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家庭一旦有了孩子,部落就会如获重宝,把孩子当做是部落最重要的成员进行照管,孩子从第一次变形后,大部分时间都集体生活在部落教坊,一切所需都由部落提供,孩子虽说可以短暂回家和父母团聚,可孩子年龄越大,能自主回家的时间会越短,与其说是回家团聚,还不如说父母替部落照管几天自家的孩子。
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会和同伴、朋友非常亲近,会以部落的利益为重,家人在孩子心中反而没有了位置。
像嚣、朗、翔他们,都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四宝这么小就让鹰羽族人接走,他们觉得很正常,孩子本来就是部落的嘛,虽然也会想念,但不会有赵桐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指望他们理解赵桐对孩子的那种疼爱、关怀,对孩子的那种殷殷期盼,那简直白费功夫。
赵桐在充满人性温暖的环境里长大,爷爷奶奶的慈祥,父母的疼爱,姐妹兄弟间的和谐相伴,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渴望与孩子间的亲情互动,他觉得孩子是自家的,他当然要尽父母的职责,他会悉心教导,让孩子在自己眼皮底下健康长大,看着孩子成家立业,等他老了以后,子孙绕膝享受天伦。
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赵桐可以接受部落对自己孩子的善意安排,可部落要把他的孩子完全接管,任由部落把孩子培养成对家庭、对亲人毫无感情的怪胎,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兽人部落对孩子这种变态的管理和保护,是这个世界特殊的环境造就的,只有这样,兽人孩子才能尽量多的存活下来,部落才能延续,人丁兴旺后的部落才有可能繁荣。赵桐也知道这是千百年来,部落能找到的最好的生存方式了。
部落的做法赵桐无权质疑,他自己的孩子,赵桐也不想让部落过多插手。
当初他答应将大宝、二宝送回豹族,也只是想让两个孩子学习下豹族特有的历史、文化,接受豹族的传承,感受同族的氛围,学那么一两年,等孩子十岁再次变形后,再学两年武艺,他会将孩子再次接回。
他从没想过把俩孩子扔在那里撒手不管。孩子的正统教育,赵桐早就自己动手了,否则赵桐呕心沥血的编那些教材干吗。
原先赵桐还是抱有鸵鸟思想,总以孩子还小,不用考虑那么久远的事,可四宝的离去,三宝将要面临的问题,以及大宝、二宝还有一年就要离开他,都让他感到他的孩子正被部落一个个的瓜分。
赵桐也明白,由于彼此文化的不同,在孩子的问题上,他三个伴侣的想法肯定不会和他一致,孩子成人后他要采取的相处之道,他的三个伴侣更会反对。
赵桐希望和嚣他们多交流,得到他们的理解支持,若处理不好孩子的问题,不仅他和小他们之间会产生隔阂,他和几个部落也会因孩子再次发生矛盾。
过了八九天,翔兴高采烈的飞了回来,一进家门,他就喋喋不休的向赵桐夸奖四宝现在水灵灵样子的可爱,并说老兽人一回部落就把四宝安排进他的屋子打算亲自抚养,老兽人还一气给四宝找了五个奶妈,弄的全部落都以为老兽人返老还童,开始喝人奶了。让人吃惊的是老兽人为了四宝竟默认了这种谣传。
翔兴奋的说他来的时候,四宝已经会笑了。
赵桐一听老兽人的做法头就大了,这是打算要给他养个祖宗回来,这种环境下的长大的四宝,别说成才连根劈柴都成不了。他得和翔好好谈谈,这又是个惯孩子的傻爹,当初决定把孩子们交到朗的手里管教,他可真有先见之明。
翔回来的当晚,赵桐躺在床上,和三位伴侣交流起对孩子的教育,与孩子相处的看法。
对于赵桐经常冒出的一些稀奇的言语,不着调的看法,嚣他们三人早就习惯了,可这次赵桐太出格了,实在让他们很难接受。
赵桐认为孩子们在二十岁以前,多数时间留在家里由他们四人亲自教育比较好,孩子们除了可以跟着他学习一些他那里的知识外,还可以跟着爹爹们学习另外种族的文化、武艺,这是他们这个特殊家庭独有的优势。孩子在二十岁以后,若他们愿意在家里住,三位当爹的不能赶他们走,成年以后'三十岁',无论成没成家,每年孩子们都要回来和赵桐团聚一段时间,三位当爹的不能干涉赵桐和孩子们联络感情,更不能在孩子成年后就撒手不管。
嚣、朗、翔三位听后互相对看了一眼,满脸苦笑,他们就知道赵桐早晚会为孩子的事情和他们争论。
赵桐一直对兽人父母与孩子间亲情淡漠颇有微词,他们曾认为等赵桐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就能理解部落的做法了。等他们发现赵桐对孩子越来越关注,亲自教育孩子的时间越来越长,就知道赵桐不会在孩子问题上撒手,早晚还得他们向部落解释,求部落理解。
对于赵桐将孩子留在家里教育的打算,嚣他们还是很赞成的,谁都盼着自己的孩子多学点知识,多懂些不一样的道理。
看赵桐教给大宝、二宝那些知识,他们有时间都在一旁跟着学习,大宝二宝变形后在赵桐的教育下,越来越明事理,待人接物落落大方,一点不像六七岁的样子,要不老兽人怎会连声赞叹。
可对于赵桐打算和成年后的孩子继续联络感情,亲密往来,嚣三人均感觉不妥,对于赵桐以后打算让成年后的孩子都要回来团聚,这三位更是坚决反对丝毫也不让步。
嚣对赵桐解释:“孩子都有偷懒的时候,不逼他很难走出独立的第一步。二十岁的孩子若还依靠父母,会被认为不成熟、胆小,遭同龄人耻笑。你的孩子就算是天人,他也需要朋友的帮助,伙伴的支持,二十岁的他们正是在同龄人中树立威信,建立友情的关键时刻,你把他们留在家里,那才是害了他们!”
嚣有点气愤:“
你不要以为凭着你的无尾身份,孩子们的天赋好,别人就高看你一眼,没有了部落,没有了同伴,再能出去就是死路一条!我们一直宠着你,可有时赵桐你真很自以为是,不要以为你会几样新鲜东西就可以无敌,碰到大规模的兽群来袭,就算你有手雷也照旧会被踩成肉泥。”
嚣伸手将想拦住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朗和翔挡开,瞬间紫金的威压全部释放出来,压得赵桐喘气都困难,赵桐瞬间感受到了嚣心里的怒火。
嚣接着说:“你一直说我们无情,正是我们无情才让孩子获得最好的照料,最大可能的活到成人,成为最强壮的兽人,让部落延续下去,我们也能在部落蔽护下安全生活。
也正因为我们无情,我们才把满腔的柔情献给了我们的伴侣,一旦相托至死不渝。我们这么大个部落,十年了只有四个家庭提出分手,你的那个讲人情的地方,能做到这样吗?”
对于赵桐打算让成年的孩子回家居住,嚣说:“我们分到你的爱已经够少的了,你还要把这有限的爱再分出一些,你觉得对我们公平吗?我们是你的伴侣,陪你到老的是我们,孩子们有自己的生活,有他们的伴侣要陪,你过多的干涉他们你觉得是好事吗?你也说过到哪座山唱哪道歌,怎么轮到你,到了我们这座山还要唱你的歌?”
这一次的交流,因嚣的发怒不欢而散。
第 76 章
这一次的交流,因嚣的发怒不欢而散。不过赵桐并不生气,一直以来都是嚣三人宠着他,他说什么是什么,从三人嘴里根本听不到反对的声音,这次若不是急了眼,嚣也不会这么长篇大论的训他,他还一直以为嚣不善言辞,可没想到关键时候嚣竟然比翔还会找理。
第二天朗在照顾卧床的赵桐时,也和赵桐又开始了交流,朗问赵桐:“你觉得我们这里的人和你那里的比有什么不同吗?”
赵桐仔细想了想:“如果不算为数不多的无尾雌兽人,你们这里的人,从气势上来看更像我们那里的军人,部落无论从布置到各种活动的组织,更像我们那里的军队。”
朗点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的军队是保护你们用来打仗的人,你们那些军队的人会动不动往家跑吗?你看我们这里部落之间、种族之间、还有部落和野兽之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能爆发战争,这时候,胜,部落存在,大家有可能活;败,说不定部落人人都要被杀。那时候除了孩子,人人都是战士,都要拼命,关键时刻有一丝手软,丢掉的就不是一人的性命。”
朗看了眼赵桐:“孩子成长过程中,需要的是血,是冷,是坚强,他们成人后才能心冷如冰,战场上能不带感情的撕开对手的喉咙,抓碎对手的心脏。你的慈爱会让他们失去血性,一旦到了战场,他们的力爪会迟疑,伤亡的会是他们自己。”
“我们有了这份经历后,成人了,成家了,所以才格外珍惜与伴侣的感情,珍惜家的温暖。你看你熟悉的城,知道部落为何选他做打猎队长吗?因为城一人就杀死了四个攻进城堡的猿族人,他的打猎能力甚至比跋还要高;再说死去的雪,你老说他笑起来阳光灿烂,你知道他死前咬断的可是猿族金爪的喉咙,猿族金爪可是比狮吼兽还要厉害的兽人。
他们要没有能力,我会和他们做朋友吗?我要没有能力。他们会瞧得起我吗?”
赵桐注意听着,仔细思索着朗的话,朗接着说:“这些事我和翔也知道,我们疼你,不愿惹你心烦,可嚣不行,他是这家的大哥,我和翔都认他在家里的地位,他要为孩子们考虑,为你考虑,所以只能训斥你,让你明白你想法的天真。”
“其实有些事你也没想过来,孩子们在家学习,自然跟你在一起待的时间长,孩子们不和你亲,难道会和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的族长、祭祀亲?有了这份亲情,孩子们抽空自然会往家跑,到时候有我们在,就不信嚣大哥会真把孩子撵出去。还有嚣哥最烦你说兽人无情,他平时不善言辞,又不比我和翔在你面前能说,自然他心里就犯堵。”
朗让赵桐再和嚣单独谈一次,嚣发完火后正后怕呢,怕赵桐生气不理解不原谅他。赵桐一笑:“切!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我倒希望你和翔也能和嚣这样爷们,有委屈有不满就痛快发出来,一家人在一起,藏着憋着的多难受。”
朗一笑,冲门外喊:“听见了吧?我就说赵桐没那么小心眼,这回放心了吧。”赵桐抬头见嚣和翔笑嘻嘻的从卧室门外走了进来,赵桐冲嚣说:“胡想什么?我们是在争论问题,又不是吵架。就是吵架又怎么了?一家人过日子哪个没吵过架?不过你们和我吵,行!你们之间吵,不行!”
嚣赶紧点头,赵桐又说:“既然都在,我们继续孩子的问题,我接受嚣的训责,只让孩子在家留住到十八岁,十八岁后,他们听从部落安排,他们爱上哪住就上哪,我绝不再插手,你们看怎样?”
嚣、朗、翔三人都表示同意,孩子问题终于在嚣和朗打猎前夕得以顺利解决。
朗上次的意外受伤,让赵桐再也不敢让他单独参加虎族打猎,坚持他一定要和嚣做搭档才行。
朗和嚣打猎走后,赵桐在翔的严厉监视下,无奈又无聊的躺在床上,开始了静养。孩子们的自然课本他已经编写了五分之四,要不是老兽人突然来临,他在生四宝前肯定能写完,现在只好在床上打打腹稿,检查以前编写时的错误,等他身体再好点后,赶紧把书弄完。
五月中旬的一天上午,翔把赵桐扶到正屋门前,让赵桐坐在铺着厚厚兽皮的太师椅上晒太阳,怕风吹着赵桐,翔又将赵桐一直当薄被使用的雪麝皮搭在赵桐的腿上,这张雪麝皮还是当初他从嚣手里换来的呢,他流浪的时候也一直带着它,到今天已经陪了他七年了,除了还能散发出一丝细微的幽香,整张皮已经不再雪白,变成暗黄色的了。
嚣曾说过要再去极北雪山里给赵桐打几张新的,都让赵桐拒绝了,他只是想保留那份纯情的回忆,这可是嚣暗恋他的信物。
翔将赵桐和三宝留在院子里,嘱咐三宝看着点赵桐,有事到田里喊他,翔领着大宝二宝要赶紧把谷子稻苗抛进到田里。
赵桐被温暖的阳光晒得昏昏欲睡,三宝则老老实实的依偎在赵桐腿边,用灵活的小爪子摆弄着赵桐给他做的积木。
忽然,三宝警觉的抬起头,小脑袋微微一歪,好像在仔细听着什么,接着他抬起右爪,抓着赵桐的裤子使劲拽着。赵桐让三宝的一抓吓了一跳,睁开惺忪的双眼低头看向三宝。
三宝抬着左爪指向院门,提醒着赵桐,赵桐知道他们应该是有客人来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会,槿和三位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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