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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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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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那朱唇微勾,妙语如珠……
  ……
  想到那雷电交加之夜,拼死产子,以及句句泣血的血书……
  ……
  想到因为她的一个骗局,全无准备之下沙场遭遇强敌,身陷苦战,血染袍泽的噩梦……
  想到自己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却不想看到了那十日的夜夜笙歌,娇喘媚语……
  景瑜,你果然是千面魔女。
  “哈哈。”容熙以手掩面,自嘲冷笑。
  皇族倾轧,当年他不想争、不屑争,却仍被大哥当作假想敌……呵呵,可笑的长嫡之争。
  可笑,容云,不过是自己的侄子,而且,他的父亲是自己的敌人,母亲……也是自己的敌人。
  
  ……就算他认为孩子是无辜的,但是,他容熙也不是圣人,他对容云实在是产生不了足够深厚的、想要保护那个孩子的感情。
  ……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就只是因为他是景瑜的孩子,且与自己有着那么一层似有若无的关系么……想想其实不过是狠下心来对付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
  不过是逼迫一个“不相干”的年轻人离开而已。
  手段不是问题。
  如果,他是细作,那正好,没什么好留情的。
  如果,他不是细作,也很好,离开自己身边对谁都好,既然不能爱他,就放他自由……如果因此而恨自己,呵呵,那本就是自己敌人的孩子,不是吗?
  ……
  容熙走到思过室门外时,何远正搬了把椅子,坐在外面,容熙与何远打了声招呼。
  “老何,我知道你肯定有许多问题,你去问皓白吧,他应该能回答你。”容熙说。
  “是。”何远应道,随后见了礼,离开了。
  容熙转头,看着思过室的门。
  自己一直以来,对付潜在的敌人,什么时候这么妇人之仁了,难道就因为当初冷漠疏离的五年相处,就因为这个名义上的父子关系,因为他的师公是雪翁?而容云很特别,很优秀,很……“温驯恭敬”……?
  自己虽然没有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想法,但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吧。
  想到这里,容熙的心情已经非常平静,甚至连对容云刚刚的不敬行为,也再没有任何怒气。
  手上微微用力,他推开了思过室的门。
  ……

  19、〇一六 奉鞭请罚 。。。

  门外陡然射进的天光,照亮了思过室中央颀长劲美的身影。
  恭敬有礼,双手奉鞭,容云就静静地跪在那里。恪尽礼仪地现出自己应该被惩罚的地方,没有半分犹豫逃避,没有半分真气护体。
  不得不说,无论已经有了怎样的抉择,容熙在推门看到容云的一刹那,还是身不由己地被触动了一下。
  老实说,他并不意外容云会跪着等他,甚至他还准备了一些侮辱性的话,准备居高临下地刁难容云一下,然而,只一瞬间,他发现,那些原本轻贱人的话,对着容云他居然一句也说不出口。
  触动他的,是容云自身传递而出的那种说不出的气质,或者,可以称那为一种独一无二的风度……
  说实话,自从容云见到容熙,在容熙面前就几乎没有站过。容熙也见惯了容云乖巧恭敬地跪在他面前的样子。
  然而,容云的跪礼,表达了他的敬意,表达了他的自责,却从未表达过他的卑贱。极尽严苛却更极尽优雅,不是卑贱,是一种教养。
  或许,只有那些有眼无珠,又毫无见识的人,才会对容云的跪礼大放厥词吧。
  但很显然,容熙不是这种人。
  所以,容熙径直走过容云,坐在了思过室唯一的那把椅子上,一时没有说话。
  安静地,一坐一跪……
  容熙以一种审视的眼光,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容云。
  在看到容云膝下的铁链时,容熙眯了眯眼。
  “奉鞭请罚”……?
  容熙被自己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的这个词弄得愣了一下。为什么他会知道容云在“奉鞭请罚”?……不对,应该是为什么容云会懂得对他“奉鞭请罚”?……
  ……
  想到这里,容熙忽然回忆起,当初,很久以前,他与景瑜谈论起天下江湖各家各派的门规家训时,在景瑜对未来孩子的一句宠腻的戏言之下,他怀着又“嫉妒”又期待的心情,但是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地写了一份家法。当时,景瑜看了之后,红着眼圈跟他说,如果他真敢这么对待他们未来的儿子,她就一辈子不理他了。而他只好陪笑说,家法严一些当然是吓唬孩子的,到时候适当放些水,既能教育孩子又能让孩子体会他父爱的包容,这叫恩威并施。景瑜这才原谅他。
  而后,经历了种种事情,这本家法却因为一些阴差阳错、以及他自己都说不明的理由一直保留了下来。
  十六年前,他把五岁的容云跟景瑜交给雪翁时,雪翁特意问他有没有家法。他当时也没有多想,索性就直接把那本家法给了雪翁……
  是这样。
  容熙轻敲着椅子的把手。
  原来如此,难怪总觉得雪翁把容云教得这么符合心意……原来,根本就是按照他的家法调教的……
  这样的话,他真的是不明白雪翁的想法了。从雪翁把随身兵刃冰火锦都给了容云的情况来看,雪翁是相当喜欢徒孙的。既然这样,怎么可能用如此严苛的规矩来调教徒孙……?
  ***
  说起来,这个问题,不要说容熙想不明白,就连厉宁雪本人最初也没有想到:那个一开始被他认为是“麻烦”的孩子,会是如此的乖巧可爱,让他喜爱非常,甚至,心疼不已。
  厉宁雪的想法,不好想象,却不难理解。
  十六年前,厉宁雪从海外游历多年归来,难得地想打听一下天下大事,然而,没想到,他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劲爆到让他差点掀桌。
  他当年一时兴起之下交的小朋友,与他当年一时兴起之下收的小徒弟,居然在国仇家恨之下,轰轰烈烈地相爱了一把,然后,留下了一笔乱七八糟的糊涂帐。
  作为隐士,厉宁雪基本没有国家的概念。事情发生时,他完全不知情,事后,他不想为徒弟辩解什么,也不想为小友讨什么公道。
  然而,厉宁雪没想到,当他找到容熙时,容熙不仅把重伤昏睡了许久的徒弟交给了他,居然还要把儿子也交给他抚养,还美其名曰什么,他是唯一可托付之人。
  这下厉宁雪可有些愤怒了:这小子对他徒弟什么意思?……好吧,这个恩怨看来是理不清了,暂且不提,但是,儿子起码自己养好不好!他是隐士,他不会带孩子,他有他的学术追求,他很忙!
  不过,虽然他与容熙有些相看两厌,但听了容熙随后的解释与对孩子的顾虑,厉宁雪不得不承认,容熙说的有一定道理。所以,最后他与容熙定下约定,答应了抚养容云。
  说来,厉宁雪孑然一身,容云作为他的徒孙算是与他很亲近的隔辈人,厉宁雪当然并不讨厌容云,但是,这个五岁的小徒孙对他来说是个麻烦,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他真的是没有时间也没有经验啊……
  不说别的,就说草药一项,他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培育草药,整理草药,观察草药生长,开发新的配方,等等等。
  但是,既然他老人家答应了帮人养孩子,就也要教育好是不是……
  好在,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容熙这小子现在不要说“教”了,连“养”都不养,“过”绝对是他这个“父”的了,他老人家作为“师”,只要“严”一些就不算“惰”了吧。
  另外,容熙的担心顾虑不就是怕容云成为棋子被人利用么,他让容云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就算完成任务了吧。而且,如果按照容熙他自己的家法教,他也应该不会有什么不满了吧。
  ……
  说起雪翁老人家的性格,实在是与容熙大不相同。
  容熙作为皇族嫡子,一国亲王,从小就在宫廷倾轧中长大,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本心与自由,保住自己的兄弟与爱情,绝对比普通人想象中的还要辛苦。所以,容熙通常不得不考虑很多事情。
  而厉宁雪,他是隐士,他的性格豁达不羁,甚至有些不拘小节。当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研究上时,对其他的事情难免就有些考虑不周。甚至,可以说,他会做出一些好像没经过大脑的事情来,弄得最后他自己懊悔不已。
  比如,最初,厉宁雪并没有考虑过徒孙在烈亲王府的五年是怎样生活的,也没有询问容云,便自顾自地确立了自己的“教育计划”:直接扔给容云一本严厉的家法与大量的功课,告诉容云,必须尽快变强,而他这个师公只是代替容熙执行教导而已。然后,便去自己忙自己的去了。好在,厉宁雪毕竟不算彻底没有责任心,他还记得定时的“教”“训”徒孙。
  再比如,当五岁的小容云,在发现有一个“和蔼”的老爷爷会对他说的话作出回应时,小孩子高兴之余,便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为什么,娘亲会一直睡觉?”这个问题,他问过父亲,但是却没有得到回答。
  然后,小容云终于得到了他一生中的第一个答案。
  厉宁雪习惯性地、很客观地回答了小徒孙的问题。当时,他并不知道,那是五岁的小容云生命中最重要的问题,而他的回答是容云有生以来获得的第一个答案——
  你的娘亲在怀着你的时候,被人打成重伤,原本及时救治可以不用一直睡觉,但是因为你在她身体里的原因,没有办法吃药。等把你生下来再吃药,就实在是有些晚了,所以只勉强保住了性命,醒不过来了。
  厉宁雪当时考虑到了小孩子可能不懂术语,特意用了比较浅显的说法,但是他却忘记了,他应该说得委婉些!
  ……
  后来,徒孙乖巧认真,厉宁雪对徒孙越来越满意。
  然而,直到容云服食“寒冰蟾王”与“赤练蛇王”这两种天下至极的寒毒与火毒,用如此疯狂而全不顾及自己的方式,只为了获得一个练成比“冰火重元”更强大的“乾坤重元”的可能,只为了一个获得深厚内力的可能。这时,厉宁雪才发现,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事情。
  厉宁雪懊悔不已,他甚至重新跟容云说过有关他母亲昏迷的问题。即使,他知道,可能已经晚了,容云早就已经默默地翻遍了苍云山的所有医药典籍。
  当时,容云对他扬起微笑,说:“云儿明白。”然后,在游历天下,平定东霆内乱时,默默地寻到了血灵芝这种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仙品灵药。
  容云说:“师公,对不起,是云儿任性了。”
  ……
  厉宁雪相信容云的能力。容云虽然年轻,然而,除了亲情,他已经经历太多。他相信,容云足够强大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容熙,而且,只要容云想,全身而退也并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厉宁雪没有想到,种种原因之下,容熙会怎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
  ***
  容熙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长跪在铁链之上的容云。
  从他进来开始,容云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双手奉鞭,眼神落在面前三步远的地面上。
  既然是自己的家法,那么容熙便再清楚不过了。容云确实不用说话,容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在传达八个字:“容云知罪,请求重罚。”甚至,容熙还知道,如果他不允许,恐怕容云是不敢开口说话的。
  奉鞭请罚吗……
  容熙自嘲地冷笑了一下,看着容云,终于开口,道:“呵呵,奉鞭请罚?摆这个样子给谁看?……好吧,看在你这么努力的面子上,给你机会,有什么想说的,说吧。本王看你从刚刚开始就一脸欲言又止。”
  容熙以为容云会利用这个机会赶紧为自己解释一下。比如,就像叶皓白的解释那样。然而——
  “谢王爷。……王爷,您的内伤……比较严重,心脉受创不比内府震荡,请您还是再调息一下的好。”虽然有些沙哑,但是容云的声音依旧温和。并且,从中不难听出他的歉意与真诚。
  “……”容熙愣住了。他真的没想到,容云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
  回过神,顿了顿,容熙才继续冷冷地说:“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想逃避了?”
  “属下不敢。属下可以在这里等您……两个时辰……”
  ……
  ***
  无论以什么身份,儿子也好侍卫也好,容云的付出,体贴而温和,极致而决绝,没有底线,无怨无悔。
  确实,容云不太懂得爱惜自己,也不太懂得期待幸福,然而,当一个足够寂寞,更足够强大的帝王决定付出,他却是有资格包容到底,有能力不求回报。
  烈亲王容熙现在还不会认识到,不论容云在他面前怎样温驯恭谨,骨子里也仍然是高居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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