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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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事录-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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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么啦。”爆破的老板不耐烦的喊道。



我一看,原来那工人掉到河里去了。看清楚了,我心里也收紧,栈桥塌了好长一截,肯定是刚刚塌的,前面跑的工人都过去了。就这个工人多说了两句话,赶上了桥塌掉。



我和爆破队老板连忙过去把他拉起来。工人拼命地往上爬,嘴里喊着:“石头会动,刚刚石头在动。”



他肯定是吓黄昏了,拼了命的要出去。顾不上身上的湿漉漉的,顺着还没塌完的桥架子,爬到没塌的桥上,往洞外没命的跑去。



爆破队老板不信邪,非要去看看。其实我很想回去了。但又怕爆破队老板在经理面前说我工作不负责,不查看爆破效果。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进去。



到了爆破施工的现场,我一看,效果很好,把洞壁炸塌了将近一米,洞内的地下,到处是石头碎末。到时候再在地上往下挖点,铺上路,走人就没问题了。



洞里静静的,只有嗡嗡的回响。听得人发晕。爆破队的老板仔细的检查有没有没炸到效果的地方。我就呆在一旁等着。一时无事,怎么就觉得嗡嗡的声音有点不大对头。好像听见很长的喘息声,但声音太长了,也不是很明显,甚至很细微,是类似呼呼的声音,呼一声的时间太长,有一两分钟才停顿,然后又响起。



我想到工人说的话,也害怕起来。就问爆破的老板看好没有,看好了快点走。



老板呵呵的笑:“小徐,你的胆子也不大嘛。”



我又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河水的颜色好像变了。本来在洞内,柳涛接的临时电源,只有一条回路,带这么多灯泡,光线是很弱的。河水平时看着就是黑乎乎的,当然看不出什么颜色。可现在,我总觉得河水的颜色跟平时有点区别。这只是感觉,不能确定。



如果是洞外,光线充足,就不用这样瞎猜。



这些小细节,都是我神经紧张的幻觉吧。这是人的正常反应,就跟一个人在半夜处在孤单的环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想一些妖魔鬼怪的恐怖事情一样,越是避免不去想,这想法越是挥之不去。



再联系这么多天来洞里发生的怪事,我越想越怕,可又不敢在爆破的老板面前承认自己胆小,郁闷非常。



爆破老板还在洞壁上到处摸索,嘴里还“嗯”个不停,看样子很满意爆破效果。我为了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也凑上前去,观察爆破后的石壁。看了一会,有看脚下的炮渣石,看石头炸的碎不碎,要是体积大了,不好运出洞。



我用手翻弄炮渣石,就看见一块小石头颜色泛白,还透着荧光。再一仔细的看,这样的石头还不少,估计是溶洞内有石英石,也被炸碎了,若是整块的石英石,应该值点钱。我见着有趣,就拿了一个在手上把玩。管他的,到时候就拿这个石头,给王八糊弄一下,算是给他一个交代。



爆破老板总算是检查完工作了。和我往回走。我现在理解刚才爆破工的心情了。因为我现在也很想狂奔着出洞。好像走慢了,就出不起一样。



走到栈桥出,我心里暗暗叫苦,栈桥塌了一大半,比刚才破坏得更甚。我和爆破老板只好下水。水浅的地方还好,水深的地方非得游泳。这时候已经是秋冬交替的时节,虽然洞内的气温很高,但水是从洞外流进来的,冰冷彻骨。



不过还好,前面有一群人正在没塌的栈桥上,用手电筒往洞内照,看见我和爆破老板了,慌忙下人来接我们。我一看这么多人在,心里踏实多了,走在软软的河床沙地上,不着急了。可精神一放松,突然脚下一空,彷佛踏到无底的坑里,身边的水也往下豁,我慌了,忙抬着手往上举。还好,一只手把我紧紧拽住。



我被提了上去,一看拉我上来的是村主任杨泽万。



原来是爆破工人跑出去惊动了村人,说洞里闹鬼,栈桥也塌了,还说我和爆破的老板在里面。杨泽万就带了人来看情况,刚好就看见我和爆破经理在地下河游泳出来。



杨泽万一边安排人给我和爆破的老板换干衣服,一边嘴里在叫苦:栈桥塌了这么多,又要重新架设,要耽误多少工期,浪费多少人工。这桥没个两三天修不好。



我回到宿舍,连忙擦干身上,转到被窝里,拿着刚才捡到的石头看,在屋内明亮的灯光下,看清楚了石头的样子,白森森的,渗着青光。这到底是个什么石头呢。



柳涛看见我拿着这个石头,也要看,看了一会,扔还给我。



“没什么了不起的,”柳涛说道:“我见这种石头多了去。”



话是这么说,我觉得柳涛有点言不由衷。



接下来几天,主要的工作就是把塌掉的栈桥修复好,桥弄好了,工人才能进的去,才能继续施工。经理也从市内赶回来了,黑着脸,看样子想找人发作,估计他被董事长给骂了。我尽量躲着他。浙江人发起火来,也不好对付。还好两天就修好了桥,明天就可以继续施工。



王八来看我了。还给我带了铺盖和换洗衣服。



董玲这个丫头,看见王八完全就变了个模样,说话口气温柔多了,又是发嗲,又是撒娇的。我呸。董玲还把王八和我带到她寝室里,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电饭煲,煮火锅给我们吃。我算是积了八辈子的德,跟着王八享这丫头的服侍。



王八和我喝酒。我就把到这里遇到的事情都给他一一说了。



王八听了一会,没表态。



董玲在旁边插嘴:“王哥少喝点酒,明天我们去洞里一起转转。你来了,怎么也要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我天天呆里面,看都看烦了。”我故意跟董玲抬杠,妈的,她来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进去看过。王八一来,就屁颠屁颠的讨好他,好像对洞里很熟悉似的。



我把从炮渣石里捡到的石头给了王八,王八看了看,对我说:“这就是骨头么,怎么是这个样子。”



我听王八这么一说,看着那石头,别说,歪打正着,还真像石头。



晚上刚好柳涛不在,听房东说,在村主任的家里喝酒,好像喝醉了,不回来了。妈的巴子,村主任什么时候请我们喝酒不好,偏偏在王八来了请,搞的我少喝一顿酒。



这下王八晚上就睡柳涛的被窝,我睡王八给我带来的被子。



晚上和王八在床上聊天。王八沉默很久,才说:“疯子,我也许错了,不该介绍你到这里来上班。”



“你又卖什么关子啊。”我一听就火大:“老子的保安工作都丢了,你还说这风凉话。对了,我的工资你帮我要了没有。”



“你老板说你不辞而别,没有办离职手续,不给工资。”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的,算了,两三百块而已,难道我还真的一辈子当保安啊。”



王八叹口气,“你到这里来,我当初没想这么多,还真怕你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家人交代。”



“你不会就听我说了稀奇事,就当真吧。”我听王八这么说,心里暖暖的,到底是兄弟,听了我说几句自己猜测的瞎话,就担心我的安危。



“不是的……”王八说道:“我前两天,把这里情况打听一下的,田叔叔和浙江人合伙,你是知道的,现在他们好像在扯皮,说不定那天要打官司,我事先做点准备。”



“他们打官司,我不就又失业啦。我还是明天跟你回去,再到三峡找老板去,还是继续当保安稳当些。”



“又没说非要打官司。生意上么,有纠纷是正常的,只是田叔叔这人做事很小心,提前做个准备而已。”



忽然我想起了一个细节,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我问王八:“那从洞里的那几个大骨头,就是跟牙齿一样的东西,是不是田叔叔弄去了。我听见董玲打电话了的。”



“你知道这么多干嘛。”王八又沉默了,给我来了个默认。



“到底有多少事,是你们瞒着我的,你知道,连董玲都知道,就他妈的我不知道。”



“真不该把你弄到这里来的,本想只是给你介绍了个工作,却没想到这么多事情。”



我一听王八话里有话,看来王八对这个溶洞知道的事情,肯定比我多。我来气了。逼问王八:“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王八想了一会,慢慢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溶洞在山那边的出口,是什么地界。”



“我哪里知道,我来之后,天天呆在洞子里面,那有时间到处乱跑。”



“是金银岗。”



我一听就呆住了,觉得被子里好冷。宜昌有人也许不知道龙泉,但绝对不会不知道金银岗这个地方。



金银岗——宜昌最大的公墓群。



“知道为什么金银岗的来历吗?”



“我那里知道,我只知道金银岗到处都是埋人的墓地。”



“当年这个地方,是兵家必争之地,日本人来了,这里打仗很激烈,解放军打国名党,这里也是激战很凶的地方。”



“所以,打仗牺牲的英雄,就地掩埋,都埋在金银岗了?”我试探的问。



“差不多吧……”王八答道:“有可能不止这些,这地方从古至今,只要打仗,就是双方交战的地方。”



“你不会说,这地方几千年打的仗,死了数不尽的人吧。”



王八和我都不说话了,我们都想起了典故,历史上宜昌发生的战争,记入史书的不多,但有个战争非常的著名:陆逊火烧连营。



我一直认为《三国演义》是罗贯中在扯淡,可王八说道:“夷陵大战还真不是瞎说。”



“所以这里就是个大坟场,自古死了无数的人在这里。”



“我一来,就觉得这地方杀气太大。应该不会错。”王八又在装神弄鬼。



我把灯给拉熄,打算睡觉。可我身上越来越冷,睡不着,翻来覆去。



王八也睡不着,点了根烟,慢慢的说:“这个村有两个邻村,一个是金银岗旁边的灵宝村,属于伍家乡。靠东面是文畈,属于宜昌县。”



“你跟我讲地理知识干嘛,和我有关系吗?”



“有点关系,我认识一个乡土作家,经常在报纸上发表点文章的,混稿费那种。”



“难道是这个地方的。”



“恩,就是文畈的,他找到宜昌的文联,想发表一些关于这里的风俗和传说。”



“他想发表这里的怪事?”



“他当然不会写恐怖的一面撒,当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传说。那个地方不都有这些小故事的册子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到他家里去了的,来你这之前。他的家离这里只有几里路。”



“你到底是来给我送被子,还是来打听的。”



王八不理会我的诘难,“我看了他家里的文稿,写的东西,和他想要发表的,完全是两码事。那些东西才是可信的,有意义的东西。但是太过于夸张了。我都不愿意相信。”



“他的那些文稿,是不是和这个溶洞有关。”



王八又不说话了。



我都要急死了,这王八竟然还在吞吞吐吐。隔着被踢了他一脚,“你倒是有屁就放撒。”



“那个作家姓文。”



“你说这个姓文的干嘛,我要知道溶洞的事情,我他妈的天天呆在洞里面。”



王八不理会我,自顾自地往下说:“很巧,我去年认识的他,他想自费出书,来咨询过出版方面的事宜。其实他文化不高,只读过小学,但他写了很多东西,是很古老一些名词,我问他,他说是听村里老辈人说的,不是从书上看来的。”



“你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用。跟溶洞有什么关系。”



“我看见他原稿上,说这个溶洞是‘冉遗’。”



“你说洞内有冉遗?”冉遗我和王八都知道,很多旧典籍上都提到过,一种鱼而已,头是扁的,跟蛇一样有信子,还有脚。



我相信古书上记载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是真实存在过的,只是慢慢绝种了。说不定一千年后,我们的后代也不知道大熊猫是什么东西,说不定也以为老虎是祈福的神兽呢。



“你说那个姓文的,听老人叙述,这冉遗还没消失。就在这洞里吧。”



王八说:“还不只这些。这个村子的人有些风俗,是跟冉遗有关的。”



我想起了村人从洞内抬出的人骨头,心里慢慢有点谱了。



我不打断王八说话,耐心的听他讲:



“这个村子千百年来,都有风俗,拿人供奉这个洞。古时候曾经每隔十二年,就要一次祭祀很多个活人。可是解放后,破四旧,这套东西不能再搞了。他们就改变祭祀的方法,村里只要死了人,就把尸首供奉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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