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情处 林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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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情处 林红叶-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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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王,臣也老实同您说吧,臣不愿。」
  或许个把月前,她仍会很开心,兄长能有这样的归宿吧……但与那位佑家二公子并列为郡王嫡君?别说她不愿,娘与爹也不会愿意。佑氏与她舒氏不同,宠哥儿惯哥儿都在京城里出了名号。不说别的,当今佑贵君便是一例。要是哥哥真得与佑小郎君共侍一妻,还同样是以王君之名。
  别说爹了,娘都会摇头的。舒家男儿宜室宜家,别说是嫡出诸子,庶出旁支子也没一个在婚事上受委屈的。即便嫡出长子入宫虽然只是从夫,但就往例,舒氏贵君也总是能够受到后宫君卿、甚至皇夫皇太夫相当的敬重。她不在意兄长有无嫁入世家,妻家是否熏灼。但她希望兄长之所归,能是一个知他懂他能够疼他的好女子。
  郡王不是不好。她也晓得,如果她那哥哥成为郡王君,郡王当是也能做到公平、长情才是。但若论及其初衷本心……这不过是郡王手下的一步权宜之计。那么,何必呢。
  舒容没有看见,郡王、十三皇女眸中窜过了一丝算计。
  ──────
  角色大致齐备(真久……)准备上菜:e
  待进了舒府,一众伺候人照样围过马车来。接物件送毛巾给两位大人宽解官服,十三皇女被请进内室,换下一身的郡王正装。头上的金钗步摇珠翠环绕,颈上的金丝千结牡丹环、腕上的一对白玉孔雀啄尾镯,身上的缎裁线绣一品郡王服……好半会儿,她才得换上一身舒适的燕居宽袍,出现在这头的偏屋花厅里。早在舒府蹭饭成习的十三皇女,此时更是老大不客气便往舒容身旁挤去。
  「劳烦让让,本王今日可是身有凤旨慈命在身。妳这小少傅要抗旨,发落妳大理寺听堪捱板子去。」
  憋着声音,学着宫里那些个老男官说话的样态。短短几句话不但是让舒容哭笑不得,连带舒玉脸上都有一丝浅浅笑意。伺候人机灵地把一道道的膳食顺序往上端。舒玉照例是一个条盘;但这回的膳食,可是精细许多。
  「小玉儿,你别嫌本王多事。这是皇太夫的意思,厨子的月例用度都从我定邦郡王府出项。你不知道,皇太夫那个心疼,硬是要本王早朝前就进宫去,打头就让太医给我讲医书。」
  装作没瞧见舒玉脸上的不自在。十三皇女唱作俱佳,就差没学着白发老太医背医书的模样。
  「我说这有什么,寻个好点的厨子也就是了。皇太夫便给我说,我一个女人能在外头走路,厨子我去找。例项打我那儿出。『待玉儿的身子好点,妳花了多少哀家再给,成么?』我说一个厨子能花得了几个钱?忒是瞧不起我定邦郡王府了──」
  「郡王,话不是这么说。」
  看着眼前的七菜一汤,舒玉的脸上,多少是带了些莫可奈何。其实真要说起来,这几个菜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是奢华。一品水浇豆腐……一品腐皮卷子。一品银丝豆芽、一品清炒百合菇……尚有三品菜,他认不得是什么。中间攒着的一小碗紫菜汤,配上一小碗的香梗米粥。
  只是,水浇豆腐里头,参了胡麻提味。腐皮卷子似乎是刚炸起锅的,里头似乎是包着点什么。银丝豆芽自然是已经掐头去尾,中间那根豆筋也抽去了。百合菇……这么闻起来,似乎是拌上了些许麻油。香梗米粥看起来也不是单纯的粥品,就这么搁着,也能问到一股似有若无的甜味儿。
  「不然得怎么说?小玉儿,你且放宽心。一个厨子值什么?让皇太夫心安罢了。本王给你讲,你茹素,本王不逼你。只是餐餐过水菜蔬不行。」
  抄起眼前的银筷,十三皇妹先是夹过一块子腐皮卷。舒玉见这个态势,又不好扶了皇太夫的心意,只得咬下一小口。只感觉入口清香,还带了一丝韭菜味儿。
  「太医给说,你太久没碰油食,怕你一时肠胃不适。师傅说是不碍,这儿用的都是麻油,最是暖胃顾肠的。啊,不要紧,卷子里头包的是韭黄。百合菇是过水的,只是扮了少量香油。这个粥嘛,」
  故弄玄虚地一笑。怎知舒玉向来苍白的脸庞,此时也绽出一朵平和温婉的笑容。
  「苞谷提味,是吗?」
  定邦郡王愣了愣,只得点点头。是啦,她是女人,她不懂男人在厨房里的事。可小玉儿刚才分明只闻了一口──
  「王爷,这花费忒重了。弥陀斋的大厨,一年的例银是五百两。舒玉何德何能,实在不敢领受。」
  看着十三皇女、定邦郡王简直是懵了,舒玉摇摇头,倒没想在这件事上卖弄太多玄虚。
  ◎
  「弥陀斋的师傅是近十年前给人请去的。」这句话一出,连带舒容也跟着停箸。近十年前?那不就是……
  「谢师傅。他原本是我家的厨子。当年爹爹初一十五都茹素,就是由谢师傅单一伺候。」
  ◎
  然而,即便如此,定邦郡王也并未因此而举止失措。她看着舒玉,许久,而后低声询问:
  「换个厨子吧。」
  「不了,谢师傅挺好。」舒玉端起粥碗,苍白的唇,抿进一口粥品。
  「例银仍是由舒府出吧。否则,我过意不去。」
  定邦郡王看了舒容一眼。
  ◎
  「好吧。」
  ◎
  晚膳后,舒玉照例先行告辞,回到琢玉楼做他的晚课。舒容陪着十三皇妹,慢慢地走到府前车驾处。许久,才是十三皇妹先行叹下一口气。
  「对不住。」看着下人把装着郡王正装的楠木匣子都抱回车上,她缓缓地开口说道。
  「给小玉儿添了心事……」
  「不碍的。」
  相对于郡王的懊恼之意,年轻的少傅像是早想清了些什么。
  「如果没这层渊源,我看您这厨子最后还是会被我哥打发出去。既然舒府旧人,哥那儿我也比较说得上话。」
  苦笑了下,舒容干脆就地打了个揖。
  「算起来,还是托您的福。」
  ◎
  送走了十三皇妹后,舒容安步当车地走向琢玉楼。此时,舒玉正端跪于蒲团之上,手握菩提念珠,对着一尊木雕佛像喃喃念祷。
  舒容没有去打扰他。静静地在外厅落坐,让伺候人端了香茗后便不要人伺候。许久,依然是一席墨绿衣衫的舒玉,才从佛堂内走出。
  「郡王回府了?」
  「嗯。」
  听着兄长低沉嘶哑的嗓音,还有那道衣衫也遮不去的伤痕。舒容直觉心里沉垫垫的,却又说不上哪里不痛快。
  「不开心?」
  「……不是的。」抽抽鼻子,已经二十几岁的女孩儿,照例是不该这样晚还待在男眷房里。不过作为舒玉唯一的妹妹,仅存的亲人,舒容还是有这个权。
  「郡王做得不错。」
  「我知道妳不开心。」
  「那是因为──」
  「不要紧。」摇摇头,舒玉伸出手,按住了舒容的右手。冰凉的体温,瞬时便让舒容冷静下来。
  「我知道。就是要我做郡王君不是?」
  停顿了一会儿。舒容才红着眼,点了点头。
  「哥哪儿都不去。」
  摇摇头。舒玉还是那么的沉静安稳。
  ◎
  「所以,妳尽快娶夫吧。我才能放心。」
  ────────
  今日(12/8)要出门,先把进度贴上来。
  这一段是小十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故事。我写得很冷,因为十三生活愉快的程度让我有点点忌妒……(亲妈红叶往十三身上堆冰块)
  然后要提提舒容的真命天子啰:D
  与乃兄相较起来,虽然舒容、舒少傅才是真正的舒氏家主。但人们显是对舒玉知晓更多,也更有兴趣。毕竟与舒玉的遭遇相较,舒容的人生,自然是平顺安康许多。
  平顺安康?说来舒玉也只能摇头苦笑。家变如此,谁还能平顺安康?他进鸣凤楼,那是吃苦。但为了不让自己的名声连累舒容,自兄妹分离的那一刻起,他不见舒容,也不许舒容写信。一个连志学之年都还没到的小姑娘,家逢惨变,还得肩负重责。没有娘爹佑护,唯一的哥哥鬻身勾栏供他念书。恁地她人怎生欺侮嘲笑于她,她也只能咬牙苦撑。漫说是无人可安慰,也无人可诉说。其后,小姑娘终不负所望,得金銮殿上御笔亲点探花,并当殿陈冤。亲兄自裁,堂堂一女子,凤仪宫中长跪泣血……
  几年过去,那样的惨酷深沉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舒玉的遭遇则成为一种传奇、时时可见于话本小说当中。而在朝堂之上,当年的探花姑娘成了堂堂舒少傅。温文儒雅,学识渊博。非但是在皇女皇子都乐意亲近她,连带些世家公子也对她心意暗许。这么个白白净净,温温和和的小姑娘,看上去也不比戏台上的状元娘子差去多少。老舒家原本就是有头脸的老世家,与一般世家女子相较,舒容更是有其傲骨,却无其骄容。有其气量,却从不荒唐无度。二十有二的大姑娘了,听人说房里连个小子陪房都没收。性情纯良,敬兄若父。今上倚之重之,定邦郡王则是与她交好。皇太夫也因为舒玉的关系,对舒容也同样是诸多关怀。看在若干世家家主眼中,这不活脱脱是个东床佳媳。为此,几位专给世家公子奔姑娘看媳妇儿的媒人公公,也时常上舒园走动。虽是舒玉向来不见外客,但为了妹妹的婚事,也着实是破了几回例。好比这回,媒人陈公公便给佑小郎君说亲来了。
  「……老身知晓老舒府立君纳夫向来重德不重貌,就要一个有贤又有才的佳公子!得,这要的,不就是佑府小郎君?老身前头入佑府,家主正不欢喜,说是要开革小郎君房里的几个伺候人。老身给说,这是咋啦?好生生地都跟了小郎君几年,怎么说打发便要打发?说透了,原来是小郎君几篇戏墨给流了出去。您府上的少傅都得了信,赞哥儿心思玲珑。家主听得那个气,说是男子无才便是德。闺阁戏墨也就罢了,怎能够给外头人贻笑大方?后头是哥儿自己说甘愿领罚,不地这几个杀才,早给人牙子领出府去了!」
  舒玉笑了笑,淡淡地,不置可否。媒人公公眼见如此,心下难免有些着急。谁都晓得,少傅向来敬兄若父。听少傅语气,大公子那儿要过不去,夫郎一事也休谈。然而大公子端身若此,寻常那个些娇公子哥儿,怎么入得了眼!更甭提这佑府小郎君平时在外的名声啦。
  要给佑小郎君说亲,那不是难事。只是要把小郎君说给舒府,那么也只能尽尽人事罢了。陈公公打定主意,打好腹稿,又是一车子好话要说与舒玉。也就在这时辰,外头传来了车马声。一辈子都在贵人圈子里打滚的陈公公,只得识趣地先打了住。一番揖让以后,陈公公便辞了出去。
  「唔,刚才那是谁啊?」
  一切结束停当后,舒容才地进得内堂来。舒玉摇摇头,给自家妹子递过茶水。
  「来给你说亲的。说是那佑家小公子如何好,闺阁戏墨还让当今少傅赞过。」
  看着妹妹一脸的茫然表情,舒玉便知晓,这大约只是少傅大人当时的一句应酬言语。摇摇头,舒玉也不与自家妹子掉转花枪。事实上,寻常媒人公公来访,多半由管家说话接帖了事。若不是对方由佑府来,他也断没这份计量。
  「之前听妳说,佑府属意的人选该是郡王。怎么说亲会说到这儿来了?」
  「许是闹了孩儿脾性吧。」
  含含糊糊地把话带了过去。舒容低着头,专注地喝着茶水。实话来说,她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向自家兄长开口。
  内庭已经透出话风:皇太夫属意舒大公子为郡王王君。如此一来,若是自家孩子有幸嫁入郡王府,也断没个与御赐王君同起平坐的理。要按佑家家主嫡君的那性子,若是同为郡王君,或者还能。但要自己的儿子居于人下,当个郡王侧君么?
  「虽说郡王从不以舒家恩亲自居,但郡王确于舒家有大恩。哥不希望委屈妳,但恩亲二字,哥还是希望妳能有所顾念。」
  温温和和地给自家妹子说理。舒容也乖顺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把兄长的交代放在心上了。
  ◎
  这里头诸端纠葛头绪的,该怎么同兄长说?年轻的少傅,此时也只能苦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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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容:死红叶,你就会欺侮于我=__=
  佑氏,佑府。
  佑氏家主嫡君此时也正与妻子议着这事儿。一众下人在门外,一个样儿的目不斜视举止轻盈,就怕在此时此刻触了主子霉头。毕竟事关小郎君,嫡君的性儿便总是特别爆。其实佑家家仆也都知晓,嫡君实在不是个恶人。就一宗儿不好,老把孩儿惯得不成个样子。
  与其它几个世家都不同。此代佑氏家主,一辈子只娶了一位嫡君。两人非但是恩爱逾恒,嫡君的肚子更是争气。结缡数十年,一共给家主诞下了四女二子。这四个女儿是早早便让佑氏家主给送出了家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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