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他随手触到桃夭夭的背上身上的包袱,用力地将其一提,便将她拉了上来。
桃夭夭平常是无所不能,却独独对水无奈。楚慕白将她抱入房中,却不知所措起来,现她全身湿透,需要换身干衣服再另行救治。
一咬牙、一狠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她腹腔的水逼出来再说。
好在店中的老板娘子够热心,急急地烧了碗姜汤赶了过来,又找了身干衣物给她换了上。
并好心地命伙计多搬了一个火盆进来驱寒,又看了一眼浑身湿漉漉的楚慕白道:“这位公子,你也赶紧换身干衣服吧,老身烧了一锅的姜汤,呆会儿你换好衣服,也喝一碗吧!”
楚慕白收拾好一切回到桃夭夭房间,见她仍是昏迷不醒,颊上的两抹酡红显然是发烧所至。
好在客栈中有人行医,好心为她把了脉、开了方子熬了药,可是她却牙关紧闭,任是怎么灌也不开口。急得那小白同志来回徘徊,心中焦急难忍,也不知这丫头怎么回事,大半夜一身男装竟然跳窗,果真是脑子坏了!
梦中见鬼
到底小白同志还是深明大义滴,顾不得什么礼教,人命关天,他也只能牺牲自己亲自喂她喝了。(话外音:至于怎么喂,大家自行想象吧,笔者觉得写起来太狗血了!)
此时的桃夭夭迷迷糊糊、毫无知觉,水给她带来的痛苦真是太巨大了,也许感受到水的痛苦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
梦中似能听到有人在哭,呜呜咽咽地声音此起彼伏。她只觉得身子轻盈,便缓缓向迷雾中那团绿影走去。
走到那人身边,见是位妙龄女子,见了她梨花带泪的脸,她不由吓了一跳:“这,这不是那日她在画上的那位慕容芷若吗?”
她还没来得及发问便被慕容芷若扯住了衣袍:“芷瑶,是姐姐对不起你,我当日不该随王爷入宫,都是我害了你!”
只见慕容芷若止住抽泣断断续续地说道:“妹妹都忘记了吗?若不是不久前我入宫时在皇后面前多嘴夸了你几句,也不会招此祸患。我知你心高气傲,断不会入选秀女,谁知皇后自作主张,便钦点了你做秀女,都是姐姐不好,是我害了你!”
桃夭夭听了这番话,脑子更加混沌了,不由脱口而出:“那后来呢?”
慕容芷若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更是泣不成声:“好妹妹,未曾想你这一落水,竟然把事情都忘记了……是姐姐对不住你啊……”
桃夭夭仍是不懂;难不成这位慕容小姐不愿做秀女就跳河自尽了?
汗;这古代还真有如此刚烈、如此明智而不愿入宫的女子啊!现在她还真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叫慕容芷瑶的女子来。
真正的慕容芷瑶
“没承想当日你一眼看穿了皇后的意图,道出了她用意。这一入宫门深似海,你执意不肯做她的棋子,抵死不从。千算万算,也未曾想那圣眷正隆的湘妃,竟早就对我们慕容家恨之入骨,随便使了个绊子,便将我们慕容家打入人间炼狱!”慕容芷若是越哭越伤心,几乎要晕厥过去。
桃夭夭被她哭得心酸,刚伸手抚上她肩,却见她已化作一团烟雾瞬间随风飘散。
她心中一惊,肩膀却被人轻轻地拍,转头一看,差点惊掉了下巴,这身后站着的可不就是她自己吗?
她定了定神转过身面对着那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说道:“你就是慕容家二小姐吧?”
那一身鹅黄衣裙的女子微笑着点点头道:“慕容家的冤屈可就要拜托姑娘了,日后可要小心,注意防着承王府内的玉姬与宫中的湘妃。”
桃夭夭一听可不乐意了,她苦着个脸问:“凭什么你们慕容家的事要拜托我啊?汗,我不过是跟你长得差不多而已,刚到你们家就逃了出来,一天福也没享着就让我扛这么重的担子?真当我是傻子啊?”
慕容芷瑶俏皮一笑,伸出手来在她面前比划道:“姑娘要知天意如此,就算你不愿,该来的也都会来的,想甩也甩不掉的!”
“不会吧?这不是要我的小命吗?趁没这么多事之前,我还是自杀好了!”桃夭夭边说边行动起来,四处张望着哪里有柱子、哪里有池塘,实没有的话,那她就勉强咬舌自尽得了。
“姑娘,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命不该绝时怎会绝?不过姑娘放心,日后姑娘有上好的造化,只怕到时候您还求长命百岁呢!”
委屈负气
慕容芷瑶果然出传闻中那般美丽而不失可爱、优雅而不乏灵气,举手投足间尽显女儿家的娇态。
桃夭夭不以为是地撇撇嘴:“切,估计我还没等到上好的造化就已经死翘翘了!”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了。提醒姑娘一句,前方的路定要小心!小心!小心!”慕容芷瑶话音未落,人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阵烟雾也没有。
“喂,你等等我啊,我还有话没说呢,呃……”桃夭夭见她消失,急急地冲上前试图抓住什么,却是徒劳。
随后眼前迷乱一片,耳边嗡嗡作响,脑袋胀得生疼。撑开眼皮却见室内一片昏黄的灯光,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楚慕白焦灼的面庞。
见她醒了,小白同志忙抬手轻拭她的额头,好像不太热了,烧应是退了下去。
“怎么样,好些了吗?还有哪儿不舒服?”楚慕白俯头关切地问。
桃夭夭见是小白这个大冰块,又气又委屈,又想到刚刚慕容姐妹所说的话,更是伤心难过。小嘴一撇,难得罕见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也就罢了,难不成以后还让她陷入王府与宫中争斗吗?她最最鄙视的就是女人与女人争斗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我去找大夫来看看!”小白见她难得落泪,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
“没事了,不必麻烦了!”桃夭夭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将被子一拉,翻身向里闭上眼睛装睡。
委屈负气(2)
楚慕白以为她折腾了一番,定是累极,便不再多有打扰。走到门边回身带门的时候却见她紧紧地裹着被子瑟然发抖;像是在无声地哭泣。
顷刻,心头涌上一丝不忍,复又缓缓走了回去,坐在床边,却不知要如何安慰。
“好端端的,怎么大半夜掉池塘里去了?”见她渐渐地止住了抽泣,楚慕白瓮声问道。
桃夭夭哭累了,正要恹恹睡去,听她说么一说顿觉心中的委屈如海潮一般涌了上来。本就胀痛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开来。
她奋力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还未及靠上软枕,顿觉眼前一黑、金星乱冒。
楚慕白见她原本烧得通红的面颊上现已惨白一片,更衬得哭得红肿的双眼如兔眸一般。他连忙上前扶住她,将软枕垫在她身下,柔声道:“小心些,还是躺下比较好!”
桃夭夭甩开他的手强忍着泪水说:“不要你管,从现在起,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好了,明天我们便分道扬镳,就这么定下了!”
楚慕白不明就理,听她突然说出这些话,心内甚是不解,只见他拧眉沉声发问:“你这是怎么了?王爷命我护你周全,既然我已应下,就定会保你毫发无损!”
“不要再跟我提这事,从现在起,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了。我想去哪就去哪,死也好,活也罢,都跟你没关系。也就是说,你现在被我开除了,爱滚哪滚哪去吧!”桃夭夭将头一扭,盯着灰白的墙壁说道。
“启程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刚赶了两天的路就成这副模样了?”楚慕白还真是受不了她一会风一阵雨的怪脾气。
桃夭夭悻悻地白了他一眼嘟囔道:“我怎么了,你怎么不自己好好反省一下?我到底哪里得罪你啦?今日在车里那会儿,我在你眼中倒成了毒蛇猛兽了!”
臂弯点朱
楚慕白被她这番抢白搞得不好意思起来,说出来好像是他多心了一般。他怔了半晌呐呐而言:“你是王爷身边之人,在下怎敢怠慢?”
“哦,原来如此!那就劳烦楚公子再将我送回王爷身边吧!”桃夭夭冷笑一声,眸中寒光尽现。
“这……”楚慕白一时竟无凝噎。
“我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到了你口中竟成了王爷侍妾之流,楚慕白,你果然够狠毒!”桃夭夭直直地盯着他一双深眸咬牙切齿地说,惨白的面容因怒意而泛起两抹潮红。
“好了,好了,我倦了,你也回去歇着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桃夭夭见他不语,知道多说无益,反而浪费自己的口水。再这么说下去,弄得自己跟倒追人家一般。
楚慕白幽幽一声长叹:“到了那种人家,即使是清白,久了,也就蒙上尘埃了!”他本是回想起某事,不由自主地发了感慨,不想听在桃夭夭耳中更是羞愤难当。
“喂,死小白,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蒙上尘埃了?”桃夭夭伸手扯过他的衣襟尖声吼道。
佳人如此怒吼,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却让小白同志面露薄红。他半倾着身子怔然不动,口内支支吾吾道:“刚刚不过随口而出的妄语,姑娘不必当真!”
“呃,你都把我看成如此鄙薄之人了,受了这么大侮辱你还让我不必当真,真是太过分了!”桃夭夭越说越气,脑袋随之胀得更疼。
她倏地放开他,捋起中衣长袖将胳膊伸到他面前,指着臂弯那点朱红说:“这个鬼东西,不知道怎么出来的。你们古人真是太太过分了,这东西象征着什么你不会不知吧?我怎么到了这个么倒霉地方了?”
守宫砂
那莹白臂弯里的一点朱红楚慕白岂能不知,他垂下眼帘只觉面颊滚烫,伸手将她衣袖捋下放入棉被之中。正是为了点抹朱红,他更是恼恨承王,平白无辜就将他想作小人,才让神医陆旭为她点上这守宫砂。
“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还真是见了鬼了!”桃夭夭嫌恶地用手抠着,修长的指甲将那片肌肤几乎要剜出血来。
楚慕白闻言大惊:“这,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此乃神医陆旭的手笔,你竟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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