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玄澈笑着亲了一口宝宝后,宝宝仿佛突然领会了什么,兴奋地呀呀叫起来,挥舞着他的小手,分明是要抱抱。等玄澈将他抱起来了,他便紧紧抓住玄澈的衣服,若是玄澈将他托得高一点,宝宝就会用他的小嘴在玄澈脸上、脖子上吧唧吧唧地啃,只可惜宝宝还没牙齿,留下的只有一滩滩湿漉漉的口水。
玄澈很高兴,他一直担心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这个孩子对自己生疏了,不过现在看来宝宝似乎十分喜欢自己。乳娘也在一边说,之前都没见宝宝对谁这样亲近过。小狐狸当初都被宝宝拍拍打打地赶过,那乳娘和几个宫女更是被抓挠得皮都红了。
两个多月快个三月大的宝宝刚刚能翻身,虽然看到父亲很兴奋,但也无法让他突破自身的生理极限做其他大动作,只能呀呀叫着挥舞着手臂要玄澈抱抱。玄澈便抱着他给他说话、讲故事。这么小的孩子虽然不见得听得懂大人在说什么,但是大人多与他这样说话交流,却能促进孩子的大脑发育。玄澈天马行空给宝宝讲起故事来,一会儿小红帽还在和大灰狼对抗,一会儿就已经跟着兔子掉到树洞里了。
玄澈自己讲着都觉得奇怪,不过这些故事本来就是前世小时候看的,来到这个时代也二十多年了,哪里还能记得清楚,他也不太在意,想到哪里就讲到哪里。难得在孩子面前可以放松一回,他也不想去苛求太多。
宝宝在玄澈怀里很乖,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不懂的故事,只有饿了和要尿尿了才呀呀叫起来。宝宝还没断奶,乳娘喂奶的时候玄澈要回避,刚开始时宝宝还呀呀叫着不让他走,但后来宝宝似乎明白了此事不可为,也就乖乖松开了手,乖乖吃了奶,才迫不及待地回到玄澈怀里。
直到天色黑了,宝宝困得不行要睡觉了,玄澈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玄澈知道自己最近睡眠太糟糕,他不敢留下来,怕影响到宝宝休息。
说了一个下午的话,玄澈也很疲倦了,长期紧绷的精神无法靠一个上午的休息得到恢复。只是宝宝在怀的时候他还能打起十二精神应对,一旦出了偏殿,他便再也绷不住神经,几个月来的劳累一下子全涌上了他的眉目。
但即使这样,玄澈还是不想入睡。
玄澈出了偏殿,才走两步,就看到了来找他的玄沐羽。
玄沐羽没说什么,上前来拉过玄澈的手慢慢往正殿走去。等回到正殿,玄撤就被玄沐羽推进了浴室,玄沐羽不容分辩地说:“你先去沐浴!”
浴池里热水早已准备好。玄澈不知道玄沐羽要做什么,但想想自己也确实需要沐浴了,便脱了衣裳下水,洗了洗,如同往常一样,伏在池沿上小憩。
玄澈这么坐着没多久,门口突然有了动静,玄澈回头看去,就见玄沐羽端着这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酒壶和一个杯子。玄澈愣愣看着玄沐羽将托盘放到自己面前,然后将衣服脱了,也下水站到了自己身边。
玄澈有些茫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玄沐羽,突然想到自己赤裸着身子。不同于和玄浩共浴时的坦然,他现在很是窘迫,不知该如何掩饰,只能将身子往池壁方向侧了侧,想将身前的耻处挡住。
玄澈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玄沐羽的眼睛。本来玄沐羽是非常纯洁的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但现在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玄澈身上溜去,虽然下身的漂亮青芽看不到,不过胸前的两点樱红还是一览无遗。玄沐羽发觉自己的分身好像有点不控制的冲动,连忙移开目光,有些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
玄沐羽是很想把眼前的人给“吃”了,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就现在玄澈这个身体状况,玄沐羽很直觉地认为玄澈会在高潮的时候晕过去,到时候要是传召御医就太糗了。
玄沐羽那么一笑,玄澈顿时窘得无地自容,巴不得这水是黑的,能把自己藏起来。
两人这么尴尬了一会儿,还是玄沐羽先回神控制住了局面。玄沐羽虽然为玄澈的身体着急,不过也不介意借此机会小吃一把豆腐。他往前站了站,前胸几乎是贴上了玄澈的后背,双臂一展,便将玄澈困在了自己身体和池壁之间。
玄沐羽附在玄澈耳边吹着气轻柔地唤道:“澈。”
这样近的距离两人间不是没有过,只是有没有穿衣服差别太大了!
玄澈的脑子轰地一下就炸开了,血从脚一直冲到头上,不要说早就红得发烫的脸,就连天灵盖都快被血冲得飞出去。玄澈想逃,却连动都不敢动,因为他一动就和玄沐羽相碰,裸露的肌肤相互摩擦的触感让他眼前发黑,脑子一晕差点溺死在这水池里。
看玄澈连发稍似乎都绷紧的模样,玄沐羽心里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不过他也不敢再亲近,怕自己会忍不住兽性大发,也怕玄澈受不了真的逃开。玄沐羽拖过池岸上的盘子,给那杯子斟满酒,却不是给自己喝,而是送到还在发晕的玄澈面前。
“来,喝酒。”
玄澈全身的血液都还在脑袋上打转,反应慢了好几拍,他怔怔地看着酒杯,不明白玄沐羽为什么突然要他喝酒。
玄沐羽笑道:“这是药酒,喝了安神,而且你要是喝醉了,也能快快入睡。”
这话本没有什么,只是此情此景,说到“醉”,玄澈就想到了那晚所作的“明日便忘的事”,锁骨上的吻痕早已消去,但那吻留在心里的痕迹却怎么也去不掉了。
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股脑儿涌上来在脑子里翻腾,忽地又退得一干二净,玄澈脑子里一片空白,傻傻地接过酒,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就喝了下去,玄沐羽再倒他便再喝,连玄沐羽趁机在他眼角偷了一个吻他都只是眨眨眼而没有反应,更不用说去留意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下去了。
这药酒其实很烈,只是口感温醇,喝起来不觉得而已。一口喝下去身体就暖洋洋的,玄澈只迷迷糊糊地觉得这东西味道不错,喝了又很舒服,便一杯接一杯地往下喝,玄沐羽倒多少他喝多少,三两下就把一壶给喝完了,于是玄澈醉了。
迷醉的玄澈软软地靠在玄沐羽怀里,面若桃李,黑瞳带水,害得玄沐羽大有化身为狼的念想。但终究他还是忍住了,抱着玄澈出了浴池,一边充分满足了自己的视觉享受,顺带吃一点小豆腐,一边给两个人都擦干了身子,再穿上衣服,这才抱着玄澈回到卧室。
小心翼翼地将玄澈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玄沐羽决定很圣人地离开,但不想就在他抽身离去的那一刻,本应改已经睡着的玄澈竟然突然睁眼,出手抓住了他的袖子。玄澈望着他的眼神说不上乞求,只是三分茫然,三分惶恐,还有三分的迷醉。
玄沐羽很是惊讶,这么稍稍一愣,玄澈残留的那一分清醒就慢慢扩大了,玄澈似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竟慢慢松开了手,顿了顿,嘴角抿出一个淡淡的笑意,便将手收进被子里,阖了眼,似乎是睡下了。
只是这时候玄沐羽再没有办法一边赞美自己的坐怀不乱一边平静离去了。
玄沐羽在床边坐下,低声问:“澈,是不是还是没办法睡?”
玄澈没有作声,只是睫毛颤了颤,但玄沐羽知道骄傲的玄澈已经用无声默认了。
玄沐羽没有想到玄澈的状况已经糟糕至此。
他确实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点。
吃药,或者喝酒,这样的方法玄澈怎么可能没有试过,只是情况更糟。在药物作用下强制入睡的玄澈在噩梦里连清醒都无法清醒,虽然是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却出了一身冷汗,精神更加萎顿。所以玄澈宁愿彻夜不眠,也不会再用这种方法入睡。
若真有这么简单,玄澈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玄沐羽想了想,又问:“我陪你睡好不好?”
玄澈的嘴角似乎抿了抿,没有答应。
玄沐羽耐心地等着,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玄澈才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几不可闻地逸出一声:“嗯。”
77、沦陷
“……澈……澈,澈?上朝了。”
“嗯……好……”
玄澈忘记这是第几次如此对话,每天都是在这个熟悉的低沉男音中醒来,睁眼看到的是那个带笑的俊颜,被对方强势的气息包裹着,玄澈会记起昨夜即使没喝酒,也睡了一场好觉。
两个月,从七月到九月,还在成国战场上的韩素和傅鸢,也都分别攻占了淮央东面的金口和南河州,而玄澈,大概也要被玄沐羽攻下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玄澈有些无奈,有些抗拒,又有些自暴自弃,他已经放弃了去抵抗什么。
起床后的玄澈并没有马上让森耶进来帮自己梳洗,他要先把衣服穿好,对着全身镜,他仔细检查身上是否又有新的吻痕出现,特别是脖子上,免得不小心被森耶看到又要面对那暧昧的偷笑。
玄澈早已没有力气去计较这吻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反正肯定是在他睡着的时候——没睡着的时候那家伙会直接啃嘴唇。对于那个男人在同床共枕的两个月里只是留下几个可以被衣服遮住的吻痕,而不是……咳,玄澈觉得自己应该给各路神仙都上一次香才对。
在床上人的注视下,玄澈穿好衣服,再让森耶进来帮自己梳洗,一切都弄好了,才回到床边对那男人说:“父皇,起床吧,儿臣给您穿衣。”
玄沐羽嘿嘿一笑,终于下床,大大咧咧地张开双臂,让玄澈为他穿衣梳洗,他当然不需要担心身上有什么奇怪的痕迹,若玄澈真的“偷袭”他,他倒要笑得合不拢嘴了。
早朝的内容还是一如既往地围绕在战争身上,韩素和傅鸢分别攻占了金口和南河州之后,两支大军同时向淮央前进。战略计划上,接下去的两月里,韩素在东线攻打成国军事要地落山,拖住了成国的精锐部队,而傅鸢从西线逼近淮央。
十一月,成国——
当韩素结束落山战役捕获成国大将顾隆的时候,傅鸢的军队已经将淮央结结实实地围了三天。
韩素一来看到这个阵势,就知道傅鸢是在等他一同进城。韩素在落山那一战打得极辛苦,这都是太子的吩咐,让他将帮衬一点傅鸢。本以为赶来淮央必然捞不到开城门的功劳了,却没想到看起来很没神经的傅鸢竟然还有这份心思。韩素虽有些看不起女人,此刻也觉得将门虎女确实不同凡响。
韩素进入军中看到傅鸢和沈煜在说什么,便抱拳一礼道:“傅将军!沈司长!”
沈煜客气回礼,傅鸢在云昭死后也变得沉稳了些,见了韩素也拱手道了声:“韩将军!”但随后她又按耐不住活泼的性子,嚷嚷道:“韩将军,听说你抓了顾隆?给我看看好不!?”
“正是。”韩素点点头,有些意外,“想不到傅将军对顾隆那么有兴趣。”
傅鸢笑道:“以前我常听昭姐姐说,太子殿下在一场晚宴上只用两三句话就将顾隆驳斥得没话说,可惜那时候我还太小。不过现在抓到顾隆了,总要看看顾隆是什么样的人才好。”
韩素知道傅鸢口里的“昭姐姐”正是已过世的太子妃云昭。在太子妃尚未去世、战争还未开始时,傅鸢说起太子也是直呼“澈哥哥”。
太子妃尸骨未寒,太子就发动战争,韩素作为无关者感触还不深,但和云昭自幼交好的傅鸢就受不了了,若不是沈煜拦着,她当时就要冲回去与太子大吵一架,虽然被阻止了,却还是修书一封,在信中大骂太子无情无义,又为太子妃叫屈,声称云昭为了这种男人破腹取子根本不值得。
傅鸢信中言辞之激烈,韩素作为旁观者不过耳闻几句就已经变了脸色,简直不可想象太子看到后会有什么反应。后来太子回了一封信,信里夹了几份来自户、工、兵三部的统计报表,太子只写下一句话:
“倾举国三年之力所备之战,因一己之私而废,吾何颜见天下人?”
这句话堵住了天下所有心有不满的悠悠之口,令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腐儒也无话可说,转而大赞太子大义凛然。
太子的回复,傅鸢算是接受了,只是还无法完全释然,心中存着一个疙瘩——任谁,只要不是坐在那个位置,都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将感情和理智分的那样清楚。现在的傅鸢,不是会再抱着玄澈喊“澈哥哥”撒娇的女孩了,她为人妇了,经历了身边人的死亡,触摸到了感情和理智之间的灰色地带,看见了她心中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澈哥哥的无奈,她学会了一个称呼:太子殿下。
如今提到当年那件令傅鸢激动了一次又一次的事情,傅鸢也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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