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以为这样的宠爱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卫氏便怀上了冯云萝。从那以后,他的心思便完全转去了卫氏那边,甚至在她生产的时候也没有在她身边陪着。
一心一意的付出最后却没有得到盼望的结局,这叫她如何能不恨?对卫氏的嫉妒和怨恨突然间在心里生了根。
然而,即使她最终铲除掉卫氏,最终依然没有得到她期望的结局。
卫氏死了,却仍然带走了他的心,他宁可在那些同卫氏长得有几分像的女人身上寻找慰藉也不肯多看她一眼。
那么,她从前做的那些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她甚至时常梦见卫氏来向她索命。她背负着满心的罪孽、愧疚却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这叫她怎么不恨?
想到府里三天两头迎进府来的新姨娘,段若雪便恨不得将她们统统杀光!
“夫人,您也别太难过了,老爷也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等这新鲜劲一过,那些个狐狸精还能有什么好下场?您毕竟是陪着老爷同甘共苦过来的,您在老爷心中的位置又岂是那些狐媚子能比的?”看着成天不开心几乎已经瘦得不成人形的自家夫人,苏嬷嬷禁不住好一阵心疼。
段若雪眼眶微微发红,低沉了声音道:“他心里若是有我,又岂会这么长的时间都不来看我?你又何必如此安慰我。”
苏嬷嬷一愣,默了半晌,道:“要不老奴一会儿去请老爷过来,就说夫人您病了,让他过来看看您?”
段若雪心中不由苦笑,都这么多年了,他若是愿意来看她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不用了,他要是想来自己便会来,他不想来谁也请不动。”段若雪摆摆手道。这么多年夫妻,他的性格她又岂会不了解。只怕他心里多少记恨她当年对卫氏咄咄逼人,害他一气之下做了挽回不了的决定。也许他此生都不会原谅她吧?倘若他知道当年的事情是她设计陷害了卫氏,他是不是会杀了她?
想到这里,段若雪不由得浑身一颤,再不敢想下去。
“嬷嬷,最近初儿还经常往檀院那边跑吗?”
苏嬷嬷似乎没有想到夫人会突然提到檀院那边,愣了愣,道:“好像前些天还过去了一趟。”
段若雪皱眉道:“找人看着她,从今天开始不许她再去檀院那边!”
她原先便不乐意初儿跟冯云萝接触,她一直担心那个死丫头也许知道什么,初儿心思单纯,只怕会受她利用。尤其是最近,这种担心越来越强烈,夜里做梦都会梦见五丫头来找她报仇!
“夫人……奴婢……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段若雪怔了怔,皱眉看向一旁有些紧张的小丫鬟冬青。
苏嬷嬷瞪了冬青一眼,道:“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夫人面前可容你这般吞吞吐吐?还快些道来!”
苏嬷嬷语气严厉,吓得冬青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多嘴。然而,话已说出口却是不能收回去的,于是硬着头皮为难地扫了下左右的其他丫鬟,苏嬷嬷会意,立刻将房里的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冬青见了屋内已没了别的人,这才道:“回夫人,是这样的。昨天奴婢从前院那边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表少爷带着元宝也往这边走来,奴婢以为表少爷是来看夫人的,正想上去给表少爷问安,谁知表少爷脚下一转,却是带着元宝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苏嬷嬷闻言立马便听出了猫腻,忙问:“往哪边去了?”
冬青接着道:“奴婢原也是没有多想的,可是表少爷走的却是平日不大有人走动的那条偏僻的小道……是直通往檀院那边的。奴婢心里不觉有些奇怪,心道表少爷好长时间没来府上了,怎么来了却不来夫人这边请安偏偏带着元宝往檀院那边去了?于是奴婢便越矩悄悄地跟了上去,没成想,表少爷果真是去了檀院。”
顿了下,又接着道:“只是,表少爷到了檀院以后,院里却空无一人,五姑娘和画竹都不在院里。奴婢原表少爷会就此离开,谁知道表少爷却是不紧不慢地让元宝给沏了壶茶来,坐在房里等五姑娘回来。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五姑娘和画竹总算是回来了,虽然奴婢当时躲在树丛后面没敢上前,却也能看清五姑娘脸上全是污泥,身上穿的衣裳却是男子的短衫,倒像是刚刚从府外回来的样子,也不知道五姑娘怎么打扮成那副模样。奴婢正觉得奇怪的时候,却听见屋里突然传来五姑娘和表少爷吵架的声音,隐约也听见了夫人的名字。”
段若雪闻言蓦地一怔,同苏嬷嬷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下都隐隐有些不安。
果然,下一秒便听冬青又道:“奴婢想着既然是和夫人有关的事情,怎么说也要帮夫人打探清楚,于是便大着胆子往前迈了几步,屋里争吵的声音总算清晰起来。谁知道……谁知道……”说到这里,冬青有了片刻的犹豫,抬头有些不安地望了一眼段氏。
段若雪不禁皱眉,“有话直说,莫要吞吞吐吐的。”
冬青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奴婢听见五姑娘说,说卫姨娘是被夫人您害死的……还说……还说要找夫人您报仇,还说……老天爷会惩罚您……”
话说到这里,段氏已然慌了神,猛的从床上站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冬青见了段氏的反应,吓得身子一颤,忙又道:“奴婢该死!不该将五姑娘的这些疯言疯语说来给夫人听,只是……只是奴婢担心五姑娘的这些话传出去会对夫人不利,所以才……”
“你做得很好,多亏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否则我还不知道五丫头竟对我有这么大的误会。”惊慌以后,段氏立刻又平静下来,道:“这件事我自会找机会跟五丫头解释清楚。只是……今日这些话你可还有对其他人说过?”
说此话时,段氏的眼睛却是冷得像把剑,冬青一阵心惊,赌咒发誓,“没有!除了夫人奴婢再没对其他任何人提过半句,奴婢深知事关夫人的清白,亦决不敢再像任何人提起!”跟着又“嘭嘭嘭”的在地上猛磕了三个响头来表明忠心。
段氏点点头,伸手将冬青扶起来,道:“那便好,难为你一片忠心,一会儿我便让人给你送赏赐过来,你先回去休息吧。”
听见有赏赐,冬青心里不由大喜,心想自己果然没有做错事,看来日后要多帮夫人监视五姑娘才是,如此一来,将来的赏赐岂不是源源不断!
至于段氏说什么五姑娘误会了她的话,她却是一个字也不信,别的人也许不知道,可是,当年段姨娘设计陷害卫姨娘的事情,她却比谁都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大脸猫又厚着脸皮来求收藏了!!!新人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么么哒小天使们!!!
明天不出意外应该会双更……
然后,下一章,小隽儿要英雄救美了,哈哈哈哈……话说,小隽儿嘴虽然贱了点,但素作者君还是挺爱他的……不过后期会虐他,阿瓷小天使放心么么哒……哈哈哈o(∩_∩)o
☆、出事
】
待冬青回去以后,段氏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阴冷,眼里隐隐露出凶光,“嬷嬷,冬青那个丫头不能留。”
“夫人放心,老奴省得的。”即使段氏不说,她也知道冬青不能留,那么大的秘密被她发现了,对他们必然是极大的威胁,
“夫人,表少爷那边……”苏嬷嬷不觉有些担忧。毕竟,冬青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她,可是,表少爷……却该怎么办?
段氏摇摇头,道:“隽儿倒是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都是他的姑妈,他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何况,他要做早就应该做了。”
苏嬷嬷一愣,“夫人的意思是……”
段氏点点头,道:“隽儿素来聪慧过人,你可知他这些年何以与我如此疏离。”
苏嬷嬷闻言大惊,“夫人的意思是……当年的事情,表少爷知道?”
“多少都应该知道些吧。”
当年那件事其实做得还算隐秘,连老爷都没有查出来,表少爷又怎么会知道?苏嬷嬷心里不觉好奇,又很是担忧。
“不必担心隽儿那里,我现在倒是担心五丫头……”段氏微微皱眉,心里有些不安。
闻言,苏嬷嬷也是一脸担忧,“五姑娘……她是怎么知道的?会不会是诈咱们的?”
毕竟,当年她还是个七岁的小丫头,能知道什么?苏嬷嬷犹是有些不信。
段氏默了半晌,面上恢复了平静,道:“不管她是真的知道还是假的知道,咱们都必须采取一点措施。等天黑以后,你找人偷偷地将她带到密室去,我要好好的审问她。”默了下,又叮嘱道:“记得隐秘些,万万不可叫人发现了。”
苏嬷嬷毕竟是段氏身边的老人了,闻言立刻便明白了段氏的心思,忙慎重应道:“老奴省得的,夫人您就放心吧。”
段氏点点头,面色已然有些疲惫。
苏嬷嬷见状,忙问:“夫人要不再睡一会儿?”
段氏摇头道:“不了,你简单给我梳洗一下,待会儿让初儿陪我去一趟香山寺。”
与此同时,檀院。
画竹端着早餐进屋的时候,阿萝已经坐到桌上开始忙活着裁剪衣裳了。心里默默得回想了一下苏榆的体型,不时地拿炭笔做些标记。
画竹进了屋便将早餐搁到窗边的矮榻上,冲阿萝唤道:“阿萝,来吃了饭再做吧。”
阿萝闻言也没耽搁,放下手中的剪刀便跑到窗边矮榻上坐下,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嘻嘻笑道:“姐姐也坐。”
画竹弯着眼笑着坐下,将面前的瘦肉粥推给阿萝,自己则端起面前的白米粥喝了一口,夹了一点咸菜合着馒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阿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瘦肉粥,又看了一眼画竹清清的白米粥,心里格外不是滋味。可是画竹吃得开心,她亦不想说些伤感的话,只是心里暗暗立誓,待出了府定要努力赚钱,让画竹过上好日子。至于赚钱的门路,她最近也有了初步的计划。
画竹的一碗粥很快便见了底,吃完最后一口馒头,她突然想起昨日的事,便问:“阿萝,你说表少爷昨天是受谁的托付给咱们送钱来的呢?”
阿萝闻言微微一愣,道:“大概是他表妹吧。”除了冯云初,她确实想不到其他的人。
画竹歪着脑袋疑惑道:“可如果其实三小姐,那她怎么不自己派人送来偏偏让表少爷送来呢?”
想起昨日段一隽在这里闹的一顿脾气,画竹便觉得生气。
阿萝自己也有些想不通,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是谁都不重要,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画竹想了想,脑子忽然一阵清明,道:“还是阿萝你看得通透。”
阿萝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低头又继续喝起粥来。
是啊,不管是谁要给她送钱都不重要了,因为无论是谁,她都不打算接受了。现在只要她后天顺利地把做好的衣裳卖掉,日后谋生的本钱也算不愁了。
吃完早餐,阿萝便又继续坐回桌前忙活起来。
画竹的针线不好,帮不上忙,于是将碗收下去清洗好了便回来房间里坐在阿萝旁边陪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大概是觉得有人陪着,即使做衣裳很累,阿萝也没有觉得时间很漫长,好像没多久天色便渐渐地暗了下来。
画竹伸了个懒腰从凳子上站起来,对阿萝道:“我去厨房做晚饭了,你今晚想吃什么?”
阿萝想了一下,道:“要不吃面吧,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面了。”
画竹闻言鼻子却是蓦地一酸,险些掉下来泪。事实上,厨房里除了面条,其他的也没有了。
强忍着心酸,画竹点头应下便急急地往小灶房走去。
画竹走后,阿萝又开始专心致志地缝制衣裳,拿着绣线不停地比对颜色,时不时地挠挠头,像是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针。
没多会儿,便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阿萝以为是画竹回来,于是头也没抬,笑着问道:“这么快就煮好了?”
半晌,却是没听见画竹回应,阿萝下意识地往门口看去,然而,还未待她有所反应,便觉得眼前一黑,跟着便没了意识。
画竹煮好面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空荡荡的,阿萝已经不知去向,绣线篮子整个掉在地上,乱糟糟的掉了一地。
画竹见状大惊,大喊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后便慌慌张张地向外头跑去。她心里有很强烈的不安,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可是,画竹毕竟是个丫鬟,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亦想不出办法来,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阿萝,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府里四处乱闯。
此时,在外头买完东西回来的元宝正好撞见画竹,见她满脸泪水不由愣了愣,好奇问道:“你不是五姑娘的丫鬟么?你这是怎么了?”
画竹此刻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