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前辈,全是名人么?”红头发的男生坐在我对面,脸上是满满的困惑。
金发男生的表情一下生动起来,“恋次,你不知道么!他们全是六回的超优人才啊!”
“那个……前辈……”坐在零对面的女生轻声开口,“您的鬼道……”
“别叫我前辈啦,朽木函月。旁边这个蓝头发的是御宇零。他么,你们已经知道了,修兵。”我又咬了一口烧肉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课业的事情等会再说,今天是这位大哥请客哦,别客气。”
“为什么是我?”
“你觉得他们不折回来你还能在这和我们吃拉面么,”零白了修兵一眼,然后看向坐在我们面前的三人,“叫我御宇就好。你们是不是也自我介绍一下? ”
“一年一组 阿散井恋次。”红发少年的声音扬着不羁与张狂。
金发的男生则显得温和有礼,“吉良 伊鹤。”
“我是雏森,雏森 桃,”黑发的小姑娘细声说道,“请多前辈们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修兵的逆袭?
被错过的等待
事件过后的真央停学了两天才恢复正常上课。
而那段时间的修兵一直有些失落与内疚,幸亏身边还有零和函月。
之所以会有朋友,是因为,人并不是能够独立存在的个体。
这样日子一天天逝去,终于升上了六回。
六回生的生活轻松到令人难以相信的程度,没有段考也不用上课,唯一需要的就是在魂葬练习验收卡和虚狩次数记录卡上盖章。
早早完成这两项指标的三人组,便有了额外的娱乐生活,名为“与一回生攀好交情大作战!”
“零,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呆么?”我一边翻着月历一边问。
她回给我一个大大的,无比灿烂的笑容,“怎么会呢?再呆也没有小鸟呆啊。”
“……”我决定采取无视政策,转过头和修兵说话,“才十二月初,还有几个月才毕业?”
少年的右眸上有着三道抓痕,他低头翻翻班长手册,“一,二,四,五是番队实习,三月放假。六月的话要回校负责一,二回生期末考试。七月八月长假。九月到十一月大致就是决定番队去向然后毕业了。六回的这个学年比较长呢。”
“嗯?负责期末考试?”听到这个零一下把脑袋凑了过来,眼睛贼亮贼亮。
我叹了口气,“唉,真要替抽到零的孩子悲哀啊。绝对会很惨。当然抽到修兵的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啦。番队实习具体是什么?”
“就是番队随便去啦,一个人最多可以选四个哦!一个月一个哈!”零从书桌里抽出一张表格扬了扬,“修兵已经是九番队的人了所以没得挑。我么,小鸟去哪里我就去哪!”
“九番是东仙队长吧。我不要听他说教。嗯,六番,十三番,五番还有一个,四番吧。”
“那我也一样!”零愉快地看着表格,勾起来。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表格,将它递给了修兵。五番,六番,十三番。还有,十二番。
对不起了,零。
修兵没说什么,看了我一眼后他说,“走吧,不是要和一年的联络感情么。”
练习场。
因为一回生的期末考试是指名的,于是零动用了小小的脑筋顺利把那三个孩子分到了我们名下,而一月到五月都不再回到学校,于是,在这个无趣的十二月,开始了我们的考前小特训。
“为什么前辈们有钥匙?”金发的男生很有礼貌,一直用着敬语。吉良么?
零坏坏的蹦到他面前,笑道:“这是优等生的特权哦。”
“得了吧,你明明是笔试白痴。”我挑挑眉,“恋次君,你跟我。”
“函月,你身……”修兵张口说了一半就被零拉住,于是他摇摇头,“吉良,你跟我来。”
“嗯嗯,最可爱的留给我咯?”零开心的笑着,“雏森么?叫你小桃吧?”
“恋次!右下有破绽!”
我稳稳将刀斜下一刺——哐!他转守为攻,斜劈下来。
反手上挑架住他的砍势——当!
“行了,休息。”将浅打插回刀鞘,我揉了揉发麻的虎口,这孩子力气真大。
“白打和斩击不是问题,瞬步虽然不是最好但也是上游。可是你的鬼道实在是太烂了吧!怎么看灵压都不弱啊!”
红发的大型犬——好想摸摸脑袋。
“切——”红发少年不满的哼了一声,一副我拿这个没办法的表情。
“啊——莫非你是背不出咏唱语?”被说中了少年表情微微有些尴尬。
“这个好办——有个姐姐可以给你交流经验,”我冲另一边的零喊道,“零!交换!”
“雏森上次的赤火炮很漂亮呢。有鬼道上的问题要问我?”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喘着气,开口问面前有些拘谨的少女。呼——才一刻钟就累成这样了,唉。
“是双重咏唱上的问题……其实……”
“嗯,噢,这个简单,这样的……”
一边解答着她的问题,我的内心在喃喃:果然我还是比较适合这种不动用肢体的指导。
十二月末。二十九日。雪。
由于新年将至,真央提早结束了课业,开始为期一周的假期。
校门口。
“真的不用我送你么?”任由侍从裹上厚厚的貂皮披风,零关切地问道,“很冷呢。”
“真的不用,”我摇摇头,“哥说他来接我。”
“六番队不是要明天才放假?”
“嗯,他说请假来。”
“小姐,请上车。”
“等一等,”零说着解下自己的披风丢给我,“穿着吧。今天老祖宗在,不然就留下陪你了。那我走咯?”
“嗯,明年见!”我笑着接过披风,“这个我就当新年礼物收下啦!”
一个人开始了这场等待。
雪,是灰黑色的蝴蝶。
傍晚时分的天灰暗了,仰头望去,天空中飘动着灰黑色的蝴蝶。一会由几只变成一群,再一会儿由一群变成了一片。
雪啊,是灰黑色的蝴蝶。
函月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站了多久。从满怀关切的朋友,到殷切送行的男生;从不解困惑的同学,到讥笑嘲讽的路人;从明丽朝阳,到日落西山……
或许是很久了吧,她这样想着,动手拍去披风上厚厚的一层雪。
是不是该先回家,或许哥有事不能来……
但哥从来不曾失约,万一他来找不到自己该怎么办……
万一就此错过该怎么办。
一想到会彼此错过,函月的胸口就像被压了一块巨石,微微泛疼难以呼吸。
那么,继续等吧。她这样想着,再次拍去披风上厚厚的积雪。
呐,等了你,很久很久呢。
“大小姐。”急匆匆赶来的侍女面无表情,但看见已经成了雪人的函月时眼里露出大大的诧异,她连忙上去拍掉函月身上的积雪,又心疼又生气。“您生病了该怎么办!”
“啊,流舞。”银发的少女抬起晶亮的眸子,有些勉强的扯出笑容,“出什么事了?”
少女的指节泛着白,是过度用力造成的。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却不知是因为刺骨的寒冷还是内心的紧张。
“绯真夫人……过世了。”侍女的声音消失在空气里。
终于没有熬过去么。
“知道了。”
说话间,函月已经瞬步到很远的地方,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流舞,“回去吧。”
雪已经停了。初梅绽放。
终究是,错过了。
伤逝的樱花
朽木函月其实讨厌酒。尽管她能喝,但却讨厌酒。
气味奇怪,冲鼻。味道难受,辣。喝过的人会头脑发热,变得非常不清醒。酒醉时会说出心底的秘密。
更重要的是,白哉讨厌酒。
朽木白哉讨厌那样,白哉是个严谨的人,白哉喜欢能让头脑清醒的茶。
今夜是个赏月的绝佳天气,雪后的瀞灵廷上空那皓洁的月吸去了函月的视线。
她握住手中的茶杯,这样的月光下可以看清杯里的茶叶从一粒粒慢慢展开到完全舒张的全过程。
每流逝一小时,生命的一部分好像就跟着消失。
她目光平静看着她的兄长。他喝酒,并且大醉。
那个女子承受不了静灵庭巨大的灵压。那个像樱花一般的女子太脆弱了。
绯真太柔弱。她甚至不如普通的整。明知道结果,哥哥还是决定将她纳入庇护之下,而她也义无反顾而来。和那样柔弱的她在一起的哥哥是幸福的,那是让他觉得心是自由的地方。他保护她,珍惜她,让她不受伤害。他为他撑起一片天空。只因在她眼里,他只是他。
她也是幸福的。她给他爱。被爱,被守护,被宠溺。
可他不仅仅要守护她。他还想和她一直在一起。
为此他们都付出了贪心的代价。
哐当——酒瓶碎裂的声音。
朽木函月小心翼翼拉开白哉,将碎片收到一旁。然后又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她发现那双墨一般的眼睛竟然带着紫色,如绯真一般的紫色。那么哀伤的颜色。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灰紫色的眸子望向那幽静的女孩,心神俱碎的男子幽幽开口,“娃娃,不要离开我。”
少女的银发披散在身上,她盯着他的眼睛,她说“好。”
于是从那天起,朽木函月学会了不强求,不奢求。
如果一开始就拒绝了幸福,那么之后就不会有失去的伤痛。
从那天起,朽木函月只追随强者。
强大的人才能反抗死神的刀镰。宁可爱人将自己杀死。也不要一个人孤单的独活。
也是从那天起,朽木函月想要变强。
只有强者才可以扭转命运的巨轮。
愿为他而逆天。
或许,玻璃水晶的城堡已经住不下曾经的洋娃娃了。
冬日里的梅花已然绽放,傲视风雪,不畏寒霜。
————————
“你变了。”那是回到学校后零对我说的一句话,“你哥哥还好么?”
我看着她漂亮的绿眸,轻轻吐字,“他死了。”
朽木白哉已把他长期被家族压抑而仅剩的热情,全奉献给了一个女人,也随着那个女人的身故而埋葬了。
他的笑容他的温柔都已经消失不见。
他死了。
“今天瀞灵廷导报的标题是什么。”不想再继续那个沉重的话题,我没等零开口就问道。
修兵撇了一眼前排的男生,借过了报纸,“等等,‘伤逝的樱花——朽木绯真’。”
一旁的零从他手里拿过报纸翻了几页,想找些轻松的话题,“函月。恭喜再次荣获‘瀞灵廷最想成为的女生’。”
我“嗯”了一声,“还有最想诅咒的。”
“不,最想诅咒的不是你。是你大嫂。”修兵轻轻摇头,语调平稳。
零连忙开口,“也是,你看绯真,把好好的瀞灵廷白金贵公子整成了一二手货不说,还连带附赠了面瘫效果。”——把他的移情别恋变成了不可能的任务。
这句话零没有说出口。
“谢谢零,我知道你想让我开心,但我真的笑不出来。抱歉。”我一手捧住脸,无力的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要变强。”
一旁的修兵了然地把我拉进怀里,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柔声问,“要我们陪你去剑阁么?”
“不用了。我可以。”说着,我又用力的拥了拥零。“番队实习见。”
朽木函月一个人向渊剑阁走去。
她的背影决绝而凄艳,她的步履坚决而敏捷,衣摆的姿态如同一条前行的蛇,左右摇摆,狡健迅速。
我来了。她默默在心底说道。
命运
石头甬道……无尽走廊……
……黑暗……雾气……寂静……
……好冷啊……
[ 你来了 ]我奔跑起来……我在找什么……不知道……胸中好象升起一道道冰水切割着内脏……心好痛……
[ 你来了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巨大的压迫感让我难以迈开脚步……
[ 我们等了很久 ]是谁? 你们是谁? 压迫感突然消失,置身于悬崖上,面前是海浪翻过的深蓝与平静无波的苍穹,海天一线。
[ 我等了你很久 ]说话声从耳边传来,一双手从背后拥住我,冰凉滑腻的触感让我不禁瑟瑟。
[ 呵呵 ]轻笑声,那双手松开我,让我身体转过来。我看到了——
满天的红色,血喷涌而出,刺过身体的利剑。
就算如此,我也会走下去。
浪涛滚滚,云涛翻卷。
“……你是我的。”
我握住穿透身体的刀刃。对着无尽苍穹扬起了笑容。
真央灵术院 食堂“哇哦……函月你的刀好帅气。”零摸摸我放在桌上三尺六寸的刀鞘,“当然我们家鼬妗膊淮砝病=惺裁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