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地伸出了小手。
少年新郎官连考虑也没考虑地就把玉佩放进她的小手中。
“早上的时候,叔叔带了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说要去一个有好多好多梅花的地方。”范小鱼满意地缩回了手,十分乖巧地道,顺便胡诌,“小鱼也要去,可是叔叔他不让我去。”
“很多很多梅花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少年新郎官急道,听说范岱是带着表姐一起走的,脸上的醋意明显地泛滥。
“就是有好多好多梅花的地方,”范小鱼装傻,不过还是好心地给他指点了一条明路,“村里的叔叔伯伯都知道。”
话音未落,那少年新郎官已转身猛地跑向门外,冲进了细雨之中。
他一离开,范小鱼立刻收起了那张签有落款盖有私章的保证书,再看着手中的玉佩,鼻子眼睛全笑的像是一朵花。
其实,她用的真的是拙劣地不能再拙劣的小伎俩了,不过事实证明,世界上就是有一种所谓白痴的人,就喜欢拱着手求着别人收下原本很垂涎的财物,那天那个小正太如是,今天这个小新郎官也是。不过,她的世界却正是因为这些白痴才美丽了起来,五两银子算什么,这块玉佩才是真正的巨款啊!
“嘿嘿,小鱼,今天这一笔大收入叔叔也该算一份吧?”范小鱼只觉刘海被一阵风拂起,范岱已经嘻笑着从前门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满头满脸都是湿濛濛的雨水。
“那个什么昙儿呢?”范小鱼将玉佩放入怀中,直入主题,“她到底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一见你就追?你又为什么一见她就跑?她现在人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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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范岱的情事
第二十八章范岱的情史
“这个……”范岱准备打哈哈。
“我不要听故事,我要听老实话。”范小鱼拉过凳子,好整以暇地摆开了准备长期听故事的架势。
她是个讲道理的人,昨天那件事确实是个意外,范岱也不是故意害得他们没有丰盛的喜宴吃,不过事情的来由经过她得问个明白,因为眼下的事情明摆着不简单,范岱虽说是个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负责,但他作为范家的一份子,她又是这个家的当家人,却不能不问了。
何况,她确实也十分好奇啊,想一想,孤男寡女,深更半夜,一夜未归,这个八卦是多么地令人热血沸腾啊……咳咳……
“我……我不知道从何说起。”范岱有些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坐到桌子的另一边。
“那你先告诉我你们昨天后来怎么了?”范小鱼想了想,道。
范岱怔了一会,叹了口气道:“我当时一见到她就跑后,没想到她马上就追了上来,还威胁我说要是我再跑,她就拿簪子刺进自己的喉咙,我只好停下来了。”
“可是爹马上就追去了啊,他怎么没见到你们?”
范岱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我们躲到一旁了,你爹没看见,径直地往前追去了。”
“哦!那后来呢?”
范小鱼暧昧地拖长了音,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幕画面:在某个小树林的树后,范岱正站在美人儿的身后,一手捂着她的小嘴,一手则搂住她的腰身,正满脸惶急和警戒地看着林外范通闪过,而他怀里的美人儿,确实一脸羞涩和春情,只恨不得能永远这样地依靠在她的怀中……
“咳……后来我怕附近人多,要是被人瞧见了,对人家姑娘家的声誉不太好,就带她离开了上官府。”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们后来去哪里了?又做了些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做!”范岱立时敏感地跳了起来。
“亲爱的叔叔,你们可是相处了整整一晚,足足超过了……我算算……足足六个多时辰,我就不信你们什么都没做。”范小鱼邪恶地笑道,“而且昨晚还下雨了,你们又是上哪里躲雨的呀?”
范岱的身上虽有些湿,但却不是湿透,可见是之前一会才被小雨淋到的。
“小孩子家的,想什么呢?”范岱红着脸敲了一下范小鱼的头,粗声道,“我们除了聊天,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好吧,那就算你们只是一直聊天好了。”范小鱼嘻嘻一笑,大量地没和他计较敲头的事,好奇地又问,“那后来呢?你快说啊,不要卖关子了。”
“我一直想劝她回去,可她……”回想起昙儿的那些誓言,范岱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迷惑和动容,“可她就是怎么说都不肯回去,也不让我离开,还说要是我恨得下心看着她死,那我就尽管走好了。我想点了她的穴道偷偷地把她送回去,可她却好像知道我要这么做似的,冷笑着说一个人如果真的想死,有的是法子,今天死不成可以明天死,明天被人救了可以后天死,老天爷可以决定一个人生在什么样的人家,但是却无法决定一个大活人想要死在什么地方。”
没想到那个美女的性格竟是如此刚烈,范小鱼顿时对她肃然起敬,毕竟现在可不比前世的世界,女孩子就算再发疯地倒追男孩子都很正常,这可是个封建时代,虽说北宋的女人们地位并不像后来朱熹所提倡的破思想那么低,可当时那个美女毕竟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追范岱,且不说别的,光是这一点勇气还是值得佩服的。
“后来呢?”
“后来我就直接说,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让她不要放心放在我身上。”范岱笑了笑,神情难得的有些正经,“她却说我们这次能遇见,就是老天爷给的缘分,她求我,最起码给她一个相处的机会,去好好认识她、发现她,真正地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至少,也要听她说一说这几年来她是怎么过的。”
“你们认识好几年了吗?”
范岱点头:“四年了。”
范小鱼更是敬佩:“哇,好长时间,她居然一直都没有放弃?难道这四年她一直在找你吗?”
范岱摇头:“也不是,四年前,也就是我们认识一个月后,她爹去世了,她在家守孝守了三年,半年之前,她的孝期已满,才出来找我。”
“那也不错了,”范小鱼点头道,“她守孝三年后还没忘记你,并找了你半年,这份情也够深的了。”
“小姑娘家家的,你们哪里知道什么叫做情?”
范岱又摸了一下她的头,范小鱼连忙躲开,眼神里满是狡黠:“你不要扯开话题,我就不信你当时听到这些的时候会没感觉。”
“小鱼,你知道叔叔今年几岁了吗?”范岱忽然认真地问道。
“二十八呀!”范小鱼翻白眼,既然是穿越过来的,这就是基本常识好不好,当然得早早地就打听清楚啦!
“她才十九。”范岱苦笑。
“呃……我还以为她已经二十出头了呢!”范小鱼讶然。
范岱眼中闪过一丝怜惜:“所以我才一时之间才没有注意到她,也许……她这段日子过的并不好吧!”
“当然好不了了。人家好好的一个娇滴滴的美女,却非要为了你这个大老粗在外奔波,风吹日晒的,皮肤好才怪呢!”范小鱼心中对那个昙儿更是同情。
昨日虽只是匆匆一瞥,不过瞧她的衣裳显然是好料子,而且她既然是小新郎官的表姐,大官府的贵客,肯定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家,却为了寻找意中人而不惜抛头露面、舍弃养尊处优的千金生活,实在难得。不过,没想到范岱和那个昙儿之间居然相差了九岁,唔,这可是个不小的年龄差距啊,真不明白那个美人为什么会喜欢她这个整天只知道练武打架的二叔。
“二叔,那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要说起来,这个爱情既然都可以没有国度界限,人种界限,当然更不该有年龄界限了。
“对了,差点忘了,小鱼,你赶紧收拾行李,等你爹回来我们马上就走。”范岱也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是故意扯开话题,猛地站了起来,打开床头当枕头的包裹就开始收拾起来。
“走,为什么要走?去哪儿?”范小鱼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
“梅家弯离这里并不远,要是那个小伙子劝不动她,她找到这里来就麻烦了。”
“不对,你刚才不是说,那个昙儿说了如果你走掉的话她就自杀,那你现在怎么又能回来了?如果要是你现在逃走了,她找不到你,她又自杀怎么办?”
再说了,现在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的日子也开始渐渐好起来了,难能说搬就搬的。
范岱的手一顿:“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她不会再自杀的。”
“如果真说清楚了,你就不用再逃了。”范小鱼走上去拉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二叔,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这位昙儿姐姐?”
“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反正是不可能的。”
范岱又想去收拾,范小鱼却一**地跳上木板床,坐了上去,不依地道:“为什么?”
范岱愣了一会,和她并肩而坐,低头用脚拨弄着地上一棵刚刚冒出头的小草:“你知道她姓什么吗?”
“什么?”
范岱转过身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姓赵。”
………………
PS:被丢弃的美人儿含泪在背后大吼:“范岱,难道你就这么走了吗?”
范岱酷酷地不回头:“我早已说过,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美人儿不甘心地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就算你要走,你也得留下几张粉红票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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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被迫离乡
“姓赵又怎么啦?”范小鱼不解。
“她是……算了,你还小,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的。”范岱有些怅然地望向窗外,仿佛想透过那濛濛的雨丝找些什么。
范小鱼原本习惯性地想挖苦他几句,可看到范岱这难得的失落表情,心里不由一软,正想再追问下去,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不由地突然愣住。
赵?北宋,赵匡胤?汗,不会吧?他们范家居然会和当今的皇族搭上关系吗?
“二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房内刚陷入短暂的静默,就被一个带着一丝雨气瞬移进来的人所冲破。
“大哥!”范岱叫了一声,站了起来,面色肃然,“我们搬家吧?”
“为什么?”范通蹙眉道。
范小鱼张了下嘴打算插话,但临时又决定闭嘴,一反常态地不发表任何意见,好吧,既然范岱觉得她还是个不懂情事的小孩子,那就让范通来问也一样。毕竟九岁的孩子聪明可以聪明,但如果连爱情都懂那就太惊世骇俗了,而这几天,她正越来越享受这个幼小的年龄呢,还是不破坏这种感觉比较好。
“大哥,你别问那么多了,时间来不及了,等上路后我会慢慢跟你解释。”范岱转身继续收拾几件破衣服。
“二弟,我们在这里也住了一阵子了,一直都是平平安安的,现在冬冬好不容易才又读上书,你想要搬,总要有个原因吧?”
想起冬冬,范岱不由地一愣,沉默了一下,道:“对不起,是我自私了,我一个人走就行了。”
“二弟,大哥不是说你自私,更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走,大哥只是想知道原因,若是你真有万不得已要离开的理由,大哥一定支持你。”范通拍了拍他的肩头,诚恳地道,“是不是和昨天的那位姑娘有关?”
“爹,二叔说那位昙儿姑娘姓赵,所以他不能喜欢。”范小鱼适时地插了一句。
“姓赵?”范通也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人家姑娘姓赵又怎么了?你怎么就因此……赵?难道她竟然是皇族的人吗?”
范岱点了点头。
“她是……公主?”范通着实吃惊不小,范小鱼的反应却没他那么大,不过却是第一次十分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范岱。
每日都是随随便便束起、总有不少散发露出的发髻,又灰又黑的十几天没换的外衣,虽然五官英俊,可外表绝对称的上邋遢,颌下还有一片黛青的胡渣……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落魄的江湖客,那个金枝玉叶怎么就偏偏看上他了呢?
范小鱼从头到脚又审视了一边范岱,怪了,她怎么就没看出范岱身上有那种少女必杀技的魅力呢?
范岱苦笑:“她虽不是公主,却是郡主,太祖之孙英国公唯一的女儿披霞郡主赵瑶。”
披霞郡主?历史上有这号人物吗?她怎么完全没有印象?不过就算她以前因为历史老师讲课风趣记住了不少宋朝的东西,但历史上人物那么多,她也不可能全都记得,想不起来也正常。
“我明白了。”范通镇定了一下,“那那位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