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朝风点头,便飞身出了窗子。
周芳荃刚刚上前将窗户关好,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和范朝晖低沉浑厚的声音;“芳荃,你没事吧?——怎么不见你下去吃饭?”
周芳荃忙应道:“来了”便打开门,同范朝晖和则哥儿一起下去了。
几人吃完饭,便各自上楼洗漱歇息。说好明日在辉城里逛一逛,就出城去宜城。
他们都有功夫在身,又有良驹代步,区区大雪,自是不放在眼里。
这边宋远怀和南宫雪衣从安家出来之后,就一起去了王老幺的家里。
王老幺家里也算是小康之家,如今儿孙满堂,倒也不失兴旺之家的样子。
如今王老幺虽然去了,他却有三个成年的儿子,都在家里帮衬。却是人多好办事,这办丧事要搭得棚子都已经搭好一半了。
见宋楼主和南宫堂主都过来了,王老幺家的人都过来行礼,又都哭了一场。
南宫雪衣是有孕之人,情绪难免波动大些。见王家的人都哭起来,她也掌不住哭了。
宋远怀忙拉了她到一旁坐下,生怕她伤神过度,影响了孩子就不好了。
范朝风从客栈出来,就径直去了王老幺家里。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授命 上 (补粉红135+)
※正文309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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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幺的家,在辉城东南面,是一所五进的大宅子。
王老幺的三个儿子都跟父母住在一起,且都娶妻生子。所以房子虽大,但是住起来还是颇为拥挤。
范朝风就先去王老幺灵前上了拄香,又拜了拜,才去找了宋远怀一边说话。
宋远怀听了范朝风说的话,脸色严峻起来,低声问道:“你认为,那客栈掌柜有问题?”
范朝风点头:“不仅客栈掌柜,我觉得,整个客栈都要好好查一查才是。”
这种在别地用客栈做掩饰,用作打探消息的据点和暗桩,以前在旧朝的时候,也是范朝风所熟悉的伎俩。
宋远怀对这种法子也不陌生。他们仗义楼在宜城,就有同样的地方。
只是宋远怀自诩辉城是他的地盘,他们宋家在此经营了一百多年,却还是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扎下钉子下来。宋远怀就很有些不虞:想他终日打雁,也被雁啄瞎了一只眼睛
不过现在也不是赌气的时候,宋远怀就叫了仗义楼的人过来,轻声吩咐了几声。
范朝风想到大哥一行人正在那客栈里住着,他们今日要去抄了客栈,惊动了大哥,却是不妥。就又对宋远怀叮嘱道:“城门已经关了。且下着大雪,今日就不要动手了,让人盯着那客栈里的掌柜和伙计就是了。——那所谓‘神医’,十有八九还在那客栈里。说不定此时已是做了某个跑堂的小二。”
依宋远怀的心思,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那客栈里从掌柜的到客人都一网打尽。可他也知道范朝风说得才是万全之策,便点头对刚才叫来的仗义楼的人手,道:“就听安护法说的去做。”
仗义楼的人便自去安排人手暗中盯着那客栈的掌柜、帐房和跑堂的小二。
辉城是仗义楼的总舵所在地,人手充足,那客栈的上上下下,就被一个不漏,都关照到了。
眼看天色已晚,宋远怀见南宫雪衣已是疲累不堪,便跟王老幺家的人说了一声,先回去了,等明儿再来。
王老幺家的人自然知道没有让宋楼主和南宫堂主在这里守夜的道理,便都过来给南宫雪衣和宋远怀行礼,恭送他们出去了。
外面的雪越发大了,路上不好走。
宋远怀早就让人赶了辆大车,又牵了匹马过来过来。
南宫雪衣就同宋远怀一起坐进了大车里面,范朝风便上了马,跟着他们一起回承义坊去了。
回到家里,安解语还强撑着没有睡,等着范朝风回来。
见他进来时带了一身的寒气,安解语便起身问道:“外面还在下雪吗?”
范朝风道:“还下着呢。希望明儿就天晴了。不然一直下下去,今年江南的日子又不好过了。”一边说着,一边就在起居室将沾着寒气的长袍脱了下来,随手扔在椅子上,才穿过里面的小套间,进了更里面的睡房。
整个卧房套间地下有地龙,里间还有一扇火墙,倒是温暖如春。
安解语披着一身香色灰鼠皮里子的薄氅迎了上来,又关切地问道:“那王老幺家怎样了?——去客栈可有线索?”
范朝风想起在客栈里见到的那三人,有些不自然,便岔开话题道:“我刚进来的时候,跟值夜的婆子说了,一会儿给我抬热水进来洗漱。你先去床上待着吧,将帘子放下来,也暖和些。”
安解语笑了一下,便依言回床上等着去了。又放下帘子,将自己圈在里面想着等会儿怎么对范朝风开口。——她确实很想帮雪衣一把。
范朝风等值夜的婆子炊了水过来,便吩咐她们不用再过来了。自己拎进去热水,去净房沐浴洗漱。
安解语等了半天,见范朝风还不过来,忍不住困意上涌,就睡过去了。
范朝风洗完上床,看见安解语已是睡着了,正中下怀,便搂了她枕到自己的胳膊上,也睡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范朝风就被宋远怀派人来叫了出去。
临走的时候,安解语还在高卧。
范朝风便对五万道:“这几天城里不太平。你们看着夫人,这几日都不要出去了。若是夫人执意要出去,就说是我说得,给我传个信去。我自会回来,陪夫人一起出门。”
五万忙应了,又道:“昨儿下了一夜的大雪。咱们院子里的雪都有一尺多深,更别说外面街上了。早上院子里的小丫鬟子们忙了一早上,都只挖了浅浅的一条小道出来。夫人看见这样子,必不会要出去的。”
范朝风点点头:“机灵点儿。若是有事,要立刻找外院的管事,给我报信。”
五万和六万都应了,便送了范朝风出去。
安解语睡到巳时才起来,见范朝风又出去了,就有些闷闷不乐。
吃完早饭,安解语在屋里百无聊赖,便走到门口看了看。
院子里的雪被小丫鬟们推到了两侧,露出中间一条窄窄的小路。旁边的雪堆却越发大了起来。
安解语一时兴起,就叫了五万和六万一起去院子里堆雪人。
江南的院子,不比北地,深宅大院,将内院同外面完全隔绝开来。
江南的院子精致小巧,内院和外院前后相继,隔得本来就不远,且内院都有一面临街。若是街市繁忙的时候,都能听见外面的叫卖声。
只是承义坊里住的人,非富则贵,内院就算临着街,平日里也无人行走,倒是无碍的。
安解语同五万、六万,还有几个二等丫鬟一起,就堆起了三四个大雪人。
想着前世里的事儿,安解语就拿了几根胡萝卜出来,插到雪人的脸上。又拿了红艳艳的毛绒围巾,给雪人围上。
众丫鬟见了,不由笑得东倒西歪的。
六万最兴奋,扑过去抱起一个围了围巾的雪人。却是那雪不太紧实,她一扑之下,便将整个雪人扑倒了。那雪便稀里哗啦倒下来,将她埋了一身。
那滑稽的样子,连安解语看见都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承义坊安宅外面的街道上,积雪已是被扫到道路两旁,中间尽有一条小路,能供行走。此时有三匹高头大马正前后相继,小跑而过。正是范朝晖、则哥儿和周芳荃三人。
乍一听见墙内突然传来一阵在梦里听过无数次的笑声,范朝晖猛地一下将马勒住。
那马奔得正起劲,突然被一股大力勒住了嘴里的嚼子。那马受不了突然的刺痛,便纵立而起,长嘶起来。
范朝晖骑术了得,任那马两只前蹄立起,他自坐在马上岿然不动,只四处张望,寻找那笑声的来路。
墙内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街上的马鸣声,那笑声也戛然而止。四周又静谧如初起来。
范朝晖拉着马,在原处一动不动,只尽量侧耳倾听,却再也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声音。
则哥儿和周芳荃此时已经跑到前方去了。
则哥儿也听见了墙内熟悉的笑声。他望着周芳荃挑了挑眉,周芳荃便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则哥儿的心里欢喜得像要炸开了,却要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让大伯父看出端倪。
两人跑了一小段路,发现范朝晖并没有跟上来。便都回头张望,却见范朝晖正勒着马,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安宅旁边。
则哥儿和周芳荃心里都一沉,两人对望一眼,就打马回去。
范朝晖骑着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泥塑木雕一样。
见他们俩回来了,范朝晖才回过头看着他们,赶紧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听见那笑声?”
周芳荃和则哥儿异口同声道:“没有。”
范朝晖闻言愣了一下。
则哥儿便赶紧道:“大伯父想是听错了。这里都是辉城有钱人家的大宅子,哪有那么容易听见里面的声音?”
范朝晖沉吟道:“可是那笑声,跟你母亲亲的笑声,一模一样。”
周芳荃大急,可又想不出法子来打个岔,就看着则哥儿猛使眼色。
则哥儿心念电转,便计上心来,下马道:“既如此,侄儿就帮大伯父过去叫门问一问。若是里面真的有人跟我娘的声音一模一样,侄儿就帮大伯父求了过来。——哪怕那人已经嫁人了,多给他们几两银子,自是没有不了的事儿。”
听了这话,范朝晖才清醒过来,笑骂道:“你小子行了,还会消遣你大伯父了是吧?”说着,将马鞭在则哥儿身上轻轻抽了一下。
则哥儿不躲不闪,挨了这一下马鞭,笑嘻嘻道:“只要大伯父能开心,侄儿出个丑算什么?”
不知怎地,范朝晖就觉得胸中的积郁突然散去了一样,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则哥儿道:“快上马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则哥儿歪着头问道:“不如还是去问问吧?——如果那人并没有嫁人,大伯父将她带了回去,就算不看她的样子,每日里只听她的声音,也是好的。”
范朝晖摇头笑道:“你这小子,一张嘴真是越来越厉害。——跟你母亲亲一模一样。”又叹息道:“我是有些魔障了。——还以为真的是你母亲亲在里面说笑。”
则哥儿心下只打鼓,口里便信口开河道:“这也是有的。我娘亲刚走的那几日,我夜夜梦见她呢。”
范朝晖就皱了眉头道:“我可一次都未梦见过她。”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授命 下
※正文310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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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两更。下周周一到周四都是每天三更。债就还完了。第二卷也快要收尾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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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远怀和范朝风虽然撬了江南王在辉城的暗桩,只是那个假扮的“神医”到底还是先跑出去了。
远在宜城的仪妃和前朝太子刘信就得知了仁兴堂的江南赌王王老幺已死的消息。两人大喜过望,便找齐了手下赌坊的管事,对他们言道,辉城仁兴堂的江南赌王已死,让他们赶紧把手下招揽的赌技高手聚集起来,打算要在宜城举办赌王大赛,将江南赌王的名头,从仁兴堂那里抢过来。
吉祥如意赌坊借着这股赌王大赛的东风,应该能重振雄风,甚至超越仁兴堂的天地玄黄四大赌坊,成为江南赌坊的龙头老大。
而赌坊只要打出了名气,那银子还不是随后就到的囊中之物?
很快,宜城的吉祥如意赌坊要举办新赌王大赛的消息,便传遍了青江南北,连远在谢地、北地和韩地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纷纷来到宜城。
还未开赛,宜城的客栈已经人满为患,宜城的吉祥如意赌坊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仪妃和前朝太子刘信自是信心倍增,就觉得之前的苦心都没有白费。
两人自矜身份,都不出来抛头露面。一应事宜,都是由心腹手下打理。
特别是前朝太子刘信,自从韩永仁降了范朝晖之后,刘信一夜之间头发都花白了,老了十岁不止。又自从前朝覆灭,在外面颠沛流离,人的样子同以前大不一样。
而顾升虽然如今也在江南王身边做事,却很少见到仪妃的远房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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