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你照完了么?”宝妹有气无力的问。
“宝妹……你,”叶天琪顿了一下,不知怎么开口,宝妹狐疑的望着她,“啥事?”
叶天琪指着梳妆台上那些宝妹的瓶瓶罐罐,迟疑道:“这些,能送我几个么?”特别是那一个细小的,扭动下面就会扭出粉红润泽的软膏,方才宝妹拿着它涂抹她的红唇,染上一层晶莹而剔透的粉红,让她的朱唇立刻饱满而丰润起来,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心动。
宝妹大方的从里面挑出几个,推到她面前,“喏,孝敬你的。”
叶天琪没想到宝妹这么大方的就给了她,心花怒放的捏了捏宝妹的两颊,“好丫头,多谢啊,小姑姑也不能白拿你的东西,这样吧,你有没有啥相中的东西,你只管说。”
宝妹一骨碌直起身,仰起头,“小姑姑。”
“说吧。”叶天琪豪迈的道。
“其实吧,也没什么可要的,就是在堡里闷的慌,想出门溜达溜达。可出去吧,又怕碰到歹人,成天无所事事快发霉了。”宝妹哀怨的半掩眉角。
“我当什么事呢,堡里能玩的地方多了,赶明儿我带你去。”
“真的?”
“骗你个小丫头有什么意思,不过……”她停了一下,补充道:“你得等我把婚结了,小姑姑我嫁了人,了了眼前的大事,你想上哪玩,没话说,我一定奉陪。”她得先把那萧一叶搞定再说。
宝妹的唇角生硬的抽动了两下,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啊,这样啊,好,好,那我先回房了?”
“去吧,哪天再过来帮我弄弄。”叶天琪爽快道。
宝妹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御哥就从窗户外翻进来,见到宝妹就问:“怎么样?有戏没?”
那不叫搅合,叫撮合!
宝妹双手撑在床上,倒蹦了上去,悬着两条腿晃来晃去,思考片刻,说:“小爹爹,你说那萧一叶是真的喜欢我四爹爹吗?”
“那还有假?你看他那疯样,昨天我去找北方三怪下棋,他们三个都快被徒弟萧一叶弄疯了,古老大说他在柴房里念念叨叨云柳喜的名字,非要出来,八成现在古家三兄弟正在冥思苦想破阵的法子。”御哥悠闲的翘起二郎腿扇扇子。
“我们破不了?”
“你三爹爹没辙。”御哥避重就轻答。
“那你呢?”宝妹问。
“你可以去问问云柳喜,看他能不能。”御哥继续扇。
“我问你成不啊?”
“你不废话么,我要是能破,我还在这跟你扯什么?”御哥的眼神看上去就像‘你小白痴’的口气。
“谁能?”
“叶天琪呗,阵不是她下的么。”
“再没别人了?”
“我估摸着,叶傲天也差不多,要不宝妹你去问问你大爹爹行不行?”
“他还没回来,况且他好像对我的来历也不是很关心。”提到这点宝妹有点伤心。
御哥看不下去她垮着小脸的样儿,“不还有我呢吗,不行咱们就回汴京,逗了逗了老爷子。”出来好久也不知道爹怎么样。
“小爹爹,我有点想爷爷了。”她是真的想,御南风性情洒脱豪气万丈,老顽童的心性对宝妹还真的不错。
“呆些日子咱们就回去,玩的也差不多了,你不是还想找你‘二爹爹’花乾么?据我所知,他应该是在汴京里。”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外面再好也不如自己家里舒坦。
宝妹笑呵呵的说:“好。”
楼清儒半夜不睡觉,秉着烛火爬起来披了一件薄衫在书桌前忙乎着,一旁的躺椅上酣睡一人,口水都快掉地上了,楼清儒揉了揉困倦的眼皮,再见御哥舒舒服服的睡觉,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亏,凭什么御哥可以睡的比猪还香,他就得披星戴月的爬起来弄假脸皮。
案桌上有一晚放凉的茶水,楼清儒盯了几眼,操起就往御哥的脸上扔。
御哥脚一蹬墙边,借着反作用力连人带椅子滑向后面,睁开眼睛得意的笑:“恼羞成怒了?还是嫉妒我?”
“原来没睡死啊?你让我做这个干什么?”楼清儒捏着手中半成品的人皮面具,猜想御哥和宝妹到底要做什么。
“我和宝妹这回不玩人了,改当红娘。”
“红娘?你们俩?”楼清儒瞧不起的笑了两声,“不捣乱就谢天谢地了,你们是不是要搅合叶天琪和萧一叶?”
“错!不是搅合,是撮合。”御哥左右晃动食指。
我扎!哦耶!
翌日,突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直下到晌午时分也不见停歇。
宝妹本打算上菜园子里去摘菜,一想到下雨地里肯定泥泞不堪,索性打消了念头。
御哥一直呆在楼清儒的房间里,研究人皮面具,宝妹大清早的其实去敲过他们的房门,怎奈御哥在里面喊道:“丫头,回屋呆着玩去,弄好了小爹爹去找你。”
这一呆半日没了,穷极无聊的宝妹上书架子上翻书,结果瞪着一摞一摞的经典古籍,她是一个劲儿的大口叹气。
下辈子,她要投胎在古代,一个一个的方块字,没几个看懂的。
桌子上有下人送来的午饭,三菜一汤,色香俱全;宝妹吃了两碗饭,打了个饱嗝,还是不见御哥过来找她,于是拿起一根筷子当剑,在纸上画了一只卡通版的小猪,正中央是小猪的两个大大的鼻孔。
把画贴在大门上,拿起筷尖瞄准,眼睛眯眯着,口中喝道:“我扎!”胳膊突然往前一伸,筷尖正中一个鼻孔。
宝妹满意的收回筷子,像吹枪口一样吹了一下筷尖,“果然神枪!”
御哥怀里揣着楼清儒做好的人皮面具穿过院子往宝妹的房间来,隔不到五米远就听见里面宝妹铿锵有力的声音。
“我扎!哦耶!”
“我扎!哦耶!”
御哥以为宝妹屋子里进了歹人,连忙冲了过去拉开门,结果……
“我扎!”
“啊——”
“小爹爹!”宝妹大叫一声,连忙扔掉筷子,“我扎你哪了?”
只见御哥的左鼻孔嘶嘶拉拉的淌血,御哥脸色铁青的瞪着宝妹,吼道:
“你要死啊?!”
不吼还好,这一用力,鼻血淌的更快。
“御哥,你忘了这个。”身后楼清儒追过来递给御哥一样东西,却在看见扭身回头的御哥半个鼻孔流血不止,起先一愣,后而憋不住闷笑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虚火太旺?”
御哥瞪了他一眼,“没你的事,给我止血药。”
楼清儒见旁边的宝妹满脸的内疚,就知道肯定是宝妹干的好事,将药扔给御哥之后,问宝妹:“你弄的?”
宝妹把头低的更深,伸手推开门,用手指点了点一旁门上贴着的那副鼻孔被戳烂的小猪。意思是,因为这个。
将功补过
楼清儒不明白。
宝妹只能回身从地上捡起扔掉的筷子,重新回到他们俩面前,对准门上的小猪重复一遍先前自己在屋子里玩的游戏。
姿势准备好,一声有气无力的轻喝:“我扎!”
然后怯怯的看向楼清儒,眼神里已经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说的明明白白,也就是原本是扎猪鼻子的,没想到不小心扎了小爹爹御哥的鼻子。
如今,大错已经铸成,宝妹的小命即将休矣!三爹爹,你救救我吧。
楼清儒放声大笑,指着门上那头画的怪异但却形态可掬的小猪,“御哥啊,你的猪鼻子现在可安好?用不用我给你看看有没有被宝妹扎烂?”
“滚!”御哥斥道。
宝妹时不时的偷瞄两眼御哥,原本御哥还有些气,但后来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儿,再大的怒火也发不出来,只能压下怒气。
由于宝妹烦了错误,所以从下午一直到晚上掌灯,宝妹就很不幸的变成了御哥的小奴隶。
御哥口渴了,“宝妹——给爹端茶!”
一杯沏好的香茶立刻出现在他眼皮底下。
御哥热了,“宝妹——给爹扇风!”
宝妹拿把大扇子站在御哥身后没命的上下扇动,直扇的大汗淋漓。
御哥不想坐着了,宝妹给铺被;御哥嘴馋了,宝妹给端点心;御哥无聊,宝妹给讲笑话;
反正一个晚上宝妹被折腾个够呛。站在御哥旁边,脑袋困的直打晃。
御哥落下最后一笔,将纸叠好放进信封中,用蜡印封好。抬头看了一眼困得左摇右晃的宝妹,心里一软,起身打横将迷迷糊糊的宝妹抱起来,宝妹刚落进御哥的怀中便昏昏睡了过去,临失去意识前口中咕哝一声:“小爹爹,对不起,我再也不扎你鼻孔了。”
说的可怜兮兮,御哥将宝妹送回到她自己房间的床上,替她盖好被,掖好被角。
看着她,他不自禁的摸了摸鼻子,被她戳痛的是左面,可是右面却也隐隐的浮现记忆中的疼痛。
从怀里拿出宝妹画在门上的小猪画像,这样可爱而特别的画法,当年宝云虹也曾画过一张。
同样的玩法,同样的意外,6年前被宝云虹中伤的鼻子今日被宝妹再次袭击,他真的不知道到底欠了这母女什么。
宝妹说她从一千年以后来的?
御哥突然想起这句话,无力一笑,一千年,好长,也许可以长到她忘了他。
云柳喜的到访
一场小雨连着下了三天,御哥鼻子隐隐作痛,对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宝妹是罪魁祸首,本着赔罪的心态陪着御哥连下了三天的棋。
这一日,两人在房中对弈,桌边放着茶点,下的正来劲,来了一个意外之客。
云柳喜的突然造访让宝妹喜出望外,她棋也不下,跳下软榻,“四爹爹?”
云柳喜闻声淡淡一笑,“嗯,你们在下棋?”
御哥捏着棋子看棋盘,头眼没抬,“你好点了?”
“是。”云柳喜答道。
“你会下棋吗?”御哥问。
“皮毛而已。”
“上来看看宝妹这盘棋。”顺便帮他解了,御哥现在对云柳喜的态度已经平和了许多,若说两人是朋友,感情上又不亲密,但不知为何双方都不自觉的开始信任对方,即使那种信任刚刚开始,已经算是个好的开始了。
宝妹就在身边,云柳喜犹豫了一下,终是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头,“这几天没有看见你。”
宝妹心中喜悦起来,脸上自然也笑开了花,原来还担心会不会给他造成困扰,现在看来四爹爹对她真的不过敏。
手心并没有发抖,头也没有眩晕的感觉,云柳喜的唇角抑制不住的扬着笑意,他可以近距离的接近宝妹,真的可以。
顾虑一旦打消,身体自然也放松下来,走到棋盘前,云柳喜定定的看了几眼,指着其中一处空位,“你试试这里。”
御哥依言落了一子,定睛斟酌一番,乐起来,“妙棋!宝丫头,你过来,看你四爹爹这步棋下的如何?”
宝妹哪还有心思下棋?她全副注意力都在云柳喜的脸上,置在身侧的手指蠢蠢欲动,御哥等了片刻没听到回音,不由抬起头看她,笑道:“你干嘛?他脸上开花了,你一个劲儿的盯着。”
御哥这一说,云柳喜也回头看她,“宝妹,我的脸有何不对之处?”
宝妹摇头,“不是,四爹爹,我想摸摸你的脸可不可以?”看上去又滑又细,真的想知道摸起来什么感觉。
云柳喜脸色倏地微红,他还不曾被女子触碰过,即使是自称他女儿的宝妹,还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见他有些为难的样子,宝妹狠狠心,算了,她忍忍吧,以后肯定有机会。
宝妹自己把话岔开,“四爹爹,你怎么不戴面具了?”
为何叫我四爹爹
云柳喜淡淡的啊了一声,“不带了。”
宝妹把她的位置让出来,让四爹爹云柳喜和小爹爹御哥相对而坐,御哥伸手把棋盘往旁边一挪,身子往后一仰,躺在靠垫上,开始和云柳喜闲聊。
“宝丫头,你是上来坐还是拉把椅子?”御哥问。
宝妹拉了把椅子坐下三个人正好凑成一个三角形,御哥一脸痞笑的盯着云柳喜,后者莫名其妙的问:“为什么这么看我?”
“我说,宝丫头叫你四爹爹啊,难道你没什么反应?”御哥吊儿郎当的笑,宝丫头现在都快成了认爹专业户了,见个男的就叫爹,还排上辈儿,御哥已经被她磨的对眼前这种事情熟视无睹了。
爱谁谁?爹多就多吧,反正谁要是想把宝丫头从他身边领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小丫头,他还没逗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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