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应该不是一般的贵重吧。我把镯子重新包好,让人收了起来。九阿哥的这番心思只能随着镯子永远地藏起来了。
“乖,宝贝,到额娘这里来。”我拍着手,引乐乐向我爬来。秋高气爽,很适合室外活动,傍晚,我在树荫下铺了张席子,和乐乐在树下一起爬。有孩子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乐乐就六个月大了,刚学会爬的她特别好动,一刻也不愿停,一点都不像小时候那样安静。
乐乐扭着小屁股,高兴地向我爬来,等她差不多爬到我这里,我换个地方,她掉头又爬过来,如此几趟,总也抓不到我,她有些不高兴,坐在席子上不肯爬了,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巴巴地望着我。
“乖,过来,额娘给你个大苹果。”我拿起只苹果引诱她,又红又大的苹果果然很有吸引力,她撅起小屁股又爬过来,等她爬到身前,我举高苹果,她伸长小手拿不到,扯着我的衣服站起来,我一把抱着起,开心地亲着她:“宝贝真乖,会站起来啰。”
乐乐两只小手抱着苹果,高兴得咯咯直笑。
“妹妹真幸福。”背后有人感叹地说,我抱着乐乐转过身,是年如玉。她定定的看着我,哀怨的眼中水气迷蒙。
我微笑着说,“让年姐姐看笑话了。年姐姐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闲着无聊走走,顺道来看看妹妹和小格格。”她幽幽地说,“小格格真可爱。如果我也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儿就好了。”
我的心咯噔一跳,她的女儿?和胤禛生?好象她和胤禛不止有女儿,还有好几个儿子,虽然都没活下来。我心里微微泛酸。
年如玉眼中一冷,“妹妹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可爱的小格格,爷又那么宠爱妹妹。”
“年姐姐有话不妨直说。”听她话中有话,我不再装虚伪的笑。
“我只是希望妹妹能记得这府里不是只有妹妹一人,请妹妹不要独霸着爷。”她犀利的语气与她柔弱的面容一点都不相衬。
要我把胤禛让给她们?我可没那么大方,如果换在一年前还可以。
“您说笑话呢?爷喜欢谁不喜欢谁可轮不到我说,我也没那个本事独霸着他。”我抱紧乐乐。
“妹妹不用得意,这府里哪个没得过爷的宠?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即使爷不再喜欢我们,可谁知哪天爷不会再娶别人回来?到时候,妹妹未必能说得像今天这么轻松。”她冷笑着说。
“姐姐说得很对,不过我见识浅,目光短,看不到那么远。”我淡淡地说,“姐姐还有别的话要说吗?若没有,我先带小格格回去洗澡了,出了一身的汗,我怕她会受凉。”说完,不等她回答,我扭头便走。
“兰香,备水,我要和小格格洗澡。”我吩咐一直跟在后面的兰香。
“是,主子。”兰香答了,亲自去准备水。
抱着乐乐来到我们专门用来洗澡的房间,我闷闷不乐地帮乐乐脱衣服。
“主子,”兰香踌躇着说,“您不用太在意年格格的话,爷会一直对您和小格格好的。”
忠心的小丫头,我怎能不在意?毕竟历史早在定论,我能做的,不过是把握现在罢了。
“谢谢你,兰香,我没事,你可以出去了。”我对她微微一笑。
“奴婢就在外面,主子有事就叫奴婢。”她还有些担忧,但还是听话地出去守着。
抱着乐乐泡进暖暖的水里,舒适的感觉令我长长舒了口气。管他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乐乐和我一样喜欢洗澡,一泡进水里,就兴奋得乱扑腾,可惜没有游泳圈,不然,可以让她学游泳了,听说从小游泳对小孩的身体和智力发育都有好处。
“啊,小坏蛋!”我惊叫,她把水溅了我一脸,我把脸埋进她脖子里蹭着,她开心得猛扭身子,不住地咯咯笑。
她的笑容那么灿烂,那么纯真,如同阳光般驱走了我心里的阴影。
“乖,宝贝,叫额娘。”我耐心地教她,“来,额—娘。”
“额—额—额。”她乱叫。
额—额—额?我还鹅鹅鹅呢,“不是额—额—额,是额娘。”
“额—额—额”她还是学鹅叫。
“笨,是额娘。”我瞪她。为什么满人要把妈妈叫额娘呢?人家不管什么国家的语言发声都是妈,只有他们非要改,害得小孩子都不好学。
“我们不叫额娘了,叫妈妈。”我一字一字地教她,“妈—妈。”
“妈—妈。”乐乐跟着叫。
我开心得猛亲她,“真聪明,以后就叫妈妈。”
乐乐咯咯地大笑。
我抓起水中的花瓣轻轻擦着乐乐全身,“宝贝,妈咪天天帮你用鲜花洗澡,说不定,以后你会变成香香公主哦。不过啊,你可千万不要遇上乾隆。啊,不对,遇上也没关系,反正他是你弟弟。呵呵。”我边说边好笑。
“洗白白,洗白白,人人话我好宝宝,洗白白,洗白白,肥皂多香滑,虱乸、虱乸人害怕,污污糟糟实太差。洗白白,洗白白,才是好小孩。”我边哼哼边帮乐乐擦身子,乐乐不住地扑腾,把水洒了一地,还好不用我收拾,我暗自庆幸。
“主子,该起来了。”兰香在外面叫。这丫头,还真听胤禛的话,每次我洗澡都要算着时间。
“知道了。”我答。等我们穿好衣服出来,梅香已经带了两个小丫头在外面等着进来收拾残局了。
“梅香,不好意思,又要辛苦你们了。”我说着每天都一样的抱歉话。
“主子,这是奴婢应该的。”梅香她们也回着每天都一样的答案。
抱着乐乐回到房间,胤禛正坐着喝茶,“洗完澡了?”他接过我手中的女儿。
“洗完了。有没有闻到乐乐很香?”我向他邀功。
他好笑地瞥了我一眼,“是很香。”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我问。
“没什么事,所以就回来了。”
没什么事?堂堂雍郡王会闲着没事?早退就明说。
“妈妈。”乐乐突然对着胤禛叫。
胤禛一愣,随即欢喜地对乐乐说,“再叫一次。”
乐乐听说地又叫,“妈妈。”这孩子,怎么乱叫?
“她会叫阿玛了!”胤禛兴奋地望着我。
我一头黑线,难怪他们要把妈妈叫额娘,爸爸叫阿玛,原来他们才是世界上最大男人主义的家伙,连小孩学的第一句话都要抢。
“她是叫我,不是叫你。”我泼他冷水。
“她明明叫的是阿玛。”
“她叫的是妈妈,是额娘的意思,不是叫阿玛。”
“乐乐,叫声阿玛。”他不与我争辨,直接引诱女儿开口。
“阿玛。”乐乐赏脸地叫。
他得意地望着我。切,有什么好得意?乐乐还不是先叫的妈妈?
我精心地养育着我的女儿,看看她一天天的长大,看着她学说话学走路。乐乐性子像我,喜欢笑喜欢跑,对什么都好奇,弄得胤禛头都大了,我却很开心,一个劲地纵容她。她每次见了胤禛都喜欢扑上去亲个不停,把口水弄了他一脸,生生地把个冷面王爷变成了红脸王爷。
'正文 水灾与瘟疫'
水灾与瘟疫
“嘀嗒!嘀嗒!下雨了,下雨了
嘀啦!嘀啦!小种子,张开了
一滴雨,两滴雨
甜甜的雨,美丽的雨
喝得小种子长胖了
嘀嗒!嘀嗒!下雨了,下雨了
嘀啦!嘀啦!小花苞,笑开了
一滴雨,两滴雨
晶亮的雨,温暖的雨
洒得小花苞更美了。”
窗外在下雨,哗啦啦的,吵得人心烦。乐乐被困在房里不能出去玩,闹个不休,我只好不停地给她哼着童谣。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康熙46年的夏天。今年的夏天有些奇怪,一进六月就大雨小雨下个不停,感觉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听说不止京城,南方也在下雨,看这阵势,一定又要发大水了。
“阿玛。”乐乐对着门口叫。
“还没睡?”胤禛走进来。
虽然穿着防雨的蓑衣还打了伞,但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湿了,我忙找出干衣服帮他换上,“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自从开始下雨,胤禛就每天都忙到很晚。
他揉揉太阳穴:“明天我要和十三弟去视察黄河的灾情,还要赈灾。这次估计要去些日子,你帮我收拾一下出门要带的东西,收拾完了就先睡吧,不用等我,我还要跟十三弟商量些事。”
既然要办正事,我不好阻拦:“不要太累了。”
“唔。”他顺口答了,摸了摸乐乐的头,然后走出房间。
哄乐乐睡了,又帮他收拾好衣物,想到他满脸的疲惫与忧愁,我也睡不着,拿了本书靠在床上看。至到四更天他才回来。
“不是说不要等我吗?”见我还没睡,他皱皱眉。
“睡不着。”我起身帮他脱去外衣,拧了毛巾给他擦把脸,“快睡吧,没多久就天亮了。”
躺到床上,感觉他还是心事重重,“怎么了?”我问。
他叹了口气,气愤地说:“朝庭每年花了大量的银子整治黄河,但每年还是闹水灾,下面的官员也不知是干什么吃的。”
原来还是为了这个,“黄河水患也不是一年两年就治得好的,何必这么生气呢?”我安慰他,这黄河到三百年后也没能彻底根治,他能有什么办法?“底下的官员也有尽心办事的,只不过要防着有人贪污了治河的银两才是,要不然真想做事的人什么都做不了,这黄河自然治不了。”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贪官把银子吃了,防洪堤全是豆腐渣工程,怎么防洪?
“为什么这黄河就是治不好呢?”胤禛叹息。
“其实也不是不能治。”我枕在他肩上,回想着现代提出的治理黄河的办法,“除了要筑防洪堤外,还要清理河里的泥沙,不堵塞河道,水才能快速流走,最根本的办法还是让人沿着黄河多多植树,才能防止水土的流失。还有在合适的地方建立水库,这样即能在丰水期起到分流的做用,又能在枯水期里储蓄河水以供灌溉之用……”我还没说完,就感觉头下的肌肉一紧,我抬起头,胤禛正直直盯着我,乌黑的眼眸闪闪发光。
“你怎么会懂这些?”他激动地问。
“呃。”我不知该怎么答,刚才只顾着为他解忧,却忘了“秋月”好象不应该知道这些东西,“那个,我在书上看来的。”
“什么书?”他追问。
“不记得了,看的书太杂,忘了是在哪本。”
“你还记得什么?”他微微失望。
“大概就这些了,别的我也不懂。”我忙堵住他的话。
“你刚刚说的这些好象很有道理,筑防洪堤是在所难免的,至于植树和修建水库……我要和十三弟好好商量才行。”他脸上浮起笑容,“秋月,有时候我觉得你很特别,好象懂很多连我们都不懂的东西。”
我忙打哈哈:“四爷说笑了,我哪懂什么?只是乱说的。”
“唉。”他又叹气,“治黄河还是后话,眼前赈灾倒是迫在眉睫。没有银子不说,最怕的还是水患过后的疫情,要是无法控制,死的百姓就多了。”
“疫情?”是传染病吗?大水过后是很容易发生传染病。
“是啊,疫情一发,可以说是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见他又头痛,我于心不忍:“那个,胤禛,我曾经在书上见过一些预防的方法,不过不要问我是什么书,我记不清了。”不等他问,我先声明,省得他又想刨根问底。
“说来听听。”他认真地看着我。
我努力回想着以前知道的预防措施,药物一类就不用说了,反正他们没有西药,中药我也不懂。
“要预防疫情,就要从源头开始,应及时清除处理垃圾,人畜粪便和尸体,对受淹的住房和公共场所要及时作好清毒和卫生处理,不能喝受污的水……”我一一列举着所知的方法,他认真地听着。
把知道的全说完,说得我口干舌燥,想不到我也能做一回皇子的老师,呵呵,得意。
“秋月,你让我刮目相看。”他感叹。
我脸红,自己不过是仗着多“活”了三百年罢了。“好了好了,别刮目了,还是闭目睡觉吧,你看看,都累成什么样子了。”我心痛地看着他疲惫的脸,都瘦了。
“唔。”他答了,没一会就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他真的太累了。
天还没亮,他就起来了,我帮他整理好行理,又叫过跟他一起去的秦全叮嘱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项才把他们送走。
胤禛走后,京城里的雨还是下个不停,连家具都开始有些发霉,去给福晋请安时听说城外已经有人开始染病了,我忙教福晋叫人到处洒上石灰粉消毒,一天到晚地在房里点上杀菌的熏香,还煲中药给大家喝,总算贝勒府里的人都没事。
但千算万算,日防夜防,却漏了一个人:乐乐。可能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