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兰儿啊,你放心,有了弟弟,爹爹也最疼你。”杜员外一脸认真的看着杜若兰道,生怕自家宝贝女儿失落,觉得有了儿子就不要她了。话还没说完又被杜夫人捏了下腰侧的肉,疼的他直叫,一脸委屈的看着杜夫人,他又哪里做错了?
听此,杜若兰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她的爹爹,就是这样,总想把最好的留给自己,也怕自己受一点委屈。想着爹娘的种种好,杜若兰差点又红了眼眶,真是没用,怎么越活越回去。眨了眨眼睛,杜若兰笑道“爹爹,女儿好高兴有了弟弟,日后啊,女儿一定会很疼弟弟的。”
时隔12年,杜夫人再次怀孕,不说杜员外小心的跟什么似的,杜夫人心里也很是紧张。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孩子了,没想到上天垂帘,又怀了孕。惊喜来的太突然,太快,让她如置梦中,好一段时间,就和杜员外一起看着肚子傻乐。
杜若兰听闻竟是心酸的想哭,若不是那些贼人所害,爹娘哪会这般小心翼翼。不过,叔叔那儿怕是知道娘有身孕的消息了吧,自己得防着点,弟弟还没生出来,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杜若兰说服杜员外去找个大夫回来,要是出了什么事,也方便。杜员外想想也是,夫人好久没怀孕了,当年的那些禁忌什么怕是忘光了,有个大夫随时看着,自己也安心。
说来也巧,这杜员外去找大夫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一个老婆子,见这老婆子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无力的摊坐在小饭馆的墙上,虚弱的喘着气,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让小厮给你婆子几个小钱。
这婆子说来也奇怪,竟不似平常乞儿,见着钱连忙就抢过来,而是长叹一声,虚弱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慢慢的走到杜员外面,谢过之后才拿钱离开。虽说步伐虚浮,但是举止却很是大气,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慢着”杜员外也不知为何,不由的喊了出来。
那老婆子一顿,疑惑的看着杜员外。杜员外假意咳了一声道“你可有意去我府上谋生。”
“如此多谢老爷”那老婆子谢道。只是话还没说完,身子竟是晃了一下,要不是小厮机灵,怕是要跌下去。杜员外知她是饿着了,就让小厮扶着老婆子,一行去饭馆内用餐。
杜员外还真没想到,自己一时心善竟救了宫里放出来的嬷嬷。只是这宫里出来的嬷嬷怎么好好的沦落至此。
“老爷有所不知,我这是家门不幸啊。皇恩浩荡,让我回家养老,只是爹娘皆不在,只剩下哥哥的儿子。我那侄子看起来憨憨傻傻,我原以为是个孝顺的,就一心为他打算,想着自己晚年有个亲人在伴也是好的。没想到竟是个憨里藏奸的混蛋,将我的钱财尽数骗去,不仅扫地出门,还将我赶去文登县,我老了,哪里斗的过他,只能只身一人离开老家。本打算去大户人家做教养嬷嬷,谁知丢了路引和宫里发的牌子,竟无一人肯请我做教养嬷嬷。普通的奴才又嫌我岁数大了。如今老爷让我有了容身之处,真是感激不尽。”这婆子细细说道。
杜员外听此,一时愣住了,宫里出来的嬷嬷,那可不是一般人啊,他还记得隔壁镇上的李员外的亲家的兄弟的女儿,曾经就请了个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规矩,啧啧,听说那闺女及鬓后,求亲的人可是踏破了门槛啊。
自己曾经也想过为女儿请个嬷嬷教导教导,无奈自家身份太低,哪里请的动别人。他到没有什么卖女求荣的意图,只希望女儿大了,嫁个好人家。又想着,日后百家求女的场景,杜员外得意了,激动了,连请大夫的事情也不管,吃完就带着那婆子并小厮往家赶去。
回到杜府,杜员外先是让人带嬷嬷下去梳洗休息,自己则屁颠屁颠的到杜夫人那儿求赏去了。
“老爷,那婆子真是宫里出来的,你莫被别人骗了。”杜夫人心细,想着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再者,这么好的事怎么偏偏老爷就遇上了。宫里放出来的嬷嬷,能落到这种田地。
“夫人,是真的,那婆子一举一动说不出的大气,那不卑不亢的态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夫人若是不信,明日见上一见就知道了。”杜员外蹲在地上,将耳朵贴在杜夫人怀有2个月身孕的肚子上,说道。
杜夫人无奈的看着越活越小的杜员外道“好了,老爷,快些起来,老是蹲着像什么样子,胎儿这才2个月,你能听到什么啊?”
“夫人,我这不是听听看,孩子她娘有没有饿了。”杜员外调凯道。话刚说完,杜夫人肚子就传来咕咕叫声。
杜员外乐的哈哈大笑,杜夫人却是恼羞成怒了,一把将杜员外的耳朵揪住,拎了起来,疼的杜员外是连连求饶。
杜若兰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爹爹求饶的场景,想着前世爹娘恩爱,杜家上下更是温馨无比,可惜,这么幸福的家却被别人的一时玩闹给毁了。她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去报仇,她要毁了那些自以为是的格格,阿哥们,在等等,终有一天,她会让他们会付出代价。
指甲狠狠的□手掌中,疼痛让她恢复了理智,现在还不是时候,更不能让爹娘发现她的异常。
“兰儿来了,爹爹今天帮你找到个教养嬷嬷。爹爹厉害吧。”杜员外在外很是威严,一到家就原形毕露,每日里向妻儿邀功。
“教养嬷嬷?爹爹哪里来的教养嬷嬷,这怕是要花很多银钱吧。”教养嬷嬷多是宫里退役出来的,到了民间,也只有大户人家才请的起,杜府还没家大业大到有脸面请教养嬷嬷。
杜员外一见女儿疑惑的样子,立马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末了又一遍强调这嬷嬷如何如何的大气。又说这嬷嬷年纪大了,让她先休息休息,明日在命人请来给她们母女相看相看,到时候就知道他所言非虚。
话还没说完,就听丫鬟通报,那自称宫里出来的嬷嬷前来请安。
杜若兰一家对视一眼,就命人请那嬷嬷进来。
这嬷嬷先是行了个万福礼,而后又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语气不急不缓,表情无悲无喜,倒真是一副见过大世面的人。又见这嬷嬷衣服头发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虽然破旧,倒也不失体统。
杜夫人微不可微的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宫里出来的,但是这规矩倒是不错。
这时,一个丫鬟端了安胎药过来,杜若兰一闻,小脸顿时煞白,刚准备打掉丫鬟手上的晚,就见那嬷嬷抢先一步打掉“啪”的一声,安胎药应声而落。
杜若兰收起脸上的表情,看了眼那嬷嬷而后低下头,看来这嬷嬷的确不简单。
杜老爷夫妻也不是个傻的,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是安胎药有问题。
杜老爷一脸铁青的命人请了大夫过来,又让人将厨房众人及端药的小丫鬟押了过来,全部跪在院子外面。
不说这些丫鬟奴才们是如何胆战心惊,就说这杜员外知道安胎药里放了藏红花,气得狠狠的摔了个杯子。杜员外这人素来爱妻疼女,平日里也没个正行,可是处理大事却很是精明。
一阵板子下来,有个老婆子禁不住招了,原来是那庶出叔叔怕杜夫人生个儿子,这样杜家家业不就给自己儿子了吗?他还想着将自己庶出的儿子过继给杜家,而后谋得家产呢、
那厨房的老婆子贪得50两银子就背主,着实可恨,打了板子不说,就连她的夫君和儿子也一并赶出杜府。
处理好了这些奴才,杜员外又郑重向嬷嬷道谢。自此,这位宫里出来的李嬷嬷成了杜夫人身边的嬷嬷,过个几年再教杜若兰规矩,如今重要的事就是照顾杜夫人及肚子里的孩子。
而后,杜员外不顾庶出兄弟的求饶,断了他家银钱的供应。杜若兰尤不解恨,故意让那叔叔家的妻妾争锋,闹的不可消停。一个月后,那庶出儿子就被嫡妻害死,如此就剩唯一的女儿,杜芊芊。
没了儿子,那庶出叔叔就开始了生儿子的计划,只是无论他怎么努力,竟是没有一个女人有喜。不放弃的叔叔又从外面买来丫鬟,也是无用。家里的女人拼命的喝着各种生子秘方,也是无一丝动静。
自从,那叔叔一家淡出杜若兰一家的视线。杜若兰也是偶尔听闻,那庶出叔叔一家妻妾如何如何争锋,而后那家如何如何败落,日子如何如何艰难,又怎样向杜员外道歉,祈求救济银子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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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有子名若轩
李嬷嬷就这样在杜府住了下来。杜员外也没敢让李嬷嬷签什么卖身契,只当雇佣她来杜府做事,任务也轻松就是照顾怀了孕的杜夫人,孩子生下来后就去教导杜若兰,每月一两银子,吃住都在杜府,也有个小丫鬟照顾着,日子倒也舒服。
当然,钱财什么的倒是其次,而是这杜府的氛围让李嬷嬷很是舒服,这种家庭的温暖,李嬷嬷已经好久都没有感受到了。宫里的尔虞我诈,虚伪做作,与如今平稳安逸的日子相比,仿如隔世。
只是,她不能贪念这种温暖,她还有大仇没报。魏氏,你这个踩着娘娘上位的贱人,老天有眼,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等到皇上南巡的时候,我一定会向皇上揭发你的罪行。
至于李嬷嬷过往,此处暂且不说。且说这李嬷嬷不愧是宫里出来的,照顾人真是一把手,没多久,杜夫人气色就好了很多。又过了几个月,杜夫人孕吐的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愁死杜员外和杜若兰了。
孕吐是怀孕时的正常反映,对于没有生过小孩的杜若兰而言,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那些补汤也是不起半点作用。
李嬷嬷却是不声不响的去厨房,亲自下厨,将青梅煮熟捣烂,又加以蜂蜜调稠,尝一口,酸酸甜甜,又将青梅汁和面,细细揉着,最后做了发糕,上面放了红枣点缀,切成小块,送给杜夫人。
杜夫人一尝,这发糕不似之前的甜腻,反而酸酸甜甜,口感也好,吃了几块,也没吐出来。后来,李嬷嬷又时不时的做些别的给杜夫人,杜夫人也没怎么吐。
看着杜夫人精神越来越好,杜员外乐得跟什么似的,李嬷嬷暂且不说,杜府其他奴才也都赏了一个月的月钱。
怀了孕的人最容易累,李嬷嬷年纪大了,虽然会按摩,但是体力不支,就教了那些丫鬟,每日里给杜夫人按摩一二,倒是让杜夫人舒服不少,至少有时能睡个好觉。除此之外,李嬷嬷每日还扶着杜夫人在院子里走动走动,却不让她随意碰那些花草。
总之,一直到生产,杜夫人基本上都没出什么大问题。
这日,李嬷嬷照例扶着杜夫人在院子里走动,还没走几步,就见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收紧,不待杜夫人说什么,李嬷嬷就知道,杜夫人怕是要生了。
杜夫人虽然生过一个孩子,但是那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又有了孩子,心里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大,又兼出了前面的事,心里很是不安,如今知道自己要生了,更加慌神。
“夫人,莫要胡思乱想,你的身子很好,定能顺利的生个小少爷出来。”李嬷嬷安慰道。接着又命令那些丫鬟烧水,喊人等等,不见一丝慌乱。李嬷嬷的镇定也感染了杜夫人,焦躁不安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李嬷嬷这儿是有条不紊的准备着生产的一切事宜。杜员外和杜若兰那儿听到消息立马也放下手边的事赶了过来。
杜若兰来的时候,杜夫人只是时不时的阵痛几下,但是羊水还没破,也没躺着,而是在李嬷嬷的搀扶下,慢慢走着,时不时歇一会儿,吃点东西,等杜夫人将那一碗面条吃完了。又过了一会儿,疼痛变得频繁,羊水似乎也要破了。
李嬷嬷并一个粗使嬷嬷将杜夫人抬进预先准备好的产房,热水,白布,剪刀等准备好。产婆也在产房里等着。
听着杜夫人喊叫声,杜若兰的手绢越发皱的厉害。
“姑娘,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杜若兰的小丫鬟春桃也被杜夫人的喊叫声给吓着了,苍白着脸看着杜若兰求道。杜夫人院子里的婆子也劝着,要是把未出嫁的姑娘给吓着了就不好了。
这时,产房门开了,一个婆子端了一盆血水出来,吓得春桃惊呼一声,差点就要晕了,好在被秋菊给扶着,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杜若兰心里记挂杜夫人,自是不肯走的,但是见身边的四个小丫鬟脸色都不怎么好,就让她们离去。夏荷,秋菊,冬梅是从府外买进来的,以前吃过苦,也看过别人生孩子,倒是不怕,怎么着也要陪着杜若兰。春桃就不一样,虽然比她们都大,但是一直在杜府里当差,接触的事情都比较简单,连杀鸡都没看过更别说生孩子了。在杜若兰并秋菊等人的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