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嘴角含笑,看了一眼如意一只低着的脑袋,伸手抬起了如意的脑袋,让她的脸正对着自己。
“胆子怎么还那么小?”
如意一时之间有些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觉得,太子待她的态度越来越亲热,也越来越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行了,回去收拾吧,顺便把行李也一块儿收拾过来。”太子倒也不为难如意,放下了抬着如意下巴的那只手,笑着说了一句。
而如意却有些愣住了,把行李一块儿收拾过来,是什么意思?她抬头看向太子,太子的神色却毫无异样,仿佛自己方才所说之事,只是很寻常的吩咐罢了。
“奴婢……奴婢不懂殿下的意思。”如意硬着头皮,开口说道。她并不想自作多情的认为太子是让她收拾行李到这个房间来,虽然最近太子待她的太子十分亲热,但是和太子共住一屋,这事儿实在是太过于稀奇。
在这个时代,除了家境贫寒,房屋有限的,夫妻会在一个房间,其余就是寻常的富贵人家,夫妻基本上也是分房睡的。可能也与古代男人向来都是一妻多妾的制度有关系。
更别说是像太子这般身份之人。在东宫时,连太子妃都没有这个资格。太子与太子妃各自为殿。
“我……让你将行李搬到这个屋里,与我一道儿住!”太子眼神玩味的看着如意,而如意却呆愣住了,下意识的,双腿便跪在了地上。
“奴婢不敢。”
先时如意虽然也有歇在这屋里,但也是为了方便照顾得了重病的太子,如今太子让她搬过来与自己同吃同住,她实在摸不清太子的用意。
她并不觉得在这段日子的相处,就能够让太子喜欢上她,甚至为了她不顾规矩,顶多也只是因为心有所触动。
太子可能是一时冲动,但她却要考虑这个冲动后的后果。
“怎么又跪下了。”太子笑着搀扶起如意,眼神之中带着打量,却又带着几分意欲不明的味道。
“如意,你要知道,孤待你是不同的。”太子轻轻的摸着如意的脸蛋,眼神专注的看着她,慢慢道,“孤想与你一起学寻常人家做夫妻。”
“殿下……”如意一颗心跳的飞快,她听出太子语气之中暗含的命令,心中忍不住带了几丝苦笑。
太子或许真的只是心血来潮,想要尝试这个新鲜,可是如意却知道,太子所言的这件事情,完全不可能。
她低垂下眼睑,嘴角微微上台,点头答应:“是,奴婢遵旨。”
“怎么又说奴婢,都说是寻常人家的夫妻了。”太子摸了摸如意的头发,笑了。
“如意知道了。”
如意顺其自然的改了口。
走出太子的屋里时,如意看着在灯笼映照下,显得影影绰绰的院子,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
做寻常人家的夫妻?如意嘴里念叨着几个字,脸上苦笑,这何尝不是她的梦想呢!
曾经在现代的时候,她很容易便可以达成这个愿望,可以选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但是到了这里,她就再也不敢这么想了。
如今,从太子嘴里吐出的这个想法,却让她莫名的觉得有几分可笑。
她仍然记得,自己只是太子的侍妾罢了,就是真的像模像样做起了寻常夫妻,那也只是逢场作戏。
可是,如意忍不住将手放在了自己胸口处,心跳的有些过快。是否她也是有所憧憬的?
若是做戏,能够做一辈子,该多好?
一个谎话说的久了,也便成真了,真真假假,她其实真的不是那么在乎。
“夫人……”
如意听到了芍药的声音,转过头,却见芍药正从东边屋子的方向走来。
“你怎么往那边走了?”如意有些不解,她们住的屋子选了西侧边的屋子,而芍药日常所呆的厨房也是在西侧边的。
“邓公公与曹姑姑把奴婢们唤了去。”芍药简单的说了一句,便上前扶住了如意,殷切的又道,“我扶夫人回房吧!”
如意知道芍药是个谨慎的性子,在这地儿,她是不会多说话的。
回到房里,芍药一遍替她收拾着,一遍和她说了事情。原来,下午院里所有的宫人都被叫去教导了一番,到底说了什么,芍药也没多说,如意也知道教导宫人也就那么几句话,只是最让如意吃惊的便是在训完话后,竟给这些宫人每人发放了一笔不算少的银钱。
如意看了之后,心中也暗暗咋舌,脸上倒是如常的让芍药自己收好这笔银钱。
不得不说,对于宫人而言,银钱真的是最好的安抚人心的手段。至少,原本下午之时,整个院落里的宫人还一副天塌下来的感觉,现下,就变成了这幅喜气洋洋的样子。
芍药更是半句不提几时回东宫之时,那样子,甚至比如意还要愿意待在这个圈禁之地。
这也让如意忍不住感叹,到底是太子被圈禁,不仅该少的物品一样不少,甚至连银钱也不短缺。她以前看过一部电视,里边有位皇子被圈禁,那日子过得真是捉襟见肘。
不过,太子越是宽裕,对如意这个陪同圈禁之人,则是越好。如意当然是觉得日子过得越舒服越好了。
她躺在榻上由着芍药替她用干毛净绞干刚洗过的头发,想到这里,她坐起了身子,从芍药手上拿过了毛巾,开口吩咐道:“你替我收拾些日常的用品,不必全收拾。”
如意也料不准这太子的心血来潮能够持续多久,就怕到时候东西全部都搬过去了,这头太子却没了兴趣,让她又回来,到时候搬来搬去又是麻烦。
倒不如现下先只收拾些常用的,等日后看情况在做打算。
“夫人,收拾什么?”芍药有些不解,“是要换屋子吗?”
“是,殿下让我搬去与他同住。”如意看到芍药脸上露出的惊喜表情,倒是没有什么感触,只是道:“你收拾些我日常的衣物和钗环便是,不用收拾太多。”
“是。”芍药脸上掩盖不住欢喜,与太子同吃同住,这事儿该是有多大的荣宠。
太子是否圈禁,其实对于芍药这等仍然有好处拿的宫人而言,并无太大的影响。至少此刻的太子,在他们眼中,仍然与那个在东宫时的太子威严并无二般。
“夫人,您有没有觉得,咱们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芍药只觉得心情分外的明朗,自己收到了丰厚的赏赐,而自己的主子,又得了太子如此宠幸。
如意拿着梳子的手微微一顿,受到芍药的感染,她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的确,这日子比起之前的日子,真的是梦中的日子。
她或许不应该胡思乱想,或许应该满足的好好享受这段日子。
芍药收拾的东西,如意删删减减,最终只理出了一个包袱大小带去太子屋里。
而太子的屋中,如意不成想,自己只是回去收拾一趟,也变了个样子。
多了一个衣柜,还多了一个梳妆台。
如意抬头看向了太子,却见太子表情柔和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女孩家喜欢什么,你若觉得缺什么,只管让邓先去办。”
“已经很好了!”
太子的目光却落在了芍药替如意拿来的那个小小包袱上,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你就这么点行李?”
说完这话,太子却不等如意解释,又若有所思的说道:“也好,正好我让邓先给你置办些新的衣服首饰。”
“殿下,不必……”如意有些错乱的感觉,太子这还在圈禁期间,这么张扬着给侍妾置办衣物首饰,她总觉得违和至极。
只是,太子却仿佛没听到如意的意见一样,又笑着对如意道:“东西让底下人去收拾,饿坏了吧。赶紧用膳吧!”
如意瞧见着桌上已经摆满了菜,甚至还放了一壶酒。
“殿□子刚好……”
“你瞧你,这就开始变成管家婆了。”太子亲昵的抱住如意,带到了饭桌上,亲自给两个杯子倒了酒,又道,“只当是为我病愈喝一杯,少喝一点便是。”
话到了这个份上,如意也不好说不好。只好双手端起了酒杯,笑道:“那奴……如意敬殿下一杯。”
“好。”太子笑着拿起酒杯与如意的酒杯微微相碰,含笑看着如意将这杯酒喝尽。
晚上,如意便歇在了太子处,可能是白天多睡的缘故,又或许是她从未习惯在太子身边睡去。直到半夜之时,如意还是没有睡过去。
她也不敢翻身,怕把太子吵醒,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如意睁开眼睛,面对面看着太子脸庞的轮廓,她呆呆的看了许久,终于合上了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如意并不知道,在她呼吸声渐渐绵长之时,睡在他身边的太子,也睁开了眼睛,手轻轻抚过了她的脸庞,最终放在了她的腰上,形成一个怀抱的姿势。
如意第二日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一个机灵,就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腰上竟然被太子的手紧紧的环抱着。太子仍然合着眼,没有醒来的意思。
她刚才的那番动作,也只是让太子将那只手放到了她的肩上拍了拍,低声含糊的说道:“反正无事,再睡会儿吧!”
如意只觉得有些闷热,这大夏天的抱在一块儿睡,实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况且,为了照顾太子刚刚病愈的身体,屋里连冰块都未放。
但是太子似乎睡得正沉,她倒也不敢挣扎,只能够一动不动的躺着,眼睛盯着被褥上的精美的绣花。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响起了邓先的声音:“殿下,荣亲王来访。”
如意闻言,还未反应过来叫唤太子,却见原本一直安睡模样躺在她边上的太子一瞬间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眼中不带丝毫的睡意。
“殿下……”
如意有些傻了眼,太子却并没有看向如意,只是对屋外的邓先吩咐道:“请荣亲王书房安坐,孤稍后便来。”
说完这话,便下床穿起了衣服。如意见此连忙下床帮着太子收拾起了衣冠。
太子收拾妥当走入书房时,荣亲王赵清漓正站在书桌前看着太子放在书桌上的墨宝,见到太子走了进来,赵清漓连忙向太子行了礼。
“大哥!”赵清漓还带着一丝稚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担忧的神色。
太子只是冷冷淡淡点了点头,开口道:“如今我不过是个圈禁的废人,你何必向我行礼。”
“大哥莫要这么说。”赵清漓皱了皱眉头,似乎是不赞同太子所言,又道:“父皇现在只是气头上,大哥您放心,我和母后会想办法让父皇回心转意的。”
说完这话,赵清漓又皱着眉头替太子不平道:“大哥住的如此简陋,这些个宫人,竟然连冰块都敢克扣大哥的。”
他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热出的汗水,环视书房一圈后,又笑道:“大哥爱看书,下回我过来给大哥带书,大哥想看什么书,只管和弟弟说。”
“清漓,别来了。”太子亲自往砚台上加了几勺清水,低头拿起墨条开始研磨,“我在这里每天练练字挺好的。”
“大哥……”赵清漓有些不甘心的叫了一下。过了半晌,仿佛是想通了一般,笑道:“大哥,现在修身养性是挺好的。至于那个案子,弟弟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大哥清白。”
说到这里,赵清漓又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弟弟才刚开始办差,什么都不懂,更是无从查起,大哥能不能和我说一说这件事情的经过。”
“清漓。”太子拿起毛笔,沾了墨汁,站在案前,慢慢的开始写起了字,“我的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
“大哥已经有布置了?”赵清漓满眼希冀的看着太子。
太子却皱着眉头,放下了毛巾,声音冷淡道:“父皇既然想要圈禁我,我就如他所愿,至于那件事情,清者自清。”
“大哥,话不是这么说的。”赵清漓急了,还想再说什么。
太子却背着双手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你走吧,别来了。”
“大哥,我和母后都很担心你。”
赵清漓不死心,还继续说着。
“走吧!”太子语气更加冷淡。
赵清漓有些垂头丧气,最终还是顺从了太子的意思,只是在临走之时,他从随从手中拿过一个包袱放到了太子的书桌前,开口道:“嫂子在外边担心的不行,但是东宫的事情她也不能够走开,就亲手做了一身衣服让我带给大哥。”
太子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包袱上,面无表情。而赵清漓则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透过大开的门窗,太子的视线落在了渐渐离去的赵清漓身上,这是他唯一同父同母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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