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等到她第二日醒来之时,赵清泽依然没有回房间。
她由着芍药与芳草伺候起了身,便开口问道:“皇上呢?”
“皇上回宫了。”
芳草开口回了一句。
“回宫?”
如意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吃惊,赵清泽怎么会抛下她独自回宫,可是如意却是一点都没有怀疑赵清泽,只是开口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奴婢不知,不过皇上让邓公公等娘娘醒了护送娘娘、太子还有二皇子回宫。娘娘不如传邓公公进来问话。”
芳草轻声说着。
“不急,等梳洗完后再说。”
如意听了芳草这话,倒是不急了,坐到了梳妆台前开始准备打扮。
这时,外边开始响起了铛铛铛的钟声,一声接着一声,听着十分的沉闷。
“这是……”
如意面上惊疑不定,与芳草和芍药对视了一眼。
“数数,几声?”
如意说完这话,也觉得自己有些天真了,这钟声听着便寺庙里传来的,能让京城寺庙敲钟,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物离开了。
“芍药,你去问问邓公公,谁……”
“是。”
芍药低头走了出去,很快的,便回来了。
芍药面上的表情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与如意说话之时,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沉静:“邓公公说,太上皇昨夜驾崩了。”
“……”
如意乍闻这个消息,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难怪赵清泽昨夜会连夜回宫,不管太上皇与赵清泽的感情如何,但终究是他的父亲。
“给我找件素净的衣裳,阿满和天佑,也换一身衣裳吧!”
阿满与天佑昨夜抱出来的时候,如意都让他们穿了大红的衣裳,这会儿回宫如果还穿着这身,只怕是不合适了。
“我们也尽快收拾回宫,宫里估计还有不少的事情等着我们。”
如意自己拿起了梳子,开始梳起了头发。
虽然一行人已经加快了动作,但是京郊离皇宫还是有一段距离,等到回到昭阳殿之时,已经是午时了。
如意在车上简单用过点心,倒是不饿,也没有让膳房传膳上来。
而昭阳殿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也没有布置,如意不知道是因为还未来得及布置,还是原本就没打算布置的意思。赵清泽此时也不在,如意让奶娘抱着两个孩子回了房间后,却是让芍药和芳草赶紧吩咐下去,将宫里一些喜庆的布置赶紧撤了下去。
因为刚刚过了年没多久,昭阳殿里几乎是随处可见喜庆的布置,偏偏太上皇驾崩了,实在是不太合适。
“麻衣孝服还没有领过来,你们去催一催。”
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规矩,如意倒还是知道的。
太上皇是昨夜驾崩,昨夜来不及布置,这会儿应该是在布置灵堂了,到了晚上,大家估计都要去守灵了。白色的衣服不祥,她这边也是找不出来这样的衣服。
“是,奴婢知道了!”
芍药与芳草应着,正要退下去,赵清泽却突然走了进来。
“拜见皇上!”
二人又连忙朝着赵清泽行了礼,赵清泽没有在意,随意挥了挥手,让二人退了下去。
如意看着赵清泽一脸疲色的样子,便知他昨夜是熬夜辛苦了,连忙扶着他坐到了榻上,轻声道:“怕是还没用膳吧,我让膳房送点膳食上来,你吃过后便歇一歇,晚上估计还有的忙。”
赵清泽点了点头,却是闭上了眼睛。
如意走到了外边让人传了膳,重新走到屋里时,却见赵清泽紧皱着眉头单手支着靠在了榻上,样子看着十分的消沉。
“怎么了?”
如意轻声问了一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想要抚平他皱起的眉角。
赵清泽却是突然抓住了如意的手,嘴角嘲讽的扯动了一下,面上表情似哭似笑的说道:“你知道吗,太后以为是我杀死了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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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怎么……会这样?”
如意看着赵清泽的摸样;不知道该如何说。
连她这个几乎不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赵清泽不可能会杀死太上皇;太后为何会如此认为。若是赵清泽真的要杀死太上皇;还用拖了这么久吗,早在赵清泽坐上这个皇位后就可以动手了。
“在太后看来;我……弑父,甚至还要弑母。”
赵清泽一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却是露出了笑容;“说来;倒不是什么坏事;太后她怕了;她怕我,也再不把我的话不当一回事情了!”
“别说了。”
如意反手抓住了赵清泽的手;轻声道:“太后不信你,我信你,我们的孩子也会信你的。”
赵清泽看着如意认真的目光,淡淡笑了。
明明心中心绪难平、惊涛骇浪,但是他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站起了身,平静的用了如意让膳房为他准备的饭菜。
可能是一早便得了消息与吩咐,膳房里的饭菜全是素斋,赵清泽略略动了几筷子后,也没有什么胃口再吃,便放下了筷子,后来还是在如意的劝说之下,赵清泽才又用了一小碗素面。
吃完后,赵清泽也没有听如意的劝说歇息,而是打算直接又去做事情。
如意没法,也知道赵清泽若是固执起来,她根本劝不下来,只能够无奈道:“那也不需要这么急,你好歹歇一下,我刚回宫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赵清泽这才坐在了榻上,但是也没有合眼,而是捧着一盏茶与如意说起了话。
“内务府好像还没有把麻衣孝服拿来,晚上我去守灵,两个孩子能不能只去一会儿,一直陪着孩子怕是吃不消。”
虽然这些是如意心里疑惑的,但到底如何做其实稍后她知道赵清泽会让人来安排的,可是这会儿,如意却是没话找话说。
反倒是赵清泽听了,却是笑道:“不必,昭阳殿一切如常,你和孩子都不需要去灵堂。”
“不去灵堂……”如意这会儿听了这话,却是有些不知所措,“这不太合适吧,到底是太上皇驾崩了。”
如意作为赵清泽的妃嫔,如何能够不去灵堂里守着,就是两个孩子,即使年幼,但是作为太上皇的孙子,也得去陪着。
这事儿已经不是那种可以改变的规矩了,不是赵清泽说不去就可以不去的,而是涉及到了一个传统,长久以来的风俗了。如意敢担保,自己和两个孩子若是不去,回头这事儿说出去,就是个话柄,就是可以拿来攻击她们的痛脚。
“而且太后本来就不喜欢我,若是不去,太后只怕是有话说了吧!”
如意犹豫着说道,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提太后并不合适,但是这一点,确实是他们最需要考虑的。
“届时等到抬棺之时,你再去吧吧。守灵不必去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天儿又这么冷,将孩子抱去若是病了也不好。”赵清泽停顿了许久,又开口道,“太后,只怕等太上皇入葬,也不会出现在灵堂上。”
“太后,怎么会不去呢?”如意心里非常奇怪,太上皇驾崩,太上皇所有的妃嫔与儿女,以及儿女的家眷还有大臣,恐怕都得出现在灵堂上吧,太后作为太上皇的正妻,简直比她缺席更没有理由。
“太上皇去世,太后忧伤过度,病了!”
赵清泽的嘴角再次露出了先时那个嘲讽的笑容。
太后的确是病了,而且病得不停,几乎到了下不了床的地步,甚至于较之以往,连太医瞧了都觉得太后至少短期是不可能恢复的。
太后自听闻太上皇去世的消息,她便开始躲在寝宫里,从早到晚,都让人里里外外守着她的寝宫,臂儿粗的蜡烛,将寝宫照的亮堂堂的,可是太后的神情还是惶恐不安。
“娘娘,喝药了。”
宫人端着药走到了床边,却将神情恍惚的太后吓了一跳。
“药,什么药?本宫不喝!”
太后面上惊恐,却突然暴怒着说道。
“娘娘,身体为重。”宫人轻声劝说。
谁知道太后却突然伸手将那碗药打翻在地上,出声吼道:“是不是皇上让你灌哀家毒药,哀家不会喝的!”
“娘娘……”
那名宫人闻言,白了脸色,连忙跪在地上辩解:“这是太医给太后娘娘开的宁神汤药,奴婢怎么敢毒害娘娘呢!”
“宁神?哀家不需要宁神!”
太后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出声道,“哀家不需要喝药!”
“太后娘娘……”
另一名宫人手上拿着一个放了饭菜的托盘走进来时,见到这副情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轻轻道:“主子您放心,汤药和饭菜,奴婢都是让信得过的人动手做的,不会有人下药的。”
太后瞧见了那名宫人,脸上才微微松懈了一些,显然这名宫人与之前的王宫人一样,是她从陈家带进宫里,跟了她数十年,让她信任的。
可就是这样,太后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只是开口道:“如今皇上已经掌控了整个宫廷,哀家的人被皇上拔了个一干二净,皇上还在慈安宫里放了人,若是想对哀家下手,你们防不住的。”
“送到太后娘娘口中的食物还有药,会有人先试吃过的,娘娘莫担心。”那名宫人耐心的劝说着。
太后脸上的神色这才微微松懈,可是突然却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却是看着那名宫人出声道:“不行,若是试吃之人先吃了解药呢!”
“奴婢替太后娘娘试吃。”
那名宫人显然早有准备,拿起一旁的空碗,用干净的筷子拨了自己端进来的饭菜后,当着太后的面,将那些东西吃到了口里。
过了一会儿,她微笑着劝说:“太后娘娘您瞧,奴婢没事,您用一些吧!”
“好……”
太后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可是自昨夜知道太上皇驾崩的消息后,她一直不眠不休,也不吃不喝,这会儿,肚子的确是饿了。
她伸出自己颤抖的双手,想要去接筷子,一个不稳,筷子掉落在了地上,她神色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名宫人见了,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奴婢喂太后娘娘吧!”
她拿着调羹刮了一层粥送到了太后的嘴边,太后迟疑的慢慢张开了嘴巴,吃下了这么久以来第一口东西。
有了第一口自然就有第二口。
一直到喂了小半碗后,那名宫人见太后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懈了下来,这才轻声道:“太后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太后的声音也不再是那名冷硬,宫人放下了心,轻声道:“奴婢想了想,觉得太上皇驾崩,应该与皇上无关,再怎么说,太上皇都是皇上的父亲,而且若是皇上真要对太上皇动手,如何会等这么久!”
宫人说完这话,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瞧着太后的脸色。
“继续说!”
太后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嘴里却是说了这么一句。
那名宫人见此心里也隐约有了些底,又笑着慢慢道:“而且,娘娘又何必担心皇上会对您这个亲生母亲动手呢。若是皇上真有这个意思,先前发生丽妃娘娘那事儿,皇上完全可以……”
“砰!”
毫无征兆的,宫人的话还未说完,放在太后边上的小桌几,便被太后掀翻了。
“太后娘娘?”
那名宫人吓了一跳,捧着粥碗的手也颤抖了起来,她不知所措的跪在了地上,完全不知道自己是那句话惹到了太后。
“皇上给了你多大的好处,让你在哀家面前说这番话,让哀家放松警惕。”
太后目光凌厉的看着那个跪着的宫女,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声嘶力竭的道,“你和王兰英那贱人一样,是不是也背叛了哀家!”
“太后娘娘,奴婢是只忠于您的。”
宫人颤抖着身子,王宫人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她唯恐自己也变成了下一个王宫人。
她没有王宫人的心机,也没有王宫人有皇上和皇贵妃保着,等着她的只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只忠于哀家,只忠于哀家你替皇上说话,哀家难道会看不出皇上是怎么样一个人,你以为你说几句话,哀家就相信你了,哀家就没有判断能力了!”
太后嘶哑着喉咙,将床上的玉枕重重朝着那名宫人的头上砸了过去,那玉枕将那名宫人的额头砸出了血,太后却有种异样的痛快之感。
“回头告诉你的主子,哀家……哀家没有那么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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