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他惋惜,多半以为他心高气傲,凡人女子不入眼,岂料费劲辛苦寻来优秀女子,依然无法撼动他的心,逼的急了,直接导致他的晕厥和长达数月的过敏,大家终于相信他不喜女色是因为身体有病,不是眼高。
所以举凡当家主母云夫人,还是各个少夫人,小姐,一干奴仆女眷一律不得入后山禁区,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外人来的频了,家人也厌烦,忍不下去发飙的就大动肝火,好话好量,能送走就送走,送不走的吓走,吓不走的撵走,撵不走的揍走,揍不趴的实在没着就请出山庄里的一群混世魔王们,那些调皮捣蛋下起手来没轻没重的小少爷。
云柳喜的怪癖
整起人来不要命,整的一干江湖人士叫苦连天,唯有这个时候云青天才终于能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多力量大,可见,开枝散叶门丁兴旺有多么的重要。更加坚定了他要给三儿子寻找姻缘的决心。
眼见今年云柳喜已经过了24岁的生日,想着再不娶媳妇,长孙都快要成家立业了,不能再拖了,山间的雾气散去,一早跑到山头上呼吸新鲜空气的云青天顺着来时的蜿蜒小路下山回房,路过三儿子云柳喜的院子,突然惊讶的发现三儿子正站在院中的槐花树下发愣,不觉好奇走上前站在儿子身后,顺着他的目光同他一样仰起头盯着槐花树。
“柳喜,在看什么?”
“虫子。”
“看多久了?”
“一早上。”
“有收获吗?”
云柳喜闻言转过头来,温柔的笑了笑,“它们在说悄悄话。”
有的时候,云庄主真的会觉得儿子的脑袋有问题,听虫子在说悄悄话,若不是他知道柳喜心思细密,天资聪慧,肯定会以为他如幼童一般说一些天真幼稚的话。
可,大多数时候他还真的得配合着说些他自己心里也不齿的话,譬如:
“能听到它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吗?”看看,他年过50眼瞅快奔60的人了,居然也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有点反胃的感觉。
云柳喜往后退了一步,把最好的位置让给他爹,“爹,你离的近了,你也能听见。”
云青天连连摆手,尴尬笑道:“不了,爹还有事,先走了,你继续,继续听。”倒退着快走,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云柳喜说:“儿啊,你今年24了,不打算成家立业吗?”
云柳喜认真的想了一下,抬头说,“爹,你是想让我娶还是让我‘嫁’?”
他的意思是问,爹,折腾了许久,不知道你是想让我和女子成家还是和男子成家?
云青天一顿,这个问题还没想好,寻思算了,回去跟夫人再商量一下,于是笑道:“你继续看吧,有什么缺的跟管家吱声,亲事不急。”说完大踏步离开了云柳喜的院子。
云柳喜无奈的笑了笑,确实够难为爹娘的了,为了他的事情尽数操心,可惜……他重新抬起头来看两只虫子,自言自语道:“其实一个人偶尔也会寂寞。”
云堡山庄的新客
御哥和楼清儒紧邻而居,清早起床,御哥穿戴好了一身新衣想要找宝妹出门游玩,刚推开门就看见楼清儒一脸漠然的站在宝妹的房门口,御哥心里咯噔一下。
睡一晚就变脸了?他小心的靠上前,本着尽量无视他的心态从他面前敲了敲宝妹的房门,身后的楼清儒突然伸手拍了下御哥的肩膀。
“你要拉宝丫头出去玩?”语调轻松,不用想就知道是正常状态下的楼清儒,御哥气的回身喝道:“没事你装什么深沉?扳着个脸我还以为是‘他’出来了呢,我是要找宝妹出门玩,怎么?你还要跟?”
“没,今天不跟你们走。”楼清儒信誓旦旦的说。
“你出息了。”御哥哼笑道。
“不是,我想让你们俩跟我走。”
御哥双眼睁大,“为什么?你能带我们去哪?”口气中满是瞧不起,楼清儒淡笑不语,故作神秘推开御哥大声喊道:“宝妹啊,起没起来?三爹爹带你去云堡山庄,去不去?”
御哥急了,压低声音道:“你神经病啊,去什么云堡山庄,不去!”
楼清儒嗤了一声,手指着房门,“我带她去,你爱去不去!”
御哥还想反唇一番,闭合的门突然打开,衣着整齐的宝妹扬着兴奋的笑脸,“三爹爹,你打听到云堡山庄的地方了么?”
“打听到了,你去不去?”
“当然去!”宝妹坚定道。
“去什么去!别人家的地盘哪里有好玩的,不如和小爹爹我去扬州美景观赏一番?”御哥高举反对的双手。之所以不喜欢宝妹总提到云堡山庄,说白了就是不喜欢宝妹总是念叨着要找四爹爹,真是不知道这臭丫头到底要认几个爹,一会儿这个也是爹,一会儿那个也是爹,爹来爹去的烦不烦?所以他坚决反对。
当初他是抱着逃离老爹的荼毒才会携宝妹一路奔波到扬州游耍,压根就没拿寻找宝妹四爹爹这件事情当回儿事,半路加进一个楼清儒就够了,难道还要再添一个?
宝妹嘿嘿一笑,“小爹爹,我们去云堡山庄吧?就去看看一个人,如果没看到,我们再去玩也不迟,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就离开这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去了扫一眼就走,我可不喜欢呆在别人家里吃饭。”受拘束的日子他可受不了,那个叫云柳喜的人,他更没兴趣结交认识,祖宗八代都不认识才好呢。
想见一面也不容易
出了客栈,三个人先找了一家临街的铺子吃了点早饭,清晨露水还重,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多,来来去去的零星几个,楼清儒喝了两口热粥,放下碗,“我说宝妹啊,你到底几个爹?”
宝妹刚吞下一口包子,噎了半天伸出六根手指头,“加你和小爹爹一共六个。”
“六个?!”楼清儒和御哥俱惊奇不已。御哥眉头皱起,“难不成你都要找到?”就像当初站在他面前一样?
“应该可以找到的,如果你们帮我的话。”宝妹想了想,笑嘻嘻的说。
楼清儒和御哥双双把脸转过去,两人心里想,帮你找其他的男人?帮你才有鬼呢。宝妹呼噜两口热粥,看着三爹爹楼清儒迟疑的问了一句,“三爹爹,你真的带我去云堡山庄么?”
楼清儒轻咳了两声,“这个……去山庄之前,宝妹我可得先告诉你,云柳喜这个人他不见女人。就算去了,最好的状况也就是你能远远的看两眼,不会离的很近。”
“为什么?”宝妹不解,不见女人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四爹爹高傲的看不起女人么?她心里突然忐忑起来。
御哥一直默不作声,宝妹问他一声他就抬起头敷衍的嗯一声,然后继续低头喝粥,楼清儒忍不住嘲笑,“你饿死鬼投胎?”
御哥呲牙笑了笑,“你们讲你们的,我吃我的,吃饱了上路。”反正他也插不上话,他还在一旁听楼清儒说下文呢。
一个男人见不得女人,怎么回事?如果真是这样,宝妹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呵呵,不认更好,他领着她四处游玩岂不是更加惬意!
所以御哥的心情是不错的,因此吃起饭了也倍儿香,楼清儒见御哥吃的欢,忍不住又要了一碗,等到店家把热粥端上来,他清了清嗓子说:“其实吧,这也是江湖上的传言,又说他丑陋无比不堪入目,又说他容貌倾国倾城,心高气傲看不起女人,还有一些人传他是个喜爱男子的人,总之版本繁多众口不一,虽然传的神乎其神,但鲜少有人真的看见他是个如何相貌的人,因为云堡山庄将他保护的很好,所以……”他顿了一下,说:“所以,我们从正门拜访进去恐怕有些困难,毕竟我和云堡山庄没有交情,你有吗?”
他看着御哥,后者摇头,“扬州我第一次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没交情。”御哥直说。
“那怎么办?”宝妹也有点急。
“我们可以偷偷的潜进去。”御哥随口说了一句。
楼清儒道:“没有那么简单,云堡山庄的庄主当年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想要潜进去就凭你我两人三脚猫的功夫,恐怕还没跳进大院就被人家的护院扔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
楼清儒伸手往怀里招了两下,意思是你们俩靠近点,压低声音说:“听说他特别喜欢动物,每隔三个月会下山到集市上去买匹马,不如那个时候来个偶遇如何?”
谁都想见
不算是上上之策,但还真让楼清儒撞上大运,三人边说边聊的空当,店里进来几个客人,挑了隔壁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三男一女,点了清淡的饭菜,其中一人刚落座便满面愁容,好似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难题,一张苦瓜脸摆来摆去,摆的旁边的人忍不住横他两句。
“你说你还有没有出息!”那人手指着他的鼻子,“不就是一个娘娘腔么?犯得着你失魂落魄的千里万里的赶到扬州就为了见人一面?撒下大把的银子不说,你是见到他半张脸还是一只手?熊德行吧,天下的美女多的是,你眼瞎了?两个窟窿眼就盯着云柳喜,你省省吧,那种人天生的狐媚命,男女都勾搭,你就算见了又能怎么样?你还能把人家弄回家?你家老头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被训的人脸色涨红,性子一横,“我就是想看看他,交个朋友不行么?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不敢说我侯帅有多大的能耐可以帮他,只要他拿我当个朋友,将来到了滁州的地界,用钱我大把的给,出事了我担着,要天要地我给不起,若说有个难事让我侯帅两肋插刀的往前冲,我嗝儿都不带打一个。”文词儿笔墨的他学不来那种风雅,若论及义薄云天,他敢拍着胸脯对天发誓。
“你!你就是王八掉进汤锅里,临死还要瞎扑腾。自找的你,人家拿你当回事吗?我们来到扬州也有些日子了,拉关系找人砸银子,不但连大门都没进去,还让山庄里那群小崽子们耍的够呛,我看我们几个也别在丢人现眼了,趁早卷行李回老家。”
“杨威,你就少说点吧,我看侯帅这几天也郁闷坏了,你少说两句让他静静心,我倒觉得目前的状况,我们反倒更要留在这里。”旁边的友人开口劝说道。
名叫杨威的人愤愤的吐了口气,“你是不是也着魔了?就那么想见这个不男不女的人?”不就是云堡山庄的人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年云堡山庄的庄主云青天混江湖的时候,还不是他祖父一手提携上来的无名小辈?他是不屑站在大门口抬出他家的名号,不然就一个小小的山庄他会进不去?
再看对面朋友侯帅那种失魂落魄的脸,更加坚定他的决定,死也不能抬出老祖宗的名讳帮他打通关系,为了一个男人茶不思饭不想,他杨威跟他丢不起这个人。
要不是看在四人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杀了他他都不回跟侯帅来扬州。
宝云虹的评价语录
虽然他们已经尽量压低声音,可还是被满屋子的人听的一清二楚,小店本就不大,那杨威说话还正在气头上,可想而知一番话传到别人的耳中是什么效果。
别人不知道,反正御哥、楼清儒和宝妹可是一字不落听得一清二楚,御哥平日里就喜好热闹,正巧听了一番,顿时觉得开心不少,脸部表情也放松,楼清儒见了不觉笑了笑,“看来这云柳喜还真是人物,男女通杀。”
他这一说倒勾起了御哥的兴趣,“你别说,那小子一骂,我反倒还真想去看看这人,宝妹,你知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御哥索性捅了捅旁边闷头吃饭的宝妹,从刚才旁边人在说,她就低着头吃饭,好像没她什么事似的。
宝妹伸手扒拉开御哥伸过来的手,头也不抬,“小爹爹别闹了,让宝妹吃饭。”她心里不好受,更不想抬头,眼圈红红的不想让他和三爹爹看见。
那些人在造谣,她四爹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真人,只看过老妈留下的照片,但是她相信相由心生,四爹爹虽然俊美胜过女子,但他眉眼之间流泻温情,单单凝视照片上的浅笑,她就觉得他的性情温柔,老妈也说若论脾性俱佳,还是四爹爹更胜一筹,只不过他身上的隐疾也是他致命的缺陷。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如母亲所形容的那般优秀,至少也绝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狐媚之人,男女通杀,母亲遗留的日记中对四爹爹的描述极少,只是说他极爱动物,喜欢和动物群居,讨厌与人类群居。
除此之外就没了,旁边贴一张照片,然后特意用彩色的笔写上:
宝妹:此爹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当时她拿着日记本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