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吵架?真是饶了我吧!”
但冰朔其实不知道,冰依离开这里,并不是因为任性吵架,而是真的不希望再看见有人流血牺牲。所以她才要去找一个人。
一个,能够主宰这个古堡中所有人生死的吸血鬼。
如果到了这当口,她还不知道法兰是这个古堡的主人,那她就是傻瓜。
而如今,法兰明显的有求于她,而她若不趁此机会狮子大开口,那她就是傻瓜中的极品。
这个道理,显而易见。
当然,她头也不回地离开,绝对不是为了故意气某人,绝对不是!
小佚
2009…04…06 20:06
Tale 13。 距离(一)
“卡嘉,主人请你上去,有事相商。”
卡嘉疑惑地抬头看向眼前低眉顺目的男子,冷笑道:“他居然会主动让你来请我?伊万,我不是听错了吧?”
伊万抬起头,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苍白面孔,漫不经心地笑道:“公主说笑了,伊万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假传主人的命令啊!”
抬手打了个哈欠,伊万凉凉地转身丢下一句话:“当然,去不去是你的自由,我只负责传话。”
看着倏然消失的人影,卡嘉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松开,忽然抓起手旁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凭什么他要我去,我就必须去?法兰,你凭什么?!”
齐右默默地蹲下身,收拾掉杯子的碎片,低声道:“公主打算如何?”
卡嘉紧紧咬住牙根,眼底波涛汹涌,但最终,却化为一丝几不可见的柔情:“我就去瞧瞧他搞什么鬼!”
齐右缓缓地叹了口气,垂首道:“属下陪着公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七楼的过道里,楼下仿佛还传来一些人耍闹的声音,时断时续。
齐右忍不住扯出一丝阴笑:“都死到临头了,想不到他们还有玩闹的心情。”
卡嘉抿了抿唇,眼底充满了不屑和冷漠。
忽然,一丝冰冷的寒意掠过她全身,那种感觉无法形容,无法描绘,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可是却让她莫名地焦躁不安。
卡嘉忍不住停下脚步,环目看向静悄悄的四周。
一切,明明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卡嘉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你在怕什么?怕有人杀掉你吗?难道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她轻轻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法兰俊美无俦的脸,心底顿时一阵绞痛。
就在卡嘉心神恍惚,神经松懈的那一瞬间,雷霆万钧的刺杀,终于袭来。
卡嘉只觉得一道冰冷的有如利剑般的东西狠狠刺穿了她的胸口,剧痛霎时麻痹了她所有的神经,方才的冰冷刹那间化为灼热,啃噬她每一寸力气。她连叫都叫不出来,便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不停地抽搐。
三百年,她已经有三百年未尝过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和焚心噬骨的恐惧了……在浑身无法停止的抽搐中,她只看到一张被黑面巾蒙住的脸,面巾上有一双幽冷如毒蛇般阴狠的眼睛。
齐右一见卡嘉遇袭,凄厉地嘶吼了一声,齐整的发顿时四散开来,头高高仰起摆动,状若疯癫。
男子却只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指尖弹出一簇蓝色的火苗,以飞快的速度投向仍在抽搐中的卡嘉。
齐右冲向那个黑衣人,却一次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易弹飞。
眼看着,男子的眼中出现了嗜血而疯狂的笑意,指尖的蓝色火苗不再弹出,却慢慢汇聚变大,噼里啪啦声中爆裂出赤红的火星,而卡嘉却躺在地上越来越虚弱,根本动弹不得。
黑衣男子冷冷地幽幽地笑着,投出了最后一颗能毁灭吸血鬼不老之身的幽兰火焰。
卡嘉在火焰焚烧中痛到了极点,终于痛的连颤抖和恐惧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绝望解脱却又带着疯狂地不甘,法兰、法兰、法兰!为什么我要比你先死,为什么?!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沙哑而不顾一切的吼叫——
“公主——!!”
一个温暖的身躯扑到她身上,牢牢地盖住她,护住她。
血肉之躯燃烧烤焦的味道仿佛就弥漫在她耳边,还有痛苦的呻吟,和心满意足的叹息,卡嘉觉得心口忽然痛到了极点,一股灼热咸湿的液体顺着她的眼角缓缓留下……
然后,她失去了意识。
当卡嘉再度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和吊灯,这是她的房间。
屋里很静,光线黯淡,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存在,却又奇异地能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气息。
卡嘉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男子颀长俊挺的背影。
法兰缓缓地转过头来,发丝轻轻拂动,露出皎若冰雪的面容:“袭击你们的人,应该是一个老练的吸血鬼猎人。他深谙你们怕光怕热的道理,而且一直韬光养晦隐忍不发,为的就是想将你一举消灭。”
“我查看过你胸口的伤,冥火剑的威力虽还算不上顶尖,法力却很高深。这样的猎人,东海绝不可能会有。”法兰扯了扯嘴角,“想不到竟连西海域的人都惊动了。”
卡嘉缓慢地坐起身来,然后直视着他,问道:“齐右呢?”
法兰的眼中一片虚空,淡淡道:“他死了。”
卡嘉搁在床沿的手,慢慢地,慢慢地一点点抓紧,床单在她掌心化为丝线碎片。
“一定是他们,是他们中的某个人!”卡嘉咬紧了牙,凄声道,“我要他们偿命。我要用他们的血来祭奠齐右……他们一个也别想生离勒森巴古堡!!”
法兰静静地看着她发泄,看着她嘶吼。直到她完全平静下来,他才淡漠地开口:“正好,我叫你来,也是要跟你说这件事。”
法兰对视着那双充满仇恨和痛苦的眼睛,无情地道:“卡嘉,停止你的所有计划。剩余这些人,尤其是来自同一船的那几个人,我要他们完好无缺地离开古堡。我只说一遍,卡嘉,你最好牢牢记住,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卡嘉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瞧着法兰如悠闲漫步般走出自己的房间,颤抖的双唇吐不出一个字。
他……刚刚说了什么?警告她?甚至威胁她?
他居然说,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法兰!法兰!!你凭什么命令我?!你又何时对我留过情?!
法兰,你怎么可以……在你将我变成吸血鬼,陪着你品尝了三百多年的孤独寂寞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
“公主……”齐左的声音打断的卡嘉几乎要将她逼疯的思绪。
“主人在让伊万传唤公主前,曾经见过一个人。”
“就是那个住在三楼C房里的年轻女子。”
“属下还知道,那女子和他的丈夫曾上过顶楼,古堡的禁地,两人却平安生还。而且,回屋后,两人不知因何事大吵了一架。那女子搬离了原本的房间。”
齐左一边说,卡嘉便一边摇头,神色疯狂而迷乱。她不信,她绝不信一个凭空出现的女子能让法兰改变,她绝对不会相信的!否则,她算什么?她到底算什么。
“公主……公主……”
卡嘉缓慢地抬起头看向一脸忧心的齐左:“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齐左咬牙道:“水冰依。她的丈夫叫萧祈然,实力高深莫测。同船而来的另外两个人步杀和萧冰朔,也拥有非凡的力量。公主,害死齐右的,很可能就是他们其中一人。”
“水冰依,水冰依……萧祈然……”卡嘉念着他们的名字,幽冷地笑了,“你说那萧祈然独自留在T…C房中?”
齐右,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一定!!
小佚
2009…04…08 19:00
Tale 13。 距离(二)
有多久没尝试过一个人在冬天睡觉了?
冰依拖着沉重地身体起床,鼻子有些塞,头也昏昏沉沉的,她一打开门,就看到冰朔如阳光般温暖和煦的笑容。失落的心情,顿时飞扬起来。
“小柒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什么精神,不过情绪已经稳定多了。我让她留在房里好好休息。”
冰朔轻轻叹了口气,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在这个世界人命太不值钱,你必须学会心狠,学会对陌生人的死亡视而不见;这个世界的人又太强,很多事,我们无法掌控,所以你不能随便相信别人,依赖别人,因为你承担不起反噬的后果。”
冰依怔了怔,半晌才轻声道:“你想起久妖了?”
冰朔摇摇头,笑道:“没有具体想起什么,只是很佩服你,能决绝地选择留在这个……与我们格格不入的世界。”
冰依只觉心里咯噔了一下,说不清是怎样一种感觉,心脏忽然一下下收缩的很快。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匿在光影中,美好飘逸,却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冰依张了张口,想叫少年的名字,喉咙却溢不出一个音节。
“想什么呢?”冰朔回过头露出清风明月般自在的笑容,“大家一定在等着你开饭了。”
走进餐厅的时候,冰依还被那种莫名恐慌的感觉困扰着,明显神思不属。走了几步,她忽觉眼前一暗,还没来得及反应,鼻尖已撞到了冰朔坚硬的背上。
冰依痛呼了一声掩住鼻子:“干嘛突然停下来?”
抬头的瞬间,明亮的大玻璃窗,和玻璃窗前那一对年轻男女依偎而坐的景象便撞入她眼帘。
冰依怔了怔,她很想拿手背去揉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好告诉自己,那个温柔地看着卡嘉,替卡嘉布菜,又轻轻抚顺她头发的男子,不是萧祈然。
“阿嚏——”鼻子一痒,冰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感觉头痛鼻塞的状况更严重了。
冰朔也顿时回过神来,担忧地道:“你感冒了?”
“可能是吧。”冰依走到餐桌前,接过香环递来的餐巾,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昨晚着凉了。”
香环一脸担忧地扶她坐下,又狠狠瞪了窗前那桌一眼:“少主究竟在搞什么鬼,居然跟那妖女如此亲近。都不知道是不是她害死了王毅大哥……”
冰依有些恍惚地拿起筷子,目光扫过那亲昵无限的一桌,脑中迷迷糊糊想着:以他的功力肯定听到自己刚才的话了,可是他却连头也没有回一个。
香环忍不住怒道:“小姐,你难道都不管吗?任由那妖女抢走少主!”
辛茹伸手捅了她一下,沉下脸道:“香环,小姐已经够烦了,你别再多嘴。”
冰依有气无力地扫了她们一眼,苦笑道:“我现在表现的不像病人,更像怨妇?”
香环和辛茹齐齐摇头,一脸迷茫。
“那不就结了。”冰依拨了拨淡而无味的粥,一点食欲也没有,“与其担心我是不是被抛弃了,还不如关心一下我的感冒什么时候能好。”
无论他们这一桌说着什么话,声音是轻是重,靠窗的那两个人都没有一点反应。似是听不见,更似充耳不闻,懒于理会。
又勉强吃了几口,冰依终于放下汤勺,抚着额头道:“我实在没什么胃口,先回房了。”
步杀忽然抬头静静地看着她,沉声道:“不要想太多。”
她笑笑,搁下碗筷,起身离席。
就在她准备撤离的时候,恰好窗前的两人也站了起来。随着逐渐逼近的脚步,清晰的对话声传入她耳中。
卡嘉的声音柔软却依旧带着清冷高傲:“你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年纪轻轻,内力竟如此深厚?”
祈然似是顿了顿才开口:“不过是些无聊的事,提它们作甚?”
无聊的事……无聊的事!冰依忽然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她无法再留在原地听着两人用亲昵暧昧的话语否定他们的曾经。哪怕他有再多理由和目的!
冰依加快了脚步,她只想马上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房间。
步杀猛地站起身来,想要跟上去,却被身旁的冰朔一把拉住。
他低下头,面带疑惑,漆黑的眸中忧心忡忡。
冰朔叹了口气道:“步杀,这种事,你不可能调和一辈子的。他们夫妻二人,一个太患得患失,一个太坐享其成,怎么过一辈子?是该好好吵一吵,理清一下思绪了。”
步杀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半晌,终于收回脚步,重新坐下来。
冰依匆匆跑上三楼,谁知刚踏上最后一格阶梯,迎面突然一股巨大的冲力撞来。
脚下一错位,她几乎仰面从楼梯上跌下去。千钧一发之际,她迅速伸手勾住楼梯上的木雕,顿时一股钻心的痛从指尖传来,痛得她几乎松开手。
终于,她站稳了双脚,惊魂未定。缩回手,只见指尖有一个深深的伤口,淌着血,伤口边缘还沾着暗黄的锈迹。
冰依往那扶梯的木雕处望去,果然看到一枚凸出的铁钉。但楼梯口却空荡荡的,根本不见人影。究竟是谁撞了她?
就这么一停顿,祈然和卡嘉已赶上了她的步伐。
卡嘉的身体贴近了,能闻到一股幽香,初时馥郁芬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