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何止是好一阵子……
“我没担心啊。”司徒兰慢悠悠道,“我只是在想,那太子妃要是快点来就好了,可省了我不少事呢。”
“……”
这边正说着话,沈寻听见了动静,转头看了过来。一见是他的兰兰,高兴的不得了,连忙唤道:“兰兰,快过来。”
司徒兰刚说完某句没心没肺的话,此时迎上了他真挚的眼神,突然就有些心虚。殿下你别用这么高兴的眼神看着我好吗,我看见你怎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啊。
却还是忍不住抬脚走了过去,坐在了往先太傅的位置上。
“干嘛?”
看着她在身边坐好,沈寻方将手中那一摞纸骄傲地举到她面前,道:“二十五个了!”
听罢,司徒兰一愣。
二十五个字,这在原先可是他一个月的任务量啊。这般卖力,深刻地体现了他色中饿鬼的本质,无语之余,忍不住想要感叹一声,傻子的潜力真是无穷的……
“殿下真棒。”司徒兰笑着看他,这回倒带了几分真心诚意的夸奖,“你看,写字不难的吧?”
兰兰笑起来真漂亮。
沈寻心中看得高兴,也跟着笑,“不难!”
司徒兰继续笑:“既然不难,咱们就把一百上调到两百可好?”
沈寻突然就不笑了,愣愣地看着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兰兰是故意欺负他傻呢。
司徒兰见他这番模样,一时间慌了神,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连忙道:“我跟你闹着玩呢,一百就一百,不会变了。”
哪知道沈寻依旧耷拉着脑袋,看也不看她一眼。
司徒兰真的慌了,连忙低声去哄他:“怎么啦?”
沈寻吸了吸鼻子,委屈的强调:“寻儿不傻,寻儿很聪明很能干的。”
司徒兰一愣,才知道他是在纠结这个问题,本来心说你哪儿能干了有本事你能干一个给我看看啊?可看见他那委屈又难受的眼神,不知怎的,心中一动。
其实这真的不能怪他吧,又不是他想当个傻子的。太子已经很努力地在改变自己了,别人看不到,她看得到。因为她教给他的每一件事情,他都尽量去做了,甚至没有问为什么。好像在他心中,只要是兰兰说过的话,都是对的。
也不知怎么了,司徒兰的眼睛忽然有些酸酸的,明明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场面,却生生让她冒了些眼泪,这样莫大的信任,比所有海誓山盟还要珍贵。
沈寻本来还在生闷气,转过头看见她眼角那两滴泪珠,顿时惊道:“兰兰你哭了!”
司徒兰伸手干净利落一擦,面无表情道:“没有。”
“你哭了我看见了!”沈寻永远坚持自己的观点一百年不动摇。
司徒兰没辙,只好道:“是啊,我被你气哭了。”
“为什么?”某人迷茫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你马上要娶太子妃了啊,你娶了太子妃之后就不爱兰兰了,于是兰兰就被你气哭了。”
司徒兰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想糊弄过去,哪知道沈寻突然缠上来了,皱着眉大声道:“我不娶!”
“这是你能决定的吗?”司徒兰觉得他真是又傻又天真,还是劝道,“为什么不娶?太子妃很漂亮的,比我可漂亮多了。”
“她把你弄哭了。”沈寻很是生气,一脸捍卫领土的气势,“谁让兰兰哭,我就,我就,我就让她哭!”
“……”哎呀呀,真是好可怕的威胁啊。
司徒兰无奈,只得抛出杀手锏,“娶了太子妃之后呢,就可以让她帮你摸了,多好呀,你不是很喜欢被人摸的吗?”
“你才喜欢被人摸呢。”沈寻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愤怒的辩解道,“我只喜欢被兰兰摸不可以吗?”
不可以吗!不可以吗!不可以吗!
真是又霸气又丢人的一句话啊……外面还有宫女守着门呢,司徒兰一脸尴尬,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抛开他是个傻子这一点不谈,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我这辈子只喜欢被你摸裤裆……其实这算是一种另类的表白吧?是吧?
有点诡异的小甜蜜呢,司徒兰刚开口想要说点什么,突然发觉背上被人一按,然后她就被压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怀抱的主人正搂着自己媳妇庄严宣誓:“我不要别人,我就要兰兰。”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司徒兰一头雾水,刚一抬起头就被压了下去,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男子的气息环绕在周围,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起来。
沈寻低下头觑了她一眼,兰兰你不知道我生起气来也是很可怕的吗?
吓到了吧?怕了吧?还敢不敢再小瞧我了?
司徒兰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上来了,心说傻子的力气真是大,说来就来也不打个招呼,看来以后有必要再教他一件事:兰兰很脆弱,请务必轻拿轻放……
刚刚他说过的那句话,仔细想想真是恐怖极了,太子继位以后肯定是要三宫六院的吧,若是不要别人只要她的话,自己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沈寻一边紧紧搂着她不松手,一边开始回忆之前在御花园的场景,当时云昭仪好像是坐在父皇腿上的……想到这,便低头看了看司徒兰,顺势将她的腿也捞了过来。
司徒兰被迫坐在他身上,顿时浑身一僵,这是要干嘛,她可是规矩的良家姑娘,绝对不会接受这种羞耻姿势的!
沈寻静静地看了看她的眼睛,感觉兰兰害羞的样子也好漂亮,心里高兴,便告诉她。
“我准备亲你了。”
“……”亲个嘴而已,殿下你搞得这样声势浩大真的可以吗?司徒兰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
还没等她做好准备,唇上便落了一个吻。
“啵——”
然后司徒兰便惊讶地看着沈寻不得要领地在她脸上亲来亲去,那英挺的鼻尖近在眼前,像是遥远的雪山山脊,挺拔而又莹白。
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啄,太子并未领悟到亲嘴的真谛,动作又轻又软,小心翼翼地搂着她的腰,活像一只正在偷腥的小猫。
第20章 华昌王其人
天色未晚,正是广陵城街道上最热闹的时候,时不时有疾驰的马车从面前掠过,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许多巡逻的兵士。琳琅满目的店铺、摆小摊的商家面前,客人们络绎不绝。
要说哪里生意最好,当属京中第一酒楼——晴上霜。
名字虽有些怪异,名气却是所有酒楼都无法比拟的,据说前身还是怀宋王朝的江海楼,几百年过去了,连朝代都更迭了,这座酒楼却一直伫立在原地,见证着王朝的兴衰与变迁。
掌勺的大厨换了一代又一代,味道和口碑却还是那么好,不知是有什么传承下来的秘诀,还是这几百年的口碑使然。
此时此刻,晴上霜正堂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慕子川桌前摆了一个酒坛子,红纸黑字写着玉练槌,正是晴上霜里不可多得的好酒。他曾说过自己不沾酒水,如今却是宁愿遭人诟病,也要放纵一回。
短短片刻功夫,杯空杯满,一坛子玉练槌去了大半。喝酒的人却还没有醉,那味道太过辛辣,呛得人眼睛都有些发红。
慕子川一边喝着酒,眼睛却直直地看着桌子,仿佛再没有别的意识了。
往事撞破时空,纷至沓来。
……
“等你再大些,我就去你家提亲。”
“呸,话别说的太早,你还没过我这一关呢!”性子极烈的少女,却有着一双温软的眼眸,仿佛只要陷落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算过关。”
少女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神情间带着几分狡黠,慢悠悠道:“考你一个问题,要是答得我满意,就允许你去提亲了!”
“你说。”
“我和你弟弟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沉默。
少女笑嘻嘻的将脸凑了过来,半是玩笑道:“哎呦?是不是觉得我挺无理取闹的?后悔了吧?”
“不是。”少年静静看着她,一本正经道:“我不会游泳。”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较真啊,一点都不好玩。这是隔壁家的采采教给我的办法,只是个假设而已嘛。”某个脾气很大的姑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呆木头,不许你去提亲了!”
少年低下头看着她,嘴角弯成了一个醉人的弧度,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的开了口,声音还是头一次这么温柔。
“所以我不可能让你掉进水里的,永远都不可能。”
……
一杯酒饮尽了,慕子川抬手又斟了一杯。修长的五指搁在杯身上,显得格外精致。酒楼里人来人往,各色身影在他眼前来来去去,却怎么也看不清。
……
“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次。”男子慢慢品着手上的茶,看也不看说话的人,哪怕对方是自己敬重多年的长辈。
司徒贤面色有些尴尬,却还是撑着一股气:“我说,我是来退婚的。我家阿兰被太子爷看上了,只要她愿意做太子良娣,陛下便许我官复原职。嫁入皇族,乃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但愿你能理解。”
男子慢慢转头看向了中年人,眼露幽光,神情却淡然无比,说了一个字。
“哦。”
这样的反应,让司徒贤有些始料未及,怕对方耍什么花招,只得放下脸面道:“老夫不懂你的意思。”
男子嗤笑,很是负责任的给他翻译了一遍:“我在说,要么跟老子,要么滚。”
司徒贤脸色惨白,但也知道这件事情错在自己,没敢反驳回去,只道:“你原先提亲时的聘礼会让人退回来的,具体的事情我会让管家来办。”
“不必了,就当是给她的新婚贺礼。”男子手指微屈,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声音淡漠如斯,“你走吧。”
直到那中年人出了庭院,再也瞧不见身影,男子才突然将手中的茶杯掷了出去,用力之狠,让周围服侍的下人胆战心惊。
水花四溅,通陵产的宝瓷碎了一地。
“啊——”
……
一坛酒全入了喉,慕子川的脸上却看不出一点醉了的意思,低头瞥了一眼,冲路过的跑堂伙计道:“再来一坛。”
那小二应声而来,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旁边那一坛子酒,劝道:“客官,不是我说,这酒吧,烈!在平时可是十个人的分量啊,少赚您这一点钱不算什么,喝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那小二心地不错,说话也有个度,也许这正是晴上霜会做生意的地方。
周围桌子上有不少人都朝这里看,而且姑娘家居多,只看见一个侧脸,都纷纷在心中感叹,模样生得这般俊俏,竟然是个嗜酒之人。
慕子川也没为难他,付了酒钱起身就走,此时方生了几分醉意,走路也没有原先那么稳了,意识却还清醒着。
刚从旁边绕过去,还没走两步,似乎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慕子川低下头,发现地上突然躺着一个人。
是个生得还算标致的姑娘,衣着暴露,不像是好人家出身。
那姑娘抬头看见了他的正脸,更是心花怒放,真好看啊!这会儿更是装模作样的抱怨了起来:“哎呀,公子,你把奴家给撞倒了。”
慕子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那女子本就是故意摔倒的,想让他扶自己一把,创造个说话的机会什么的。见他这种反应,一时有些心急,“公子就这般不怜香惜玉吗?连扶一把都不愿意?”
把自己比作香玉的人还真是不多,都知道她是故意装的,周围有人端着碗筷看好戏,也有人偷看着那位剑眉星目的男子,想知道这般镇静的人,遇到投怀送抱会作何反应。
酒劲上来了,连头都有些痛,他可没时间跟这种人纠缠。慕子川低着头看她,眼中几分鄙夷。
“起来。”
那姑娘不明所以,还在跟他玩欲擒故纵,“公子,你扶一下又不会少根头发……”
“起来。”高挺的鼻梁微微朝下,声音却冷冽至极。
“……”姑娘吓坏了。
“你挡我路了。”
慕子川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然后干干脆脆地抬起脚,从她身上跨了过去,不知是出于厌恶还是不屑,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众人目瞪口呆。
他其实很少喝酒,虽然一向自制力过人,意志尚算镇静,却也免不了头疼欲裂。慕子川刚出了晴上霜的大门,突然被守在门外的几个人围了起来。
他没动,也没问对方是谁。
有人上前一步道:“慕兄弟,您可算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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