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修道士越来越少,因为已经没有了可以修炼的环境,当修炼遇到了瓶颈,但玉桃也无以为继,当寿元在预感中到了尾声,他不得不另外想办法,他如当年的邱洞主一样开始收集宝物,开始炼器,防身的,攻击的,为了能多点一把握,连一点材料都不敢浪费。
大概因为张书鹤所修功法的缘故,着重于肉身,所以即使快到寿元,他仍然还是保持着年轻的模样,没有半点衰老。
而身后的金斩元,仍然是数十年如一日,妖兽类的寿元比来就比人类多,即使再过千年,金斩元仍然不必为了寿元而烦恼,这一点人类差得不止是一点半点。
金斩元紧紧抱住张书鹤的腰身道:“别想悄悄丢下我,我定要跟你一起走……”
张书鹤皱眉,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番话,于是伸手佯作玩笑般摸了摸他额头:“居然发烧了?”怪不得说胡话。
金斩元却是眸子沉暗的盯着他道:“别以为你一声不吭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即然想走姓邱的老头的那条路,我不拦你,但是休想丢下我……”
张书鹤听罢却是不悦哼了一声,看了看山中云雾的风景道:“你还有数千年可以逍遥,何必急着去送死……”言语间已是透露出此去凶多吉少的预测。
金斩元听罢目光有了些怒意,但是想了想却是有些自嘲的笑了,言语间有些咬牙切齿:“我不过是嘴狠,你向来心狠,数千年又怎么样,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短短几年也是快如神仙,孤单一个就算能活万年,也是生不如死,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张书鹤无言,让它活得久点就是折磨它,这是什么道理,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脑中却是想着那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这句话,一时间心情异样。
金斩元说完就又恨又恋的在张书鹤耳旁轻咬,但是看到他蹙眉,却又是心下怜惜,但想到他没心没肺,又是一通忿恨,此时当真是爱到了深处,一举一动都能让它失去心守。
张书鹤想了半天,却是点点头:“那就明日吧。”金斩元有他在时看着,这些年倒是安份,若是自己走了,恐怕又是人类的一次劫难,这样的话,把它带走也好,他心里安慰的想。
虽然这样想,却又从口中吐出一滴血来,然后点在金斩元额头处,因为之前修炼,他早就将在金斩元体内的精血收了回来,此次又付出一滴。
金斩元一愣,顿时脸色欢喜起来,这滴血如此滚烫,不同于以前的血液,虽然只有一滴,但是其中的意思却是要与它要生死与共的,它缠了眼前这人数百年,要得不就是这个人对自己的真心实意吗,如今终于如愿以偿,血液溶合之时,心中如翻滚在油锅,即使再疼痛出心甘若饴。
第二天外面下了茫茫的大雪,仿佛为整个世界穿上了一件白衣,张书鹤望着天空,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茅草屋,随即闭目向后随手掷了一张符,头也不回的和黑豹离开了。
不久后,这草屋和院子便化为了灰烬,被这场大雪彻底掩埋,再也看不出曾经住过人的痕迹。
这次有黑豹,行起路来的速度非常的快,半天便到了这片沙漠,张书鹤取出了那把绿然的雷剑,此时这雷剑已经脱胎换骨,一击之下足以将一座小山击毁,实在是攻击的利器,而张书鹤身上也穿了防御衣,护心镜,空间数十万张的防御符,上千颗的桃木核,防御的手段十分的稳妥。
黑豹并没有化为人形,仍然以兽形载着张书鹤,只是尾巴却是将张书鹤牢牢卷在,怕他一会儿会脱离自己的掌控,此时它并没有缓下脚步,只是回头眸中温柔的看向身后的张书鹤。
而张书鹤却是冲它微微一笑,用手缓缓抚了下它的头顶,心中极为安定,虽然没有人为他们送行,但是有它在身边,就足够了。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只焦急的尖锐的鸣叫声,一只雕自远处如箭一般飞了过来,张书鹤闻声讶然的抬头望去,只见一只丈许的凶猛金雕向他们飞来,他记得走前给金雕喂了特殊的水,足以睡上三天,不知道它是怎么醒过来的。
而黑豹闻声却仍然没有停下半许,张书鹤微微叹了口气,本以为此次走得无牵挂,终究还是有相送的,随即回头冲金雕高声说道:“等你日后化成人形后,再来找我……”他知道,金雕从来都是听他话的,只要他说了,它就不会违抗,张书鹤从来没有想过同邱道长一样留下本命符,这是给别人留下了希望,也许在以后数千年金雕的心中,自己和金斩元还是活着的,只不过通往了另一个未知的世界,这将是它日后向往的动力。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一人一豹便突然消灭在了茫茫沙漠之中,再无影踪,只留了一只金雕在空中飞了数天,鸣叫声戚哀至极,闻之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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