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他的手抚过脸颊,停留在当初那个五指印的地方徘徊,一时之间也知道他说的什么,就是听不出这句话,都是询问的,还是,肯定的?
“没有!”我淡淡的说着,有回答现在的意思,也有说起其实从来没想过要怪着什么!
“那,芷娴……”
“哦?”不能一次说完么?怎么变得这样不干脆?心底腹诽,有些不满着。
“凤印还在我那里……”乾隆说得扭捏,见我奇怪的看他,才吞吐的解释:“那天晚上,我去太后那里拿过来了,本来……一直都是你的……”
闻言,暗自叹了口气,依旧让他好玩一般,在脸颊上抚来抚去。假寐着眼,心下快速的闪过念头,这皇后,是不用再继续了,可他不知道。
还有,权利,有些时候是没有吸引力!
“皇上!”顿了顿,我犹豫的道:“再帮我保管一阵子吧!”
刚说完,感觉乾隆的手是一顿,又恢复了正常,我心底却诧异着,莫不是他也是有所预感的?
“嗯!可芷娴,不可以偷懒太久……”乾隆说得很轻,听在耳里犹如催眠曲。
从这天后,依旧那么安静的储秀宫,却是多了乾隆这个不速客。每日下朝之后,到慈宁宫例行的请安,就会窝在我这里晃悠。
跟前跟后,让人不消停,我就怀疑着他每天怎么会这么闲?一般情况下还不让人睡觉,真是不满原本惬意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啊!
好不容易,四个儿女都来看一回,还让乾隆迫不及待的早早赶着走人。我不禁瞪着他半晌:“皇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没有!”乾隆说得理直气壮。
“那,有什么要事相商?”泄气的问着,我觉得皇帝就是最大的无赖。
“也没有!欸?芷娴有吗?”乾隆似笑非笑的反问,很好玩的样子。
无奈的笑了笑,沉默了一刻,我突然抬头,看着惬意喝茶看书的乾隆,异常认真的回答问题:“我有!”
乾隆先是一怔,随即笑得玩味,张口即来:“哦,芷娴有什么要事?”
没有跟乾隆开玩笑的意思,我看着他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跟皇上,讨一个人的命……”
闻言,乾隆笑容不减,还有加深的趋势,只是眼眸中的情绪,让人找不到准确的描述:“嗯!”
这个答案,让我哂然一笑,真是不出意料,他依然知道我在说什么!真不知该庆幸有一个这么了解自己的人呢?还是该悲哀这个人却是皇帝!
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乾隆靠在身边半搂着,把玩我随意披散的发丝:“不要笑得那么无奈!你原本没有出手对付她,或者说,也没有要求我将她怎么样,还不是因为她其实很好收拾么?那随时都可以!不过,我知道,你总有一天,还是会有这个要求的……”
“……皇上都知道了。”这人有些时候,简直就是聪明得可怕,掌控,就是艺术。
“别忘了,她是我在高佳氏之后提起来的。心思太多,留下的把柄就不少了,我等的,只是你一句话而已!”乾隆说得很轻,却言语间就可以决定一切。
沉默中想到,令妃如今在后宫的地位,还不就是乾隆一颗棋子的?一条命抵不上我一句话?
“谢谢呢!皇上……”我真心的说着,这样被惯着,也会让人迷失,幸好,次数不算多。
这次,乾隆没有回答,只是抱着我,有些用力……
一年多来,令妃给永璟制造了不少的麻烦,虽然都没有致命的,也很隐蔽,可她是我最后不完全放心的一个。所以,彻底解决了她,也绝了后患。
虽然,她有好几个儿子,不过,看乾隆这样子,似乎也不用担心了吧!
慢慢的,日子过到了七月,目前是后宫乱得可以,令贵妃的突然失宠,且多桩罪状并数,早下了狱等着被判决呢!
加上背景不厚实,是树倒猢狲散,没有人敢冒不韪去求了情,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乾隆是有心治了她的罪。
而我这个又开始受宠的皇后,却没有丝毫接手的意思,让人看不懂之余,后宫的权利就悬空了。虽然,暂且还是老佛爷在管理,但没有一个镇得住的后妃,就转暗为明争个不停。
然而,乾隆也是任由着它乱,没有倾向性的提升某人,更没有理会的意思。
反正不是上朝政事,也就呆在储秀宫里,真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欸?娘娘这个有什么用?”熙羽进门就看见,我正在捣鼓小箱子,好奇的问道。紧跟着的墨香和容嬷嬷,也一脸疑惑。
这个时候乾隆正上朝呢,所以一些自己的事情,就赶紧着做了。
放下手中的笔,将写好的一大摞纸,细细的折好放进精巧的小箱里,我轻笑着道:“在准备东西,你们来了也正好,我正有事情要说呢!”
闻言,三人靠了过来,看见桌子上整齐的排列着四个小巧箱子,还锁备好,箱表上无一例外的刻着和淑她们几个的名字。
“娘娘,你这是……”容嬷嬷白发如雪,精神头却不错,只是这会儿有些忧郁,也有些难过。这些箱子都是我特意订做的,如今拿出来,都知道是做什么用。
“嬷嬷,别多说了!有些事是不可抗拒的,坦然接受才是!”我淡淡的安慰着,这些日子,似乎身边的人都有所察觉。
笑了笑,却想起原作里,容嬷嬷最后所选择的道路,不禁有些明白她为何比其他人都要镇静。自然,我不希望那种情况会发生,毕竟我的来去都是不同的:“对了,嬷嬷,我还有事要交给你呢!”
“娘娘尽管吩咐!”容嬷嬷还是那么规矩,神色之间也有一分喜悦。这些年做事,都有熙羽她们分担了,考虑到容嬷嬷本身的年龄,都是在身边好好养老的。
如今这么说得慎重,都是有一份久违的感觉。
“从小,就是嬷嬷将我带大的,如今一想,也是四十多年的事儿了。因此这时,也只有嬷嬷担着,我才彻底放心呢!”轻轻抚过箱子上的名字,说得有几分感慨:“以后选个合适的时间,将这几个箱子交给和淑他们吧!上面有名字的,也算成了我的心愿。”
“娘娘……”知道我是用事情绊住她的想法,容嬷嬷一时之间显得很是激动。
安慰的笑了笑,我继续说道:“嬷嬷,和淑和永璟,都自己是做阿玛额娘的人了,虽然从小就很乖巧,可做事难免冲动。加上长大的永璂,还小的十格格,嬷嬷还得替我多瞧着,才让人放心呢!”
很多嘱咐和事情,在给他们各自留下的信里都有交代,尤其是针对乾隆以后的传位,假设与分析供给参考,里外都多了几分透彻。
毕竟是现在的过来人,即便历史改变了,还在猜测的范围,至少比将来的当局者,可要明确认识多了。尤其是,如今永璂也不必永璟人才差,各方的选择是多了条路,别的不说,我最怕的是为了那张椅子,最亲的兄弟,发展到最后的反目。
而且,承让,有些时候也会造成上位者的猜忌,到那时候,悲剧就是可以遇见的了。因此在这点上,我干脆的摆在了明面上给他们说,如果还发展错位,真就是我从小教育没有到位了。
让容嬷嬷平复心情,我转头看向熙羽和墨香,同样轻轻的道:“熙羽,你对外面之事已经熟能生巧,也展现了你的能力,以后这方面上,就帮帮永璂吧!至少,他也需要一个帮手!”
“是,娘娘!奴婢一定竭尽所能!”熙羽说得认真。前一阵子,永璂的府邸我给选好了,修葺一番,过年之后他也刚好到了岁数,出宫建府是事在必行。那时,有熙羽的帮助,应该会安顺很多。
点了点头,我放心的继续:“还有墨香,十格格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这些年所积攒下来的东西,还得劳你清点一下,按照他们最需要的情况,以后就给他们吧!”
虽然没有看过,但想来真有不少,而且都是珍贵物书,怎么说我不会想到埋土里去。
紧咬着嘴唇,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墨香是点着头语噎。
轻轻一笑,没有什么遗憾的,耳边传来外面急切的脚步,就知道和淑他们来了。赶紧让收拾了桌上的东西,见人说话就开始啰嗦了起来。
这些天,每日的他们都会来,瞧着也挺欢喜和欣慰。都出乎意料的坚强和明理,还让我感叹过,这时代造就的人才,真的很不一样。
又送走了一群人,望着天空出神,我突兀的了然一笑,转头问着:“熙羽,皇上现在还没来么?”
“听说今儿个有大事,所以一直在朝上商量着呢!”熙羽很安静的回答。
“是吗?”喃喃自语,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道:“让人告诉他一声吧!我想睡了……”最后,还是见一面吧!
“娘娘……”闻言,熙羽端是一惊,转身的凌乱,也没有再耽搁。
我这算有经验么?看着屋内的安静,不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真的感觉有谁在呼唤,很模糊却真切。虽然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不对,但一来没有多余的路走,二来,也找不到留下来的意义,感觉都是注定了!
舒服的躺在床上假寐,内心不断的在扑捉一种感觉,可总是缺少点什么。正自个儿琢磨着,就听见门被狠狠的撞开,反打在墙上,有些嘶鸣。
还未等睁开眼睛,就被人用力拉了起来,再用力的抖着骨头快散架:“芷娴……别睡了,起来……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出宫去玩吧……”
“停……皇上!”赶紧阻止这人的自顾自话,我得先将自己解脱出来。这一年来自己宫门都没有出过,哪还想着走外面去的?
“芷娴?”乾隆一怔,有些意外,也有些庆幸:“嗯?你不是说要睡吗?”
“不是等你么?”喘过气来,我不爽的白他一眼,此刻是毫不掩饰。不过,看着他还穿着的朝服,有些凌乱,额前溢出细密的汗水,多少也有些感动。
拿起娟帕,忍不住给他擦拭着,对上发愣的神情,轻笑一声道:“还在上朝么?这次,真的是打扰皇上了!”
看不出乾隆是急切得气血上涌,还是真的尴尬着脸红,垂下眼睑掩盖住眼里的情绪,就回道:“芷娴以后每天来一次,我也不觉得打扰……”
被他的话逗笑了,挑着眉道:“那我还不成了千古罪人吗?被烦死了,还不皇上一句话啊!”咳咳,我可以理解,说得比唱得好听啊!
微微皱了皱眉,乾隆叹气的道:“芷娴……”
“嗯?”
“……我是不是经常让你很难做?”乾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愣了一下,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太后有句话说得对,‘在其位、谋其政’,说起来,我真算不上一个好皇后吧!”
“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乾隆轻轻的说起:“虽然你经常很懒,但有你在,后宫从来不会这么让人烦心!”
“呵呵,就这点用处!”不可置否的笑道,其实更多的要承认,大部分的功劳,在他自己身上。
“其实,你知道刺客的背后是谁对不对?”乾隆说得了然。
“嗯!能够猜得到吧!”我淡淡的说道,当时离开得悄然,路线也那么多变,除了留在江南的高层几个,直接派人尾随,其他的,谁能那么清楚呢?
明显叹了一声,乾隆也是挺无奈:“那夏盈盈是令妃的人,其实你也知道是不是?”
“才知道的!”要不是令妃连累的一帮人,我哪能知道啊!还好生意外了一番的,本来去年夏盈盈是被乾隆秘密带了回来,却被留在一处小院不管不问,瞧着让人可怜呢!
“那个时候……我让你伤心……”乾隆伸手磨蹭着我的左脸,喃喃的说着仿佛自语。
伤心?我垂下眼睑,那根本不多,反而是失望更多一些吧!最常想到的一句话,却是,这男人是皇帝,也始终是乾隆啊!本性,就是如此!
这话怎么也说不得,我转口很直接的道:“其实,当时我还以为,皇上,会一张圣旨,直接废了我呢!”这是历史上的事实,别怪我会这么想。因为,本性啊……
哪知,乾隆闻言,整个人都是一僵,顿了好久,才笑得有些哂然,盯着我问道:“芷娴……你就没有相信过我吗?”
心虚的一笑,这相信二字,谈何容易?而且,在这里,这个位置,都要看哪一方面不是么?每次他不也是试探过后,才会觉得满意吗?
等价交换,何必谈论“相信”呢?
忍耐不住打了一个呵欠,我眨了眨朦胧的眼,轻轻的道:“皇上,我一般都没有求过你什么,现在,只是希望,以后和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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