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马上反应过来,把语言转换成略有些生涩的英文:“Who are you? Why did you let me help you?”【你是谁?为什么让我帮你?】
“My name is Isabella。 Three hundred years ago; I was Forced in a a……”【我的名字叫伊莎贝拉。三百年前,我被迫陷入昏迷……】
随着这个叫伊莎贝拉的女子的讲述,冰依也慢慢镇定下来。伊莎贝拉的声音柔软轻缓,虽然并不娇嫩清脆,却奇异的安抚人心。
她说:她从三百年前就被迫昏迷,不能言不能动甚至不能呼吸,却有思想。她知道解救自己的办法,却苦于无法开口,不能告知身边的人……
伊莎贝拉似乎很焦急,也很兴奋于冰依竟能听到她的声音,更能与她交流。所以叙述的因果有些前后错乱,但冰依多少还是理解了。
于是她问道:“How can I help you?”【我要怎么帮你?】
“Oh; my god! You promised! God must have heard my prayers……Thank you! Thank you very much!……I’m on the top floor of castle。 Up fast; please! I can’t wait a moment!”【哦,上帝!你答应了!上帝一定听到了我的祷告……谢谢!太感谢你了!……我在古堡的顶楼,请你快点上来!我连一刻也没法等了!】
小佚
2009…03…19 12:04
Tale 10。 古堡的顶楼(二)
去顶楼?会不会是陷阱呢?
冰依原本还犹豫着祈然不在,她要不要独自离开。但女子口气中的欣喜若狂和祈盼实在太强烈,让人不忍她再等下去,更不忍她失望。
于是她写了张纸条,大致说明了原因,便打算到隔壁找步杀或冰朔陪同,一起上去。
可谁知,一打开T…D的门,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冰依心中慌乱无措,一时担心着他们会不会出意外,一时又对这恐怖阴森的古堡心怀恐惧。
伊莎贝拉的声音还在不断催促,冰依无奈之下,只得顺她的意,小心地往楼上走去。
三楼、四楼、五楼,当冰依勉强忍着黑暗的压迫走上六楼的时候,忽然眼前火光一闪。
烛光在她眼前跳动,一张白惨惨的男子脸庞在烛光后轻轻摇晃。
“啊——”冰依惊得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万分后悔自己为不惊动古堡里的人而不带蜡烛的行为。
男子稍稍移开了蜡烛,冰依才看清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五官普通,头发披散,黑得几乎没有瞳孔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惨白的脸上却有两片艳红的唇。
他举着烛火幽幽地道:“姑娘,上面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冰依颤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脑海里的声音响了起来。
冰依一怔,抬头仔细看着那男子:“你说他叫伊万?法兰的仆人?法兰又是谁?呃,不对……Who is Falan? ”
对面的男子闻言神色猛地一变,幽灵般的气质顿时消失:“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和主人的名字?”
冰依正要答话,忽然祈然焦急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她心中顿时一松,连连应声。
蓝白色的身影倏忽而现,将她一把搂在怀里,恨恨道:“为什么又乱跑?!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冰依待要反驳,但看他焦虑的表情,却又将话语吞了回去。她转身想打探清楚那陌生男子的身份,却发现伊万居然不见了,前方黑漆漆一片哪来的烛火人影?
她又试着叫了几声伊莎贝拉,居然也没有反应。
祈然奇道:“你在叫什么人?”
冰依把方才的事解释了一遍,祈然听后紧紧皱着眉,半晌才道:“不如我们上去看看。”
冰依自然说好,两人正想继续上楼,却忽听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
他们进入勒森巴古堡后的第二个清晨,又染上了华丽而血腥的色彩。
第二个死的,是摩卡。
财宝堆放室,流了满地的血,颈上的牙印……他的死法几乎与王毅的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他的血还没有被抽干,不知是凶手有意为之,还是来不及。衣衫有些凌乱褶皱,似乎经历过挣扎打斗。沾染了血污的脸部扭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失去光彩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地上的某处,那里用鲜血写着六个歪歪扭扭的字:下一个就是你。
最早抵达这里的是蒋家兄妹,接着是札特和步杀冰朔。祈然和冰依赶到时,札特已失魂落魄地抱着搭档的尸体坐在血泊中,泪流满面。
再度回到这个恐怖而又华丽房间的小四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他的脸色惨白一片,无论香环怎样安抚劝慰,还是止不住他的颤抖。
“我会死……下一个会是我……下一个一定是我!不!我不要死!”
“少主——!”小四一把扑跪到祈然面前,鼻涕眼泪哭了一脸,“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娘和妹妹还等着我回家,我还想娶香环为妻,我还来不及建功立业……少主,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
祈然低下头去,神色平静地看着他道:“你要我如何救你?”
“船……对,给我一艘船!”小四忽然大声道,“我要逃离这个鬼堡,我要回玻拉丽斯号上去!”
祈然淡淡道:“你明知道,我们没有船。”
“古堡里有可以载人的小船。”不知是齐左还是齐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可以去向公主讨要,代价是……一双眼睛。”
小四浑身一颤,无力地坐倒在地。
齐左阴冷地笑了笑:“当然,公主并不在乎那双眼睛是谁的。”
小四猛地瞪大了眼睛,恰好这时香环走过来扶起他,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香环那双明亮的眼睛上。
冰依心中一惊,紧紧抓住了祈然的手。
小四喃喃道:“少主,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
“你什么也不用做。”祈然瞥了一眼齐左,缓缓道,“我答应一定会带你平安离开这古堡。只是,你信吗?”
小四唰得抬起头,怔怔看着男子绝世的面容。晴蓝如天空般的颜色,仿佛能吸尽人体内所有的恐惧和软弱,让人无条件地信任依赖。
他慢慢转过头,对上香环明亮的眼睛。她的嘴角挂着温柔怜惜的笑,仿佛在说:哪怕你要挖去我的眼睛,我也不在乎。
眼泪缓缓顺着冰冷的面颊滑下,徒留一瞬的热烫。小四弯下身去重重磕了一个头,才直视着祈然决然道:“少主,小四的命,就交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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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古堡的四楼正在为血案的发生而纷纷扰扰,古堡的一楼却传出悠扬的琴声。
弹琴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剪尾服的男子,他的十指修长干净,匀称漂亮,却白皙地近乎病态。随着他十指时快时慢的跳动,欢快的乐声充满了整个大厅。但仔细听去,却会发现这乐声中隐藏着一丝沉痛的悲伤。
脚步声忽然从楼梯上传来,虽然轻若无声,但男子还是停下了弹奏的双手。
楼梯上下来的是一个女子,一身火红的礼服,容颜娇媚,赫然是卡嘉。
卡嘉慢慢走到他身后,道:“你知道吗?这一次来的人中,有几个非常厉害。他们想要活命,想要逃出古堡,就必须按照我的意愿行事。要么杀了你,要么死在这里。所以,他们一定会拼命。”
男子不答,卡嘉咬了咬牙,眼底透出炽热的火焰:“你不信吗?不信有人能杀了你?”
“法兰,你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要把你的不幸转嫁到我身上?”卡嘉狠狠地道,眸中却慢慢蓄积滚烫的泪水,“你明明知道永世的孤独有多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诅咒?!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无葬生之地!!”
“啪——”钢琴的盖被合上,黑影一错,男子已消失在了原地。
卡嘉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泪水流了她满脸。
一双手温柔地扶住她。卡嘉抬头,看到齐右怜爱的眼神,迅速推开他,擦去泪水道:“事情照预定计划进行吗?”
齐右道:“是的。就如公主所料,只要死了第一个人,无须我们动手,他们就会自相残杀,相互怀疑。到时能存活下来的,必然只有强者。”
卡嘉点头道:“你们做的很好。”
齐右放柔了声音:“我们愿意做任何事,只要公主高兴。”
卡嘉一怔,半晌才茫然地问道:“你们……不恨我吗?把你们变成这样?”
齐右摇头道:“我们是自愿的。”
“自愿的吗?可我不是……我明明不是……”卡嘉举起手捂住了脸,泪水顺着她的指缝不断涌出来,“可我……为什么……为什么会对他……明明知道他……”
“法兰!法兰!!齐右,杀了他,你们一定要替我杀了他!!”
齐右浑身一颤,狠狠握住了双拳,沉声道:“谨尊公主之命。”
小佚
2009…03…20 21:03
Tale 11。 吸血鬼法兰(一)
第三天白天,依旧是平平静静的过。这也预示着,夜晚的到来会带给人无止境的恐慌和杀戮。
晚上,冰依坐在房中有些心不在焉。忽然,眼前出现了一杯再熟悉不过的暗红色浓稠液体。
她大惊失色地道:“你……你连这都可以随身带的?”
祈然温笑道:“我本就制成了粉末贴身收藏着,前两日你惊魂未定,所以我一直没迫你喝。”
冰依推开他的手连连道:“我还没定,还没定呢!今天先不喝了!”
祈然叹气道:“泡开的药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服掉,你不知这药的炼制有多困难。”
冰依顿时郁闷了:“祈然,你能不能行行好告诉我,这药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又是治什么病的?我这样不明不白地喝药,心里真的很忐忑啊!”
祈然走过来扶住她的肩膀,温柔地笑道:“这已经是最后第二杯了,乖,快喝下去吧。”
冰依被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笑得心神恍惚,隐约听到最后,心神一失,就乖乖喝了下去。直到胃里的腥臭味不断返上来,她才恨得牙痒痒地暗骂:居然连美男计都使上了。
直到睡觉时,冰依还在为那药的恐怖味道而心有余悸,睁眼了半晌才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好像感觉祈然起身了,还在床的周围走了一圈,又好像没有,但最终失去了意识。
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这一次,当冰依再被伊莎贝拉叫醒的时候,已没有昨夜那么害怕。只是对伊莎贝拉的急切呼唤有些踌躇,因为祈然叫过她不要乱跑。
可是伊莎贝拉却告诉她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说,当祈然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的神识就无法再感知冰依的存在,就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屏蔽切断了一般。
冰依思前想后,左手握上了右手腕上的“绝”,终于出门往楼上走去。
总觉得,自从嫁给祈然后,她真的被保护的太好了。生活大多无须自理,遇到危险只能等待保护,她如一件珍贵的宝物般被祈然呵护着,宠爱着,捧在手心,却逐渐失去了强硬的翅膀和面对困境的勇气。
这样的她,真的还是原来的她吗?
她明明是因为不甘于平淡的生活才出海冒险的,可如今她却越来越迷失了自己的心。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她原来想要的吗?
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全身血液被凝结般发冷发寒。
冰依发现自己得不出答案,也看不见出路。
于是,她决定违背一次祈然的命令,遵循自己的感觉去顶楼帮助伊莎贝拉。
水冰依,永远不要忘了,你不是温室的花朵,而是带刺的荆棘。你可以为了心爱的人磨掉你满身的刺,却决不能丢失了生长的本能和韧力。
否则,海阔天空、高山流水,将再不属于笼中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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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依从未想过,古堡的顶楼竟会是一个如此玄妙而瑰丽的地方。
她手掌着蜡烛一步步走上光滑如镜的地板,这是一个比一楼和二楼更宽阔的大厅。大厅中没有灯,没有华丽的装饰,可是抬起头却能看到漆黑的夜空和闪烁的星星。
那是用最剔透的玻璃(抑或其它透明材质?)制成的天花板,将这个大厅变成了一个巧夺天工的赏景台。星光月光带着凉凉的温度素淡的色彩洒在地板上,置身其中,如梦似幻,心底甚至会涌起一股难以描绘的感动。
冰依抬头看得入迷,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她连忙稳住自己和烛火,惊魂未定地喃喃:“怎么这么滑……简直跟溜冰场有的一拼了。”
“噼里啪啦——”烛心爆裂声响在她耳边,冰依将熨红了她双颊的烛火微微向前移了一点,放目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