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大阿哥几次派人来打探消息,得到的回报都是尚未起床。大阿哥无心等待,只是叫人把伺候的丫头找来,详详细细地听了她们的汇报。最后,大阿哥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个疯子!皇上那里还要去汇报情况,内务府还有公务在身,因此他便动身出府。临行前他召集一众福晋、贝子、皇孙,再三叮嘱切勿去招惹那个姑娘,也切莫难为怠慢她,除了出院门,任何要求都可以无条件地满足她。
这不是变相的软禁吗?几个本来满怀醋意,正准备去找林晓蕾显威风的侧福晋,立刻眉开眼笑地凑了牌搭子,噼里啪啦地打牌兼交换情报去了。
睡饱了的林晓蕾从被窝里伸出手,习惯性地瞄瞄手腕上那块哆啦A梦造型的太阳能手表。粉蓝色的哆啦A梦呲牙咧嘴地提醒着她:现在是中午12:00整。下面一个数字闪电一般划过她的大脑:星期日!
糟了,糟了,糟了!她还没来得及去商场挑选最新款的初夏时装!这个季节流行的彩妆也还没有弄清楚!哎,她可是十分敬业的。为了不伤丁妈的心,也为了对得起丁炜的钞票,她可是每次出场演出前,都费尽心思地把自己包装成倍受丈夫疼爱的小媳妇滴。
一个鲤鱼打挺,她嗖地一声就坐起来了,两只脚自然而然地在地上划拉拖鞋。眼前陌生的一切让她的大脑暂时性停摆了几秒钟,然后仿佛按了快退键,昨天发生的一切迅速溜回大脑。嗷,她发出一声惨叫!吓得两个贴身大丫头从屏风外面急急地冲进来:“姑娘,怎么了?”
“没事”林晓蕾愁云惨淡地苦着脸,问她们:“我想见大贝勒,你们能立刻替我传话吗?”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闪过一丝鄙夷:“上午大贝勒派人来过五六次,因姑娘还睡着,便没敢惊动。来的人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大贝勒特意交待要奴婢们小心伺候。”
“可是我有急事,现在必须要见到大贝勒。”林晓蕾着急地说。
“大贝勒已经上内务府办差去了,要到晚饭之前才回来。至于能不能见你,奴婢们不敢乱说。”两个丫头打着马虎眼。
听着她们不关痛痒的回答,林晓蕾的火气腾腾地往上蹿。丫的,竟敢欺负我!于是,她杏眼一瞪,柳眉倒竖,言辞犀利地说:“我知道你们不肯替我做事,所以用这些鬼话来敷衍我!告诉你们,我找大贝勒可不是谈些风花雪月儿女情长这些事。我要说的事关系着你们大贝勒的性命,关系着大清朝的国运。若是迟了,小心皇上让大贝勒的脑袋搬家,小心大贝勒让你们九族的脑袋搬家。”
扑嗵,两个丫头被这番声色俱厉的话吓得跪倒在地上了,两张清秀的小脸血色全无:“姑娘,饶命啊!”
“哼哼,”首次体会到翻身做主人的快乐的林晓蕾板着脸哼哼两声:“不管大贝勒身在何方,赶紧想办法让人通知他。就说我说的,要是再把我晾在这,大清朝就会多出两个像我这样的人。到时候皇上会怎么办,就让大贝勒自己去想。”说完眼一瞪:“还不快去想办法。”
两个丫头哆哆嗦嗦地起身出了房门,先叫了人替林晓蕾梳洗,然后就直奔福晋住的正房而去。福晋听了她们的汇报,本欲不加理睬。但是一转念又想到大贝勒三番五次地交待要好好对待那姑娘,连皇上也派李公公来传过口谕,看来不管真假还是通知大贝勒一声比较好!
于是大阿哥府的总管带着几个经常出外办差的小厮,一路打马飞奔急如星火地去打探大贝勒到底是在内务府办差还是进宫面圣去了。
大阿哥听了下人转述的话,心里一阵惊惧。皇上把这姑娘指派到他府上暂住,目的自然是让自己弄清楚她的来历。可是自己先是醉倒昏睡了半日,又因不耐烦等待而出府办事,对皇上的吩咐可是一点都没有尽到心力。若是果真再多出两个妖人,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怒,到时候性命如何还真是难以断定。
想毕,背上额上冒出阵阵冷汗。来不及让人备轿,他拉过下人所骑的快马,策马扬鞭向家中急急赶回去。
大阿哥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林晓蕾对大阿哥的出现速度满意,瞧刚刚好四十分钟。8 9 文学网要是搁在交通拥堵的现代,两个人要想面对面地谈话,非得等一两个小时不可。于是,她非常友好地向气喘吁吁的大阿哥抗议道:“大阿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可能巴不得立刻砍了我的脑袋。但是,好歹我也是皇上亲□待要好好招待的客人,你不用这么小气吧?”
大阿哥立刻懵了,自己怎么小气啦?好吃好喝地供着,又拨了一大批丫鬟婆子伺候着,这还不算好好招待吗?于是,他不悦地沉下脸:“姑娘这话是从何说起来的?”
林晓蕾指着哆啦A梦胖嘟嘟的粉脸,抗议道:“你看你看,都快1点了,怎么还不给我开饭?”
大阿哥顺着她的手势望去,立刻惊得眼珠子都要鼓起来了。他挥挥手遣退下人,然后颤着声音问道:“你手上的可是自鸣钟?”
自鸣钟?那是什么东西?林晓蕾呆了一呆,忽然想起清朝宫廷戏里出场戏码挺多的老掉牙的大挂钟。于是,她极为灿烂的笑了:“自鸣钟又大又笨不方便携带,我们那个年代早就把它改良成轻巧耐用方便实惠的腕表了。”怕他听不明白,她又加上一句:“腕表,顾名思义就是戴在手腕上的小的自鸣钟。”
看着大阿哥震惊的表情,她心情大好十分骄傲非常大方地麻利地解下哆啦A梦,递给大阿哥:“喏,你要不嫌弃就送给你吧!这东西我们那到处都有卖的,贵的几十万,便宜的十几块。是居家必备旅行必带的,非常普及的个人日用品!”
这这这,大阿哥如捧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腕表,牢牢地抓在手里反反复复查看。这确定是自鸣钟无疑了!因为宫里的乾清宫就摆着一座纯金的呢。那是沙俄进供来的,用它来计时的确是非常方便。他也曾向海外来往的商人打听过,他们都说因为太重实在没有办法运输进来。可是这么小的自鸣钟,材质非金非银非铜非铁的,难道她真的是来自三百年后?
他将腕表谨慎地放进怀里,然后语气恭谨地道谢:“多谢姑娘的美意!只是稍候我会亲自呈给皇上。还未请教姑娘的芳名,不知该如何称呼?”
芳名?林晓蕾忍住恶寒的冲动。不就是问我叫什么吗,说得这么言情干啥子呦?“小女子姓林,贱名晓蕾。在我们正式叙话之前,可否请大阿哥叫人为奴家准备饭菜?否则就会饿出人命了。”她娇滴滴地恶搞。
这次换大阿哥额上冒黑线了,这姑娘可真是个疯子。他断喝一声:来人。两个贴身大丫头神奇地冒出来,垂着手侍立在门口。“林姑娘到现在还未曾用饭,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两个丫头扑嗵一声就跪下了:“回爷的话,姑娘起身的时候已过了用饭时间,晚饭的时辰暂时还未到。奴婢们已经给姑娘准备了各色糕点和水果!”
林晓蕾心里暗暗鄙夷没有人权的旧社会,动不动就跪,膝盖会不会跪坏啊!一边奋力争取自己的权益:“谁说的?我起床的时候刚刚12点,正来得及吃午饭。你们家不会过了饭点,所有的饭菜就都倒了吧?再说了,点心能当饭吃吗?不吃饭就吃水果,我可不想得胃病。”
大阿哥无语了,看看一脸我饿我饿的林晓蕾,他转过身吩咐丫鬟赶快去厨房,叫人赶着做碗面过来。然后他对着林晓蕾说:“我们大清一天只吃两顿饭,上午10点吃早饭,下午5点吃晚饭。至于你说的午餐,连我也没有吃过!”
什么?什么?什么?林晓蕾囧了、懵了,又怒了。“我从小到大每天都要吃三顿饭的,这叫我怎么活呀?”
大阿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说道:“放心,说不定你很快就要被砍头了,还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林晓蕾立刻蔫了,是啊,她现在可是妖孽的死缓犯。说不定很快就会死了!不行,我不能死,我还没有车子、票子、房子和美男子呢!一想到这四子,她立刻重新振作起来。“大阿哥,来来来,快请坐!”她热情地招呼一直站着的大阿哥,顺便从内房端出来几碟看起来花红柳绿的小糕点,又顺手倒了杯茶捧到大阿哥面前。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很想听听你说的关系大清国运,关系本贝勒脑袋的急事是什么?”
“这个啊?我今天必须回去,不能再呆在这里了。”林晓蕾直截了当地说。
“哦?”什么意思?大阿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望着面无表情的大阿哥,林晓蕾想没听懂没关系,我再接再厉。于是,她仔仔细细、清清楚楚、一字一顿地说:“我…今…天…必…须…离…开…清…朝,从…你…家…回…到…养…心…殿,然…后…通…过…我…来…时…的…那…道…门,回…到…三…百…年…后,我…来…的…那…个…时…代!”听懂了吧?要再听不懂,我只能敲昏你了!
好在大阿哥并没有给她敲昏自己的机会,这次立刻就听懂。可惜听懂了的大阿哥却说:“不行。皇上未决定如何处置你之前,你哪里都不许去。”
林晓蕾悄悄地翻个白眼,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所以她的说辞早就打好腹稿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是三百年后来的人,一心认定我是个妖怪。但是我以非常非常非常诚恳的态度,请你假设一下。假设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你的猜测是错误的,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这,确实有种可能。”大阿哥虽然不愿意被她牵着鼻子走,但是还是不得不赞同林晓蕾的说法。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显示出她的不同寻常。
“养心殿那扇门就耸在我家客厅里,向这边推,就到了皇宫的养心殿。向那边推就到了我家的客厅,现在我们是真正意义上的邻居了。我相信皇上一定会下令不准人进出养心殿,可是我只是个小老百姓,没有权势命令任何一个人。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住,现在虽然没有人乱闯,但是我跟人约好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到时候他会去我家接我。万一她发现了这扇门,或者闯过来,或者报警,就是报官的意思了,你想想这种后果多严重?!”林晓蕾对大阿哥循循善诱。
“这个容易解决,”大阿哥微笑:“我禀告皇上,立刻劈了那扇门就是了。”
***,那我跟你拼命!林晓蕾暗暗咬牙。表面上却不慌不忙地说:“大阿哥,你在你老爸的众多儿子中地位不高吧?”
大阿哥勃然作色:“大胆,竟敢擅自议论皇家的事!”
林晓蕾却好整以暇地扔出自己的炸弹:“我来自三百年后,你们大清的历史我当然一清二楚。太子比你小,却因为母亲地位尊贵而被立为皇储。你虽然是皇长子,却得不到应享有的权位。你心里不服一心向着要取而代之,却中了其它阿哥们的圈套,在康熙47年的时候被圈禁。一直等到你兄弟的儿子登基的时候,你才被释放。嘿嘿,你整整被圈禁了三十九年!”
大阿哥惊得面如土色:“你,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只要你肯跟着我,到我家去看一看就明白了。”林晓蕾平静地盯着他的眼睛:“用一次冒险换取三十九年的自由,不值得吗?”
“不需要,”大阿哥苍白着脸:“只要把你抓起来严刑拷打,只要你真的是来自三百年后的人,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来陷害我的阴谋是什么?”
林晓蕾轻松地一笑:“历史是无法改变的,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就算如你所说我说出来陷害你的阴谋,可是只要你还活着,你亲爱的弟弟们就会不停地想出陷害你和太子的一箭双雕的好计谋。可惜我只知道你躲过去的那一次,其它的就不知道了。而且,说句实在话,你注定是个失败者。当今皇上身体康健,还有十五年的时间统治大清。你想到时候他会把皇位传给头发花白的、垂垂老矣的大儿子,还是会传给年富力强,母家势力显赫的小儿子?”
大阿哥听了她这番话,遍体生寒,却仍然死鸭子嘴硬地说:“你不要拿这些话来吓唬我,谁知道你是不是他们派来陷害我的妖人?”要知道现在正是康熙47年!
林晓蕾不耐烦地皱眉:“大阿哥,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你必须得冒一次险。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被圈禁了也无所谓。我用我的任意门把你接到你想要去的任何地方,逍遥自在地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田园生活。等到你侄子登基的时候,你便可以回来重新做你的皇亲国戚。这何乐而不为呢?若我说的是假的,你的老爸有那么多儿子,你还怕少了你在膝下尽孝吗?你的儿子有他皇爷爷照顾,省去了皇位的争夺,落个闲散的富贵王爷过一世,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