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学道的,听说有结婚的呢?”李行桓说的有点慢了,“是不是道士都不能结婚?”
我听到这里,终于明白李行桓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他把我当做王八啦!看样子董玲是没跟他说过我和王八,但是他从别处打听到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我心里好笑。向董玲看去。董玲脸上很平静,眼神飘忽。
我也尴尬起来,不知道怎么办,我总不能说,董玲以前的男朋友不是我,是另有其人,是个想得道的大傻蛋。
这个处境太难受,我匆匆夹了几筷子菜,把剩余的啤酒一口喝完,对李行桓说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以后音响方面,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我站起身,准备走了。
“等等。”董玲喊住我,“他又给我打电话了……”
我站立不动,等着董玲继续说下去。
“他问你,想不想帮赵先生。”董玲又说道:“要是想帮,九月初九到老河口去找他。他在那里等你。”
原来董玲来找我,就是替王八给我带话,董玲这丫头变了,还晓得请我吃顿饭,再问我帮不帮忙。
我问道,“老河口,那么大,我去那找他。”
“梨花湖宾馆,若是问不出来,就说电力宾馆。”董玲说道。
“你们在说谁?”李行桓被我和董玲的一问一答,弄的莫名其妙。
我拱拱手,走出酒店。王八这个人,越来越虚伪了,明知道我肯定会答应,却还要多此一举的问我愿不愿意。
我回到仓库,刚好刘院长和陈阿姨也在。他们在劝赵一二去医院疗养。赵一二精神比前段时间要好得多,但是身体还在消瘦。
赵一二当然是不愿意去的。任刘院长夫妇说干嘴皮子,就是不答应。
我对刘院长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来劝他。”
刘院长夫妇走了后,我对赵一二说道:“赵先生,你认识那个跟金仲关系不错的罗师父吗?”
“认得。”赵一二不屑的说道:“罗掰掰的师父,被老子当年一顿好打,哈哈,在龙泉。他们两师徒从金银岗那边过来,老子等了他们一夜……”
“他们修炼的法门……”
我说了一半,就被赵一二打断:“老子才不学他们的那个鸡巴法门。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莫劝我。”
我其实也知道赵一二肯定不会答应,不然早就劝他了。现在是抱着一线希望,他去学散魂魄的修炼法。但是就算是他答应,我们去风宝山找到罗掰掰,罗掰掰会不会教也是个问题。罗掰掰就算是教,谁知道会不会使坏,让赵一二立马翘辫子。
我对赵一二说道:“那你儿也莫犟了,去刘院长家里去吧。楚大已经走了,策策不会有事。”
赵一二说道:“你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的,比王抱阳还啰嗦。妈的人就是不能学道。学了就变。”
我说道:“我九月初九要到老河口去找王八。也许,能找到对付那个扣住你魂魄的东西方法。”
“所以你要我去老刘家里去住。”赵一二说道“老子师父当年就给我许了福的,我今年不见得挺的过去。老子活一天是一天。”
“你也不相信,我和王八能对付那个东西?”我问道。
赵一二说道:“你会听弦了,王抱阳估计这一年也没闲着,你们应该不会栽在它手上,但是想从它那里拿回什么东西……哼哼……”
我对赵一二说道:“我没时间照顾你了。你现在躲得开那些过路的脏东西吗?”
“我这辈子没什么牵挂,”赵一二不羁地说道:“都说了活一天是一天。”
我听到这里,不禁激动起来:“你没牵挂,你他妈的没牵挂,天天想着你的同学干嘛!是的,我也没把握,补救我的过失,你是没几天了,但是你就没想过,和策策多呆几天吗!”
赵一二脸变得煞白,嘴角哆嗦,慢慢问道:“刘忠智这个暴暴(宜昌方言:傻瓜)跟你说过些什么?”
九月初八,我和赵一二两人喝的烂醉。初九的早上,我把赵一二送到刘院长家里。刘院长已经把他的书房收拾好。放了一张床在里面。
我向刘院长和陈阿姨道别。赵一二宿醉未醒,被我扶到床上,仍旧睡着。我出门走了出去。
刘院长对我说道:“小徐,还是那句话,莫强争。”
我把赵一二看了看。心想,我一定要把赵一二的魂魄要回来。我可不和他一样,背一辈子的包袱。
到老河口市的时候,已经下午,快天黑的样子。我在车站外,上了个载客三轮摩托。
“电力宾馆。”我说道。
到了地方,天已经在暗下来,宾馆的招牌果然是“梨花湖宾馆”,我下了车,付了钱。走进宾馆前台大厅。一个人,看见我了,从大厅里的沙发站起来,我站着不动。我知道他肯定是在这里等我的。那人虽然穿着便服,可是走路的时候,身体笔直,手掌都是并拢的。
那人走到身前,礼貌的问我:“徐云风?”
我点点头。
“你行李呢?”那人又问。
我两手一摊,“我就是身上一身衣服来的,没什么行李。”
那人也不多问。转身带着我楼上的客房走去。我想坐电梯,可是看样子,他没这个打算。
爬了几层楼梯,进了一个房间。那人退出去了。
王八正躺在里面的床上看书。一个穿着牛仔裤和男式夹克的小丫头坐在床边,在看电视,跟着里面的垃圾综艺节目傻乐。那小丫头边看还边说话:“王师兄,你看着这两个主持人,说话好嗲,跟女人一样……”
我心想,看来自己为董玲的事情,替王八可惜,真是自作多情。这小丫头虽然穿着男人衣服,可是长得眉清目秀的,一脸的干净,眼睛清澈,一头短发。她叫王八师兄,看来两人关系密切的很。
王八见我来了,从床上跳起来,“师父还好么?”
“你还记得赵先生啊?”我撇了撇嘴,“他还没死。”
王八被我呛得没话可说。
我接着说道:“你他妈的到底死哪里去了。”
王八脸上挤出点笑容,“我在想办法,把师父的魂魄拿回来。那个东西,是——少都符。”
我心里震动一下,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是亲耳听到王八说出少都符的名讳。心里还是很虚。
以我和王八的这点道行,对付民间普通的孤魂野鬼,无良神棍,也许没什么问题。可是突然要面对少都符这种近乎列入仙班的东西,我还真是很想回避。
我之前甚至都不相信,到底有没有这种瘟神。
“你想到办法了吗?”我问道:“我们去神农架?”
“不用。”王八说道:“明天我们上武当山。”
“我们不用回大鲵村?”我问道。
“是的,我们去玉真宫。”
“玉真宫不是被烧了吗?”我问道。
“是的,我来就是老严要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
“恩,火灾和少都符有关。”
“玉真宫被烧和大鲵村出事……”
“是同一个时间的事情。”
看着王八一副镇定的样子,我知道,他现在手上权力大的很,到这里来,早就做好了准备,事情的脉络,都已理顺。既然他都想好了对策,我也不多想了。还是跟以前一样,他怎么安排,我照做就是。
我对王八说:“坐了一天的车,我想睡了。你让她回房吧。”我把那个小丫头指了指。
王八说道:“都差点忘了,介绍一下,这是方浊,清净派的执掌。”
我扑哧的笑了一声。
方浊这丫头,对我说道:“我知道你,你是王师兄的好朋友,疯子。听说你通阴眼。让我瞧瞧。”
我摆了摆手,不想理会她。
方浊大声说道:“果然呢,你还有一双眼睛……”
我躺倒在一张床上,想睡觉了。方浊还挺烦人,问着我:“徐大哥,王师兄说你没师父……要么这样,我收你当徒弟啊……然后你来当我们门派的执掌。”
我说道:“你回你的房去吧。我真的要睡了。”
“这是我和王师兄的房间。”方浊说道:“你的房间才在隔壁。”
我一下坐起来,对着王八说道:“你们住在一个房间?你不是……”
王八说道:“本来是这么安排的,可是我们两兄弟这么久没见了,晚上就多聊聊吧。”王八又转头向方浊说道:“方浊,你到隔壁去。”
“你们一直住在一起?”我非常好奇。这不是王八的作风啊。
“方浊来了几天了。”王八说道:“我去了十堰的,也是今天刚到。”
“你们住一个房间,”我说道:“道士也是有结婚的,可是难道现在也学着世俗开放了,未婚同居,你也想通啦?”
王八抠着头发,“这是哪跟哪啊?”
“你们一男一女,住一个房间。”我指着方浊,“你总不能抵赖吧。”
王八大奇,“你在说什么?又发神经了吧。方浊可不是个女孩。”
“他不是女的!”我对着王八喊道:“我信了你的邪……”
我说不下去了,因为我看到王八的表情,比我还夸张,他的嘴巴张的老大,连扁桃腺都看得清楚。我心里突然好笑,这个糊涂,连男女都分不清楚,一个女孩在身边都看不出来。真是把心思都放在了学道上面。
“我是女的啊,我是清净派嘛,都说了我师兄要嫁人,我当了执掌,不能嫁人。”方浊还做出很无辜的样子。
“那你知不知道,男女不能住一个房间?”我问道。
方浊说道:“有问题吗?”
我听了,王八怎么这么倒霉,遇见个这样的弱智。
“怎么从没听你说过,”王八指着方浊,“你是女的。”
“你又没问过。”方浊说道:“我们清净派这百十年,都是女的执掌,你不知道?”
王八的下巴要脱臼了。
我捂着嘴笑起来。清净一门,开创就是孙不二,当然是女的执掌居多。王八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方浊还在房间里站着,估计她从小都在山上,除了上了几天学,没人告诉她这些事情。根本不知道男女有别。
“那我看完这个电视了,再走好不好?”方浊说道。
“你——”王八对着方浊大吼:“给我马上去隔壁!”
我对王八说道:“你脾气这么大干嘛?她不知道嘛……哎、哎、哎……”
我被眼前的事情弄呆了。方浊嘴巴一撅,并不走门,而是直接从墙壁穿到隔壁去了。
“你从那里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啊?”我指着墙壁问王八。
“这个死女伢子!”王八愤愤不已。
“你别背后骂我!”方浊又从墙壁里钻过来,“那边的电视机是坏的。”方浊又穿回去,我们房间的电视机,突然就换了一个。
我躺倒床上,心想,王八找到这么厉害的帮手,看来这个事情有把握。
王八却还在气愤,自己是个傻蛋,连个小丫头都没看出来。
“这不怪你。”我劝王八,“你从来没和女人谈过恋爱……不过,你也太迟钝了吧。不看相貌和表情,喉结有没有看不出来啊,不过也是,她穿个男人衣服,显不出身材。”
王八无奈的说道:“我那里有时间去看别人身上什么样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忙,哪有这么多心思放这上面”
“是的”阴阳怪气的说道:“老子的心思复杂。净他妈的看女人身材。”
我突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背心着地,疼得我一口半天才换过来。
我爬起来,站到墙边,用手捶着墙,“你这二尾子,有本事给老子过来!”
“有本事你过我这边来,我可不怕你。”方浊也在那边喊道。
我彻底没了脾气,这是个什么人啊。傻不拉叽的,却有这么大的本事。
王八说道:“别闹了,睡觉。”
我准备去洗澡,却又担心。犹豫不决。
王八又喊道:“方浊,你明天回北京!”
房间里的两张床都竖立起来,我王八都坐到地下。
我哈哈的大笑起来。
压抑了这么久,看着王八窘迫的样子,心里开心多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吃过早饭,就要坐越野车去武当山。王八不让方浊上车,要她回北京。方浊老大的不愿意。却又怕王八骂她,就嘟着嘴巴,站在车门口。
陪同的有三个军人,虽然穿着便衣,从他们的举止,我也看得出来。王八吩咐其中一个和方浊去襄樊做火车回家。
另一个是司机,就准备开车,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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