,现在徐寿辉已是陈友谅手中的傀儡,要下旨未心不能下,何必要报辰去费这个力气。最省力的法子是报辰一纸休书把你给休了,阿公虽是会气死,也拿他没法子。只不过,报辰肯定做不出来。”
杨天淑点头道:“报辰想偏了,他唯一的法子就是来求你,让你点头让陈凤娇进门。”
“他倒不是想偏了,他是知道幺妹肯定不会同意的,于公于私,我们两族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和陈家联姻。”杨岳笑道。
杨天淑想了想,突地道:“我一直没明白为什么我们家的人都不看陈友谅,只是我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家的两个女儿都是这副教养,他实在也不像个能管天下的人!”
杨岳、张报宁、杨幺三人一楞,俱是大笑,张报宁一把抱住杨天淑,柔声道:“你说得对!正是如此!”
第六卷 恩重花残 第十五章 乱世离人
五月的春风吹绿了湖庭湖,南门外绿柳成荫,花开处处,出外踏青的人络绎不绝。
邹普胜跨下照夜狮子马,头载束发朝天银冠,内着绯红丝罗立领裳,外套大红绣金无锦常服,腰缠八宝玉带,两根绯红冠带轻巧扎在下巴上。只见他唇角带笑,手中折了一支绿柳把玩,端的是玉树临风,自在风流。通向湖边的城外石道上,不时有踏青女子掀开马车一角窗帘,窥探马背上的玉面儿郎。
他策马走到渔侣居前,翻身下马,问道:“你们夫人在么?”
伙计接过马缰,极是恭敬地答道:“回太师,夫人在华容间。”
邹普胜轻轻推开华容间的门,空置的琴几后,杨幺依着水栏假寐,她微闭双目,面泛桃红,手中的小檀香扇一下一下地摇着,任风拂风,清香袭人。
邹普胜关上门,走上两步。杨幺侧头看到,唇角的笑容顿时敛去,站起背对于他。
邹普胜微微笑着,脚步不停,走到杨幺身边,突地一指点住她的穴道,紧紧抱住了她。
杨幺对他从未放松防备,却仍是一招即中,顿时大惊。她身不能动,嘴不能言,惊怒交集,怒视邹普胜。
邹普胜拥在杨幺坐在水栏边,吻了吻她的面颊,柔声道:“四妹妹,今天杨岳到水寨里去了,绝不会来打扰我们。”说罢,底下头,抬起杨幺的下巴。深深吻她。
杨幺怕他又行当初之事,急得泪水滚滚而下。邹普胜一点一点吻着她的泪珠,呢喃道:“你性子这么倔,却也爱哭,打那回我们吵架后,我就想着不让你哭地。可是……”
杨幺见他虽是轻薄,却似是无下作之意,慢慢镇定下来,很很瞪视。邹普胜抬起头,凝视杨幺道:“四妹妹。这些年我思来想去,我当初为了白莲教委屈了你,让你记恨我一辈子,是不是值得。到现在总算也明白了,原就是命,我当初就不该把你放在身边,应该远远地送你离开,免得我有机会去伤你,也免得你有原由来恨我。”
“可是我当初真是想护着你的。我没有亲族。只有你们家五个人,你是唯一的女子,你爹还让我们订了亲。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唯一的至亲,是我的妻子……”邹普胜把头深深地埋在杨幺怀中,低低地诉。
“我的爹妈都是白莲教众,为了救彭祖命也不要了,把我一个人抛下。彭祖为了白莲教为了驱元,不仅自己死了,妻子和三个儿子也死光了。我什么都放下去奉承蒙古人,也是为了白莲教为了驱元。”邹普胜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