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不高兴地拨开周仁超的手,恼道:“当然说了,不说,怎么能要挟她乖乖听我们的话?”又道:“这种事,只要我们稍稍在外面放些风声,她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寡妇门前本就是非多,要泼她的脏水,还不容易?”很是扬扬自得的样子。
“你这败家的无脑妇人”只听啪地一声,周仁超已经抽了周夫人一个大耳刮子。
周夫人被打傻了,呆呆地望着周仁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仁超看见她那痴傻的样子,更是后悔让她去王府套交情。——这女人,看她对付妾室庶子,法子一套一套的,如今让她去办点正事,居然还是那套对下的法子,一点长进都没有
周夫人好半日才缓过劲来,哇地一声哭起来,“老爷这样对我,我不活了”
周仁超没好气道:“你不活了才好。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大祸了”
周夫人见老爷没像以往一样过来哄着自己,居然就坐到一边唉声叹气起来。不由止了哭,低声问道:“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仁超叹气道:“这些话,放在心里自己想想也就算了。还要当着四夫人的面说出来,不是给我们全家招祸吗?”
周夫人更是不明白。
周仁超只好解释道:“你这话,若只是故意吓唬四夫人,那四夫人能以寡居之身,主持王府内院的中馈,足以说明她不是简单的女人。被你泼了脏水,她岂肯善罢甘休?到时只要在王爷面前随便进几句谗言,就该我们家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范家的人最是护短。当年上阳王的嫡长女以前定亲的关家,做了些什么事,又得了什么下场,你可忘了?”
“若我说的是真的呢?——那可是她自己立身不正,关我们家什么事?”周夫人依然死鸭子嘴硬。
周仁超忍不住又要扇她耳光,见她一边脸上已是红肿起来,便又丧气地放下手,道:“你最好天天求神拜佛,企求这事不是真的。——若真被你胡扯中了,我们全家,就只有给你陪葬了。”
周夫人就要跳起来反驳。
周仁超摆摆手,道:“此事若有一丁点是真的,你想想,以王爷的身份,他会容得有人知道他……嗯?”
周夫人这才傻了眼:她就图嘴上痛快了。从未想过,若是真的,她还在四夫人面前说出来了,而那四夫人只要再去王爷那里撒个娇,他们就是个死字。且以四夫人的形貌,哪有男人不动心的?王爷就算是英雄盖世,说不定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周夫人不由越想越害怕,全身都抖起来,脸上更是不由涕泪交加,对周仁超恳求道:“老爷快想个法子吧。——让妾身怎么样都行。”又惊慌道:“要不,我去给四夫人磕头,跟她说,我是有口无心,胡说八道。我不是当真的。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
周仁超听不下去了,起身就走,又回头道:“这事你别管了。我去想想办法。——还有,你刚才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同别人说。欣儿那里也不行你给我烂在心里,就是憋的要死,也得给我憋着别怪我不提醒你,再让我听见你说这些不着调的话,我不能让全族人给你陪葬,我一定休了你”
周夫人被周仁超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连连点头,又捂住嘴,一句话都不敢说。
周仁超便去外院,想了一想,便将给欣儿准备的嫁妆都拿出来,取了一半的金银古董和田庄地契,让人装了车,指名给王府的四夫人送去了。又附了一封言辞肯切地道歉信,为白日里周夫人和周小姐的言行赔不是。
安解语接到这几大车厚礼,又看了看那封道歉信,只冷笑。就令人叫了范忠过来,指着那几大车财物道;“这是笔意外之财,你都拿去给王爷充了军费吧。”又扬了扬手上的信纸,道:“这封信,也给王爷送过去。同时问王爷一声,若是要纳周家女为侧妃,还请王爷亲自回来迎娶。我却是不便管这些事。”
范忠听了心里一惊,不知道周家过来跟四夫人说了些什么。——王爷要纳侧妃?不是早就拒绝了那四大家的要求?怎么他们还不死心?
范忠不放心,又细细问了一遍。待得知只有周家和王家还有这心思,便松了一口气:还好,四大家里最有出息的吴家和郑家,确实已经打消念头了。那王家不过是虚架子,不足为惧。倒是周家,虽然子侄辈里未有从军之人,却是占有北地最多的田地,又有最多的商行。若是得罪了他们,却是对北地的民生有较大的影响。
想到此,范忠就赶紧回外院,和王爷留下的最心腹的幕僚商议了半日,就提笔给王爷写了信,告知周家步步紧逼,让王爷早作打算。
范朝晖带着大军行进在外,路线和目标都是机密,一般人都不得知晓。先前派出去给王爷送信的驿兵,在后追着王爷的大军,总是慢了一步。这次后送信的驿兵又追上来,两人才能一起合作,少走了很多弯路。
饶是如此,等他们终于追上大军,将王府里的两封急信送到王爷手里的时候,范朝晖已是带着众军士,行进在快马奔向乌池慕容家祖籍的路上。
※还有木有粉红票捏?俺这周在家休假。有很多时间可以码文哦。乃们懂得。含羞爬走~~~
。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血战 上 (粉红60加更)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血战 上 (粉红60加更)
乌池是慕容家的祖籍地,也是如今慕容长青盘踞的地方。慕容长青在旧朝覆灭之前,便带了家人回了祖籍,开始偷偷的招兵买马。后来旧朝覆灭,太子又投到他这里,便将太子藏起来了,又加大了招兵买马的力度。
前一阵子,上阳王范朝晖下令北地豪强不许蓄私兵。惟有慕容长青仗着是上阳王的嫡亲舅舅,不遵号令,已是被乌池的官府偷偷报上去了。
而范朝晖出来这一倘,就是为了慕容长青和太子。收缴私兵都是顺带的。
且说范朝晖这一路收了四大家的私兵,又从沿路的官府里,将地方豪强上缴的私兵都顺势带走了。浩浩荡荡的大军,已是有五十万。只是这五十万里,只有二十万人是范朝晖先前的部下,另外的三十万,都是地方豪强的私兵而来,却是地痞土匪气更重,要将他们练成令行禁止的军士,还要多打几仗。范朝晖就将希望暂时寄托在同慕容长青的一战上。只希望慕容长青还有当年的悍勇,将他们的私兵练得出色些,也让自己的手下,能同真正的对手过过招。
晚上军队扎营休息的时候,无涯子知道王府里来了急信,就去了范朝晖的帐幕里,问道:“听说范忠又给你弄到一大笔军饷?”
范朝晖嘴角略微上翘了一下,便平复下来,面无表情道:“不过是周家搜刮的钱财,如今也算是派上点用场。”
无涯子盯着他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他有何不同,只好嗐了一声,道:“无聊,你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范朝晖不理他,自提笔回了信。告诉范忠,自己除夕不回去了,让他们自己过年。若是有事,要四夫人全权做主。写完这几个字,范朝晖又有些踌躇:若是她又犯起混来,非要给自己纳了侧妃怎么办?
想了想,便划去了“全权做主”,改成“三思而后行”。
又看了看日期标在更前面的一封信,却是说然哥儿病重的事。就跟了无涯子转述了一下然哥儿的病情,无涯子皱着眉头思索了很久,也无头绪,只说要回去后,跟给然哥儿瞧病的大夫商议商议才行。
无涯子未见过然哥儿的样儿,也不敢多说,只道他们应该回师门一趟,看看师父可有妙法。范朝晖本就打算此地事了之后,就要回朝阳山,陪太夫人过几日。如此正好顺路,可以见见师父。
范朝晖写完信,拿起来看了看,吹了吹多余的墨,就小心翼翼地装到了信封里,让亲兵拿给驿兵带回去。
这边范朝晖的大军日夜兼行,终于在除夕前夜,赶到乌池的外围。
第二日,便是除夕。
乌池家家户户都备好了过年的物事,准备晚上鞭炮齐响过大年。
范朝晖留下了自己的二十万精兵在后方,只带着新招的三十万军士,黑甲俨然,阵容整齐。前面是十万骑兵,马蹄上都包了厚厚的粗布,在旷野里马蹄翻飞,一步步前行。后面跟着二十万步兵,逐渐向慕容长青建得如堡垒一样的田庄包抄过去。
慕容长青的田庄,由慕容家经营数年,高墙厚堡,又有护城河,环绕在庄前。庄子内部的高墙下,更是挖有深壕陷阱,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军士要强攻,都要费些力气。
范朝晖的探子将慕容家如城池一样的田庄的情形,早打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就算清楚内里的情形,要打开田庄的大门,依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且范朝晖十万大军的铁骑,虽马蹄上包了厚布,可一路奔腾而来,震撼之声早已惊醒了慕容家田庄和附近别家田庄里守卫的人。
如今正是除夕,各家各户都在守岁。
等慕容家田庄瞭望塔上的守卫喝了团年酒过来,晕乎乎地看见前面的空地上,黑压压一片大军压城而来,吓得赶紧敲响了瞭望塔上的大钟。
可是钟声的传播,居然没有范朝晖的骑兵迅捷。
慕容田庄内院里的正屋,慕容家绝大多数有头有脸的男人,正在堂上簇拥着太子殿下,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隔着屏风的那一边,太子妃坐了首位,旁边坐着缺了条小腿的慕容宁,和慕容长青的填房曾氏。
如今虽是乱世,她们的吃穿用度,却一点也不比旧朝在京都时候差。
本来慕容宁和曾氏十分不愿跟着慕容长青回乌池,一直都闷闷不乐。直到京都被夷人所破的消息传来,她们才有些后怕,开始觉得乌池也不是那么糟。等到再后来,旧朝里威风八面的太子殿下,也像条丧家之犬一样逃到她们慕容家的田庄,她们才真正高兴了起来。——这就是命啊。她们就是那等好命之人,无论盛世乱世,新朝旧朝,她们都是人上之人。
这边众人正在随意闲聊,又都等着新旧年交替之时的烟花绽放。
瞭望塔上的守卫敲钟之后,等了半日,也不见后院有大人过来。有些着急,赶紧离了瞭望塔,到下面守卫里住的屋子,又叫了两个人出来,让他们立刻去内院报信。
那两人还当这人说笑,不由都摇头不信,又要去屋里继续喝酒。
那守卫急了,一把拉起他们两人,往瞭望塔上爬去。
三人到了瞭望塔上,往下一看,刚刚还隔着一片距离、有些远的黑甲骑兵,已经越来越近了。而高楼上,那战马震动大地的感觉,更是明显。
几人吓得面如土色,一人就赶紧道:“我去内院报信。你们在这里继续敲钟不要停”说着连滚带爬地往瞭望塔下奔去。出了瞭望塔,又急速向内院跑去。
留在瞭望塔上的两人,便又敲响了大钟。
范朝晖率着骑兵一马当先,已经离慕容家田庄的护城河不远。而田庄瞭望塔上的警钟声,也已经清晰可闻。
范朝晖勒马站在护城河边,冷冷一笑。就让人将他的六尺长弓拿过来,猿臂舒展,已是拉开强弓,搭上给他特制的长箭,瞄准了瞭望塔上一起扶着长木,正在敲钟的两人。
弓如满月,箭似流星,这带着范朝晖浑厚内力的一箭,呼啸着越过护城河,直往瞭望塔上前后相继的两人射去。两人听见箭声凛冽,只来得及回头张望,就被那长箭穿心,二人一体,俱被钉在了钟亭的木柱上。
瞭望塔上的钟声戛然而止。
这个腊月三十的夜里,没有月亮,只有繁星闪烁。浩瀚的星空下,范朝晖又从马背上腾空跃起,手里长刀挥出,往田庄前面挂着护城河桥板的铁链砍去。那铁链高高地挂在田庄的厚墙之上,饶是范朝晖神力惊人,也费了一番功夫,在空中转折来去,才将一条铁链砍断,一块吊在护城河之上的桥板霎时应声落下,横在护城河上。
田庄内的守卫也是训练有素,此时来不及等候田庄里各位大人的命令,已是各就各位,拿起弓箭,对着那飞身上城墙,砍断护城河桥板的男子齐力射去。只是他们的弓箭,如何能射到范朝晖身边?只见他砍断铁链之后,已经顺手又将长刀舞成一片,护住自己的要害之处,又急速下沉,已是安然落回到自己的战马之上。
范朝晖的大军一见主帅平安归来,俱是发一声喊,就按着先前演练的阵法,将主帅迎到内圈。前面换上一群步兵,皆是弯弓对着慕容家田庄的高墙,将一支支挂着易燃物事的火箭射到了田庄以内。
冬日里天干物躁,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