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又或是他这句探寻的问话。
他的眸炙乱动情,浸着深沉的情。欲。
她唯一一次看看透他的眼神。
他从不缺女人,或许对她与对别人并无不同。但此刻,她却傻傻的看着他,很悲凉的沉沦至死。
他叫她“璃儿”。
他说,“我想要你。”
我想要你,我想要你。
这话她听过无数遍,不同的人,相同的话。却不曾有人问过,她是否愿意,是否爱着他们。
二百年修道她成精化为人身,八百多年里她辗转于各色帝王之间,美色,引诱,算计,攻心,她迷惑一代代君主,甚至毁了他们的国家,战争四起,生灵涂炭,她踩着尸骨血迹一步步踏上成仙之路。残忍么?不,这是她的命,亦是他们的命!每每动手之际,她不曾有过任何怜悯愧疚。她给了他们刻骨的欢。愉,等价交换,她要了他们的心,他们的命。
报应么,还是命定的劫数,她不曾交心于谁,却独独在他身上沉沦。她苦笑,他问出口的刹那,她竟不曾想过是否要吃他的心,只是想他既要了,那她便给。
伸手拨下他束发的玉环,叮当一声清脆落地。青丝散落,与她的结在一起。很奇怪,她竟使不出任何取悦他的手段,生涩的像个未经人事的女孩,紧张不安的闭上眼睛,长睫轻颤。
她默许,他早已不满足单纯的口舌厮磨,手掌在凌乱中辗转碾过她微烫的身。体,一寸一寸探进她最私。密的地方,揉捻抽动。
温热湿乱的气息喷薄在她胸房,下一刻他含住她丰盈的顶端,撕咬吮逗,感觉到他因着她的身体而起的疯狂,她的脸又红又热,细碎的轻吟溢出唇瓣,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他宽厚的肩颈。
夏赢渊挥手落下床帏……
红烛噼响,暖光映着一室的氤氲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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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媚璃大病未愈,加之给月落治伤元神重损失血过多,终是抵不过他一夜的折腾黎明时刻昏睡过去。
他不餍足的从她身体里退出,瞥眼榻上那抹刺眼的殷红。他从未想过她竟是处子之身,跟着花笑雨两年之久,他竟从未碰过她?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笑雨特意将她留给他,那笑雨之前的种种撮合就不难解释。可是她对自己来说有什么特别意义么?二,是她故意接近笑雨,又或者与笑雨达成某种共识,而最终的目标却是自己!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凤眸陡然沉冷,夏赢渊凝着床。上昏睡的人,苏媚璃你会背叛我么?
牵起她纤细的手,将伤口重新包好。
他的女人很多,昨晚却是第一次开口探寻一个女人的意愿,他只是不想她厌恶自己。
她在自己心里究竟算什么?
他最爱的女人不是她,她却是他做出承诺的第二个女人。
心里一阵烦乱……夏赢渊,你真是疯了!
穿衣下床,为她掩好被子。她身上青青紫紫的满是他落下的杰作,他勾唇浅笑,不经意间,眼神落在她胸口上那抹纹身一般的烙印。昨夜激。情中,他并未注意到。
那是一朵靡红的图腾,似血似花,妖娆盛放。
凤眸陡然一沉,夏赢渊起身离去。
图腾(2)
书房。
夏赢渊手指轻叩这桌面,淡淡道,“关于那天的事,你有什么解释。”
桌案对面的月落一席墨兰长袍,更显脸色微白,“那日苏侧妃被夭邪附体,才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定定看了他半晌,夏赢渊道,“为何以前不曾有过类似之事?”
月落低头拱手道,“是月落疏忽大意,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凤眸紧凝着他稍许,夏赢渊恩了一声,神色看不出喜怒,“这上边的东西你可见过?”将一张纸递给他。纸上有些褶皱脏破,破皱的地方一看便是人拿握时指尖太过用力造成的,而脏破显然是掉在地上后被人不经意间踩踏造成。这是那日他在姚玲轩无意中捡到,本也不甚在意,可好巧不巧他竟看到苏媚璃胸口上有同样的图腾。
月落接过那画纸,眸底一抹惊愕眨眼即逝,这正是那日他交给青儿的画纸。
夏赢渊没放过他眼中的情绪,脸上神色不动,只淡淡道,“这是本王那日在姚玲轩捡到的,上边的笔记可是你的?”
“是。”月落道。
“这是什么?”夏赢渊凤眸深冷,紧凝着他,声色温润,却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他绝不相信月落会做出什么越距之事去看苏媚璃的胸口,可月落画出这一摸一样的图腾又作何解释?
“彼岸花。”月落低头道。他不知道那图腾代表了什么,但凭青儿那日的表现,也足可断定与苏媚璃有关系,难道图腾与那铃铛一样,代表了那个叫苏夜冥的人?可王爷又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作何用?”
“属下不知。”
夏赢渊显然对他的答案很不满意,眉峰冷挑,“月落,只因她救了你,你便抗命护她?”整个王府中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那日月落身受重伤药石无用,她去过一次,第二日月落便醒了。
“月落不敢。”月落一惊,忙单膝跪地。
“说。”夏赢渊瞥他一眼,不紧不慢道。
月落垂眸道,“王爷与莫夫人大婚那日,有妖孽混进王府,附在莫夫人身上,是苏侧妃将其驯服。那妖孽身上所烙便是这图腾。”
夏赢渊沉吟,“她会捉妖?”花笑雨把她安排自己身边就是因为这个?
月落暗自咬牙,与其穿帮不如说她与自己是同路,“是。”顿了顿,月落又道,“王爷,苏侧妃为救在下心脉受损,月落恳请王爷允许带苏侧妃去乌啼山找师傅医治。”
“恩。”夏赢渊淡淡应道,“明日本王与她同去。”
“谢王爷。”月落拱手退出书房。
李长将桌上的空盏添满,又转身关上窗子,“雨天湿气重,王爷该当心才是。”
夏赢渊挑唇轻笑,“李长,何时起你对本王说话竟也拐弯抹角了?”
李长躬身道,“老奴不敢。”
夏赢渊眉峰一挑,等他继续。
“传说彼岸花是通往幽冥之路的使者,开满黄泉遍野。”顿了顿,李长又道,“既是阴间之物,普通人自是看不见的,只有将死之人,天地之灵,得道高人,妖孽,谪仙才能见其真身,王爷乃人中之龙,能见自是不稀奇……”
凤眸沉黑宛若蘸墨,语气里有丝不耐,夏赢渊冷道“说下去。”
“月落公子既说苏侧妃会捉妖,那必定是得道之人,在老奴看来,苏侧妃能力必在月落之上,敢问得道高人又岂会轻易被夭邪附体?”见夏赢渊脸色越发沉郁,李长悄声退到一边,该说的话他必然要说,至于如何做那是王爷的事。
喝药
马车摇晃,正往乌啼山去。
车内,苏媚璃歪躺在榻上,一手斜支着头,长发微散,姿态甚是慵懒的闭眸假寐,但脸色却很苍白,嘴唇泛青。一醒来,自己已在车上了,据月落说她已经昏睡三天了。此次乌啼山之行没带青儿,一是她有伤在身,二是乌啼山佛荫庇佑,怕她受不住露出马脚。
苏媚璃到想问,如今她元神重创,就不怕她也露出什么马脚?怕是此行别有目的才是真。
月落坐在对面,看看她腕上的还隐隐透着血色的纱布,瞥眼一旁的药碗,想了想还是端起来。
“我自己来就行。”眯眸看着他,苏媚璃挑唇浅笑,“不用觉得欠我什么,救你只是为了青儿那丫头。”
顿了顿,她轻叹一声,“难得遇到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人,你只需要记得帮我好好照顾她就行。”
月落心里一动,淡淡道“我会的。”犹豫着把碗递到她面前。
秀眉微蹙,苏媚璃别过头道,“你该知道这药对我没用。”她最讨厌这些又苦又涩的东西。
“王爷吩咐下来,要侧王妃务必把它喝了。”月落垂眸道。
药性苏媚璃一闻便知,一把拨开药碗,咬牙冷笑,“你告诉他,我是妖不会怀上他的孩子,叫他大可放心。”感情给自己瞧病是假的,派他来监视自己喝药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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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主上,今早在城郊发现一名杀手的尸体。”黑衣人单膝跪地,低头拱手,“刺杀安清王的任务失败了。”
窗边立着一个将近五十岁的模样的男人,鹰眸深邃,一袭明黄的龙袍勾勒出他依然健硕的身。体。这人正是夏禹泓。
夏禹泓不紧不慢道“安清王府那边有其他动静么?”
“回禀主上,就在我们派出杀手的同一天,传出安清王府侧王妃苏媚璃被夭邪附体大开杀戒的消息,据探子回报安清王因此身受重伤,苏媚璃昏迷不醒,今早前往乌啼山清泉寺。”
薄唇冷狞轻挑,夏禹泓道“安清王祈福途中意外身亡,侧妃苏媚璃下落不明,子翼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子翼明白。”
“华凌玉玺有消息了么?”夏禹泓端起茶盏小啜一口。
不久前早朝,夏赢渊禀报说华凌玉玺不翼而飞。他当他这皇帝是傻子么,一句丢了就想了事?!
夏禹泓真想杀了他,只是夏赢渊战功显赫,权倾朝野,现在动手只会给他一个名正言顺造反的理由。索性小惩大诫,挫挫他的锐气,以保管不善欺君嫌疑夺去他两成兵权。
收回兵权之事夏禹泓觊觎已久,这次倒是多亏那苏媚璃从中搅和,让他风风光光的赢了夏赢渊一局!
此举还有一利便是动摇朝堂上支持夏赢渊的党羽,让他们知道,他这个皇帝不是不敢动他!
“我们在安清王府的细作回报说,安清王那没发现华凌玉玺的踪迹,似乎也不再苏媚璃手上。但是在苏媚璃所住姚玲轩发现英亲王的信物。”
“明英?”夏禹泓眉峰微拢,叹道,“想不到,明英那孩子竟如此沉不住气。”
“属下觉得,玉玺可能真的不在安清王府。”子翼拱手道。
“你如何断定?”夏禹泓摸着下巴,眸色沉黑宛若墨玉。
“若玉玺在安清王府”
“属下以为,英亲王如此并未有何不妥,安清王就算再聪明也想不到,他从华凌带回的枕边人会背叛自己与仅有几面之缘的外人勾结。”
夏禹泓摇头道,“明英勇猛有余心机不足,为人浮躁易怒,若有苏媚璃这样的女人在背后出谋划策自然再好不过,怕只怕这女人并不是真心帮他。”一个女人敢再朝堂之上与一国之君谈条件,她的言行举止让人丝毫感觉不出什么胆怯紧张之意,反而是一种大方淡然,如果不是常年游刃于权势宫斗之中,试问哪个女子有如此本事!如此攻于心计之人又岂会不为自己寻得明主,若她是太子之人还好,要是燕逸王或安清王的人……那便留不得。
语嫣(1)
夏禹泓摇头道,“明英勇猛有余心机不足,为人浮躁易怒,若有苏媚璃这样的女人在背后出谋划策自然再好不过,怕只怕这女人并不是真心帮他。”一个女人敢再朝堂之上与一国之君谈条件,她的言行举止让人丝毫感觉不出什么胆怯紧张之意,反而是一种大方淡然,如果不是常年游刃于权势宫斗之中,试问哪个女子有如此本事!如此攻于心计之人又岂会不为自己寻得明主,若她是太子之人还好,要是燕逸王或安清王的人……那便留不得。
咚咚咚——
“进来。”夏禹泓淡淡应道。
门被轻轻推开,又小心掩上。一名宫女装扮的女子端着茶盏进来,举止间却不似普通宫女那般恭谨小心,只听她含笑柔柔开口,“皇上,若凝给您送茶来了。”
前一刻还眉头深锁,此刻眉宇间却蒙上一层浅浅的宠爱,嘴角笑意温雅,夏禹泓一拍额头歉意道,“你瞧朕,竟忘了你说过这个时辰会来送茶之事,怪朕!怪朕!”
那女子浅浅一笑,“皇上日理万机,语嫣岂会怪您。”说话间添满一盏茶盈盈送到夏禹泓手上,道“夜寒露重,皇上该多注意身子才是。”
夏禹泓宠溺的拉过她的手,轻叹道“语嫣,这天底下怕是只有你是真心真意,不含一丝目的的陪在朕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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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不曾见到夏赢渊的身影,只是听月落说他还有些其他事要办,晚些时候会到。
乌啼山天然绝险,三面悬崖,上下山只有这一条路。而这仅有的一条路只开凿出一条能并行两三人的林间小路。
傍晚时分,到达兰清寺的时候,苏媚璃已经是脸色煞白,嘴唇青紫,浑身虚脱无力。这种地方,饶是她法力健在,元神全盛时期也断不会踏进来半步!现在却好死不死的受这份活罪!
万分悲壮的盯着桌上三菜一汤,小葱豆腐,清炒竹笋,白菜鲜蘑,一碗寒颤到连一丁点油花都看不见的清汤,苏媚璃嘴角抽动,真够寺院的了——一穷二白的!
月落见她不动筷子,淡淡提醒道,“这里晚上可没有宵夜。”
苏媚璃没好气的蹩她一眼,筷子往桌上重重一磕,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道,“我说月亮哥哥,你自己个慢用,可别咽着了啊!”
饭是没得吃了,苏媚璃漫无目的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