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精锐一出现,整个战场气氛都出现了巨大的变化,这三万兵士就好像是三万暗黑中爬出来的浴血杀人,带着一种天然孤傲,煞气中混着百战铁血的杀气,缓缓的出现,犹如一片流出是魔线
这种气势,这种威严,这般的场景,让人看过之后,不能不动容,不能不畏惧,随着他们流动着移动着,缓缓的接近战场,那些最先接触他们的甘方所属的兵士不自觉地纷纷向俩旁退却,径直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给这位名满大魏的绝代军神和其麾下的巅峰精锐
气势被夺,信心被摄的不仅仅是甘方所属的兵士们,就连姬毓宁身边的精锐兵士们都不自觉地感到战栗,下意识地整体退后的一步。姬毓宁虽然端坐与马上没有后退,但是却双眼灼灼地看着这三万精锐,眼馋啊,太眼馋了,这才是真正的雄狮劲旅。当然姬小六也知道,这样的劲旅得需要多么大的代价才能供养出来,有道是什么人带什么兵,若非西疆出了个郑笠郑老头,这西疆精锐再给他三百年也变不成如今这个样子
就在这一刻,姬小六首先想的不是日后的这郑家军的威胁问题,而是他皇爷爷姬沧溟真是神眼郑是他当年在西疆游历的时候发掘了郑笠,而后更是不遗余力的培养他,甚至是冒着让西疆脱离自己控制的危险区培养这头老虎,经历俩带帝王,数十年的养育,终于将这头老虎养成了气候
如今虎啸山林,万兽臣服
这让姬毓宁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强烈的,狂潮一般的征服欲望,他是一个极为有野心的准帝王,是个羽翼日渐丰满的小皇子,未来,他势必君临天下这大魏的万里疆土,必然是他的囊中之物,这是他的目标,也是他的自信,坚持了十余年,饱受摧残和折辱都不算什么
如今他的班底已经完成了雏形,国家又出现了这样的大变动,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人祸动荡,对他来说,却蕴含更进一步的超级机会进位,进位,进位~登基为帝一谋天下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嘴边上就出现如此锋利的牙齿和爪子一般的郑家军,姬毓宁如何能不爱,如何能不心喜,再说,姬毓宁自信,他可不是他家皇父,有贼心,没贼技术,尽干那些败坏家族根基的事儿
“郑老将军也到了,来的好呀来,来,与孤会猎如此,如何??”姬毓宁洒然而笑,气势磅礴,一点也不弱于后来的郑笠。郑笠的眼睛一眯,这是姬家的小龙崽子啊,小时候还看不大出来,这俩年日渐大了,几乎是每次再见都换一个样子,进步好快~实在是一个潜力无穷的后辈啊
“哈哈哈,既然是英武郡王相招,敢不效命~”郑笠爽朗的接茬大笑,根本就没有把甘方的六万士卒放在眼里,这老爷子一辈子久历战阵,自然斜眼都没夹上对方。
“杀——~”姬毓宁猛然厉声一吼道。
“投降不杀,其余杀无赦——”郑笠也是一声大吼,三方军马就战在了一处,士气被夺,甘方兵败如山倒,郑笠原本有以将他脑袋砍下当球踢,却被姬毓宁拦下道“老将军且慢,那是广宪郡王的庶子,让他回去吧。”
郑笠不解地看着甘方越逃越远,不解看着姬毓宁等着他解释。仗打到这里,胜局已定,姬毓宁带着轻松的微笑道“广宪王叔,虽然聪明,有大才,却不是善于处理感情的人,他待嫡子越好,庶子就越会觉得被错待,将来这人或许可用。”
郑笠听了这话恍然大悟,心说这小子心眼真多,他们双方估计都是最近才调查清楚是谁要了元熙帝的小命,又是谁跟穆国狼狈为奸窃取国土。
“小六殿下,你这心眼转的就是快。”郑笠贼白的赞美了对方一下,才嘿嘿的跟个忽然打劫了官家金库后的惯匪一般地贼笑道“殿下啊,你瞅瞅,这四周,不少兵丁可是都投降,苗子不错啊,咱们来分啊?”
姬毓宁扑哧一笑,心说这老外公真是有够让人头疼的,他还以为他会说啥继续追击或是什么报复之类的,却原来是打算现场分脏,将投降的兵士给分了。
“这些兵士,原本都是京军。”姬毓宁最后无奈地苦笑道。心说,原本就都该是孤的。
郑笠老了老了,跟小孩子似的马上吃牙咧嘴地翻脸道“老子大老远来一趟容易吗?看见好处了总得分一半吧?”
姬毓宁听了这话,看着他老人家真是巨无语,“您快马加鞭,赶过来不是为了救三将军和婉蓁他们?”
“哎呀你这小六皇子,咋这么爱吃独食呢?(他比划了比划姬小六,又比划了比划自己)好歹大家还是亲戚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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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1章 登基(三)
是役甘方所帅大军败北,姬毓宁与郑笠的联军四万余人顺利退走,姬幸助登基前夕听闻此信,暴跳如雷,再派大军追缴,与京畿之外数次与姬毓宁及郑笠联军交战,仍旧被击退。虽然这次领兵大将见事不好,主动撤退,损失不大。却让姬毓宁等人裹夹着数万百姓扬长而去。
但是接下来,三日后姬幸助的登基大典上,这老小子还是觉得异常的灰头土脸。尤其是穆国五殿下田悠的挪移眼光中。
其实就连姬幸助自己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好像自己的气运在料理了魏帝姬幸和之后就彻底消失,现在不管他做什么事儿,都觉得不顺心,好多事情跟本就是他一开始预想的不一样,原本自己暗中扶植起来的那些用于代替世家大族子弟的官员,一个个说的好听,一到实际造作上就连连出错,接着就是互相推诿责任,还说什么暂时一摊烂摊子,整理出个头绪得需要一段时间。毛线
人家那些世家子弟在岗的时候,咋不让叫苦,咋不抱怨什么烂摊子,什么需要重新整理的时间呢??没有经验就说没有经验,做错了就说做错了,木有水平就说木有水平。
乃乃的,曾经他是多么地相信自己亲自带出来的这些心腹啊,可是到头来呢,他都培养出来了一批什么东西啊????姬幸助整天暴跳如雷的气不顺,这种情况直到他的王妃和世子姬毓耀走秘密地赶来了之后,才稍稍环境。姬幸助的王妃晏氏是个极为聪明睿智的女子,她对自己的夫君劝言道“君不闻从种子种下到开花结果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何况国家乎?
……君上素来多智,岂能看不穿世家子弟与君上自己培养的心腹之间的真正区别在哪里??当年君上舍弃那些世家子弟非是看中其才,今日陛下启用这些自己培养的心腹文武,看中的乃是其忠心可嘉。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古人皆如此何况君上乎?”
姬幸助听完这话, 身躯一震,接着感慨地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是为夫急躁了。”想得太好,却忘记了将理想变成现实总是时间却去做去完善的姬幸助一边感激妻子,一边暗自警醒,所处的位置不同了,视野也该是不同的,自己太急躁了,这样岂不是跟那个已经死去的十皇兄一般样了?
说起十皇兄,姬幸助到是想起来一件事儿,便对妻子道“田悠追捕太子的时候,朕让他演了一出好戏码,一路的猫戏老鼠一般的追击皇兄的太子和皇后,最后皇后果然拉着其它的皇子及其家眷为了自己的儿子做了诱饵,如今除了朕主动放过的太子和四皇子泯,其它都被朕抓住了,娘子有兴趣去看看他们吗?”
晏氏听了这话,心中一动,跟着道“去见见也好,多年不见也不知十皇嫂如何了?”
“去吧,人家活着可是精神头十足呢~”姬幸助微笑道,其实为了从田悠手中换出这些人,自己可是大大的破费了不少,尤其是瑥方做的很好,他送入穆宫中的翠蝉很是得力,入宫不久就得到穆武帝的喜爱,很有那么点宠冠后宫的架势。经过她的进言,穆武帝明显待田悠亲密了几分。
姬幸助自己也曾经暗暗考察过那个叫做翠蝉的小丫头,美貌之外,可是柔婉聪慧,尤其难得是为人低调谨慎,从来不主动招惹敌人,为人处世也相当的有手腕,姬幸助有时候都在想,若不是穆宫之中,他实在是太需要一个援手了,这丫头纳进宫来做个妃子,指定比自己身边那个糜筠更胜三分。
……晏氏来到冷宫之中探望先帝皇后司徒氏的时候,发现这个女人果然如自家夫君所讲,即使是身陷敌营,也照样胸有成竹一般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国母的尊严即使是身在冷宫,吃着残羹剩饭,她也照样摆着,一丝都没有掉。
晏氏走上前道“十皇嫂有礼了。”
司徒氏皇后见到是她来了,跟着回礼,才从容道“皇权之争,成败败寇本是常事,没有想到你还回来见咱。”
晏氏也略有感慨的道“皇家只道帝位,不讲骨肉人情,本宫也是进了这皇宫,才察觉到了这份国母的重任,果然难担。”
她这话一说,司徒氏不仅没有恶感,反而点头赞同道“当年夫君还是皇子之时,本宫也不觉得王府如何难做,府家都被本宫打理得很是井井有条。可是换了住的地方,进了这巍峨的皇宫,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其实本宫最近一个人的时候,望着冷宫的宫殿顶,也常常反思过往。这几十年来,本宫这皇后做的也确有不足之处。当然风光之时,从不在意,即便是痛苦怒骂也总觉得都是别人付了自己,现在困顿于此,反而能够看得清楚自己过往都做了些什么事儿。
陛下娶了本宫,纵然当年又诸多的错事,但是本宫又何尝无错。曾经的曾经,本宫为了一己之私,为了自己的怨恨,做了那么多让陛下不满,抱怨和厌恶的事情,也难怪他不再喜欢本宫了……”
听到司徒氏说起这些,晏氏不知道为何升起一种怪诞的感觉,她们都嫁给了帝子,一个是曾经的皇后,一个是即将上任的皇后,她们是妯娌,也曾经因为尊卑名分一步天涯,如今她居然有心情听人家讲解当年当皇后的时候的错误,自己居然甚至还有一种津津有味的感觉……
哎,是她自己堕落了,还是人真的会变呢???晏氏听着司徒氏讲述着她自己曾经犯下的那些错事,也听着司徒皇后讲着她自己曾经对曹香那种疯狂的怨恨,心神却飞向了自己当年随着夫君进入东疆的苦涩日子,如今小耀都长大了,是不是代表着她也开始变老了……忐忑中,她对未来也有一了种心惶惶的感觉,忍不住的,晏氏出口问道“十皇嫂,你说当皇后最难做到的是什么?”
听到这句文话,司徒氏现实一愕,接着神情复杂地看了看晏氏,最后才道“你若是真心听本宫一句,那本宫就告诉你,当皇后最难做到的就是常年累月的保持着一个贤德皇后的心态。
……本宫本宫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本宫首先是一个皇后,然后才是一个女人,才是一个妻子,才是一个母亲可惜,不行的,完全做不到。人有七情六欲,你不是木头人,做不到不喜不悲不怒不怨,所以无论你怎么想着坚持,努力去做一个好皇后,一个称职的皇后,都是做不到的。
这些年来,本宫看着陛下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一个好皇帝,本宫也曾经努力过,挣扎过,放弃过,又重新开始过,……想来,咱们都是凡人,不是圣人,陛下最终也没有做得了好皇帝,背着昏君的名义过了一辈子,本宫在自以为是和谎言恭维中虚度半生~
……弟妹,人这一辈子,最大的伤感莫过于人生不能重来,走过了就是走过了,走错了就是走错了,你改变不了,本宫也不能。
你若有心,就趁着好时节,好好的爱你夫君,对待你的爱子,等到以后有心无力的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这话近乎诅咒,若是从其它人嘴中说来,晏氏觉得自己早就愤怒地不行了,但是从十皇嫂的嘴中说出来,又听了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却依然地让晏氏感觉到很是萧索和凄凉~她明白,司徒氏是在惋惜自己,深深的惋惜着。“皇嫂,你的儿子是没有机会的。”晏氏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把这话说出来的,虽然心中很是抱歉。
司徒氏看了看她,想激动,有觉得自己现在心态似乎太平和了,实在是激动不起来,……停顿了半响最后才道“弟妹,这件事本宫不想跟你争辩,那没有意思,有一天,魏国会见证谁才是真正的成功者,谁才是真正的魏国之主。”
叹息了一声,晏氏起身离去,没错,这些事情不是她们能够干预得了的,但是魏国却可以见证谁才最后的胜利者,大魏之主。
在姬幸助热热闹闹地登基的那日,太子姬毓成带着所剩无几的人马终于冲出了京畿,回头远望京城,那里有他为了他牺牲了一切的母后,热泪滚滚从俩颊坠落,“母后,等等儿臣,儿臣发誓,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